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半,離下班的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黃江河就讓冰瑩開車把自己送回了家。
野山參在他的體內瘋長,枝繁葉茂的,長崩了他的身體。黃江河渾身不自在,總想著和蔣麗莎在一起的美好時光。**取代了一切,他歸心似箭。
快到家時,冰瑩問起中學校長的人選,黃江河心不在焉,沒有正面回答,只說道:“小孩子家,只管開好車,別多管閒事。”冰瑩無語。車子到了家門口,黃江河下了車要冰瑩回去,冰瑩搭訕著不捨離開,黃江河也就沒有強求。
黃江河一進家門,蔣麗莎就吃驚地問道:“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鳥兒還在覓食,你怎麼捨得回來。”黃江河本想說幾句俏皮話,也好解解嘴饞,看見冰瑩在身邊站著,就胡亂地應付著說:“單位裡沒事,就回來了,你要是不歡迎,我現在就回去,晚上有的是吃飯的地方。”蔣麗莎隨即將軍道:“那你走呀,我知道,外邊不但有吃飯的地方,還有全方位的服務呢——”話沒說完,就知道話不合適,看看身邊站立的冰瑩,臉已經紅彤彤的了。
“以後說話看看地方,不該胡扯就別胡扯,那麼大個人,還用教你呀。”黃江河翻著白眼,訓斥著蔣麗莎。
趁著黃江河換鞋的功夫,冰瑩拽了蔣麗莎一把,蔣麗莎心領神會,明白冰瑩有話對自己說,就跟著冰瑩來到了客廳。等蔣麗莎進來後,冰瑩轉過身來,把門關上。
“干閨女,有事求干媽呀?”蔣麗莎大聲地問道。冰瑩低聲地說:“干媽,我現你就是一個孫悟空再世,什麼事也逃不過你的火眼金睛,我還真的有事求你。一中的校長不是被罷免了嗎,我想給你的干兒子找點事。”蔣麗莎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就問道:“我的干兒子,我哪來的干兒子。”冰瑩說:“就是小吳呀,我既然是你的干閨女,他不就是你的干兒子嗎?”蔣麗莎在冰瑩的腦門上戳了一下,說:“我說呢,原來說的是他,不妥,他只能是我的干女婿,叫干兒子不妥。市委那麼好的地方不好好呆著,干嘛要去學校呀,你*呀你。”
冰瑩聽蔣麗莎的口氣,一定誤會了她的意思,就索**挑明了說:“不是要他去當一般的干部,我想讓他去——當校長,你看合適嗎?你想呀,要是他當了校長,和你當校長沒什麼區別——”
蔣麗莎這才聽明白了,但她不好回答。對於校長的人選,她已經心中有數。
就在今天下午,趁著黃江河不在家,她偷偷地給朱志明打了電話,問了孩子在學校的學習情況。朱志明的回答很讓她失望,說自從他倆離婚之後,孩子的學習一落千丈,朱志明又忙於他的種子公司,根本沒有時間管教孩子。蔣麗莎聽了,心裡有種失落感,她突然就萌生了要朱志明去學校當校長的念頭。只是她還沒有把握,沒有給朱志明說明。她要等黃江河回來後好好地給他商量一下,如果黃江河答應,她才敢能征求朱志明的意見。
蔣麗莎想到這裡,就對冰瑩說:“據我所知,校長一職已經有了合適的人選。你先忍耐一段時間,等時機成熟了,咱們再選一個好單位。一個孩子王,有什麼好當的。這樣吧,你要是想讓小吳弄個一官半職的,我今天就給你干爸說,你先回去。”
蔣麗莎給了冰瑩一個無縫鎖,冰瑩一下子從希望的峰巔跌落到了失望的深淵。她告別了蔣麗莎和黃江河,出門開著車離開了別墅區。
夜幕剛剛降臨,黃江河就吃過了晚飯。在他推碗就要站起來時,順勢用腳踢了踢蔣麗莎。蔣麗莎領會了黃江河的意思,吃過飯就進了臥室。
黃江河見蔣麗莎進了門,就一把關上並反鎖了門,然後抱著蔣麗莎就要求歡。蔣麗莎一邊掰著黃江河的手,一邊挖苦他說:“前一段時間像個太監,現在像是猛獸,你不怕掏空了身子到了外邊後悔?”黃江河摟著蔣麗莎不放手,說:“到外邊也帶著你。”說著就把他抱到床上。
蔣麗莎抱著肩膀登起腿,不讓黃江河靠近。黃江河不能近身,就就從側面接近了蔣麗莎,趁她不備抓她的腋窩。蔣麗莎怕癢癢,禁不住大笑。蔣麗莎一笑就舒展了四肢,蔣麗莎趁勢就去解蔣麗莎的扣子。蔣麗莎又抱緊了身子。
“快點,人家都想了你一下午了。都是那個蘇副台長惹的禍,平白無故的送什麼人參,搞得我坐臥不寧。”黃江河著牢*,把罪惡都推到蘇副台長頭上。蔣麗莎聽了,諷刺黃江河說:“自己心術不正,貪圖享受,反怪別人,你要是柳下惠,就是吃了虎鞭,也會坐懷不亂。”黃江河接話道:“柳下惠?你別以為柳下惠是個好人,有史書記載,他之所以那樣,是因為他金窩藏嬌,當美人在大庭廣眾之下坐到他懷裡時,他早已力不從心了。”
“一個市委書記,竟然油嘴滑舌,不學一點好。我現在和你商量個事,一中校長的位子不是還空缺著嗎,我有現成的人選。”蔣麗莎趁機提出了要求。“是不是真的有人送了虎鞭給你,要是這樣我就答應。”黃江河繼續開他的玩笑。蔣麗莎一本正經地說:“我和朱志明離婚後,孩子的學習一落千丈,我想讓他到學校當校長。你知道,我就這麼一個孩子,要是他能當上校長,對孩子的學習肯定有很大的幫助。再說了,離開他是我的錯,想起來心裡也不好受,就當是對他的補償,怎麼樣?”
聽到蔣麗莎如此一說,黃江河立即收了手,沉默一會兒問道:“是不是舊情難忘呀?”蔣麗莎聽了黃江河的話,撅起嘴來,嘟囔道:“你搶了人家的老婆,現在給他點補償難道不可以嗎?舊情,我要是和他有舊情,早偷偷和他幽會去了。”
“你是否和他幽會過,又沒人知道。”黃江河小聲地說。
蔣麗莎忽地坐起,下床後走到門後就去開門。黃江河一見蔣麗莎真的生氣,就緊追兩步拉住了蔣麗莎,說:“好,好,我的乖乖,我答應你還不成嗎?”蔣麗莎這才轉嗔為喜,轉過身子,踮起腳尖,在黃江河的額頭上狠狠地親了一下。
兩個人在床上翻江倒海,好一陣折騰。黃江河干完了好事就像死豬般睡去,蔣麗莎叫了幾聲,見黃江河沒有任何反應,就悄悄地起床開到外面,開始給朱志明打電話。
電話接通後,蔣麗莎告訴朱志明說,明天中午蔣麗莎要去種子公司找他,說是有要事要談。朱志明愉快地答應了。
第二天九點,蔣麗莎開著車來到了位於東郊的朱志明種子公司,當她的車就要進入公司的大院時,現裡面擠滿了亂哄哄的人群,就倒退回來,把車子停在門口。
蔣麗莎下車後徒步進入大院,走到門口,現大門的一側又新增見了一塊牌匾,上面寫著“中原省農科所種子實驗基地”。看樣子,牌子才掛上不久,不但顏色鮮亮,蔣麗莎走近時,還聞到一股油漆的味道。
這家伙,真夠有本事的,和省農科所掛上鉤了。蔣麗莎想到這裡,心裡有一種失落。在她看來,一個小小的種子公司,一年掙不了多少錢,哪像她,看准機會動動嘴,就會有大把的鈔票送上門來,有時候甚至不用動嘴,有人就會主動把錢給她存進銀行,她只要在需要時去提取就完事了。現在看來,通過努力,同樣能財致富,並且還自得其樂,有一種安全感。
蔣麗莎一進大門,就現米蘭站在磅前給前來買種子的人過磅,朱志明和其他的兩個工作人員從倉庫裡往外運種子。憑著多年從事農業的經驗,蔣麗莎感到他們正在搬運的是棉花種子。
蔣麗莎走到磅前,站在米蘭的身邊,打量著這位曾經的好友,前夫現任的妻子。
米蘭衣服外邊罩著工作服,頭上沾滿的棉絮,咋一看就像是剛從棉花堆裡鑽出來似的。和一個客戶結完帳之後,正要找錢,抬頭看見了蔣麗莎。兩雙眼睛相對時,出乎蔣麗莎的想象,米蘭很自若。在米蘭的臉上,蔣麗莎沒有現自卑或不好意思的神情。相反,蔣麗莎有點不好意思,她的臉有些微微的紅。
“你好,好久不見了,可惜我正在忙,沒時間招呼你。你要是找志明,就和他到辦公室去談。”在眼睛對視之後,米蘭神情自若地對蔣麗莎說。蔣麗莎習慣**地清清嗓子,對米蘭說:“我來不為別的事,就是想和他談談孩子。”
“我知道,那你們就談吧,隨便。”米蘭一邊看著磅,一邊回答蔣麗莎說。
米蘭的回答出乎蔣麗莎的意料。在來的路上,她曾經想,自己如果見朱志明,米蘭一定會吃醋,說不定還要醋意大。當她和朱志明談話時,米蘭會站在他們的中間,聽聽他們都說了些什麼。如果出現這種情況,她會擺起官太太的架子,看也不看米蘭一眼,直到她知趣地離開。
想不到,米蘭正在忙於買她的種子,那滿不在乎的神情,像是根本沒有把蔣麗莎放在眼裡,要麼就是對朱志明充滿了信心。
米蘭還在過磅,她沒時間招呼蔣麗莎,也許她根本就不想和蔣麗莎說話。這讓蔣麗莎很難堪。
就在見識了感到難堪時,朱志明運了幾包棉花種子過來了,看到蔣麗莎後,放下推車就向辦公室走去。蔣麗莎移動了腳步,跟著朱志明進了辦公室。
朱志明把蔣麗莎讓到了老板椅上,自己卻站著。蔣麗莎反客為主道:“你也坐。”朱志明說:“我習慣了。”朱志明的回答很簡單,這又讓蔣麗莎很不舒服。一個站著,一個坐著,但站著的人似乎很高大,坐著的人似乎很渺小。坐著的人想熱情,站著的人卻沒有迎合這種熱情。
“好吧,為了孩子,我已經給他說過了,你想不想換個地方。”蔣麗莎沒有提到黃江河的名字,是怕引起朱志明的反感,至於她提到的地方,讓朱志明產生了誤會,於是他問道:“什麼地方,這個位置很好,接近鄉下,人氣也旺,我不想挪窩。”蔣麗莎解釋說:“我是說你想不想到其他的單位展,比如學校,當個校長什麼的?國家的公職人員多好,有固定的收入,各項福利待遇齊全,生老病死都有保障。給你挑明了吧,一中的校長還空缺著,我給他說過了,如果你同意,這兩天就辦手續,你搖身一變就是校長了,這樣有利於孩子的學習和成長。”
蔣麗莎說完,看著朱志明。朱志明聽了蔣麗莎的話,臉上露出了微笑,不過,這微笑有些僵硬,像是裝出來的。他笑過之後對蔣麗莎說:“費那事干啥,不是還有更好的事嗎?”
“說吧,你看中了什麼單位,只要你說出來,我一定全力以赴。”蔣麗莎有些激動,能為前夫做些事,盡一點自己的微薄之力,良心也會少受點折磨。另一方面她在想,你當初不計後果提出離婚,現在感到生活的艱辛了吧。
“我知道你現在掌控著三萬畝土地,掌控著整個農場的經濟命脈,你有的是錢,你能不能給他說說,把你們的錢給我分點,不多,三五百萬就足夠了。要是這樣,我就不開什麼公司了,拿著這些錢和米蘭一道游山玩水,走遍天下。”
蔣麗莎這才明白過來,朱志明不但拒絕了她的好意,還在挖苦她。如果這樣諷刺和挖苦帶著怨氣,蔣麗莎的心裡也會好受些,但她聽得出來,朱志明在戲耍她,甚至是在侮辱她。
蔣麗莎站了起來,她要說話,要申明自己的立場,她要告訴朱志明,她這樣做完全是為了孩子,而不是為了他朱志明。她還沒有張口,朱志明就下了逐客令。
“你要走在?再坐一會兒吧,來一趟不容易。要不你到外邊隨便走動一下,看看我的那些棉花種子怎麼樣。在這方面,你可是內行。”
蔣麗莎再也聽不下去了,她狠狠地把老板椅往身後一登,然後瘋一般向門口走去。當蔣麗莎走到門口,朱志明大聲地說:“慢走,有空常來坐坐,不送了。”
出了公司的大門,蔣麗莎還沒上車,眼淚就嘩嘩地直往下淌。圖什麼呀,自己好心為他某個差事,他不但不領情,還挖苦打擊我,給臉不要臉,好心當成驢肝肺,你不干有人干,我這就去找冰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