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長從甜美的夢鄉中醒來後,感到渾身輕鬆,對於繼續當司務長又充滿了無限的渴望。她自言自語地給自己打氣說:「不能洩氣,在我的字典裡只有自信,沒有失敗。」她拿起手機看了看,才五點。她隨即決定要給孩子做點吃點。
李修長來到廚房,打開冰櫃取出一塊肉放到了案板上。她一邊切肉一邊想著白寶山晚上可能對自己的態度和應付白寶山的各種打算。一不小心,菜刀碰到了手指,手上頓時沾滿了血跡。十指連心,疼得她呲牙咧嘴。她放下菜刀來到臥室,從床頭櫃裡取出急救包,自己包紮了傷口,然後就改變了做飯的主意,到外邊給兒子買了吃的回來。
兒子放學後,李修長看著兒子吃了飯,然後把兒子安頓好,就出門打了車要去白寶山的家。
其實她並不知道白寶山家的住址,只是知道他家的大致方位。在大轉盤的左側,李修長下了車,才給白寶山打電話。
李修長撥通了手機後,就怕白寶山不接她的電話,心裡一直「撲通撲通」地跳著。還好,電話裡很快就傳來了白寶山的聲音。
李修長說話時很熱情,她恨不得把所有的熱情都通過無線傳輸信號全部都給白寶山。可是,白寶山卻很冷淡。在他將要動手把李修長從司務長肥的流油的寶座上推下來時,他不願接李修長的電話。但一想到李修長紅中透白白中透紅的細嫩的皮膚,他還是願意和李修長在電話中說幾句話。
矛盾困擾著白寶山,一面是李修長俊俏的臉龐,一面是非得流油的職位,白寶山無從選擇,進退兩難。
但最終,白寶山選擇了接聽李修長的電話。
李修長告訴白寶山說:「我想見你。」
白寶山回答說:「我沒時間,有什麼事明天到學校再說。」
李修長說:「我已經到了你家的附近,大轉盤的左側。」
白寶山那邊一陣沉默,過了一會兒,白寶山才說:「那好吧,你等著,我去接你。」
白寶山從小區裡一出來,就看到李修長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一棵榕樹下,手裡拿著女士常用的錢夾,身旁放著三個大小不等的紙箱。
有時候,女人的孤零是一種很獨特的風景,在白寶山的眼裡,此時站立在樹下的李修長就像是這個城市匆匆的過客,她在等待什麼,在盼望什麼。這種幻想激起了白寶山少的可憐的同情心,於是,他加快了步伐,來到了李修長的身邊。
白寶山從李修長的身後過來,李修長並沒有看到白寶山。白寶山站在李修長的身後,仔細地看了李修長半天,沒有驚動她。這個女人,比我大十來歲,可看起來一點也不顯老,外表和我差不多。白寶山把她和米蘭和小李子做了比較,現眼前的女人很有魅力。他就想這樣一直看著她,把她當做一尊美麗的塑像。
李修長等不及了,就再次撥打了白寶山的電話。鈴聲響起,可無人接聽。白寶山手裡拿著手機靠近了李修長,李修長聽到鈴聲,才轉過身來。
「白校長,你是校長,怎麼像個孩子,那麼喜歡戲弄人。」一陣清脆的聲音衝破了李修長稜角分明的嘴唇和潔白的牙齒流了出來,聽起來很流暢。
「哎呀,恕我眼拙,我看了你好一會兒了,怕認錯了人,沒敢上前來。你現在的形象和在學校裡真是判若兩人呢,有氣質,年輕人的氣質,不知道的不敢相信你都快四十了。」
白寶山這番話聽起來和在學校時也判若兩人,似乎和李修長是久違的老朋友。
李修長聽到白寶山如此一說,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只要踏進白寶山的門檻,她就有辦法迫使白寶山就範,當然也就不會失去司務長的職位。
「你和吳校長一到學校,我就一直想著要來拜訪的,可又怕你們說我巴結上級領導,所以就遲遲沒來。過來幫幫忙,把這點東西運到家裡。」李修長大大方方地說。
「哎呀,來就來吧,還帶什麼東西,你是不是想賄賂領導呀。告訴你,我可不吃這套,前兩年給市委**記當司機,人們沒少給我送東西,可大部分都被我拒絕了。你要想到家裡坐,就先把這東西處理了,然後再說。」白寶山客氣地說著。他嘴上這樣說,心裡卻想著,當領導就是好,一句話就有人送貨上門。既然送來了,就索**搬到家裡吧。這是我上任後收到的第一份禮物,就當作是紀念吧。祝願所有的美好從現在開始,從李修長開始。
白寶山彎下腰來,把煙酒箱子抱在懷裡,李修長只拿著一個裝鞋子的盒子,跟在白寶山的後面,向家裡走去。
李修長跟著白寶山進了家,小李子還在廚房做飯,聽到白寶山說話,小李子就從廚房出來了。白寶山站在兩人的中間,相互做了介紹。等白寶山介紹完,李修長伸出手來要和小李子握手。
小李子保姆出身,幾乎沒人和她握過手,她也不習慣和別人握手,見李修長把手伸到自己面前,她連忙把手在圍裙上擦了擦,然後才拘謹地握住了李修長伸過來的手。
白寶山很尷尬,因為在李修長面前,他的夫人小李子確實拿不出手,登不上大雅之堂。小李子對李修長笑笑,說:「就在這裡吃飯吧,我去忙活去了。」
白寶山給李修長讓了座,但李修長沒有落座。她指著煙酒對白寶山說:「也不知道你平時愛抽什麼煙喝什麼酒,我就隨便買了點。這是一雙鞋子,你現在就試試合不合適,如果不合適,咱們趁早就去退換。」
白寶山嘴上客氣著,但還是忍不住打開了盒子,然後拿出鞋子來。要穿新鞋子,先也脫掉舊鞋子。李修長不愧是有眼色的女人,白寶山剛脫掉了鞋子,李修長就彎腰伸出手來,把一隻新鞋子套在了白寶山的腳上。
鞋子有點小,不太合適,白寶山往上穿了幾次都沒能穿上。李修長感到不好意思,就對白寶山說:「咱們現在就去換吧。」
「都該吃飯了,明天吧。真的不好意思,讓你破費。」白寶山說。
李修長第一次聽到白寶山說這麼客氣的話,就說:「你要是覺著過意不去,就請我到外邊吃飯好了,順便還能把鞋子換了。」
這句話說得很有藝術水平,白寶山無法拒絕,他也不想拒絕,他巴不得吃飯時有美人相陪呢,就只得說:「擇日不如撞日,既然你提出來了,現在就去吧。」
白寶山說完就站起來,到廚房和小李子打了招呼,然後和李修長一塊出了門。
鞋店裡,老闆拿了大一號的鞋子交到了李修長手裡,打趣地說:「你看看,買鞋子也不把老公帶過來,賣小了不是。沒聽說過嗎,穿鞋子就像女人娶老婆,合適不合適只有自己知道。」
李修長呵呵地笑著倒不太在意,白寶山的臉一下子紅到耳根。他從李修長手裡接過鞋子,坐在凳子上開始試穿。李修長見狀也蹲了下來,幫著白寶山往腳上套鞋子。兩雙手圍著鞋子,難免碰撞,有心的李修長就故意把手按在了白寶山的手上。
軟軟的,綿綿的,一股暖暖的氣流順著白寶山的手流遍了全身。此時此刻,他想撤銷李修長的念頭隨著李修長輕輕的一按,早已跑到爪哇國去了。他明白,李修長是故意的,可他就偏偏喜歡這種故意。如果所有年輕漂亮的女人都對他故意一下,他快樂得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白寶山試好了鞋子,告別了鞋店的老闆,和李修長一起向門口走去。就在兩人並排著將要出門時,從外邊又進來兩個人來。四個人同時擠在了門口。那兩個人像是兩口子,男的摟著女人粘在了一起騰出了空間。白寶山的屁股靠在了李修長的小腹上。就在兩人同時側著身子走出門口時,白寶山有意地蹭了一下李修長的身體。
李修長也感到了白寶山的故意,就紅著臉對白寶山說:「你這動作如果被你那個年輕漂亮的小女人看見,還不定怎麼吃醋呢。晚上把你拒之門外也不一定。」
白寶山是情場老手,知道李修長問話的重點不是衝著小李子來的,而是在試探他怎樣回答,於是他就說:「什麼年輕漂亮啊,你這樣說是給我面子。她要是能抵得上你的一半,我就燒高香了。」李修長一聽,知道眼前的男人對自己有了色心,於是就說:「誇我的人你可不是第一個,我耳朵磨出繭來了。可惜啊,我還沒碰到讓我動心的男人。」
這是明目張膽的勾引,白寶山豈能不知。他知道,這個女人要紅杏出牆了,於是就大著膽子說:「你看我怎麼樣?」
李修長明白,白寶山以為對自己能唾手可得。靠近白寶山,低聲地說:「那要看你表現得怎麼樣。」
「什麼表現?」白寶山問。
「不知道。」李修長回答說。
李修長雖然說不知道,但白寶山已經心如明鏡了。
兩人在一家小飯店草草地填飽了肚子,到結賬時,白寶山就搶著去付賬了。他是校長,李修長應該巴結他才對,可現在反過來了,他把校長的身份深深地埋藏在了心底,把李修長是女人掛在了嘴邊。
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都應該得到白寶山的關照,雖然關照女人必須有個前提,那就是女人希望得到某個男人的關照。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李修長不僅僅是希望,而是熱切盼望著白寶山的關照。
就要走出飯店時,李修長看見一顆米粘在白寶山的嘴邊,就像是一顆白色的痣。她對著白寶山笑笑,把白寶山笑得莫名其妙。她主動地從餐桌上拿起餐巾紙,然後把手舉到白寶山的嘴邊,替他擦掉了那顆痣。白寶山順手抓住了李修長的手,李修長沒有拒絕,他們手挽著手從飯店裡走了出來。
剛走了一段路,路燈就給昏暗的大街帶來了光明。路燈照亮了街道,也照亮了白寶山的心,他的心也在期盼著什麼,確切點說,他是希望自己能為李修長做點什麼,或者李修長能為自己做點什麼。
經過內心激烈的鬥爭,他終於開口了。在調戲女人方面,白寶山很有藝術**,他的話顯示了他對女人的老道。
「咱們這就要回家嗎?」白寶山問道。他是在問李修長,也是在問自己。
「不回家又能到哪兒去呢?」李修長反問道。
「家裡太沉悶了,就像個監獄。我真想換個地方,靜靜地躺在床上,手裡拿一本書,床頭放一杯茶,看著看著就睡了。」錯別字大王白寶山說出的話就像在作詩。據說人在陷入感情的糾葛不能自拔時,常常會語出驚人。目前的白寶山就是這樣。
「哪有那樣好的地方呀?」李修長又問道。
「有啊,比如賓館。」白寶山終於說出了心裡話。如果他在等待一段時間,李修長也會說出這樣的話。但他等不及了。
「不好。」李修長一口否定了白寶山的提議。
「為什麼?」
「我的家就很好。」
「沒人嗎?」
「只有一個小兒子,可是他——」李修長不好意思說她的兒子是個癡呆,所以只說了半句話。
「我聽人說了,那就去吧。」
李修長和白寶山到家時,兒子正在看電視。李修長沒有迴避兒子。兒子不但小不懂事,而且還反映遲鈍。但有個問題必須解決,那就是兒子每到晚上就和自己一起睡覺。兒子見媽媽回來,就跟在屁股後面吵著要快點睡覺,李修長不得不哄騙他說:「乖兒子,我和你這位叔叔要說話,你先一個人睡覺,明天媽媽給你香腸,好不好。」
一聽說有吃的,兒子很快就答應一個人到另一個房間睡覺。
李修長把兒子安排到另一個房間後,把白寶山領到自己的臥室。
對於白寶山來說,一個偉大的激動人心的時刻終於到來了。在他佔有女人的歷史上,李修長將會是他的第四個女人。令他自豪的是,這四個女人中一個比一個漂亮。更令他自豪的是,其他的三個都是他經過努力才把她們拉到了自己的床上,而只有李修長是自己費了心機才達到了自己的目的。更更令他自豪的是,這即將佔有的第四個女人不但是他的下屬,而且還是一位漂亮的極具風韻的**。
對於李修長來說,她離成功只有一步之遙。她曾經主動勾引過兩個男人,而第一個男人給了他財富,她希望第二個男人也能給他帶來財富。她也激動,她甚至比白寶山更激動。她不認為她是在付出,相反,她認為這個強健的男人不但能給她帶來身心的愉悅,還能使她繼續穩坐在司務長的職位上。即使在白寶山看來是他佔有了自己,她也不會感到慚愧,因為多少年來,她一直在侵佔別人的財富,別人為什麼既就不能佔有自己的身體呢。
在她的眼裡,她的身體和財富並沒有多大的區別,甚至它們之間能畫上等號。
好戲即將開場,只是她不知道,她滿足了白寶山之後,白寶山會不會滿足自己對於財富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