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不大,但嘴巴所產生的能量,任何器官都無法代替。白寶山的嘴巴更是有鼓風機的功用,他的小風一吹,市委大院裡,有關冰瑩姑娘的傳聞便紛紛揚揚了。眾多的嘴巴組合在一起,就成了一股強勁的颱風,颱風的中心就是黃江河和冰瑩。
後勤處長是市委大院裡肥得流油的職位,作為處長,自然是黃江河信賴的人,他也不會刻意地去傳播由白寶山杜撰的流言蜚語,關鍵是任何團體都不會是鐵板一塊,不知道哪位的嘴皮一鬆,損人的流言便像長了翅膀,幾天的功夫,整個市委大院都無人不知了。
有的說,冰瑩姑娘原本就是個**小姐,黃江河偶然間在娛樂場所與冰瑩姑娘有染,黃江河貪圖冰瑩的美色,冰瑩姑娘看中了黃江河手中的權勢,兩人各取所需,權色融合在一起。
有的說,黃江河為冰瑩姑娘在省城買了一棟價值幾百萬的別墅,還專門為她雇了保姆。冰瑩在外邊侍候著黃江河,回家後就由保姆侍候著,過著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奢侈生活。
流言越傳越玄乎,最後竟然演化成了一種神話般的故事,說冰瑩姑娘早在兩年前就為黃江河生了一個男孩。凡此種種,不一而足。白寶山聽在耳裡,喜在心頭。以現在的情形,他絕對有有資格在蔣麗莎那裡邀功請賞。
就在人們咬爛了舌根各顯神通捕風捉影時,冰瑩和黃江河還沒有回來。
兩人並沒有在省城,他們到海南旅遊去了。他們的旅遊也不是單獨出行,而是由省委同一的安排行動。
表彰會開的時間很短,當天下午就結束了。為了進一步鼓勵這些為全省做出貢獻的優秀人物,省委臨時決定,要所有獲得榮譽的人們到海南旅遊一次。只有身心的愉悅,才能更加努力地工作。
風雲人物去旅遊,冰瑩當然不在名單之列,但作為市委書記的黃江河可以自費帶著冰瑩。
冰瑩一聽說黃江河說要帶自己去旅遊,先是興奮,但由於擔心自己的安全,還是委婉地加以拒絕了。和禽類相伴,必須要時時提防,稍不小心,就會遇到不測,到那時悔之晚矣。
這是一次和美人較長時間接觸的絕佳機會,黃江河絕對不會放棄。他知道冰瑩擔心什麼,於是就剖心挖肚地委婉表示,如果自己在旅遊的途中有任何對冰瑩不敬的行為,冰瑩可以隨時返回。
去海南旅遊,有的人一生也難得有一次這樣的機會,冰瑩對熱帶的風光更是心嚮神往,得到了黃江河委婉的保證,冰瑩決定不妨冒險一試。
風險與利潤共存,風險越高,利潤越大,冰瑩看似柔弱,骨子裡卻是敢於冒險的女子。就這樣,在黃江河的利**和主觀意識的驅使下,冰瑩隨著省委旅遊團,一起坐飛機到了海南。
冰瑩和黃江河在海南觀光,後院卻起了火。在他們去海南旅遊的第二天,蔣麗莎又到了省城,當他得知黃江河帶著冰瑩一起去了海南時,她的心情簡直糟糕透頂。
黃江河,我和你沒完。在回到北原市的路上,蔣麗莎咬牙切齒地說。
一個星期之後,黃江河和冰瑩坐著同一輛車回到了北原市。冰瑩的心情很好,陽光燦爛的,幾乎和春天同步。她的後備箱裡裝滿了在海南買來的華麗的服飾和貝殼椰子殼之類的紀念品。她沒有錢,但黃江河有錢,黃江河的信用卡就像取之不盡的寶庫,任由冰瑩支取。
最讓冰瑩感動的是,在海南旅遊的一個星期裡,黃江河除了偶然在旅遊區和她挽著手臂,沒有任何非分的舉動。她不知道,黃江河是一隻頗具耐心的獵手,他在等待,等待著最佳的扣動扳機的機會。他現在對冰瑩所作的一切,等同於擦槍裝藥,是捕獵前必備的過程。而冰瑩對於這一切的接受,就是信用卡的透支。等透支到了一定的額度,她就要連本帶利一起歸還。
冰瑩開著車直接進到了市委大院,把黃江河留下後,自己開著車回了家。她要把她在海南的收穫先放到家裡,和家人一道分享她喜悅的心情。
小吳坐在辦公室裡,正在處理著基本的工作。看到黃江河回來,連忙起來給他泡了一杯茶。他把茶水端到黃江河面前時,手有些抖動。他抖動的不僅僅是手和杯子,他的心情也在抖動。抖動的根源就是市委大院裡關於黃江河和冰瑩的傳說。
抖動的茶杯不可能放穩當,杯子倒了,茶水流了一桌子。小吳趕快去拿毛巾,擦乾了桌子上正在漫流的水。
可黃江河的愉快的心情還是被這杯翻到的茶杯破壞了。
「以後做事小心點,如果你招待的是重要的貴賓,不但是我的面子,就連市委的形象都會遭到破壞。」黃江河不客氣地訓斥著小吳。
小吳一邊接受著黃江河的批評,一邊用心地擦著桌面。擦完後,他並沒有把毛巾放回去,而是一動不動地站在黃江河的身邊。
「忙你的去吧。」黃江河命令道。
「**記,有個事不知該說不該說。」小吳謹慎地問道。
「什麼時候學會囉嗦了、我早就說過,在領導身邊工作,要做到兩勤兩塊,嘴勤腿勤,上勤下勤——領導的意圖要迅地傳達到下面,下面的情況要及時地反映給領導。你看你,說個話都吞吞吐吐的,怎麼能輔助領導幹好本職工作。我可告訴你,如果你再出現這種情況,我就給你換個部門。」
小吳的年齡本來就不大,說是黃江河的秘書,還不如說是黃江河的通訊員更為恰當。黃江河把他看做孩子,說起話來自然就不留情面。
「那我要是說了,你可不要脾氣。我可要說了啊,他們都說你的司機——你和司機——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我說了你可不要批評我,我也是為了你好——你不在的這段時間,他們都傳說你和司機——」
小吳說了半天,也沒說一句完整的話。雖然他的話不完整,但黃江河還是聽出了門道。他站起來到了門口,伸手把門關上,然後把小吳拉到裡間。
「你好好說,不要著急,到底怎麼回事。大膽地說,說錯了我也不怪你。」
黃江河的聲音很小,帶著父親的關愛。
「他們都傳說你和冰瑩,就是你的司機有那種關係,就是男人和女人的那種關係。你曾經告訴我,要把下面的情況及時地向你匯報,所以我就——」小吳終於說了完整的話。
「你聽誰說的?」黃江河搖著小吳的肩膀,急切地問道。
「不止一兩個,這個我不能說。但我知道,全院的人都在議論,他們說的有鼻子有眼兒的,可難聽了。」
「都說了些什麼?」黃江河更加焦急了。
小吳把聽到那些閒言碎語一股腦端給了黃江河了。黃江河聽了小吳的話,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黃江河坐了十幾分鐘後,站起來對小吳說:「純屬胡扯,這是對領導的污蔑。你聽好了,別人如果再提起,你不要理會,連聽不要聽,更不能傳播。你現在到後勤給我叫輛車,我要回去。」
小吳答應著離開了。
後勤處派車把憋了一肚子的黃江河送到了家裡,卻不想回到家裡之後,蔣麗莎又給他裝了一肚子的氣。
黃江河到了家門口下了車打走了司機,自己提著從海南給蔣麗莎買來的珍珠粉,喜滋滋地進了家門。小吳的話在他充滿愉快的畫布上抹了重重的一筆黑色的陰影,但他要使這塊陰影明亮起來。
春風和煦,中午的陽光把明媚燦爛的光輝均勻地灑在別墅的院子裡。正在庭院裡澆花的蔣麗莎聽到門響,以為是黃珊接高寒回來了,放下噴壺就去迎接,和正在進來的好機會剛好打了個照面。
當蔣麗莎確認進來的是黃江河時,轉身就拐了回去。
「我回來了麗莎,看我給你帶了什麼。」
黃江河現蔣麗莎的見了他連聲咋呼也不打,知道她已經風聞了市委大院裡的風言風語,但他絲毫沒有介意。一連十幾日沒有回家,電話也不打一個,他理虧在先。
蔣麗莎拿起噴壺,開始給正在瘋長的月季花噴水。黃江河來到蔣麗莎身邊,把精緻的禮品放在大理石檯面上,伸手就去抱蔣麗莎。
「想死我了,古人常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算是真的體會到了,不知道你是不是望穿了秋水。」
黃江河清洌洌的,那神態就像是出門幾天的孩子回家後見到自己的母親,只撒嬌。
蔣麗莎晃動了兩下身子,甩開黃江河的摟抱。她沒說話,更沒有看黃江河一眼。
黃江河再去摟抱,蔣麗莎提起水壺就把水澆在了黃江河的手上。
「幹什麼呀,知道海南熱,給老公祛暑呀。還是老婆大人疼愛我,早知這樣,我就早一點回來。」
聽著黃江河打情罵俏的話,蔣麗莎的惱怒已經到了極點。
「我想給你清洗一下你的髒手,還有你的靈魂。別光說慇勤的話,我聽了噁心,放開你的髒手,我怕被傳染。」
蔣麗莎一出口就髒話連篇。黃江河終於鬆開了摟抱蔣麗莎的手,沒趣地站在蔣麗莎的身邊。
蔣麗莎放下噴壺,轉身又去了房間。黃江河抓起禮品包,緊跟在蔣麗莎的後面也進了房間。
「老婆呀,我就以這種態度迎接我呀,看看我給你帶什麼回來了。這可是深海裡產的野生珍珠粉,只有你這麼漂亮的女人才配得上用,你去洗把臉,我要親自給你塗抹。」看到蔣麗莎對自己不留不睬的慫樣,黃江河也憋了一肚子的火,但他不好作。在官場上黃江河有自己的看家本領,在情場上黃江河也不是等閒之輩。女人的火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幾句好話就能熄滅蔣麗莎的火。
黃江河說著,打開禮品包,從裡面拿出珍珠粉來,就要往蔣麗莎的臉上塗抹。他在做樣子,為的是討好蔣麗莎。
「這不會是冰瑩用過的吧。那邊的開放程度高,病也多,我害怕,你還是扔了吧。」蔣麗莎推了一把黃江河。由於太過用力,珍珠粉掉在了地上,裡面的粉末灑落一地。
「我就知道你是為這事生氣。你也不想想,人家一個黃花大姑娘,我能把人家怎麼樣。不要說她不同意,就是同意,我忍心麼我。」
雙方由冷戰到舌戰,終於把關鍵的問題擺到了檯面上了。冰瑩,是罪魁禍。
「那你去參加表彰大會為什麼不給我打聲招呼?去海南旅遊為什麼不不打個電話回來。我知道,你心裡早已沒了我。」蔣麗莎終於開始質問黃江河。
只要有質問,就有解釋的機會。
「要是召開其他什麼會議,我肯定會給你打招呼,但這次不同,我成了全省十大風雲人物,我想回來再給你細說,讓你也高興一回。這都是你給我帶來的運氣,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呢,怎麼會隱瞞你呢。我去旅遊,是省裡臨時決定的,我的手機沒了電,又沒有時間。本來不打算讓她去的,但拗不過她再三的央求,所以——」
「自己一身白毛,還說別人說妖怪,別總是把責任推到她的身上。做了就要敢承認,當初你勾引我時,不知道我是良家婦女,是有夫之婦嗎?還口口聲聲黃花大姑娘呢,別貓哭耗子假慈悲了。」蔣麗莎言辭犀利地反駁著黃江河說。
黃江河被蔣麗莎說得啞口無言,沉默不語。語言上失敗了,但他還能用行為來證明,他又一次抱著蔣麗莎。這次,他沒有給蔣麗莎掙扎的機會,抱著她就進了臥室。
「你要幹什麼,放開我。」蔣麗莎吼道。
「我要讓你驗證一下,檢驗我的彈藥庫是否充實,你就相信我了。」黃江河少皮沒臉地說。
說話間,黃江河就把蔣麗莎扔到了床上。儘管體力不比從前,但十幾天沒有碰過女人的他一見到蔣麗莎就有了衝動。這是原始的**,無可指責。
趁著黃江河寬衣解帶的功夫,蔣麗莎翻身下床,瞪著黃江河說:「你已經沒有讓我檢驗你的資格了。要想檢驗,先答應我一個條件,讓那個小**從你的身邊滾蛋。」
「這不可能。」黃江河停止瞭解扣子的動作,迎接著蔣麗莎目光的挑戰,態度強硬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