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於康熙末年 第十卷 游龍舞—第十一卷 定風波 第七百八十九章 自專
    這日,曹顆從衙門出來,直接到了後海。三初夏時節,花紅柳綠,海子邊還帶著繼續清冷口曹嗣騎在馬上,想著三日前十六阿哥離去時的相約,到底何事?專程在這邊相?

    十六阿哥什剎海邊的這個外宅,鮮少來用,少一時,到了宅子所在之處,曹緬讓人上前敲門,有兩個青衣小廝上來開門,看著就跟尋常人家的下人一般,有個年歲小的,還好奇地瞅了瞅曹靦身上的補服口轉過影壁,便見一處幽靜所在,院子裡擺放著幾個大魚缸,還植了兩樓石榴樹,石榴村上,已經打了花骨朵,向陽之處,已經有紅艷艷的石榴花開,石榴襯下,十六阿哥躺在一把竹椅上,懷裡抱著只牡丹犬,嘴上叼著捲煙,怡然舟得的很,前面放著小几,上面放著一盤櫻桃口曹顆見他旁邊還擺著一把竹椅,也沒客氣,一屁股坐下,道:『怎麼想起收拾起這邊來?瞧十六爺鄭重其事的,還以為有什麼正經事兒,這,炫耀十六爺的自在?,十六阿哥深深地吸了一口煙。還慢悠悠她吐了個煙圈,道:,享若,要,爺沒有生在宮中,是個的主家的少爺多好?」

    地主家的少爺?,曹顆搖搖頭,道『沒聽說過『破家縣令小滅門府尹,麼?要是家中地少還罷,的多了,一個芝麻刁小官也能讓你家產散盡「十六阿哥聽了,挑了挑嘴角,看著曹顆道:『那就當貪官家的紈褲?」

    曹頰倚在竹椅上,懷念起後世的搖椅,慢悠悠地說道:當貪官,就要有被抄家的覺悟,官場上,都是大魚吃小魚一官兒小了,貪了銀子,上面也有人惦記;官大了,貪了銀子,上面的就容不得。,十六阿哥聽了,不由皺眉,道『這日子是就過不得了?」

    曹默看了十六阿哥一眼,道:十六爺急什麼?熬過了皇子,熬成了王爺貝勒,十六爺不就自在了?只要不操閒心,這宗室裡的爺關門過小日子,夠尊貴也夠清閒。」

    十六阿哥看了曹顆半晌,看得曹靦都有此不自在,有說道:『就算爺有奔頭,乎若呢?乎若日後,當如何?」

    這個問題,曹顆都不願想,人生好像短暫得很,十數年的光陰轉眼而過;又好像很漫長,需要去規戎遙遠未來。

    難道自己暗中示好四阿哥後,還要培養弘歷那邊的交情,做個三朝9要不然的話,活到三小四十時隱退?往哪裡隱,往哪裡退?

    帶著子孫,海外避世,雖是一條出路,但是人離鄉賤,沒有強權,就無法保全家人平安。

    『十六爺,我想背靠大樹好乘涼,要不,往後就指望十六爺?,曹頤轉過頭去,看著十六阿哥回道,十六阿哥瞪了他一眼,道:『千萬別,爺可沒那個能耐庇護你,爺還想好逸惡勞,混吃混喝,當不得大樹」,曹顆長吁了口氣,道:是皇上那邊說了什麼?,十六阿哥點了點頭,道:『皇阿碼說了,讓你想法子,年底錢給籌銀子,還說讓你去戶部,是讓你熟悉戶部案宗的,不是讓你尋地方養老。,在十六阿哥說『皇阿瑪,時,曹頤就從椅子上起身,這是傳的康熙口諭,不管是何人何時說出,曹頤都需要『恭敬」聽了。這才符合這個世界的規則,即便是在十六阿哥面前,在君權至上的現下,這個半點馬虎不得,不管曹曬s裡如何想,表面上他還是曉得「忠君」二字,曹顆心中冷笑,熟悉戶部案宗,又能有何用?難道他吃飽了撐的,現在提『火耗歸公」與『攤丁入畝,?

    他能查到康熙三十二年至今的國庫收益,從康熙三十二年至今二十五年,國家登記在冊的耕地數目增加三成,賦稅卻與過去相差無幾,只因為增加的土地,都在官僚地主名下,他們用各種名頭減免賦稅,這還是賬面上能看出的,沒有登基在冊的耕地又有多少?

    曹顆相信,只要這些耕地都交納賦稅,那戶部的收入就算不能翻一番,也能增加五成,剩下的,就是『火耗歸公」。就能少了下邊官員對百姓的盤錄,又能增加國庫收入。

    越看戶部的賬目,越能看出現行的田賦制度與『火耗」制度的弊端口康熙是這個國家的統治者,自然熟悉朝廷與地方的弊端,只是他已經是日暮之年,沒有精力也沒有心思卻捅破這『世太平,的窗戶紙,「內庫沒銀子了?,曹顆問道,西藏讓准格爾佔了,這次不是幾萬人馬能應對得了的一,十六阿哥答非所問『皇上是不是高抬我了?」曹顆撫額道:我倒是真想化作財神爺,真能點石成金才好」,十六阿哥冷哼一聲,道,「誰讓你愛顯擺,弄個內務府採購出來,又弄了個稻香村,這倒好,跟經濟事務掛鉤,吃力不討好,差事做的好了,不過是旁門左道,讓朝廷那些老夫子不恥;差事辦砸了,皇阿瑪還能待見你?」

    曹頗苦笑,十六阿哥還以為他是因這個緣故才弓得康熙側目,卻不曉得早在曹家還上內務府虧空時,曹寅這個親爹就將他這個兒子賣給了王,若是自己個兒當年沒有被短命,的陰影威脅,放緩還債的腳步,會不會好此?

    若是老爺子當時能將兒子看得比『忠君,眾,會不全不一樣,真,誰也說不清了。

    十六阿哥見他不吭聲,有些後悔,相交將近十年,曹緬的性子,他還不曉得,這此抱怨的話,只是隨口說出,他咳,了兩聲,差開話,道:『皇阿瑪專程問起九哥那邊的煙草生意,還提到韓江氏,乎若,你也別怪皇阿瑪迫得緊,內庫與國庫都沒銀子,要不然西北戰事也不會拖了數年,要是銀錢充足,馬匹官兵齊備,這幾年的功夫,早就剷平了准格爾,還能讓准格爾鬧騰得這樣?」

    曹靦沉默半晌,問道『皇上提起韓江氏作甚?一個商賈女乎,如何入得了皇上龍目?」

    十六阿哥擺擺手,道:『你問我,我問誰?皇阿瑪的意思,是讓我出頭,用韓江氏做買賣。

    「只「做什麼,還不的你來拿主意?,三曹頤又好氣又好笑,道『韓江氏要回鄉了。」

    十六阿哥鄙視地看了他一眼,道:『若是能回早回了,還能在京城閒了這些時日?,見曹頤還要再說,十六阿哥正色道『享若,皇阿瑪的話,就是聖旨,不,商量,你要記得這點,皇阿瑪最是好顏面之人,若不是實在財政匿乏,又無人能用,皇阿瑪也不會忍心迫你,說句實在話,皇阿瑪對曹家,施的不僅是君恩,還有多年的情分在,你當曉得」,曹頤聽了,半晌方道:『十六爺,我都曉得一可是我也曉得自己個兒盡量,自會竭力而為,至於收效,我也不能打保票,畢竟我不是真正的商賈,一切只是紙上談兵」,氣氛有些沉重,十六阿哥不願如此。伸出手來,在曹頤面前搖一搖,笑著說道:『享若,這次你的幫忙,弄份比稻香村好的買賣,皇阿瑪掏本錢,做靠刁,還怕什麼?我已是與皇阿瑪說好了,利潤五成歸內務府,五成歸我自己個兒支配,上次你說稻香村給弗江氏四成的利,我沒那個魄力,剩下的五成理,你我各兩成,韓江氏一成,如何?」

    看著十六阿哥兩眼發亮的模樣,曹靦不由好笑,道:十六爺好缺銀子不成?,十六阿哥搖頭晃腦道:弘普進學了,幾個小的也快,這娶媳婦也是一轉眼的事兒,我這個當阿瑪的,總要給兒子們攢些家底」,曹頤不接他的話,道:『我的那兩成算了,要是真想支起一攤大買賣來,十六爺還得拉兩個人才能太平」,十六阿哥聽了,稍加思索,道『是九哥與簡親王?」

    曹顆點了點頭,京城的生意,多是在九阿哥手中,就算有康熙背後的支持,十六阿哥的崛起也會虧得九阿哥忌憚,就算明面上尊著上命,不敢搗亂,誰曉得背後會出什麼陰招,至於雅爾江阿,是家人府宗令,尊貴的軼帽子王。雖說在親王排班時,簡親王要居於禮親王之下,但是簡親王府的實力絲毫不遜於禮親,清朝入關的兩樓皇帝,對於簡親王府的倚重,也遠遠地大於禮親王府,這其中還涉及皇室日事,要是按照嫡庶之分,禮烈親王代善才是太祖元妃所出嫡子。而且八大軼帽子王,順承王府與平郡王府都是禮烈親王后育,可以這麼說,當年皇太極能登上皇位,還要感謝代善的『讓個」

    輔佐之功,十六阿哥見曹靦點頭,不由皺眉,道:,這兩個人,我都得罪不起,就剩下五成利,要,他們也參合進來,我怕是兩成都拿不到了。」

    韓江氏的本行,耳是開錢莊的,曹靦想著京城盛行的高利貸。心下一動,這倒,個開辦錢莊的好機會。甭管京城那此錢莊背後有多少權貴,還能強夠十六阿哥小九阿哥、簡親王的聯手去?

    現下的錢莊,多是以兌換銀兩與放貸為主,存銀子沒有利息不說,還要承擔托管費曹府,偏院,寶蝶站在上房,看著屋子裡糊的四白落地,心裡說不出是酸楚,還是欲慰,將軍府那邊前些日子就使人量了尺寸,明兒就要下聘,再過一個來月這邊就要迎娶新人進門,綠特跟在寶蝶身後,望著眼前的一切,心裡也跟針扎一般,四爺有了功名,馬上也要迎娶尊貴的正房奶奶,到時候自己個與天陽當如何自處?想到此處,她心中不由有些恐慌,寶蝶轉過身子,剛好看到綠菊這失魂落魄的模樣,心裡不禁感歎,原本她,不喜歡綠菊的,因為她是兆佳氏身邊的丫頭,也因為她是張毋據的外別女,寶蝶在曹家忍氣吞聲這此年,受張婚嫉的氣比受兆佳氏的更多,要是沒有怨恨,那是假的。

    但是,如今綠蔭已經生了天陽,待曹項又是真好,對寶蝶也守禮,使得寶蝶不知不覺也接受了這個媳婦,她拉住綠菊的手,道:『走,咱們到你屋裡說話」

    綠插的屋子在西廂,小小小的兩間屋子,分了裡外屋,裡面是臥房,外間待客起居之處,半面炕,擺了炕桌,炮桌兩側,是兩個半新不日的坐墊,地上擺放了圓桌,放著幾把黃花梨的凳子,百寶格F,只零星放著幾個不值錢的小擺件,之前為了看剁子,這屋子寶蝶也來過幾遭,算不上華麗,也比現下好許多,看來是怕摸不清新***脾氣,多了幾分小心,寶蝶心裡也是不安,天陽眼看就要週歲,最是可人疼,要,嫡母不容,難道孫兒還要受兒子小時候的苦楚麼?

    綠荷請寶蝶炕上坐了,親自倒了碗茶,雙手送到寶蝶跟前。

    寶蝶接過,放在蕊桌上,看著屋子擺設,道『綠菊,是你曹家正經娶進門的二房奶奶,並不同於尋常妾侍,「綠葡下首坐了,有些不明白寶蝶的用意,雖然早年你也在太太身邊侍候過,但是你與我不同。你消了奴籍,是清清白白的好女孩兒,又是正經聘進府的」,寶蝶看著綠插道:

    『這守婦道,恭敬正房奶奶是本份;可是為人母,也要記得護著自己叮,兒的孩子,千萬別學我」,「樓娘……提起兒子,綠菊不由低頭,已是紅了眼圈,寶蝶已經伸出手來,輕輕覆在綠菊手上,輕聲道:你別怕,四爺不是糊徐人,斷不會讓你們母子受委屈,「綠菊想著這些日子的忐忑,再也忍不住,伏在寶蝶懷中,嚶嚶哭了起來,寶蝶歎了口氣,拍了拍她的後背,輕聲道:哭吧,哭吧,現下都哭出來了,往後卻要忍著,怎麼過都走過,要想開此,要笑著過日子「窗外,曹項面帶乏色,神情有此黯然,卻又無能為力,若是換在兩年前,他不知世事,還能理直氣壯,拍著胸脯為了綠狗不顧一切,兩年後,他曉得,他除了是自己個兒,還是曹家子,家族庇護於他,他活到十八歲,也該向他的兄長們一般,為家族盡力,凡事不得自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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