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朔日,我的寢宮從不留人,何況是女人。你想,假如你活著從這裡走出去,別人會怎麼看你。」
說的好像她應該死在這兒一樣……雲四兒神色一凜,驀地明白了他的意思。
「蠱女,」文森的手指劃過她的胸口,懸停在心臟位置。「這裡都有一顆硃砂痣。」
雲四兒為他莫名其妙的話疑惑,然而轉瞬就想到關鍵之處——蒂法胸口也有一顆硃砂痣,在與她行房之時,他已經知道她是密教派來的暗殺者,但是他還是……
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悲涼。
他到底,是以怎樣的心情擁抱她的……
然而這份悲傷瞬間被他撕的粉碎!
雲四兒倒抽氣,愕然的看著文森——他撕開了她的衣服,直盯著那片袒露出的肌膚。
文森眼底拂過一抹瞭然,而後卻似諷刺般的扯起一抹冷的沒有溫度的笑。「死去的王妃全不是蠱女,她們不過是中了楔的無辜人。」
楔。
她是知道的,施蠱的人只要在某人身上種下楔,就可以操縱他,在不語山死掉的驢,還有她的同伴……難道王妃也是因為這樣死掉的?
雲四兒突然想到一件事,既然王妃是無辜的,那說明真正的施蠱人就藏身在這行宮之中!
不是蒂法,那麼就是另有其人……這才是他不斷迎娶新妃的真正目的,他想揪出身邊的叛徒!
「只有與我最親近的人才有機會殺我。」文森幽沉的聲音如催人入眠的夢魔一樣。「現在,誰是與我最親近的人?」
還用問嗎……
雲四兒現在只想罵一句——滾你妹的!
他把她留下,等於告訴外面的人她是他的新寵,這樣一來,叛徒就會接近她,涉法控制她對他下手。文森只要監視住她就能抓到叛徒……但前提是她到時還有命在!
文森邪氣的笑著,挑起她的下巴,望著她憤怒的眼睛。「你該慶幸,你不是銀月國人。他們不能對你使用密術,一旦用了,就會暴露自己的身份。」
他倒是計算的周密。只是,他為何選擇利用她?難道因為她跟蒂法親近……他懷疑的人也包括蒂法麼……
但是蒂法無意殺他,假如蒂法想殺他,根本易如反掌,何必再對他下蠱……她知道她感覺不合理的地方在哪了!
不過,等等。
他這是幹嘛?
雲四兒前一刻還在想事的腦子,下一刻攪成一團漿糊,因為文森順著她撕破的衣服往裡面摸了進去。
苦於手腳受制,雲四兒的掙扎顯得無力。
文森突然冷酷的加重手勁,逼視著疼的皺眉的她。「我唯一想不明白的是,你是怎麼混進宮裡的。」
好吧,她也覺得自己挺可疑的。來歷不明的外國人,在最不適宜的時機混進行宮,怎麼想都不可能清白吧?但天曉得,沒有比她再清白的了……再有,他就算懷疑她也不必用這種方法試探她吧?再摸可就摸到那裡了!
「……」
「……」
突然,外面一陣嘈雜。
老遠聽著一個人急匆匆的跑進來,嘰哩呱啦的說了一堆聽不懂的話。文森神色微變,披上外衣離開。
雲四兒坐起來,直到再也不聽不見聲音,麻利的從床上翻下來,揪著衣服領子跑出寢宮。
天賜良機,不跑路的是白癡!
***
宮內到處都是匆忙的身影,衛兵整齊列隊跑向不知名的方向,像是發生了重大的危機。
雲四兒跑到一棵樹後藏著,奇怪的看向禁軍前往的地方。
「宮中有刺客。」
小花!雲四兒驚喜的撲到他懷裡。
和文森相處一天,她並不覺得多麼害怕,但見到小花不自覺就想撒嬌,人好像也軟弱了很多……她在他胸前輕輕蹭著,嘴角掛著甜蜜的笑,怕是自己都不知道此時她的樣子有多傻。
小花輕摟著她,撫過她的臉頰,溫柔的望著她。
驀地,目光厲凝。
她高興的忘了摀住胸前的破布,露出一大片皮膚,嬌好的胸形若隱若現,上面還有幾道清晰的指痕。
「他碰了你。」小花神色陰沉。
「呃?」雲四兒低頭,趕忙把布拼回去捂好。「沒有……沒有啦,他說蠱女這裡有顆硃砂痣,他看見我沒有痣,相信我不是密教的人……」
為什麼要隱瞞呢?
雲四兒腦子有點空。文森沒有對她做什麼,可為什麼在他面前她會感覺心虛而想要掩飾……哎、哎?!
沒有預兆的,他壓下來,雙唇輕輕覆住她的。
軟軟的,像羽毛撫過的感覺……和上一次阿大親她的感覺一樣,但又有一點不一樣……哪裡不一樣呢?
身體很軟,好像沒吃飽,沒有力氣……唇舌也有些干……怎麼辦,身體軟的好想靠在他身上,心一揪一揪的難過……就像生病了一樣。
凝著她單純懵懂的模樣,幽深的眸色黯沉。他一言不發,轉身就走。雲四兒怔了下,身體比腦子更快反應,搶在他走遠之前拉住了他。
他沒有轉回來。
「我……我想知道……雲四兒用力向下扯他的衣角,緊緊攥住。她想問他剛才為什麼對她那樣,他和她……那麼做不是很奇怪嗎?
許久,沉默。
「我不會解釋。」他慢慢轉過來,眼神一如跡往的澄澈輕柔。「如果你不能自己發現……」
發現?發現什麼?雲四兒糊塗,他為什麼不能把話說全了,非要留下一半讓她猜呢?
小花輕撫上她的臉頰,眼底湧動一縷悵然。
似乎,他的耐性也開始了崩潰……
「要跟我走嗎?」
「我們不是說好……」
突然,他的手重重落在她肩上。
雲四兒下意識的看著他的手,疑惑他忽然變得奇怪。
微風拂過湖面,掠起淺淺波紋。
他有話想說。
雲四兒熟悉他的一舉一動,正如他熟悉她一樣,但她卻沒有他那份本事,不必她說,也能猜中她的心事。
「我在這裡不便隨意行動,你自己小心。」
他走了。
衣角自她手中抽離,隨風輕輕飄動。
他原本想說的不是這句……雲四兒莫名其妙的焦躁,他漸行漸遠的身影在心中造成一抹恐慌。她說不出原因,只是覺得……他正在遠離她。
「有話就說嘛……」雲四兒背靠在樹上,鬱悶的歎氣。「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怎麼可能知道你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