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幃危情:皇上不負責 正文 身份敗露
    鳳綰綰點頭,「當然有。上回在御花園就曾見過賢妃娘娘,當時貴妃娘娘也在的,當時太子殿下也在的,殿下忘了嗎?」

    月醉秋輕笑:「瞧本宮這記性。本宮之所以說到賢妃,是因為,賢妃正是毅王的親生母親。」

    聞言,鳳綰綰心下暗驚。

    據她所知,月漱玉是賢妃的女兒,這麼說來,月漱玉與蒼譽才是真正的親兄妹?

    郎上回聽宮人閒碎嘴,月漱玉自小不受賢妃喜愛,卻是皇帝與月醉秋掌心的寶貝,莫不是其中另有隱情?

    「毅王以前在哪裡?為何昨晚進宮,今晨才被封為毅王?賢妃是毅王親母這件事,有什麼問題嗎?」見月醉秋不再繼續,鳳綰綰好奇地問道。

    她知道一些內情,也猜到了一些,卻還是要月醉秋親自告訴她才能作準。

    澤「其實,是有人在其中做了一些不光彩的事。當年,賢妃生產。若她誕下龍子,便是月影國的長子,理所當然地應立為太子。當時嫉妒賢妃的大有人在,在替賢妃接生的過程中,有人偷龍轉鳳,將賢妃的兒子換成女兒,也就是將毅王換成了月漱玉,本宮的皇妹。當時賢妃雖然在生產過程中,卻也有些意識,她知道自己生的是兒子,在醒後得知自己生的是女兒後,癲狂成性,病了很久才好。賢妃病好之後,對漱玉不冷不熱,對於霸佔自己兒子之位的人,好無法生出好感是正常的。」月醉秋將原因娓娓道來。

    鳳綰綰聽得入神,點頭回道:「若換作是奴婢,一定會跟人拚命。喪子之痛,那是刻骨銘心的。」

    她也曾有過這種體會,胎死腹中,何其殘忍?

    見月醉秋專注地看著她,鳳綰綰恍神,憨笑道:「殿下繼續說呀,這故事有趣,後來怎麼樣了?」

    月醉秋深深看一眼鳳綰綰,這才繼續道:「問題還出在將孩子偷走的宮女身上。宮女心下歉疚,將父皇賜予賢妃的龍形玉珮也一併放在毅王身上,再將當時只是嬰兒的毅王放在一戶民居收養。後來宮女不小心道出這個秘密,被有心人士聽了進去,開始追殺毅王。當時毅王年紀小,還好命大,被路過的蒼山老人所救。蒼山老人為了讓毅王過上平常人的生活,封鎖了他的記憶。直至前些日子毅王大難不死,從山崖墜落,反而解開了他以前的記憶。於是,他進了宮,索債來了。」

    「過平常人的生活其實很好。毅王有責任,也有自己應盡的孝道,才進了宮。想必母子團聚會很開心吧?」鳳綰綰看向月醉秋,其實很想問他,當時蒼譽被偷龍轉鳳一案,是不是貴妃派人下的毒手?

    月醉秋已經懷疑她的身份,尤其是這種關係生死存亡的大事,她問了也不會有答案。更何況,這也不是她該知道的事。

    「當年這件案子的始作傭者,正是貴妃,也就是本宮的母妃。」沉默良久,月醉秋突然打破了沉寂。

    鳳綰綰驚詫地看向他,不懂他為何要將這種事告訴她這個小宮女。

    「這件事壓在本宮心裡多年。是本宮搶走了毅王的太子之位,本宮不能怪母妃,她做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本宮。可這天下間的事,總有因果報應,於是毅王他總能脫險化夷,今日更是進了皇宮。」月醉秋從懷中掏出一塊玉珮:「這是他的玉珮,如今,本王想交由你保管。」

    月醉秋將龍形玉珮交到她手上,鳳綰綰接過,有點不敢置信。

    為什麼月醉秋要將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她?如果她把玉珮交給當今皇帝,再把今日這事說出去,不只是貴妃將被打入冷宮,月醉秋的太子之位也將不保。

    「太子殿下為何將它交給奴婢?」好半晌,鳳綰綰才緩過神。

    「本宮已有多年不曾信任一個人。此次,本宮想相信一次。」月醉秋淡聲道,語氣中有掩飾不住的傷感。鳳綰綰看向手中的玉珮,霸氣的龍形圖飾,象徵最高的權利與身份,束縛了多少人的身與心?

    如果是原來的桔綺,是一定會把玉珮交給賢妃和蒼譽,進而將月醉秋與貴妃連根拔起吧?

    原來她也恨月醉秋的狠心與絕情。可她知道的,月醉秋若不狠心若不絕情,斬草不除根,就是今日這樣的局面。

    如果當日蒼譽確實死在了月醉秋手上,或許她會不顧一切地將玉珮交出,指證月醉秋。可是……

    「這東西太重要,恕奴婢不能保管,太子殿下自己留著吧。」鳳綰綰看著玉珮半晌,終還是把它還給月醉秋。

    她從鳳祈皇朝出來,沒權利干涉另一國的內政。她的任何一個舉動,極可能影響月影國的朝局動盪。凡事當以家國為重,就算這樣讓蒼譽和月醉秋這樣拉鋸戰,也好過太子的全部勢力在一夕之間被傾覆。

    「桔綺……」月醉秋眸色一黯,看著她,滿眼不敢置信。

    鳳綰綰淡笑著起了身,「奴婢去將昨日領的新茶分類好,太子殿下休息,奴婢告退。」

    在她把玉珮還給月醉秋的一瞬,他臉上的神情出賣了她。原來他信任她是假,試探她才是真。

    如果她不小心收了玉珮,再不小心把玉珮交給賢妃,自己很可能已被滅口。

    是啊,她早該看穿這一點的。畢竟月醉秋不是一個人,他為了保護貴妃,也不得不把對他有威脅的人除去,尤其是賢妃派到太子殿的細作,更應該一個不留地除去。

    月醉秋再喜歡她又如何?她終抵不過月醉秋自己的性命,家人的性命。

    以前看過許多的故事傳奇,總有那麼多的愛與恨,願為對方生或死,原來那些都只是傳說而已。

    鳳綰綰站在絹絹素月之下,仰望夜空,突然間想起了鳳傾城。

    自出宮後,她從不想他。不去探聽他的消息,甚至有意避開。她走出他的皇宮,走出他的天意,從此與他山水不相逢,自是不必再想著過去的一切。

    今兒個不知是中了什麼邪,總是想起他的一切。他初始無賴地牽著她的手,與她十指交握,說是要與她攜手,白頭到老。他在他和她的新婚之夜,做起世俗所不容的勾當,把原本的兩對新人完完全全重新配對。他絕情時,毫不留情地對她施予毒手。甚至,在她消失在他眼前時,他聲嘶厲竭地吼聲。

    以前總不確定他對自己是否有情,那情是否真誠。

    在最後一刻,她終是看穿了,他對她情根深重。

    其實,她也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深。

    他讓她愛上他,卻又狠狠刺她一刀。

    於是,她也悄悄進駐他的心,毫不留情地轉身離去,還他狠狠一刀。

    終於,他們互不相欠,在各自的世界裡追逐屬於自己的藍天與星辰。

    鳳祈皇朝,承乾宮。

    「綰綰……」鳳傾城自龍榻一躍而起,冷汗涔涔。

    「皇上又夢到公主了?」紅衣上前,為鳳傾城輕拭他額間的細汗。

    「她一點一滴地消失在朕跟前,朕想抓住,卻抓不住。朕相信,她還活著,她只是報復朕的狠心,想要讓朕嘗嘗失去摯愛的心痛滋味。」鳳傾城下了榻,出了寢殿,出了承乾宮。

    紅衣一路相隨,直至陪鳳傾城去至鎖夢軒。

    那裡一片漆黑,沒有燈火,沒有鳳綰綰與清音彩音的笑語聲,更不會有她纖細美麗的倩影在屋簷宮燈的照耀下,照亮他的前途。

    「可公主分明整個人都沒了。說不定真如外界傳言,公主是仙子托世,回到了天上,才會就這樣消失在光影之中。」紅衣斟酌再三,還是決定道出心裡的想法。

    「清音對朕說過,上回綰綰也是這樣消失的,後來她再次回來。朕相信,她沒走!」鳳傾城眸中閃過冷冽的嗜血戾色:「待朕將那些亂臣賊子一網打盡,朕會親手把那個女人抓回來,讓她知道逃離朕的下場!」

    「皇上想怎麼做?」紅衣還是不確定鳳綰綰還活著。

    她不知道鳳傾城從哪裡來的信心,堅信鳳綰綰還活著。或許,有這樣一份信念,才是支撐鳳傾城的力量吧?

    鳳傾城薄唇掀出嗜血的笑意,冷言:「網已經鋪好,最多半個月,朕便能將有野心的奸臣和王親貴族一併解決。穩定了朝政,朕可以頂著拓展疆土的名義出宮走走。她總想著離宮,朕也想知道,宮外哪裡比宮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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