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投機者 第三部 血火抗戰 第十章 狂瀾 第二節 反擊之反擊(九)
    德縣魯家別院,這裡是整個華北的心臟和大腦,整個華北隨著這個心臟跳動,在這顆大腦的指揮下運轉。司令部內佈滿戰時的緊張,如林的天線將各條戰線的情況傳到司令部、傳到作戰室,再將命令傳遞到各個戰場。

    「……截止到今天,我軍已經全面突破城防,但日軍的抵當依舊十分頑強。孫震述說,軍隊損失很大,四十一軍729團團長陣亡,364旅旅長孫安邦重傷,暫編十九軍陣亡團長兩人。永定河南岸防地,四十五軍陳軍長述說,今天擊潰第八師團兩次渡河企圖,日軍退回永定河北岸;甘麗初將軍述說……」

    莊繼華默默地聽著何畏的述說,戰況空前激烈,日軍抵當頑強,進攻猛烈而堅決。在衝進固安後,他一度擔憂過快消滅固安守軍可能致使岡村寧次縮回去,還一度命令孫震,固安守敵三天內不作消滅準備。

    為了麻痺岡村寧次,他從固安抽調四十五軍到永定河南岸阻擊,從大興還擊的日軍分出第八師團對永定河南岸實行攻勢防禦,五十六師團則繼續向榆垡進攻;從正面還擊的有末精三以19師團繼續在正面進攻,主力第10師團和戰車第二師團則從右翼迂迴插向龐各莊與榆垡之間和黃垡橋;第五師團和戰車第三第四師團從左翼、龐各莊以東迂迴衝向榆垡。

    永定河以北激戰連場,日軍攻勢猛烈,范漢傑獲得莊繼華同意後,調二百師歸建,度過永定河,增援榆垡,坦克師則留在永定河南岸。

    第五集團軍兩個軍分離在從龐各莊到永定河北岸的漫長戰線,承受著日軍一輪接一輪的攻擊,頑強地將日軍吸引在身邊。

    固安以東豆張前線,武清日軍拚死西進,第三戰車旅團和第一戰車旅團輪番衝擊七十二軍和第三軍陣地,七十二軍和第三軍半步不退,馮聖法和唐淮源雙雙親臨前線督戰,潘文華率四十七軍從側翼向日軍進行反撲,日軍被迫調出132師團對南展開防禦,27師團、18師團、114師團繼續衝擊七十二軍和第三軍陣地,迫使中隊連連後退。武清日軍西進,廊坊河邊正三抓住機會東進,嚴令64師團和123師團還擊,試圖買通與西進日軍的聯繫,七十一軍自力阻擊兩個師團。

    河邊正三清楚,現在是他們最好的機會,中隊還有龐大的預備隊,一旦支那將軍將預備隊投入戰鬥,這一線光明稍縱即逝。他失落臂正面的七十八軍攻擊,而是繼續集結軍隊增強還擊力量。

    馮聖法指揮三個軍左右開弓阻擊,死死蓋住日軍的攻擊,岡村寧次、河邊正三、橫山勇迭電催促,要求盡快買通聯繫,四個日軍師團不計傷亡,猛烈攻擊馮聖法的防地,迫使中隊連連後退,工具對進的日軍相隔僅僅八里地。

    危急時刻,馮聖法命令越過津廊公路的八十七師,從北面策動還擊,劉安琪率部迂迴到東馬圈以北,然後失落頭南下,衝進東馬圈,64師團措手不及,被迫後退,一下緩解了整個戰局。

    為了緩解馮聖法的壓力,宋希濂命令七十八軍在正面策動強攻,池峰城督率軍隊撲城,廊坊城頭炮火橫飛,高橋多賀二率領第三師團血戰城頭,力拒七十八軍於城下。余程萬率領四十軍與32師團在廊坊以西互相攻伐,雙方寸步不讓。

    廊坊城下僵持,宋希濂手中卻還握著第二集團軍和新八軍112軍,四個精銳軍沒有投入戰鬥,莊繼華似乎樂意看到這種僵持。但天津城下,杜聿明抓住武清日軍主力傾巢而出,密令青三軍軍長覃異之率領青三軍和坦克第六旅尋隙穿插,從獨流鎮西北插入,迂迴消滅日軍兩個大隊,一舉攻佔楊芬,天津西區馬上危急。

    面對危急,橫山勇卻沒有收回武清援軍,而是以城內的第九師團展開還擊,雙方在西青一線形成拉鋸。相對比較平靜的戰線是涿州,第五集團軍調離涿州戰線後,湯恩伯的攻勢受到影響,谷壽夫也同樣不敢全力向東,楊森在西線進行強攻,谷壽夫擔憂四十九集團軍繞道穿過百花山,突然呈現在涿州後方,一再提示岡村,要警惕百花山地區。

    在何畏介紹戰況時,白崇禧一直盯著地圖,莊繼華將二十三集團軍和機械化第一集團軍調到永定河以南,卻始終沒有讓他們投入戰鬥,日軍已經被第五集團軍吸引到龐各莊榆垡一線,側翼只有一個第八師團,這個師團只有一萬多人,實力不足,只能虛張聲勢。此刻只要邱清泉部投入戰鬥,立刻即可以擊破第八師團,衝到龐各莊在榆垡,整個戰局便一瀉千里,完全掌握在手中,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不動。

    「文革,是不是讓邱清泉渡河了?」白崇禧終於忍不住開口了,從昨天松山開始進攻榆垡後,他就一直在等莊繼華下令,而一向不老實的邱清泉這次卻沒敢吱聲,莊繼華沒有下令,他便老老實實的藏在永定河南岸,半個腦袋都不敢帽。

    莊繼華專注的看著手裡的電報,良久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健公,看看,斯大林真是利令智昏。」

    白崇禧莫名其妙的接過電報,這封電報是剛才直接送到莊繼華手上的,看完之後,白崇禧禁不住倒吸口涼氣,新疆叛亂規模居然如此之大,背後蘇俄的影子居然如此明顯。

    作戰室內的氣氛馬上激憤起來,何畏心中有些苦澀,有些茫然,上官竣毫不客氣的張嘴就罵:「蘇俄就是賊心不死,我國的兩大威脅,一個是日本,一個是蘇俄;司令,我看我們得對防著點。」

    莊繼華立刻辯駁:「胡!八路軍新四軍也是中國人我就不相信他們會作出出賣國家民族的事,更何況,我們現在首要任務是將日本人趕出去,至於蘇俄,斯大林現在又德國和日本兩大戰場,不會再開闢第三個戰場。

    「哦,」白崇禧原來也這樣判斷,可現在有點不敢相信:「那麼這作何解釋呢?」

    「斯大林是想占廉價,」莊繼華淡淡一笑:「他看出了我們在新疆的軍力少且弱,所以他要製造一個機會,搶先佔領北疆,而後迫使我們趨於叛亂者談判,和平解決,然後再以北疆為條件向我們討價還價,目標是蒙古和東北。哼,這次他打錯算盤了。」

    完之後,他抬頭看著室內的顧問們:「新疆的事情委員長已經作出措置,我們的任務是消滅盤踞在平靜地區的日軍,大家不要分心,我們這邊打好了,消滅了岡村寧次,委員長便更有信心措置新疆叛亂,也就有更多的軍力和物資用於平叛,從現在開始,作戰室內不再討論新疆叛亂!聽清楚沒有?」

    「是!」作戰室內的顧問們齊聲答道。」「何副處長,這個決定向各軍隊轉達,告訴他們,集中精神,打好這一仗才就是對新疆平叛的最大支持。所以專心眼前,其他一概不管。」

    何畏連忙承諾,白崇禧點頷首,莊繼華這個決定很是正確和及時,現在最重要的消滅日本,抗堊日戰爭已經走了九十九步,再努力一把,勝利就到手了。

    「邱清泉再等等,范漢傑還有餘力,暫時不著急。」莊繼華對白崇禧。

    白崇禧歎口氣:「岡村心裡清楚,我們手上還有大批預備隊,如果久戰之下,我們卻遲遲不投入預備隊,岡村不會懷疑嗎?」

    莊繼華緘默了,這簡直是個問題,他可以想像岡村正在北平的指揮部內,緊張的料想他會把預備隊投入到那個標的目的,有多大規模,採納哪種體例。

    「司令,健公,我看也可以再等等,」何畏插話道:「衛立煌明天穿插到位,軍隊修整展開還需要兩三天的時間,我們在明天策動進攻,將岡村寧次的注意力吸引過來,以便衛立煌行動。」

    白崇禧已經考慮過這個問題,他料想莊繼華一直不讓邱清泉渡河的原因即是在等衛立煌,如果兩邊能同時打響,岡村勢必手足無措,無法兼顧。不過,白崇禧不成能做到完全保密。」

    莊繼華面無臉色,他不是沒有算到這點,所以在計劃中,第一波展開的是八路軍,這一帶本就是有八路軍的游擊隊在活動,他希望能影響岡村的判斷,只要能影響一兩天便行。

    「游擊隊沒有力量主動向日軍據點挑戰,並且本地守軍一定能感覺到這支游擊隊的裝備與以往不合,岡村一定在料想冀中新四軍和冀南八路軍去了哪裡?」白崇禧繼續解釋道。

    莊繼華有些明白白崇禧的擔憂了,根據立高之助之前的情報,岡村在懷柔地區至少一個師團,可能還有一個坦克師團,如果,岡村將這支軍隊調到新保安或宣化,而龐各莊和榆垡的還擊軍隊就會迅速回收,邱清泉這記重拳便會落空。

    想清楚後,莊繼華立刻下令:「健公得對,幾十萬大軍的行動很難完全瞞住仇敵,命令邱清泉,明天黎明渡河,首先消滅第八師團和五十六師團,電告范漢傑,明天轉守為攻,拖住日軍,不要讓有末精三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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