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副台長正要打開話匣子讓蔣麗莎一飽眼福,這時高寒從省城回來了。
是人都會記仇,高寒是凡夫俗子,對他求職時在電視台遭遇到蘇副台長的冷遇還耿耿於懷,這時見這個小人跑到自己家裡來,心想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一定有事相求到自己的老丈人,就故意坐在了客廳了。
蘇副台長看見高寒,臉上堆滿巴結的笑容,趕快打招呼說:「老朋友,怎麼不認識了?我是電視台的蘇副台長。」高寒翹起二郎腿,靠在沙上冷言冷語地問道:「蘇副台長?哪個蘇副台長?你是省台的,哪個頻道的?我認識省台的張台長,可沒聽說過什麼蘇副台長。做官嘛,要做就做大點的,什麼時候能把前邊的副字取消了,方顯大丈夫的本色。」
蘇副台長明白高寒在挖苦他,只好尷尬地說:「你記錯了,我是咱們北原市電視台的。」「奧,小台一個,還是副的。像你這麼有才華的人,該到大一點的電視台展,憋屈在一個地方台,委屈了。改日我見到張台長,好好給他說說,把你調到省台,怎麼樣?」
蔣麗莎不知道他們兩人之間的恩怨,但從高寒的話裡能聽出他在挖苦蘇副台長,於是就解圍說:「先說人參,其他的以後再說。」
蘇副台長繼續說:「野山參比黃金金貴,我指的不僅僅是它的價格,是說它的功用。這東西產在東北,吸取了日月的精華,對人的身體大有好處。打個比方吧,人到快要斷氣時,只要用它的一點點的鬚根熬成湯水,喝下後立即見效,能延長一定的時間——」
坐在沙上的高寒聽不下去了,沒等蘇副台長說完,就接話道:「你是不是試過呀,要麼是你的親戚朋友試過?」
蘇副台長知道高寒在給他難堪,但又不能不回答,就說道:「哪裡,只是聽說,只是聽說而已。」高寒這才找到了打擊蘇副台長的理由,就質問道:「看來你現在所講的都是道聽途說的東西。你以為我們家是菜市場,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高寒說完,不等蘇副台長有所反應,站起身來就向門外走去。蔣麗莎見蘇副台長太尷尬,就解釋道:「這孩子,最近心情不好,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蘇副台長臨出門時,握著蔣麗莎的手問道:「我希望你能幫助我實現我的理想,等**記回來後,你替我好好求情。」蔣麗莎客氣地說:「你放心,我一定把你宏偉的理想轉達給**記。」
蘇副台長走了沒多久,黃江河就回來了。黃江河洗刷完剛到臥室,蔣麗莎就端著一個碗進來了。
「老公,喝一口,我讓你補補身子。」蔣麗莎把碗遞給黃江河,一邊彎腰替黃江河吹著碗裡的熱氣。黃江河把鼻子放在碗沿上,聞一聞,說:「什麼東西,味道怪怪的。」說著把碗放在了一邊。
蔣麗莎重新端起來,又放在黃江河的手裡,說:「別說我沒見過,就連你恐怕也沒見過。這是野山參,電視台的蘇副台長送來的,他說——」黃江河沒等蔣麗莎說完,就講起了粗話,說:「別聽他放屁,野山參,他能有幾根野山參的毛就不錯了。現在那玩意兒,不但貴,還難買,他要是有這東西,捨得送我,他自己享用還來不及呢。你去拿過來我看看。」
蔣麗莎屁顛屁顛地跑了出去,不久就拿來一個禮品盒來遞給了黃江河。
黃江河把禮品盒拿在手裡,仔細地端詳起來。只見盒子裡裝著人樣的東西,一個主幹下面分了兩個叉,就像人的腿。主幹很細,比後柴棒粗不了多少,下面分叉的部分就更細了,最細微的根須就像頭。
「這東西,大概是真貨。也沒多重,不過三克,估計價值過萬了。我先喝兩口嘗嘗鮮。如果是真的,今晚上就有你好受的。」
黃江河說完,把盒子遞給蔣麗莎,「咕咚咕咚」幾口,半碗水下肚。蔣麗莎在一旁問道:「感覺怎麼樣,有效果嗎?」黃江河說:「看把你急的,哪會有那麼快,半個小時後只要能見到效果,就很不錯了。」
黃江河把碗放在床頭,問起蘇副台長來幹什麼,蔣麗莎就猜測道:「他大概是為當教育局長而來的。將近五十歲的人,為了一官半職,大老遠地跑來,也不容易,誰幹都是干,不如就讓他干吧。」
這就是枕邊風。男人當官,女人做主,說的就是這類事實。黃江河**著**口,打著飽嗝說:「說的也是,既然他有心,就讓他讓干,培養一個幹部也不容易。」蔣麗莎眼見自己的話起到了作用,就自覺地給黃江河按摩起肩膀來。
這時,蔣麗莎聽到了高寒和黃珊在外面說話,就突然想起高寒對蘇副台長的態度,不禁問道:「高寒和那個蘇副台長是不是有什麼過節?」黃江河閉著眼睛回答道:「聽珊兒她媽說過,好像高寒剛畢業時到電視台求職,蘇副台長冷落了他。」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呢。」蔣麗莎似乎恍然大悟。接著,她就給黃江河講了今天高寒對蘇副台長的不友好的態度。
野山參果然非同尋常,半個小時不到,黃江河就渾身熱,火燒火燎,咽喉乾燥,嘴裡像冒出了白煙,男根硬得如同鐵棍,把褲襠高高頂起。他情知人參起了作用,就從後面抓緊了蔣麗莎的小手,然後用力把她拉到前邊來,不由分說就抱著她就到了床上。
剛才還文質彬彬少氣無力的黃江河,這時卻像個情的種豬,不等蔣麗莎把衣服**,就在她身上亂撕亂咬起來。
沒有音樂的伴奏,缺少報幕員的主持,甚至序幕還沒有拉開,黃江河就直接進入了主題,魔鬼般狂歡狂舞。沒有多久,蔣麗莎也放開歌喉,開始低吟淺唱。美妙的**就成了伴奏的音樂,在舞蹈的王國裡,黃江河無拘無束地盡情展示著他優美的舞姿。
「原來這才是人參的妙用,蘇副台長真是太好了,明天,明天我就任命他,教育局長的位置非他莫屬。」吃水不忘挖井人,飲水思源,黃江河快樂的同時,沒有忘記蘇副台長貴重的禮品。蔣麗莎聽到黃江河對蘇副台長大加讚美,一臉嬌態地責問黃江河說:「到底是他好還是我好?」
「你好,你好,我要把世界上最好的那個好字送給你。」
在黃江河的眼裡,整個世界似乎都沒好起來。他重新找到了年輕時的感覺,把心愛的蔣麗莎摟在懷裡,彷彿懷抱著整個世界。
一個晚上,黃江河的身體幾度燃燒,他用燃燒的身體幾度點燃了蔣麗莎的**。
第二天,當黃江河起床時,蔣麗莎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從結婚到現在,她第一次感覺到,床底之事竟然如此累人。腰酸背痛的她就連黃江河離家時和她打招呼她都懶得答話。他感謝陽光,感謝陽光下成長的人參,感謝蘇副台長使她重新體驗了**得到充分釋放後的美好。
黃江河沒有忘記他的許諾,一到辦公室就給組織部長張峰打了電話,責令他起草一份文件,任命電視台的蘇副台長為教育局的局長。
黃江河剛剛放下電話,鈴聲再次響起。湊巧的是,這個電話也是電視台打來的,不過不是蘇副台長,而是另一位副台長許文藍。
幾千年來,官本位始終統治著人們的思想,只有做了官,才能光宗耀祖,才能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也只有做了官,才能不受其他人的欺負。許文藍已經是是官了,並且還是個副處級的官,但她不滿足,她想在有生之年做更大的官。聽說了教育局長被罷免的消息後,她欣喜若狂。她知道她是個專業型人才,不具備做官的潛質,但是,自從認識黃江河的大舅子把她提到了副台長的位置上,她認為只要是人都能做官。她不禁想起那句時髦的話來,說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說你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她自認為她是個行者,最起碼在黃江河那裡她行。
別人走的都是彎曲的道路,在求官之路上,要麼是請客送禮,要麼攀裙帶關係,她不這樣做,因為她有個做京官的靠山。
有靠山的人說話就理直氣壯,她撥通了黃江河的電話,一出口就說:「我是電視台的許文藍,我想和你到外邊坐坐。」
磁**的女中音,很好聽。黃江河當書記這麼久,還沒有哪個女人主動邀請過自己到外邊坐坐,許文藍是第一個。他沒加思索就接受了邀請。和屬下談工作也是他的一項工作,他這樣安慰自己說。安慰過自己之後,他就給小吳交代了工作,然後和冰瑩一道開著車到了北山的竹林。
許文藍很有頭腦,她邀請的地點也很有味道。竹子是高潔的象徵,預示著她把黃江河邀請來這裡,只是為了工作,沒有別的目的;漫步在遠方的竹林裡,熟悉的人也看不到。
談話是直接的,****的。當兩輛車子相會,黃江河下了車讓冰瑩把車子開走,自己就上了許文藍的車子。
「我要當教育局長。」許文藍開門見山地說。在張幼林的妹夫面前,她不需要客氣,那樣顯得虛偽。她許文藍是光明正大的女人,她討厭虛偽。
「你說晚了,這個位子已經另有其人。」黃江河也毫不客氣地說。
「本來我不想幹的,可張部長要我干,我推脫不掉,如果你這樣說,就當我沒找過你,也當我沒說過。」許文藍笑著說。儘管一開口黃江河就拒絕了她,但她一點也不生氣。生氣於事無補,只有為了目標而不懈地努力,才是解決問題的最佳的途徑。黃江河雖然沒答應她,但她堅信,等她亮出了底牌,黃江河就會給她一個說法。
「什麼?張部長,哪個張部長?是我的大舅子嗎?」黃江河驚問道。
「還算聰明,不信你問問。」許文藍依然笑著說。她笑得很輕鬆,表明她的內心很愉快。對於教育局長的職位,她有把握得到它。
黃江河還是第一次領教到要官的這麼理直氣壯。他沒有給他的大舅子打電話,也沒有問許文藍為什麼認識他的大舅哥張幼林,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掏出手機直接撥通了組織部長張峰的電話。
「喂,任命的文件起早好了嗎?」黃江河問張峰說。
「已經討論通過了,就等起早了。」
「事情有了變化,你馬上重新開會,任命電視台的許文藍當教育局長。」黃江河命令道。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你只管照辦就是。」
黃江河給張峰下完命令,掛斷了電話,然後看著許文藍。許文藍誇獎黃江河說:「**記就是有魄力,處事果敢,不愧是市委書記。好,你不問我來問,免得你起疑心,說我假傳聖旨。」
許文藍說著,也打開手機,正要撥通張幼林的電話,黃江河一把把電話奪過來,關上後遞給許文藍,說:「說句難聽點的,只要我大舅哥放個屁,我二話不說。明天,也許是後天,你就是北原市教育局的局長了。誰幹都是干,我希望你能吸取前任的教訓,好好工作。」
教育局長有著落了,但一中校長的位子還空缺著。
空缺的位子很不起眼,只是一個校長,曾幾何時,教師只是被貶低為臭老九。而如今不同了,上面重視,下面擁戴,普通的老師都受到全社會的尊重,更何況校長是領導老師的人呢。
與尊師重教的觀念一起佔據人們心靈的,就是外行不能領導內行。一中校內議論紛紛,他們都希望德高望重的老師能坐到校長的交椅上。而德高望重的老師不止一兩位,他們之間正在各顯神通,把手伸得很長很長。
但是,他們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勞的,因為黃江河的秘書吳黎在他初戀情人冰瑩的慫恿下,正在加快邁向校長交椅的步伐。
做官的比的不是德才兼備,而是一種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關係網。不能不說冰瑩頭腦靈活,思維敏捷。她認準的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她走的路很近,只要說服了她剛認不久的乾媽蔣麗莎,那麼,北原市一中校長的位子就一定是吳黎的。
當冰瑩終於和吳黎的意見終於達成一致,兩人就開始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