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以為革命成功的標誌有兩個,短期的是消滅軍閥權威的中央政權;長期的是恢復國權,消滅貧困,民族復興。長期的需要百年時光,所以我認為短期的可以作為革命成功的標誌。建立一個強力的中央政權單靠我們國民黨是不行的,必須要取得共產黨的合作;為什麼呢?總理的革命經歷就很能說明問題,我們國民黨自身存在很多問題,這些問題不是一兩年就能解決的;同樣共產黨也無法單獨成立政府,因為我們國民黨不會答應,兩黨合作取長補短是取得革命成功的最快途徑,一旦合作破裂,後果難以預料。共產黨由於有蘇俄的支持,其必定長期在中國政壇活動,而他的理論對目前窮困的中國人有很大的誘惑力,朝野對立,甚至武裝對抗,中國必然陷入長期戰亂;這還只是一個方面,還有另一個方面,」
莊繼華說到這裡看看蔣介石,後者正目光炯炯的盯著他,明顯被他的話觸動,於是莊繼華又接著說:「軍閥,經過幾十年發展,擁兵自重已經成為將領的一個習慣,像李濟深、李宗仁他們都不會真正放棄兵權,而且隨著革命的發展,我們必然收編各地中小軍閥,短時間內我們很難完全消化這些軍隊,因此他們也必然繼續擁有一定權力,這些權力包括半獨立的權力,這種情況下,一旦中央政權的權威稍有動搖,這些人就會群起攻之,中國就會陷入兩黨之戰,黨內混戰中。列強也會趁機興風作浪,或直接出兵,或支持軍閥,讓中國的內亂持續下去,校長。那時國家民族就會陷入亡國亡族的危險之中。這也是為什麼學生反覆提醒維護國共合作的原因,維護國共合作。以總理地旗幟為號召,鞏固黨內團結;以法律為武器限制中共的活動,以政治手段調解兩黨糾紛,五年之內。我們就能徹底消滅軍閥,國家實現真正統一;然後休養生息五年。我們就可以展開爭回國權的行動,二十年內我們就能爭回國權。擺脫列強干涉實現民族獨立,五十年後民族即可復興。校長,千秋功業即可由您來完成,您將成為孔子之後,中華千年以來的第一人!千秋萬代之後仍然受到人民的崇敬。」
莊繼華最後這番話讓蔣介石心情激盪不已。千年以來地第一人。
與孔子相提並論,翻遍二十四史。誰能得到這樣的評價。蔣介石努力地壓抑激動的心情:「千年以來的第一人只能由總理這樣的人才能當之。」
「不然,總理完成了締造共和國地任務,但沒有完成民族復興的大業;若校長能完成,則校長地功勳必在總理之上。」莊繼華繼續誘之以名。
莊繼華的話讓蔣介石興奮也讓他驚駭不已,他沒想這麼遠,也沒把國共關係看得這樣重;在他看來共產黨加入國民黨是為了國民黨發展地策略,如果不能維持,分開就是。當然這需要作出一些犧牲,比如蘇俄的援助就可能沒有了,但也不是沒什麼了不起的,蘇俄沒有了,可以尋求其他的來源,比如美國,他已經暗地裡請張靜江、虞洽卿聯繫江浙財團,如果能搭上美國那就更理想了。雖然現在江浙財團還沒有完全表明態度,但他有把握把他們拉過來。
但莊繼華的話又讓他認識到共產黨地問題不是這樣簡單地,特別是黨內掌握軍權的將領,如果放棄孫中山確定地三大政策,那麼這些就會群起攻之,不是為了維護三大政策,而是為了爭權奪利。
所以儘管蔣介石不完全贊同莊繼華的判斷,但他在心裡也承認莊繼華這完全是為他打算,難怪莊繼華對付軍閥是這樣厲害,對付共產黨卻有些軟,他考慮問題的出發點與所有人都不一樣,高度更高。
「文革,原打算春節後就讓你下部隊,沒想到事情一多就耽誤了,你心裡沒怪我吧。」蔣介石決定把這件事說開,莊繼華太精明,這肯定瞞不過他,而且也不能太傷這位得意弟子的心。
「校長這話,學生不敢當,」莊繼華心裡雖然毫不在乎,臉上卻誠惶誠恐:「服從命令聽指揮是一個軍人的基本素質,況且投身黃埔本就不是為陞官發財來的,校長命令我去那裡我就去那裡,幹什麼都行。」
蔣介石滿意的點點頭:「立夫在情報科怎麼樣,你走之後他能行嗎?」
蔣介石這話半真半假,陳立夫的一切活動都向他匯報過,每天傳來的情報更細,而且陳立夫對莊繼華的評價是莊繼華規劃的不是情報科,而是國家情報局。
「他行,比我強,我的軍人痕跡太重,他要靈活得多,我相信他能做得比我好。」莊繼華很坦率,但有一點他沒說,陳立夫不是情報專家,引入的人隨意性比較大,這也是與莊繼華的最大區別,對於進人,莊繼華卡得很死,不瞭解的,你可以當情報員,但絕對不能進情報中樞,甚至連情報指揮都幹不上,也正是因為這點,情報科的發展速度顯得比較緩慢。
「那就好,你今天就住在招待所,現在條件好了,有招待所了,你也好久沒回學校了,好多學弟只聽說過你,卻沒見過,明天我們一齊去見見。」蔣介石說。
莊繼華苦笑一下:「校長你不知道,有些是見過我的,只是不知道我的名字,當初面試時,他們背地裡給我取了變態的外號。」
蔣介石一愣,隨後想起張治中所說的面試,他不由哈哈大笑,莊繼華好不尷尬,蔣介石笑了會說:「還是去見見,讓他們知道革命究竟該怎麼革。」
二大之後黃埔軍校改名為中央軍事政治學校,學生也只剩下整編川軍中的受訓軍官和新入校的四期學生,正在招收的第五期學生還沒入校。軍校中地老師也有變化,鄧演達回國後。蔣介石任命他為軍校的教育長,王柏齡則先是去二十師擔任師長,後與錢大均對調,出任第一師師長兼任第一軍副軍長;政治部的新人最多,汪精衛相繼聘請了惲代英、肖楚女、聶榮臻等人擔任政治教官。
莊繼華還是按照往常一樣。起床號一響就到了操場上,蔣介石和鄧演達卻已經在操場上等待。看著莊繼華齊裝整齊的到來,蔣介石滿意的點點頭,鄧演達不知道莊繼華是什麼時候到地,找個機會悄聲問他。莊繼華也沒說實話,只是說有緊急情況向校長報告。
看完早操後。莊繼華陪著蔣介石和鄧演達在校園裡巡視,黃埔軍校確實變化很大。原來他們大多數人住葵棚,現在基本上都住在營房中,訓練場也增添了很多設施,其中好幾樣還是他在七連的專利,教室也變得正規了。用窗明几亮來形容不為過。
蔣介石把莊繼華留下是因為四期學生中兩會對立非常厲害。用上天一小吵,五天
來形容毫不為過。鄧演達拿著也頭痛,兩邊都不聽。他們說起,心頭很是不解,便問:「不是在梅縣時巫山和君山達成協議了嗎,為什麼他們還在鬧?」
「協議?什麼協議?」鄧演達不知道當初梅縣之事,有些奇怪地問莊繼華。
莊繼華於是就把當初梅縣打架,他從中調和,賀衷寒、曾擴情與蔣先雲、李之龍達成的協議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他。蔣介石這才清楚求同存異、相忍為國原來是莊繼華提出的。
「求同存異,相忍為國。」鄧演達喃喃地重複幾遍,忍不住叫道:「說得好,待會開會時,你給他們說說。」
黃埔軍校三分軍事七分政治,開會是經常的事,莊繼華沒有猶豫立刻答應,這與他當初地目的相同。
會議是在軍校地新禮堂舉行,由政治總教官惲代英主持,蔣介石、鄧演達等教官都坐在下面,輪到誰發言誰就上台。莊繼華沒有坐在蔣介石身邊,而是與楊其剛坐在一起,他想私下裡與楊其剛談談,他認為楊其剛是可以在青軍會中施加影響的人。
開始一切還順利,輪到政治教官高語罕上台演說時,莊繼華還悄悄向楊其剛打聽高教官的來歷,楊其剛低聲告訴他是從德國回來的,去年底來黃埔擔任政治教官,理論水平很高,學生很愛聽他的課。
高語罕演說地主題是如何保持革命性,講得很有激情,也很精彩,可誰都沒想到,就在結束時,他忽然蹦出句:「…,誰不革命了,我們就要打倒他,就算蔣校長不革命了,我也一樣要打倒他!」
此言一出,全場鴉雀無聲,莊繼華有些不相信地自己的耳朵,他愣了下,怒氣勃然而生,我昨天好不容易才把蔣介石安撫下來,今天你又來這套,這不是讓我地功夫全白費了嗎。莊繼華完全可以想像蔣介石現在的心情。
「這太過分了!」莊繼華含怒站起來,楊其剛伸手就拉:「文革,冷靜點。」
莊繼華毫不理會,他大聲說:「黃埔一期畢業生莊繼華有問題請教高教官。」
全場側目,莊繼華筆直的站在那裡,眼光直射台上的高語罕。高語罕正起身要下去,卻忽然聽到有人在大聲說請教,按照黃埔軍校的慣例,學生是可以提問的。於是高語罕停下腳步看看站在那裡的莊繼華。
高語罕沒有感到什麼,可是莊繼華身邊的楊其剛卻感受到莊繼華不加掩飾的憤怒,他不知道莊繼華要做什麼,只是非常緊張和激動,雖然他不如蔣先雲那樣瞭解莊繼華,可也知道莊繼華的能力超群,蔣先雲私下曾告訴過他,莊繼華每次辯論都留有餘地;而高語罕也是雄辯之人,有大炮之稱,這兩人交鋒肯定十分精彩。
「你要問什麼?」高語罕也已經習慣了,剛到黃埔時每次演說都有孫學會的人出來刁難,今天他認為還是孫學會的,他連莊繼華的名字都沒聽清楚。
「我要求高教官收回剛才那句話。」莊繼華大步走到前面,面對高語罕聲音洪亮的說。
「那句話?」高語罕不以為然的問。
「關於校長的那句話,並且向校長道歉。」莊繼華堅定地看著台上的高語罕。
「為什麼?」高語罕的語氣中有些輕蔑。
「我先請問,校長作了對不起革命的事沒有?校長創建黃埔、兩次東征、平定劉楊叛亂。為國家為黨為革命作出卓越貢獻,他那點不革命了,請你列舉事實,如果你拿不出來,你就必須向校長道歉。」莊繼華言利如刀。
高語罕這才感到有些棘手。剛才他也是一時興起順口就說出來了,此刻面對莊繼華的詰問。他還真不好說,到目前為止,蔣介石除了在解除王功師長職務地舉動上有些不妥外,其他都還沒發現什麼。對校內兩會衝突的處理也基本公平。
「我那只是做個比喻,…。」高語罕暫時退讓,可是話聲未落。就被莊繼華打斷。
「那是個不恰當地比喻,特別是作為共產黨員,你不應該舉這樣的例子。」
「原來如此,你對我們共產黨有偏見。」高語罕立刻抓住莊繼華話,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我對共產黨沒有偏見。但我認為。你作為一個共產黨員,不應該隨意拿我們國民黨的領袖作比喻。你可以拿列寧、斯大林、陳獨秀、甚至馬克思來做比喻,但不能拿我們國民黨人作比喻,你這有挑撥兩黨關係地嫌疑。」莊繼華站在那裡毫不含糊的指責高語罕。
全場一遍寂靜,坐在前排地蔣介石、鄧演達、惲代英表情各不相同,蔣介石臉色平靜心情卻由憤怒轉向興奮。鄧演達卻饒有興趣的看著高語罕,他與高語罕在德國就認識,對高語罕可以說是非常熟悉,剛才他還在向蔣介石解釋高大炮地習性,認為他只是無心之言,可轉眼間高大炮就在莊繼華咄咄逼人的氣勢面前動搖了。惲代英臉色鐵青,他既生氣又著急,生氣高語罕毫無理由的亂放炮,著急的是他現在被莊繼華逼得陣腳有些亂了。
「挑撥兩黨關係?這個帽子好大!我高某人的頭有些小,戴不上。」高語罕當然不可能這樣輕鬆認輸。
「你也知道責任重大,你負不起這個責,但是你地言論卻已經在這樣作了,你口口聲聲說革命,但卻在作著破壞革命地事,其心可誅。」莊繼華控制不住內心的憤怒,情緒隨著話聲向外擴散,這讓熟悉他地蔣介石、鄧演達、楊其剛等人非常驚訝,他們從未見過莊繼華這樣;其實說穿了,莊繼華這也是急了,蔣介石已經顯露不穩的跡象,昨天好不容易才解開他的心結,沒想到今天又遇上這等事,如果不當機立斷,當場逼住高語罕,蔣介石的心思再起變化是肯定的。
「破壞革命?」高語罕憤怒的反問道:「我高語罕從德國回來就是來參加革命的,豈是你能指責的。」
「我當然可以指責你,」莊繼華針鋒相對:「你啥活你是革命的,那麼我要問你,今天的國民革命的基礎是什麼?」
高語罕沒有回答,莊繼華接著說:「你不回答,是不知道還是不願意答。」
高語罕當然不可能答不知道,如果他連這個都不知道有何資格在黃埔擔任政治教官。高語罕答道:「當然是總理實行的三大政策。」
「這個答案,對,也不對。」莊繼華冷笑聲諷刺道:「看來高教官還需要好好讀書。準確的說應該是國共合作,三大政策是我們國民黨單方面的,國共合作則是外延更廣的雙向的。沒有國共合作革命不可能獲得發展。我這樣說,高教官贊同吧。」
高語罕含怒點頭,莊繼華的話他反駁不了,一句都反
,反駁任何一句兩黨都不幹。
「既然如此,維護國共合作就是我們每個革命者的責任,高教官,校長作為我黨領袖之一,理該受到貴黨的尊敬,你作為一個具有黨外身份的人,可以隨意拿來作不恰當的比喻嗎?你這樣作了,我們會怎麼想,如果連校長都得不到你們的尊敬,那麼我黨誰人得到你們的尊敬?如果我們國民黨人人,不,只要有一半人這樣想,請問。國共合作還能繼續下去嗎?你這不是動搖革命的基礎是什麼?請你回答我。」
高語罕深悔剛才的失言,莊繼華也刁鑽,抓住他這句不放,根本不涉及其他,讓他欲扳回局面卻無處著力。
高語罕正要開口承認錯誤。蔣介石卻沒給他機會,他站起來對莊繼華說:「文革。算了,高教官也是無心之失,用不著道什麼歉。」
說完之後他就座下了。莊繼華立刻明白蔣介石這是要趕高語罕走。如果高語罕道歉,那麼蔣介石再出來挽回。那麼高語罕還可以留在黃埔,繼續教書。可是蔣介石這一作態實際上堵死了高語罕地退路,除了辭職別無他法。鄧演達也明白了蔣介石的目的。可是現在他也束手無策。
莊繼華立刻配合,他現在深深的厭惡這種亂開口的人,他走了也走了,沒什麼了不起地,至少沒聽說過他的名字。
「是。校長。不過請允許學生再說兩句。」
蔣介石點點頭。莊繼華轉身面對全體同學。
「國民黨和共產黨是國民革命地兩塊基石,缺了任何一塊國民革命就會失敗。同學們。在梅縣,青軍會的創始人蔣先雲李之龍與孫學會的創始人賀衷寒曾擴情曾經相約,提出求同存異,相忍為國;他們遵守了八個字,為了革命,為了國家,他們放棄了黨派之爭,共同戰鬥在國民革命這面大旗下,可是你們做到了嗎?相罵無好口,相打無好手;爭來吵去,對革命有幫助嗎?除了對黨派有幫助外,我看不出對目前我們正在進行的國民革命有任何幫助,只有破壞。今天你們在學校裡吵,明天到部隊再吵,不要認為你們只是個人,革命是由很多個人組成地,你們要影響身邊的人,一個人爭吵發展成兩個人,然後是一群人,最後是兩黨,吵到最後,一拍兩散,於是國民革命就失敗了。
滑鐵盧戰役,拿破侖戰敗,西方有人把他地失敗歸結為馬掌,因為馬伕忘記帶釘馬掌的釘子,沒有為馬匹釘上馬掌,馬匹在滑鐵盧泥濘地戰場上無法衝鋒,所以拿破侖失敗了;我們每個人都是革命的一分子,我們的合力才能驅動革命繼續向前,要形成這種合力,除了團結以外,我想不出還有其他辦法。我請求大家在開口之前,在行動之前,站在對方的立場考慮一下,如此我們才能團結,革命才有希望。」
莊繼華說完之後向眾人行了標準的軍禮,然後才步履沉重地回到自己地座位上。
全場沉靜之時,高語罕站在台上,他抬起頭向蔣介石說:「蔣校長,我收回我剛才的話,並向您道歉。」
「好,高教官知錯能改,不愧為一個革命者。」莊繼華站起來大聲說道,現在他已經平靜下來,又不想高語罕就這樣離開學校了。
蔣介石站起來走上台,卻聽見惲代英悄聲對鄧演達說:「這個莊繼華很有才華呀,對革命地認識很深,完全可以到我們政治部擔任教官。」
鄧演達象開玩笑似的說:「嗯,我也這樣想,不過若他來了,他能把四期同學全部拉到我們國民黨中來。」
「那也沒什麼,只要干革命就行。」惲代英不動聲色的說。
蔣介石上台後,威嚴的眼光先向下面掃射一遍,然後雙手背在後面。
「你們大慨都知道,一期學長中有黃埔雙雄之說,蔣先雲和莊繼華,蔣先雲今天沒來,莊繼華今天你們見到了,他今天本來是要走的,我把他留下了,為什麼呢?因為你們兩會鬧得實在不像話,我只好請他來給你們說說,為什麼要請他呢?因為青軍會是他和蔣先雲創建的,孫學會的工作也是在他的指導下展開的,與兩會都有淵源。今天你們也聽到他的肺腑之言,什麼是革命,革命不是讀了兩本書就能明白的,你們與他的差距就在於你們拘泥於黨派之見,他呢,可以為整個革命的大局拋開個人所有委屈,舉個例子吧,整編川軍時,部分川軍軍官不滿,想要暗殺他,當然他們沒有辦成,全部被捕,熊克武、喻培棣來求情,希望能放過大多數,槍斃為首者,可是他沒有,為了穩定川軍將士的心,他一個沒殺,整編結束後釋放了所有的人。為什麼他能作到這些,因為在他心中只要對革命有利,可以拋開個人恩怨,可以拋開黨派之見。
我們到這裡來是來作什麼的呢?學革命的,是為革命才到這個學校裡來的。但是我們要怎樣才可以使革命成功,才能完成我們總理革命的責任呢|是如要革命成功,就要犧牲,犧牲就是革命成功頂要緊的一個方法。犧牲不僅僅是不怕死,還包括很多其他方面的,蔣先雲和胡宗南同學就曾說,革命不成功就不結婚,這也是一種犧牲,當然我不贊成這種,婚還是要結,革命還是要革。
……
現在有些人不明白革命的意義,不曉得革命的基礎在什麼地方,或者相信三民主義,而排斥共產主義;或者相信共產主義,而懷疑三民主義,這些統是自相矛盾的。
……」
廣州城裡,伍朝樞公館中,李彥國放下手中的雪茄看著失望的伍朝樞放下電話後重重的歎口氣,連忙問:「雲公,情況怎麼樣?」
伍朝樞搖搖頭說:「晚了,我們的人去晚了一步,別人搶先了。」
李彥國奇怪了,他們拿到傳單後,在車上就商量好了,伍朝樞拿著傳單去見了一個人,李彥國從來沒聽伍朝樞說起過這個人,按照他的猜測,那是伍朝樞安插在蔣介石身邊的,當晚伍朝樞回來後顯得很高興,告訴他這下蔣介石要動了,沒想到一夜之後,形勢就變了。
李彥國想不通,他們的動作已經夠快了,誰還能搶在他們的前面:「誰,是誰?」
「莊文革。」伍朝樞咬牙切齒的吐出三個字。
李彥國呆了半響,才惋惜的說:「怎麼又是他,這到底是個什麼人?」
伍朝樞沒有答話,良久,李彥國才以商量的口吻說:「這人老壞我們的事,雲公,我看乾脆除掉他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