夏天衣服單薄,脫起來迅快捷,但李修長坐在床沿上卻無動於衷。她認為她不是個無恥的女人,只有無恥的女人見了男人才會主動**服,這種見了男人就**服的女人是浪蕩貨色,而她是高級中學的司務長,她不是**,她只是為了生存才把自己的頂頭上司領到了家裡。如果她太主動,一來失了身份,二來她對於白寶山的神秘感也會很快煙消雲散。
她在等待著,等待著白寶山的主動。
李修長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兩縷雲鬢在腮邊飄來飄去,如岸邊的柳絲,輕撫著紅中透白的臉,把長圓形的臉襯托成一汪湖泊,白的是晶瑩剔透的月光,紅的是朝霞的餘光。
她擁有白天和夜晚,擁有白天和夜晚中存在的一切。
白寶山在李修長的身邊站了片刻,也挨著李修長坐了下來。
誰都沒有說話,臥室裡靜悄悄的,只有白寶山急促的呼吸聲在空氣中流動。他終於按耐不住了,伸出兩手摟住了李修長的腰,並扭轉了她的身子。
當李修長順從地扭過了身子,白寶山就放開了李修長,卻抬高了手,捧起了她的臉,然後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的眼睛。令他想不到的是,她的眼睛很清澈,與她的年齡不相符,不但沒有一絲的雜質,那黑色的眸子即使在夜晚也清亮無比,好像能出兩道黑色的光。
她的眼睛往外冒火,但火焰裡只有熱烈,沒有熱情。
白寶山需要的就是熱烈,有沒有熱情他不在乎。他終於按耐不住了自己,就鬆開李修長的頭,開始解她的衣服。李修長羞澀著,臉更紅了。當她露出了細嫩的肩膀,她卻抓住了他的手。
若隱若現是最美妙的時刻,她很有分寸,她開始討價還價。只見她輕啟紅唇,幽怨地問道:「你為什麼盯住我不放?」
白寶山誤解了她的意思,就開玩笑說:「因為你的魅力。」李修長進一步解釋說:「我說的是,你為什麼準備免去我的司務長?」
白寶山這才明白,低聲地解釋說:「不這樣做,會有現在嗎?」
「那以後呢?」李修長再問道。
每個人都會為理想而獻身,但獻身之後必須得到應有的回報。為了提高回報的保險係數,李修長不得不防患於未然。她想知道,如果他和她共同擁有了這個美好的夜晚,白寶山將會怎樣對她。
「我算過一筆賬,學校裡有一萬多名學生,如果每天掙每個學生五毛錢,就有五千塊錢的收入,你說,這麼大的一筆錢,你怎能吃獨食呢?人不能吃的太多,營養過剩就會胖,而胖是心腦血管疾病的根源。我不貪財,但我擔心你的身體。」白寶山開始給李修長算賬。
他把別人都猜測到的抽像的事情數字化了,而李修長怕的就是數字化。
「沒那麼多。先沒那麼多學生在校吃飯,其次是掙不了那麼多。」李修長辯解說。面對李修長的反駁,白寶山又讓了一步,說:「一竿子**到底,就兩毛,每天也有兩千。一年除了節假日,按十個月,也有六十萬,這麼多的錢,你打算怎麼辦?所謂吃得香其實是吃得響,大家一起吃才會響,你一個人吃不但不響,還會撐壞了肚子。」
李修長理解白寶山所說的響就是響噹噹的意思。他在提醒她,會吃者常吃,不會吃者短吃,他希望李修長把吃下的分給自己,他不嫌髒。
既然李修長開始討價還價,白寶山也不含糊。如果李修長不讓步,大不了自己扭頭就走是了,更何況,他算定李修長會讓步的。
李修長無語了,她知道她遇到了對手。她鬆開白寶山的手,主動地解開了遮蓋著自己身上最隱私部位的那塊遮羞布,並用手反覆地揉著,說:「怎麼分成?你三,我七,如何?這已經不少了,將近二十萬。」
白寶山不再看李修長的暴露在他面前的那座山峰,他怕只要自己多看一眼,山峰就會生地震,自己也會隨著地震波的震撼跌到谷底,失去了自我。在關鍵的時刻,他要克制,他不能讓步。
「四六,我四你六,這是底線。」白寶山堅決地說。
「好,成交。」李修長也果敢地答應道。
障礙頃刻消失,薄薄的衣服阻擋不了前進的步伐,很快,一頓豐盛的快餐就擺到了床上。不是酒,不是菜,是兩具**的肉。
風捲殘雲,電閃雷鳴,天上下起的瓢潑大雨,沖刷著兩座**的山峰。樹木東倒西歪,泥沙俱下,猛獸跳躍逃竄,行人尋找巖縫躲避。兩股滾滾洪流匯聚在山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水勢浩淼,拍打峰谷,煙霧繚繞如夢如幻,呼嘯聲一浪蓋過一浪,暢快淋漓,直奔遠方而去。
雲收霧散之後,雷停雨止,風也疲憊不堪,不再呼嘯。龜裂的土地得到了滋潤,天空重現萬道霞光。
兩人還沒有從疲憊中恢復過來,李修長的癡呆兒子推門而入,看到床上赤條條躺著另外一個男人,就撲到床邊哭喊著說:「你怎麼躺在我的位置上,你下來,你下來。」
原來兩人只顧快樂,竟然忘記了關門。白寶山趕快抓起毛巾被蓋在身上,對李修長的癡呆兒子說:「別鬧,叔叔待會兒給你買糖吃。」
小孩子喜歡吃糖,一聽說有糖吃,就停止了哭鬧。李修長問兒子說:「乖兒子,你不好好睡覺,起來幹什麼?」
兒子癡癡地說:「我本來已經睡了,這裡的聲音把我吵醒了。」
白寶山捂著嘴想笑,但沒敢笑出聲來。幸虧這是個*兒子,如果碰到精明點,自己該怎麼辦。
白寶山和李修長談好了協議,第二天心裡美滋滋地去了學校。他坐在辦公室裡,還在盤算著怎樣讓更多的學生留在學校吃飯。正在他做著財的美夢時,吳黎打來了電話,讓他到校長辦公室去一趟。
官大一級壓死人,白寶山不敢怠慢,不一會兒就趕到了校長辦公室。
吳校長心直口快,見了白寶山沒有廢話,張口就問道:「朱道在食堂打架的事你準備怎麼處理?」
白寶山沒加思索,張口就來,說:「我已經調查過了,這個學生平時就不安分,除了體育課,門門不及格,這次又在食堂聚眾**,毆打職工,行為惡劣,在校內造成了極壞的影響,我建議,會同學生處,將他開除了事,殺一儆百。」
對於白寶山的建議,吳黎不置可否,他看著白寶山的眼睛,又問道:「那李修長那邊呢?」白寶山還是不加思索地說:「我已經調查過了,這個人工作作風極為嚴謹,態度也很積極,我看還是繼續留任為好。你和我都初來咋到,一上任就撤換後勤人員,恐怕有所不便。」
吳黎聽白寶山今天和昨天的話截然相反,就知道裡面有了文章。作為一把手,他必須有一把手的風範和肚量,於是他沒有在繼續問下去。
白寶山見吳黎不再說話,就主動問道:「對於處理朱道一事,我還想聽聽你的意見。」吳黎說:「他毆打的是後勤工作人員,還是你來處理吧。你現在就到學生處去,和他們一起拿個意見出來。」
白寶山出了門,直奔學生處,二十分鐘過後,就和他們商定,勒令朱道退學。
大部分同學和老師都知道朱道有個叫蔣麗莎的媽媽,不但是農場的場長,還嫁給了現任的市委書記黃江河。而吳黎和白寶山初來咋到,不知詳情。白寶山到學生處親自過問朱道聚眾**一事,誰敢提朱道的背景,於是沒等到吃中午飯,一紙勒令退學書就就被印製出來。
等知道被喊到學生處,看到勒令退學書時,一句話也沒說,當著學生處處長的面就把退學書撕得粉碎,然後一句話也沒說就跑了出來。
紙的碎屑在學生處辦公室紛紛揚揚,就像白色的雪花。
朱道沒有回教室,也沒有回家,而是直接給他的媽媽蔣麗莎打了電話。
作為蔣麗莎的兒子,朱道很有個**。自從爸爸和媽媽離婚後,除了節假日,他很少回家。蔣麗莎也想盡了辦法想和兒子溝通,可每次見到朱道,他總是不言不語。蔣麗莎說多了,朱道就冷不丁地衝她一句說:「你們大人只顧自己的幸福,還把兒子的未來放在心上嗎?假惺惺的,既然你和爸爸離婚了,我就沒有媽媽了。」
這次不同了,他認為學校對他不公。他無法改變這種不公平的處理,他的爸爸同樣也無力改變。朱道想出這口氣,想和校長吳黎和副校長白寶山,還有那位他一直看不慣的李修長較量一下,而只有自己的媽媽蔣麗莎才能幫助自己。
蔣麗莎接到了兒子的電話,開著車火趕到了學校。他沒見到兒子,因為兒子給她打過電話後就失蹤了。
門崗給蔣麗莎開了門,並告訴她停車的位置,但蔣麗莎沒有聽從門崗的指揮,直接把車子開到了校長辦公室門前。門崗追過來,跟在蔣麗莎的身後求饒道:「你還是把車開到那邊去吧,不然我們會挨批評的。」
蔣麗莎顧不上搭理他,直接進了吳黎的辦公室。
看到恩**駕光臨,吳黎像孫子一樣從椅子站起迎接著蔣麗莎。
「什麼風把你吹來了?有什麼事你只管招呼一聲,哪怕是打個噴嚏也行,我會親自登門拜訪的,怎麼勞你親自跑來,說,說什麼事儘管吩咐。」吳黎站到蔣麗莎的身邊,一邊慇勤地讓座一邊說著客氣話。
蔣麗莎沒有客氣,一屁股就坐到了吳黎的椅子上。吳黎站在桌前,兩手垂立,等著恩人的訓示。可蔣麗莎坐下後,半天都沒有說一句話。吳黎看看蔣麗莎,只見她漂亮的臉蛋此時拉得比驢臉還長。
吳黎不知道蔣麗莎為什麼生氣,但判斷她的生氣一定與自己有關。為了緩和氣氛,她急忙去給蔣麗莎倒水。
水端到了桌子上後,吳黎正打算退回到一邊,蔣麗莎抬起胳膊把茶杯掃落在地。「卡擦」聲響,茶杯的爆裂聲音在辦公室迴響,吳黎被嚇了一跳。
「你怎麼啦蔣姐?我要是有得罪你的地方,請你明說,我也好心中有底。」吳黎點頭哈腰,衣服典型的奴才相。
「你問我,我還要問你呢,你做了什麼事難道你自己不清楚,還在我面前演戲,裝聾作啞的。當了兩天的校長,尾巴翹上了天,不想幹了就放個響屁,多少人還巴不得呢。」蔣麗莎怒火從天地教訓著吳黎。可憐的吳校長站在那裡,兩腿打仗,丈二和尚**不著頭腦。
「我怎麼了?我真的不知道啊。」
「那好,我問你,為什麼開除我的兒子?打狗還要看主家情面呢,我是個狗嗎?」氣急敗壞的蔣麗莎口不擇言地訓斥道。
「你的兒子,誰是你的兒子?是朱道嗎?哎呀,我真的不知道呀,再說那都是白校長一手處理的。這是哪跟哪呀,要不我把白校長喊來,你好好地問問情況。」
吳黎說完,見蔣麗莎沒有什麼反應,就拿起桌子上的電話。
白寶山來了,進門看到蔣麗莎給著臉,就陪著笑臉問事怎麼回事。蔣麗莎把臉掉到一邊,不想搭理他。吳黎把白寶山交到一邊,悄悄地告訴他說,剛剛被勒令退學的朱道就是蔣麗莎的兒子。白寶山一聽,兩手拍得「啪啪」響,哭喪著臉給蔣麗莎賠笑說:「我的蔣姐呀,我們兩個都剛來,不知道他是你兒子呀,要是知道了,就是借我倆膽,我也不敢開除他。你先消消氣,我馬上通知學生處,立刻撤銷勒令退學重回學校上學。」
白寶山說完,拉開門就向外走。吳黎想,如果白寶山開溜了,蔣麗莎問起開除朱道的原因,他自己不但說不清楚,還要承擔蔣麗莎的責問,就把白寶山喊了回來。
「你先不要著急,還是先給蔣姐說說朱道被開除的原因吧。」吳黎對白寶山說。
白寶山不敢拒絕,只好一五一十地向蔣麗莎述說了打架的經過。蔣麗莎一聽說裡面牽涉到司務長李修長,就命令吳黎說:「立即撤銷這個人的司務長職務,我等著你們的消息。」說完,丟下吳黎和白寶山就拂袖而去。
走到門口,蔣麗莎回過頭來,對著吳黎和白寶山說:「要是我兒子有了三長兩短,看我我把你們倆打成我的兒子。」
吳黎和白寶山來不及細想,就應承道:「是是是,我們願意當你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