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朝樞眼睛一亮頓時有了主意:「好,好主意,除掉他。」
「那好,我立刻去香港。」李彥國站起身就要走。
「離去香港幹什麼?」伍朝樞微笑著叫住他,李彥國不解的看著他,伍朝樞解釋說:「此除掉非彼除掉。殺掉他很容易,只需一粒子彈就夠了,可是殺掉他的後果卻有三不妥;一不妥,莊繼華是蔣介石的親信,我們施了些手段讓蔣介石對他起了猜疑,但在骨子裡,蔣介石還是欣賞和喜愛這個學生的,他死了,蔣介石必定追查到底,彼時又是一場大案,我們能自保就算萬幸了;二不妥,莊繼華是黃埔學生領袖,與兩會均交好,若死於非命,必定激起黃埔上下的憤怒,情況就會再度轉向我們;莊繼華職務雖然不高,可是在高層名聲卻很大,你算算從去年到現在有多少事與他有關,國共高層都很重視這個人,甚至連與關係談判這樣的事,汪精衛也派他去,他若死了,蔣汪首先懷疑的是誰,只有我們,這是三不妥。」
李彥國想想後有些氣餒,他喪氣的說:「那怎麼辦,殺又不行,看來只能再等機會了。」
「機會一靠等,二靠造,」伍朝樞胸有成竹的說:「除掉他並非要殺掉他,我們也不需要這樣作,只需把他從蔣介石身邊趕走就行了,這是我們要做的第一件事;另外一件是,聯繫鐵血堂和中山大學孫學會,讓他們以共產黨的名義上街發傳單,反蔣。」
李彥國聞言稍稍一愣,隨即明白,伍朝樞這是要把水攪混,讓蔣介石自己去猜,由於共產黨作在前面。蔣介石依然會懷疑共產黨,而且會認為他們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從此再不會相信共產黨。
莊繼華在學校含怒而且駁倒高語罕,勸解兩會的消息很快傳遍黃埔系。蔣介石高興之餘也在馮詭勉強誇獎莊繼華:「那麼多人。都不敢說話,只有文革敢站出來。」
馮詭看著蔣介石痛惜的神情。明白此刻蔣介石的心情:「文革確是校長最好的學生,不愧校長對他的厚愛。」
「嗯,我看文革的任命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不但文革會寒心,其他人也會有想法。」蔣介石心說,要是換我,早撂挑子了。
馮詭點點頭同意:「不知校長讓文革去那支部隊?」
「當然是第二師。先當旅長,兼副師長。軍銜升為少將。」蔣介石一副理所當然地樣子,然而馮詭卻有其他想法。
「校長,文革此舉雖說是為校長,不惜得罪共產黨,可另一個方面。文革在黃埔同學中的聲望更是高漲。我聽說二師中幾個團長都是原軍校教官,文革能壓得住他們嗎?」
馮詭的話蔣介石聽明白了。莊繼華已經是學生領袖了,被公認為黃埔學生第一人,如果連教官也被莊繼華征服,那麼莊繼華在黃埔內就能對蔣介石形成挑戰。
「不會的,」蔣介石不相信,不管怎麼說莊繼華還是他地學生:「對文革我是相信地。」
馮詭當然也聽懂了:「不是文革的問題,而是您必須防止這種情況出現,黃埔內只能有一個領袖。」
「那你說派文革去那裡?」蔣介石狐疑地問馮詭。
馮詭沒有直接回答:「我只是說要防止這種情況出現,文革的忠誠毋庸置疑,但作為領袖必須對部下進行制衡,讓他們互相牽制。」
這種招數還有個名字叫帝王之術,蔣介石這才恍惚感到自己也可以擔任一國領袖,他沉思片刻決斷到:「這樣吧,二十師是新編部隊主要幹部都是黃埔學生,師長錢大均曾擔任過文革的團長,讓他去二十師,擔任團長,兼任副師長,讓二十師盡快形成戰鬥力。」
稍後蔣介石又補充道:「軍銜少將。」
二十師是新成立的部隊,目前駐防石龍,這次馮詭沒有反對。
在蔣介石那裡接受命令後,莊繼華就向陳立夫交接工作,其實已經沒什麼好交接的了,只是把正在上的課的教案移交給陳立夫,然後又詳細叮囑了一些細節以及一些自己關於情報長遠規劃的想法,這讓陳立夫有些感動,他地最後一絲疑慮也消失殆盡,莊繼華是真心把情報科完整的移交給他。陳立夫自己出錢擺酒名義上是祝賀莊繼華高昇,實際上是為他送行,在酒宴中當作莊繼華地面,陳立夫再次向莊繼華保證他會一如既往重用他的老部下,莊繼華當然表示感謝,隨後他又半是訓誡半是警告的告訴花春,跟著陳立夫前途遠大,不要小心眼,要實心做事,低調做人,而情報人員更要低調。
蔣介石很有人情味的給了莊繼華三天假期讓他去處理私事,實際上是讓他和劉殷淑相聚,石龍距離廣州不遠,真要來坐船三個小時就到廣州,可是軍中事務繁忙,莊繼華是不可能有多少機會來廣州的。
劉殷淑卻出乎莊繼華意料地得很開,嬌羞著說雖然他來不了,可她可以去看他。莊繼華忍不住攬住她地小腰,把她擁入懷中,在她的耳邊喃喃道:「你真好,老天真是有眼,讓我在人潮中遇見了你。」
莊繼華突然產生地親暱,讓劉殷淑一陣慌亂,她略微掙扎就放棄了,濃烈的男人氣讓她渾身酸軟,雙腳支撐不住嬌軀,軟倒在莊繼華的懷裡。
處子的幽香,柔軟的身體,讓莊繼華的身體發生了某些變化,壓抑了幾年的情緒如開閘的洪水噴湧而出,一支手忍不住就伸進衣襟在嬌嫩的肌膚上遊走。
陣陣酥麻一波波的襲來,劉殷淑既嚮往又害怕,就在那支魔手游上雙丸前,她以最後的理智叫道:「別,不要。」
「求你了,求求你。她們快回來了。」劉殷淑猛然掙扎起來,莊繼華緊緊的抱住她。劉殷淑在他耳邊低聲說:「別,現在不合適。」
莊繼華在她耳邊輕聲說:「我們去旅館好嗎?」
劉殷淑低著頭,不敢看莊繼華,只是拚命的搖頭。莊繼華現在身體非常難受。他輕輕扶起劉殷淑的面龐,卻看見她臉上掛著兩行清淚。這下莊繼華有些慌了,連聲道歉:「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別哭,別哭。」說著手忙腳亂替她的擦去眼淚。
「我錯了,我們那都不去,就在這裡,好不好?」莊繼華哄著劉殷淑。可是劉殷淑卻依然在無聲地哭泣。
莊繼華捧起她的臉龐,輕輕吻干她的眼淚。有點鹹,然後落在鮮紅的嘴唇上,出乎意料,劉殷淑地反應很是強烈,雙臂環繞在莊繼華地脖子上。嬌軀拚命的擠進莊繼華地懷裡。口齒間生澀而強烈。
一幾長吻似乎消耗了她的體力,良久她才偎在他的懷裡幽幽的說:「腹中愁不樂。願作郎馬鞭;出入擐郎臂,蹀坐郎膝邊;……。哥,我知道哥的心,可…,我只是想留著,等到洞房花燭時,那時任哥……。」
劉殷淑的話越說越低,羞不敢言。mygod你還要不要我活了。劉殷淑越是這樣莊繼華心裡就越是想得厲害,前世走馬章台,縱橫花叢,現在卻束手束腳,明知懷裡的美人愛煞自己,如果堅持,估計也不會被拒絕,可他就是恨不下心來。
莊繼華不敢再抱著她了,他鬆開她,然後站起來,想在屋裡走動一下,可這一站起來,才發現,糟了,下面硬硬的頂得老高,他不由又坐下。
劉殷淑被他忽然鬆開,正自奇怪,美目流轉看他要做什麼,發現莊繼華地尷尬,她先是害羞的低下頭,忽然又噗哧一樂。
這下莊繼華反放開了:「有什麼好笑地,男人的正常反應。」
劉殷淑不敢看他,把臉別過,卻調皮的用手在臉上上下刮動,嘴角露出笑意。
莊繼華繼續教育她:「沒反應的是太監,不信你可以問問齊琳琳她們,她們的那一半也一樣。」
劉殷淑終於笑出聲來了:「別瞎說,琳琳還沒男朋友呢。」
「哦,是嗎?等我去部隊給他挑一個,要不就巫山吧。」莊繼華轉頭在屋裡打量起來,這是女師地女子宿舍,與前世一樣,這裡門禁森嚴,看門地老太太像盯賊一樣盯著每個在門口的男人,可莊繼華是什麼人,耍個小花招趁老太太不注意,一下就竄進熊貓館中。齊琳琳她們見莊繼華來了,很懂事地躲了出去,齊琳琳還開玩笑的問一個小時夠不夠,莊繼華很鄭重其事的告訴她,估計不夠,最好她們現在去趟潮汕,逗得姑娘們嬌笑連連,劉殷淑惱得直跺腳。
「巫山?是不是蔣先雲?」劉殷淑問。
「對,怎麼,不行?在田結婚時他們見過的。」莊繼華說,他卻忽然想起李之龍。中山艦又湧上他的心頭。不行,必須提醒李之龍下。
想到這裡莊繼華坐不住了,劉殷淑卻沒有發覺:「可能不行,巫山是共產黨,琳琳的父親那裡可能通過不過。」
我倒,莊繼華心裡叫道:「是她結婚還是她父親結婚?」說道這裡,他忽然想起那個娶了四個老婆的劉莊主:「你父親同意嗎?」
「你還是第一次問我父親的態度。」劉殷淑撅起小嘴,表示對他的不滿。
「哼,我可不是蔣巫山,他敢不答應,他要不答應,我就強搶,不用太多人,就帶雲飛和伍子牛去,你們家那幾個莊丁還不夠塞牙縫。」莊繼華笑著說。
「沒個正經的。」劉殷淑輕斥道,心中卻很甜蜜。
「他父親既然不喜歡共產黨,為什麼你們還參加共產黨的活動呢?」莊繼華想起她們發傳單的事就有些納悶了。
「我們也不知道,他們也沒說。」劉殷淑有些委屈,然後又表白的說:「後來我們就再也沒去了。」
「沒去就好,以後這樣的事都不要參加。」莊繼華很嚴肅。
「好,好,聽你的。」劉殷淑站起來,靠近莊繼華:「我還是不明白,你說究竟是共產黨好。還是國民黨好?」
莊繼華感到有必要給她說說了,這個姑娘心地單純如一張白紙,這樣單純的人一旦捲入是非中,怎麼死恐怕都不知道。
「所謂政黨本質上就是一些對社會認識相同的人聚集在一起形成地社會團體。他們在國家事務中為各自的利益階層說話。共產黨目前代表的城市工人,失地少地的農民;國民黨代表地是工廠主、商人、中小地主富農。他們地政治主張有很大區別,共產黨的主張是把工廠和土地收歸國有,就向蘇聯那樣。」
「這樣啊!」劉殷淑輕輕皺起眉頭,她皺眉地樣子很好看:「這也沒什麼呀,那些工人是很苦,收歸國有可以讓他們日子好一點。」
莊繼華搖頭:「不一定,這裡面牽涉到一個問題,私人財產的問題。共產黨的主張說到底,其實是個劫富濟貧的主張。可是劫富濟貧真能濟貧嗎?阿淑,其實是不能的,以蘇聯為例,工廠是國家的,產品國家統購統銷。這樣就消滅了競爭。因為工廠方面不再擔心賣不出去產品了,就說校門口的小吃攤吧。如果沒人去,攤主就會著急,就會想辦法改進他的東西,如果就算沒人去,國家也發給他錢,讓他可以維持生活,你說他會作出改進嗎?肯定不會,沒人來就沒人來,這樣還落得清閒。」
劉殷淑想想點點頭,不幹活也能拿錢,自然就沒人原意幹活。
「推而廣之,工廠不願研究新產品,科學技術就不會得到發展,或者發展極端緩慢,但這需要很長地時間才能看出來,短期內,這個主張能迅速改變國家面貌,使社會迅速安定,這又是共產黨的長處。」
前世停父母說,改革之前,中國地名牌自行車永久和鳳凰,三十年一個樣,沒有任何改變。打開國門之後,人們才發現,自行車還可以做成這樣。
這話劉殷淑有些似懂非懂,她明亮的眼睛透出疑問,莊繼華只好又解釋道:「任何事務都是相對的,共產黨的主張要實行有個很重要的前提,人地覺悟,除非每個人都有極高地覺悟,否則他們的主張很難實現。」
「我們中國目前地問題是恢復國權,消滅軍閥,建立政府,….,算了,這個我們以後再說,反正政治活動你就別參加了。」
劉殷淑不高興了:「我就是不明白,你給我說說吧。」
「唉,」莊繼華歎口氣只好接著說下去:「國民黨實行的是西方資本主義的治國方式,這種方式不能說錯,但時間需要很長,所以兩黨之間最後必然分裂,可現在中國的現實是需要兩黨合作共同為為恢復國家獨立鬥爭,這是中國的現實決定的,只是兩黨政治理念的差別決定了兩黨最後必然分裂。」
莊繼華的眼中露出一股迷茫,分裂,兩字重重的擊在他的心上:「也許,……,也許,我就是那個與風車搏鬥的唐吉珂德,歷史真的能改變嗎?」
劉殷淑察覺了莊繼華的情緒低落,她心裡有些酸楚,這個男人背負了太多的擔子,他太聰明太清醒。
「不用擔心,我會永遠和你在一起的。」劉殷淑環繞著他的腰。
莊繼華清醒過來,他搖搖頭,努力把不安的情緒排擠出去,勉強擠出點笑容:「我們以後再談吧,我要去找在田,有些事我要與他說說。」
這次劉殷淑沒有阻攔,而是鬆開他,邊替他整理衣服邊問:「什麼要緊的事呀,後天你就要走了。」
莊繼華把住她的雙肩:「盲人騎瞎馬,夜半臨深淵;可要命的是在田還不知道,還很得意。」
劉殷淑被莊繼華嚇了一跳,她神情緊張的說:「有這麼嚴重嗎?」
「非常嚴重,在田自我感覺太好了,可他四周遍佈陷阱,他以為憑著熱情,憑著勇敢就能闖過去,其實他很難做到。」
「那我和你一起去。」劉殷淑慌亂的說,她與潘慧勤是手帕交,要不然也不會以非政治人物出現在潘慧勤的婚禮上。
「你去作什麼,其實我已經提醒過他幾次了,他最近又陞官了,中將,海軍局局長,恐怕更聽不進我的話了。」莊繼華苦笑著說,與風車搏鬥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