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月生瞥他們一眼,嘴角顯出一抹料峭笑意,右手無名指伸出,淡淡道:「二!」
魔教諸人無不大怒,雙手緊握刀劍,從來都是他們這般威脅別人,何時輪到別人這般威脅自己,看來,神教不威,這些人不長記性!
他們個個目露殺機,死死盯著蕭月生。最新章節由千/載/中/文/網提供在線閱讀
蕭月生緩緩豎起中指,沉聲喝道:「三!」
他身形一晃,瞬間消失在原地,出現一個黃衫男子身後,一掌拍上他背心。
黃衫男子身子飛起,在空中掠過一丈餘遠,砰的一聲跌落地上,塵土不染。
這裡的道路全都是青磚所鋪,加之有他清微陣法為鎮,將一切都鎮住,塵土不揚,一直保持清淨。
那男子跌落地上,寂然不動。
「堂主!」其餘黃衫人驚呼,急忙圍了過去。
一個中年人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起身搖頭:「堂主……堂主已經死了!」
其餘十餘人轉身朝向蕭月生,目光冰冷,宛如一道道寒劍。
一人振臂喊道:「他殺了堂主。大夥兒一起上。將他剁成肉泥!殺——!」
「殺——!」其餘人齊聲怒喝。
他們內力深厚。齊聲怒喝。聲勢震天。林中地鳥兒們一向寧靜慣了地。乍一聞此聲。頓時受驚。紛紛四散飛起。蕭月生身形一晃。一手提著綠竹翁。另一手攬起任盈盈。瞬間出現在大門口。
此時。大門被拉開。儀琳與令狐沖林平之他們探頭出來。聽聞了外面地聲響。來看看究竟出了什麼事。
蕭月生將二人一放。對儀琳他們道:「妹子。先替為兄照顧一下他們。」
說罷。身形瞬間消失在原地。再一閃。出現在十餘丈外。攔在魔教眾人身前。
他們見他消失,本是遲疑。再見到他出現在大門口,心中狂怒刺激著,也不想想他的輕功,毫不猶豫的衝了過去。
直到蕭月生再出現在他們跟前,他們大喜,刀劍齊施,一齊朝蕭月生攻了過去。
蕭月生側身一閃,左手一捋,搭上一人的右臂。右掌輕輕一探,動作輕柔自如,瀟灑飄逸。
那人被蕭月生一捋。身不由己的向前衝,身形更快,恰迎上蕭月生的右掌。
度太快,避無可避,他不甘的悶哼一聲,胸口中掌,頓時飛了起來,如被巨木所擂,飛上一丈來高。在空中滑行一段兒,砰的一聲跌落在地上,仍舊是一塵不起。
其餘人已經殺紅了眼,見到有人被擊了出去,仍毫不猶豫的前衝,悍不畏死。
儀琳他們在一旁看著,心中凜然。「這些人竟一點兒也不怕死!」令狐沖喃喃說道,轉頭望向儀琳:「儀琳師妹,他們是什麼人?!」
儀琳搖搖頭。想了想,道:「他們都穿著黃衫,是不昌,嵩山派地人?」
林平之俊美的臉露出思索神色,沉吟片刻,搖搖頭:「不像,嵩山派的人可沒有這般悍勇!」
蕭月生又一閃身,刀光劃過他左側,他身子一旋。出現在使刀之人右側。一腳踢到他小腹。
這一腳無聲無息,迅捷無倫。令人防不勝防,身子頓時飛起來,與先前之人一樣,一丈來高,在空中劃過三四丈,「砰」的一下跌在地上,一動不動。
令狐衝他們一咬牙,感同身受,這一腳委實太過陰險,便是換了自己也難躲過。
「呼」的一聲,一道流星錘破空而至,直擊蕭月生額頭,迅如流星,奇快絕倫。
蕭月生一掌斫其錘後的繩索,錘頭頓時轉向,朝後面飛去,蕭月生一步跨出,來到那人身後,一掌擊中他背心。
那人飛身而起,一丈來高,在空中劃出三四丈遠,「砰」地一聲跌在地上,寂然不動。
一招一人,轉眼之間,三人已跌倒在那邊,一動不動,雖然沒有見血,他們卻隱隱明白,這三個人已經沒了性命。
令狐沖讚歎著搖頭,自歎弗如,林平之緊按著劍柄,心中湧起勃勃戰意,恨不得也衝上去,跟蕭月生並肩殺敵。
儀琳雙掌合什,低下頭,紅潤的嘴唇翕動,念誦著往生咒,度那此人的靈魂,進入西天極樂世界。
「任姐姐,他們是什麼人?!」岳靈珊一身紅衣,嬌艷動人,拉著任盈盈的手問。
任盈盈臉前雖掛青紗,他們卻一眼看出是她,平常她便以黑紗示人,加之她的曼妙身形,一看即知。
「神教弟子!」任盈盈輕聲說道,聲音略帶沙啞,青紗上的明眸閃著複雜莫名的目光。
被這些人追殺,固然令她深恨之,恨不得殺了他們,但見他們這般毫無反抗之力,心中卻閃出莫名的滋味。
令狐沖眉頭一軒,與林平之對視一眼,悟然大恍,怪不得這般悍不畏死,卻原來是這些瘋子。
正道武林與日月神教誓若水火,但因為魔教的教主東方不敗,武林天下第一,故正道武林從不敢主動斬妖除魔,只是小範圍內打打殺殺。
身為正道門派地弟子,大都知道,魔教弟子極是可怕,行事詭異,性情古怪,拼起命來,毫不畏懼。
他們的教義所致,生亦何歡,死亦何苦,唯光明故,即使身死,也會投身於光明境,求之不得。蕭月生一步踏出,到一人身後,一掌拍中此人背心,直飛而起,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滑出數丈遠,跌在地上,寂然不動,與先前的三人相似。
如此施為,這些人在他跟前。彷彿木偶一般,毫無抗手之力,一跨步,一拍掌,毫無例外,無論那人是如何地內功深厚。武功精妙,在他跟前,毫無用處。
轉眼之間,這二十餘人一一被他擊殺,堆在一處,一動不動,由喧鬧歸於寂靜。
儀琳雙掌合什,閉著明眸喃喃有聲,正在念誦往生咒。度他們歸入西天極樂世界。
令狐沖諸人面色怔然,呆呆看著蕭月生。
這些魔教之人的武功個個不俗,都是高手。如此聚成一團,圍攻某人,令狐沖一直思索自己的破箭式能不能抵得住他們。
但在轉眼之間,完全被蕭月生所擊潰,如此武功,他們親眼所見,心中震驚莫名。寒煙閣中
劉菁斜躺在榻上,秀披肩。
她一身月白綢緞的睡袍,貼在身上。將玲瓏凹凸的曲線盡顯無遺,與黑亮的秀相映成趣,白得動人,黑得亮眼。
她斜在榻上,左臂支著頭,懶洋洋的看著蕭月生。
蕭月生坐在窗下案前寫字,揮墨潑毫,神情專注,月光自敞開的窗戶照進來。照在他地身上。
蕭月生擱下筆,伸了個懶腰,週身骨節一陣辟啪辟啪響,走到榻前坐下,攬上她地柳腰。
「菁兒,對不住了。」他輕聲說道,臉色歉然。
劉菁微瞇的眸子一睜,流光溢彩,瞥他一眼。抿嘴輕笑:「大哥這話從何說起?」
「唉……」蕭月生搖頭歎息一聲。拍拍她柳腰,道:「任我行死了。任姑娘孤身一人,又受魔教中人追殺,她一個弱女子,實在沒有去處,唯有來這裡。」
劉菁坐了起來,倚著他肩膀,陣陣幽香傳入他鼻中。
她輕輕歎息一聲,溫婉說道:「大哥多想了,任妹妹性子要強,若非實在沒有活路,也不至於來這裡,我若是還胡思亂想,還哪裡是個人了?!」
蕭月生笑了笑,道:「任我行之死,雖是咎由自取,歸根結底,還是因為我廢了他武功……」
「大哥一直對任妹妹心懷歉疚,是不是?」劉菁扭頭望向他。
蕭月生點點頭:「唉……,我雖未殺他,只是沒有親自動手罷了。」
劉菁薄嗔道:「大哥怎麼這麼想呢!……任我行作惡多端,人人得而誅之,你廢了他的武功,已經是天大的恩惠了!」
蕭月生笑著搖了搖頭,說是如此,但畢竟事實是他廢了任我行的武功,任我行才會被人所殺,若是不然,只有任我行殺別人地份兒。
不論好惡,那畢竟是任盈盈的父親,對於一個女兒而言,自己無異於殺人兇手。
即使內疚,他也會如此去做,但仍難免內疚。
「大哥,任妹妹你打算如何安置?」劉菁輕聲問道,偎到他懷中,雙手攬上他的脖子,溫香軟玉入懷。
蕭月生想了想,搖搖頭:「還未想好,先讓她住下,慢慢看看再說罷。」
劉菁明眸閃了閃,點點頭。
蕭月生呵呵一笑,露出莫名的笑意,緩緩將她壓了下去,兩人倒在一起。一時之間,春溢滿屋,不足為外人道也。蕭月生痛殺魔教教徒,在臨安城大起波瀾,如一陣狂風捲過,驚得眾人怔然不已。幾乎失聲。
自東方不敗成名以來,敢如此大殺魔教弟子,他乃第一人也。
臨安城會仙樓
「奶奶地,痛快!痛快!」一個大漢粗豪的聲音響起,震得一個個酒甕嗡嗡作響。
他聲音粗豪,中氣十足,人們一聽便聽他內力深厚,遠逾常人,必是高手無疑。
「噓——!」另有一個人忙豎指於唇前。低聲道:「莫要如此說,惹來魔教的人!」
那大漢擺擺手,蠻不在乎的道:「***。惹他們又如何,諒他們在臨安城也不敢放肆!」
這二人坐在一桌,粗豪大漢濃眉大眼,身材魁梧,坐在那裡彷彿一座石塔座落,他嘴角處有一個大疤,讓本就一臉橫肉地他看起來更加凶悍幾分,可止小兒啼哭。
另一個人,身形瘦小。賊眉鼠眼,臉色枯黃,頜下一綹小鬍子,狀似山羊無二。
這二人大聲談論,狀似無人,滿滿的一酒樓人,無一個敢出聲制止他們大聲喧鬧。
周圍地武林中人認出這個大漢,西北人屠伍成化,可謂是凶名赫赫。名震武林。
這伍成化據說從小師承少林,後因殺性太重,被少林逐了出來,廢去武功。
但此人天賦異稟,竟然再次重新練起,練起了外功,錘煉身體,練起了外門地金鐘罩。
這金鐘罩宛如為他量身打造地一般,進步飛。僅是十來年地功夫。金鐘罩的境界極高,罕有人及。
練了此功。他地性子越地暴虐,與人動手,動輒致死,幾乎沒有全身而退。
動手之際,憑著他的硬功,尋常刀劍已經傷不到他,皮糙肉厚,尋常的掌力,更是難傷。
恃著一身的硬功,狠辣地手段,他橫行西北,幾乎無人敢惹,闖下了赫赫的凶名。
這一次,他不知為何,竟來到了江南臨安城。
對面的枯瘦中年男子搖頭,歎息道:「伍兄,那魔教的人可是凶得很,如何不敢?!」
伍成化嘿嘿冷笑,大手一拍桌子:「他要來,就來好了,老子可不怕他們!」
枯瘦男子忙道:「是,是,伍兄不怕他們,不過,總是煩人得很,圖個乾淨嘛!」
伍成化搖頭,大聲道:「這些魔崽子,橫行霸道,無法無天,終於惹到了硬茬兒,看他們怎麼辦!」
旁邊有人搖搖頭,說到橫行霸道,他自己便是,有何臉面說魔教的人如此。
「伍大俠說得不錯!」又有一人拍案喝彩,聲音在酒樓中嗡嗡直響,哈哈笑道:「這些魔教地崽子們,橫行霸道得太久,總算有人制他們了!」
「唉……,還是蕭大俠厲害,毫不客氣的痛殺!」另有一人跟著大聲喝彩,然後嘿嘿冷笑:「不像少林武當,自詡名門正派,對魔教卻屁也不敢放一個!」
「嘿,技不如人。無可奈何呀!」又有一個酒客跟著說起來,搖頭歎息道:「便是方證大師,也不是東方不敗的對手,他們生怕惹怒了魔教,驚動了東方不敗!」
「難道蕭大俠就不怕東方不敗?!」另有人問道。
那伍成化搖頭,大手一擺。粗著嗓子道:「嘿嘿,東方不敗?!東方不敗!……怕是根本就打不過蕭大俠!」
「有理!有理!」有人忙不迭地點頭,說道:「若是不然,諒蕭大俠也不敢這般下殺手!」
「住嘴,好在地狗膽!」一個白衫青年拍案而起,沉聲怒喝,眾人只覺耳膜隱隱疼,心中凜然,這是一個高手!
伍成化瞇著豹眼。斜看著這個白衫青年男子。
此人身形適中,容貌英俊,劍眉星目。鼻若懸膽,朱唇薄薄,實是英俊過人,加之一身白衫,更映得風流倜儻,灑脫不群,實是閨中女子的白馬王子。
伍成化一手按著桌子,瞇著眼睛,斜睨著他。問道:「小子,何方神聖呀?!」
他聲音懶散,輕佻,雙眼卻是精芒流轉,閃動著逼人的寒氣。
自成名以來,敢如此跟他說話的,都已經埋在了地下,沒有一個活著的。
「你們膽子不小,敢如此詆毀東方教主!」白衫青年冷冷笑道。雙眼如刃,毫不客氣地逼視著伍成化。
伍成化眉頭一皺,沉聲哼道:「你是魔教的人?!」
那白衫青年傲然點頭,微微仰,沉聲哼道:「不錯,在下便是神教門下!」
說著話,他雙眼緩緩掠過眾人,目光如寒刃,直透人心。帶著逼人的寒氣。
一時之間。大廳中喧鬧頓止,彷彿個個都成了啞巴。他們實未想到,竟真地會出現魔教中人。
「魔教地人,又如何?!」伍成化心中凜然,臉上卻是漫不在乎,嘿嘿冷笑:「你還有膽子留在臨安城,倒是讓人佩服!」
白衫男子負手於後,頭微仰頭,斜睨伍成化一眼,淡淡道:「你敢詆毀教主,其罪當誅,你自己了斷罷!」
伍成化哈哈大笑,在寂靜地酒樓中顯得格外響亮,震得酒樓地雕樑簌簌落灰。
「你笑什麼?!」白衫青年冷冷道。
伍成化停下笑,瞇著眼睛,嘿嘿道:「你是讓我自盡?!」
白衫青年淡淡說道:「你自盡最好,死得能痛快一些,若是不然,我親自動手,你必死得慘不可言!」
伍成化大馬金刀坐著,斜睨著他:「好啊,我倒要瞧瞧,老子這條性命你能不能取去!」
白衫青年冷笑一聲:「現在,你想死,卻也不能!」
說著話,身形一晃,宛如一抹輕煙,倏地來到伍成化跟前,探掌擊出,飄逸瀟灑,卻是奇快無倫。
那酒樓的老闆一看不妙,圓圓的臉上露出哀歎,怎麼又出了亂子,自己都不好意思去麻煩清平幫了!
但生怕這裡見血,被官府封了酒樓,血本無歸,只能挪動胖墩墩身子,一溜小跑,出了門,沿著大街往東,飛快的跑了去。
轉眼的功夫,他又跑回來,身後跟著地男子正是上一次來的錢昭慶,一身青衫,磊磊落落,步履徐徐,氣度沉穩,顧盼之間,說不出的自如與大氣。
他進得屋來,見到一個白衫青年正與四個男子打鬥,看起來,卻是白衫男子游刃有餘,似是貓戲老鼠。
伍成化左臂耷拉著,已受了傷,他刀槍不入地金鐘罩似乎沒起作用,鮮血涔涔而流,身上已成一團。
雖是受了傷,卻面不改色,右手長刀揮動,嗤嗤作響,剛猛凌厲,威力宏大,只是沾不到那白衫男子的衣角。
另三個人一個是伍成化的同伴,瘦枯地身子靈活陰柔,滑溜之極,手上一柄窄劍,更像一隻錐子。
另二人身法使的是長劍,劍法綿密如網,劍光綿密,緊緊罩住了白衫青年,但他如網中之魚,游刃有餘。絲毫不受影響。
白衫青年嘴角一直帶著一抹冷笑,腳下步履從容優雅,輕輕一閃,那枯瘦男子的窄劍刺空。
他手上拿著長劍,卻極少使用,只是憑著身法遊走。偶爾出劍一格,算是防守,進攻甚少,但一劍刺出,往往沾血。
他一邊游閃,一邊搖頭,露出惋惜神色:「酒樓裡這麼多人,敢跟我動手地,只有你們四個。倒是好漢,可惜可惜,卻要死了!」
伍成化耷拉著左臂。長刀直斬,大聲喝罵:「放你娘地狗臭屁!……想殺老子,你還得練上一百年!」
白衫青年眉頭一皺,哼道:「你的嘴太臭!」
說罷,身形倏地一閃,陡然加快,出現在伍成化跟前,甩出一巴掌,朝伍成化左臉劈去。
伍成化忙扭身。長刀急忙變招,直斬變成橫削,欲將白衫青年一刀兩斷。
白衫青年手掌倏變,本是打他左臉,忽然變成打右臉,變招奇快,詭異莫則。
「啪」一聲響亮地耳光,伍成化右臉馬上出現了紅印。
「啊——!!」伍成化仰天長嘯,臉上橫肉滾動。肌肉扭曲,猙獰嚇人,雙眼血絲密佈,已是變成了紅色。
「我要宰了你!我要宰了你——!」他大吼著,長刀嗤嗤作響,化為一道匹練,比剛才更快兩分,直劈過去,魁梧的身子移動更快幾分。奮不顧身地朝白衫男子撲去。
白衫男子嘴角噙著冷笑。倏然一移,彷彿小舟蕩出。突然而瀟灑,令人忍不住喝彩。
周圍寂靜無比,無人喝彩,只是緊攥著拳頭,死死盯著五人,恨不得撲上去打倒白衫青年。
只是魔教的可怕,深入人心,動輒滅門屠家,死得慘不堪言,他們甚是恐懼,不敢出手,只能在心底裡幫他們加油。
「錢大俠,他們……」圓滾滾的掌櫃低聲道。
錢昭慶一擺手,點點頭:「掌櫃的不必著急,我且看看虛實,才好下手。」
「對對,正該如此。」掌櫃地忙不迭點頭,退了開去,不敢讓魔教的人知道是自己叫來的人,免得記恨上自己,抄了自己的家。
「啪」又一聲清亮的耳光聲,伍成化又挨了一巴掌,這一掌打在了左臉,一右一左,各挨了一巴掌。
此時,右邊地臉腮已浮起五個指印,清晰可見,甚是可笑。
伍成化怒吼聲聲,宛如被惹怒的雄獅,長刀如電,奇快無比,只是他步法太過笨拙,在白衫青年跟前,宛如一隻笨熊,雖力大勢沉,卻是根本沾不到對方的身子。
錢昭慶跨前一步,沉聲喝道:「住手!」
五人激鬥正酣,耳邊忽然傳來轟然一響,宛如銅鐘大呂在耳邊敲響,整個身子都被震得嗡嗡顫動。
他們忙後躍一步,轉身望向錢昭慶。
「錢少俠!」伍成化充血的眼睛盯著錢昭慶,緩緩說道,認出了前兩天出現過地清平幫錢昭慶。
「伍前輩,容在下領教這位兄台的高招!」錢昭慶點頭,沖伍成化抱了抱拳。
伍成化雖然傲氣,一向橫行霸道,但對清平幫卻是極忌憚,忙抱拳一禮,沉聲道:「這廝厲害,我不是對手!」
他退後一步,算是讓開來,橫行霸道,出手狠辣的他,能活到如今,絕非他武功真地無敵於天下,卻是行事風格所致,他行事絕不逞強,懂得進退,能屈能伸。
見他退後,其餘三人也跟著退後一步,讓出了白衫青年的空間,他負手於後,微仰著頭,斜睨錢昭慶,一幅不屑一顧地神情。
錢昭慶抱了抱拳,淡淡道:「閣下來我臨安城中耍威風,難道是欺我臨安城無人不成?!」
他說話毫不客氣,對於魔教弟子,向無好感,自家地幫主雖然狠辣,卻是站在正義,且絕不會虐殺殘忍,魔教的行事手段,太無人性!
白衫青年負手而笑,搖搖頭,不屑地問:「你是哪裡蹦出來的遊魂小鬼兒?!」
錢昭慶毫不動手。淡淡說道:「在下清平幫錢昭慶,特來告訴你一聲,請你滾出臨安城!」
「好大的口氣!」白衫青年冷笑一聲,斜睨他一眼,搖頭道:「憑你?……差得遠!江南雲說這話還差不多!」
「放肆!」錢昭慶臉色一沉,雙眼精芒暴漲。宛如寒電迸射,直刺白衫青年眼底:「幫主名諱,豈是你可直呼?!」
「江南雲好大的威風!」白衫青年輕輕一笑,搖頭道:「一個小小地幫派,竟也如此講究,委實好笑!」
錢昭慶冷冷說道:「閣下出口不遜,如此無禮,就留下罷!」
說罷,身形輕晃。一步跨出,五尺距離一步便過,直接出現在白衫青年身前。一掌探出,飄逸瀟灑,大方自如,別有一番氣派,一掌探出,身如嶽峙,隱隱有幾分大家氣度。
白衫青年輕笑一聲,長劍歸於腰間鞘中,一掌拍出。迎了上來,毫無畏懼。
錢昭慶冷哼,眼中冷電閃動,幫主江南雲在她眼中,宛如神仙中人,高高在上,容不得別人的玷污。
開始時,他只想將這個魔教妖人趕出臨安城便是,也不想給清平幫惹上強敵。但此人竟犯了自己的大忌,便容不得他再活著,犯幫主必誅之,否則,何以立威?!
兩人雙掌相觸,「砰」地一聲,宛如平地炸雷,眾人忙不迭的捂上耳朵,眼前一陣黑。
錢昭慶退後一步。眉毛一挑。盯著白衫青年,沒想到這個傢伙內力如此深厚。
他丹田真氣宛如靈蛇出洞。倏的探出,奇快無比,掌上的陰寒內力瞬間被它吞噬了去。
他練的是少陽掌,內力至剛至陽,最喜歡的便是陰寒地內力,可以互相激,促進內力的精進。
那白衫男子蹬蹬退後兩步,神色更是驚異,眸子閃動,精芒流轉,緊盯著錢昭慶,自己內力在教內年輕一代中,已是佼佼出群,本以為在武林中已是橫行,只要不遇到那些老一輩的絕頂高手,足以應付。
實未想到,一個小小的清平幫,幫中的一個小子,竟有如此深厚的內力,竟不遜於自己。
他只覺得左手掌心灼熱無比,隱隱疼,一股熱氣不停的鑽進來,鍥而不捨,彷彿一隻水蛭,極是惹人厭煩。
他一邊聚注陰寒的內力,一邊盯著錢昭慶瞧,想要看出錢昭慶究竟為何有如此精純的內力。
他所練地內力,並非至陰至寒,精純遠不如錢昭慶地少陽真氣,對鑽進經脈的內力,圍追堵截,費了好大地功夫,方才將其熄滅。
錢昭慶神色自如,冷笑一聲:「怪不得敢如此放肆,閣下卻是有幾分本事!」
白衫青年左掌負於背後,淡淡而道:「彼此彼此,清平幫倒也並非全是酒囊飯袋!」「再接我一掌!」錢昭慶冷笑一聲,跨步上前,右掌直直推出。
掌尚未到,一股灼熱的氣息已經噴湧而出,白衫青年當其衝,白衫飄動,熱氣撲面。
他心中凜然,沉聲一喝,周圍諸人看著,忽然產生一個錯覺。彷彿他忽然漲大了一圈。
「喝!」白衫青年猛的擊出右掌,迎向錢昭慶。
「砰!」巨大的響起在眾人耳邊轟然炸開,他們事先已有準備,早已捂上了耳朵。
錢昭慶腳下一旋,身形飄了一下,又落回原地。神色自如。
那白衫青年卻蹬蹬蹬退了三步,英俊白皙的臉龐湧起潮紅,又慢慢褪了下去,更蒼白了幾分。
他喉節滾動了一下,嘴裡甜,強自將湧上來的熱血嚥了下去,臉上維持著冷笑。
眾人看出來他們的高低,轟然喝彩,再也不怕。
有人高聲喝道:「錢少俠。宰了這個魔教的妖人!」
「對,宰了他!」人們紛紛附和,酒樓中一片喧鬧。人們情緒高漲,紛紛大聲喝道。
錢昭慶朝眾人微微一笑,點點頭,示意接受了眾人的建議。
那白衫青年卻是面不改色,冷冷一瞥眾人,沉聲哼道:「想殺我,倒真是異想天開吶!」
錢昭慶一步跨出,再次出現在他跟前,右掌飄飄擊出。無聲無息,看似緩慢。
白衫青年冷笑一聲,寒光一閃,腰間地長劍出匣,化為一道閃電,直朝錢昭慶右掌斬下。
錢昭慶右掌疾縮,化掌為拳,再次擊出。
「噹」地一聲清鳴,彷彿金鐵交擊而出。聲音悠揚悅耳,在酒樓中裊裊不絕。
錢昭慶再跨一步,身法奇快,轉眼間出現在白衫青年身前,一掌探出,無聲無息,卻快逾閃電。
白衫青年劍法高妙,橫劍一斬,攔在自己身前。斬向錢昭慶的手掌。劃出一道白色匹練。
錢昭慶手臂一縮,再一探。化掌為拳,再次一拳擊中劍身。
「噹」悠揚的清鳴聲響起。
白衫青年悶哼一聲,踉蹌退後兩步,長劍被拳擊中,盪開後撞在自己胸口。
劍上蘊著龐大無匹的內力,直接將他震傷。
週身血氣翻騰,原本強壓下去的熱血再次噴湧出來,「噗」的一響,化為一道血箭射出來。
錢昭慶一側身,避過血箭,腳下不停,一步跨至白衫青年身前,一掌按了下去。
白衫青年想要避開,血氣翻滾,各自為政,宛如造反,想要調集,不聽使喚。
他強行運功,衝開散亂地氣息,勉強退後一步,避開鋒芒,血氣翻滾得更加利害,眼前一陣陣黑。
錢昭慶的手掌本是到了盡頭,碰不到他,卻猛地一長,彷彿接長了一節,一掌正按上白衫青年的胸口。
「砰!」這一掌擊得結實無比,聲音沉悶。
血箭再次噴出,白衫青年仰天便倒,腳下滑行,直直滑出兩丈遠,將兩張桌子撞碎,方才停下來。
錢昭慶這一掌,少陽掌力已運到**成,至陽至剛,掌力剛猛浩大,如江河決堤,一下子全灌到了白衫青年身體裡。
那些結實的梨木桌子被這股內力一碰,頓時化為碎片,散落地上,堆在白衫青年身下。
白衫青年動了動,四肢顫動幾下,再次一靜,再也不動。
伍成化大步上前,按上白衫青年的脖子,然後抬頭,嘿嘿笑道:「死翹翹啦!」
「好——!」眾人轟然叫好,聲音幾乎將樓頂掀開,惹得大街上的人紛紛駐足觀看,想看看出了什麼事。
錢昭慶抱了抱拳,沖周圍一個團揖,笑道:「不辱使命!……魔教的人上咱們臨安城來撒野,這便是榜樣!」
「好——!」人們再次出轟然喝彩聲,叫得更響亮。西湖
清亮而澄澈的湖水映著正中央地太陽,陽光照著水面,粼粼波光像是一串串珍珠,閃亮動人。
一隻小舟飄蕩在湖上,隨著清風悠悠飄蕩,時而向東,時而向西,時而向南,時而向北,隨著風向的變化而改變。
舟上坐著一人。身著青衫,隨著飄動,手上拿著一支魚竿,另一手拿著一卷書,悠然自得。
紅泥小爐在左側汩汩作響,白氣蒸騰。散著陣陣地清香。
他正是蕭月生,獨自一人垂釣,悠然自得,自山莊裡出來,一個人躲起了清靜。
山莊裡頗是熱鬧,有儀琳,有岳靈珊,還有任盈盈,宋夢君與蘇青青清晨也跑了去。委實熱鬧非凡,他有些受不住,便趕緊跑了出來。
令狐沖與林平之則是甘之如飴。好像被她們地絕色迷住了,一直呆在山莊,不想出來。
蕭月生卻是躲避不迭,恨不得馬上逃開去,眼不見心不煩,只是因為剛剛得罪了魔教,生怕他們報復,故一直不敢離開。
他微瞇著眼睛看書,手上是一本佛家的《雜阿含經》。
道佛兩家雖是殊途同歸。但法用不盡相同,道家有三千六百門,而佛家卻有五萬八千門,更加精微奧妙。
他閒來無事,想要洞徹佛道兩家,他隱隱覺得,兩家之間,還有一些玄妙地大奧妙,外人無從得知。若是洞徹,應有捷徑,當年釋迦牟尼成佛時間極短,定有玄妙所在,只是後人一直難以洞悉,成為了千古之玄秘。
他想通過佛經,來推溯而上,在細微之間,洞察其妙。只是這個過程卻是需要耐心細緻。需得時間,而他偏偏最缺少的便是時間。
正在聚精會神的觀看。忽然抬頭,朝北而望,正有一隻小舟破浪而來,在湖上宛如鐵犁翻地,湖水朝兩邊翻開,容小舟疾而來。
船頭站著江南雲,一身月白羅衫,衣袂飄動,堆雲般地雲鬢在陽光下烏黑亮,將臉龐更映得瑩白如玉,肌膚下隱隱光華流轉。
「師父!」江南雲隔著一段兒距離,便輕聲喚道,糯軟如蜜的聲音柔柔的飄過來,直鑽入他心裡,說不出的舒坦好聽。
「又有什麼事?」蕭月生眉頭一皺,將魚竿放下來,沉聲問道,語氣不佳。
江南雲飄身而起,隔著十餘丈遠,腳尖在湖上輕輕一點,宛如蜻蜓點水,再一起落,落到了蕭月生跟前。
「師父!」江南雲輕吁一口氣,笑靨如花。
蕭月生見她笑靨如花,也不好意思再使臉色讓她不痛快,只好恢復如常。
他淡淡問:「又出事了?!」
江南雲搖頭歎息,坐到蕭月生地左側,沉聲道:「師父,這一次,清平幫惹上了魔教!」
蕭月生眉頭一動,點點頭:「嗯,惹了便惹了罷,他們又不是三頭六臂,沒什麼怕的!」
江南雲忙道:「可若是魔教不敢來觀雲山莊,反而想趁機對付清平幫,如何是好?!」「唔,那就好。」江南雲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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