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於康熙末年 第十卷 游龍舞—第十一卷 定風波 第七百九十章 離人
    訃年聖駕出京避暑比往年早,四月十三,聖駕出京幸熱悶,心本擬定三阿哥、七阿哥、九阿哥『五阿哥『六阿哥、二十阿哥隨扈,後來不知為何,九阿哥同十六阿哥兩個都留在京城,三阿哥的心裡猶疑不定,一會兒覺得留在京城主持政務的四阿哥更受皇父重視,一會兒覺得自己能跟在聖駕身邊才是好事,畢竟,留在京城的皇子阿哥也比不得太子監國,國家大事還是要有熱河那邊批復,只是前幾日太后奉安地宮,皇父讓四阿哥讀文告祭,不知其中有無深意,想到此處,三阿哥越發怨憤,要不,出了孟光祖案,他也不會受到牽連,在皇父面前的地位一落千丈,雖拿不準是誰下的手,但,不過就那幾個好兄弟,難道旁人沒有門人麼?三阿哥出京前,叫來了心腹,就是多多派人留意京城各府,按照皇姐的告誡,他不好太過邀名,省得犯了皇父忌諱,既然他不好邀名,那別人也別指望乾淨了,大傢伙都污了,就辨不出黑白,曹頤這邊,隨著朝臣宮送聖駕後,就急匆匆回到戶部,戶部再書穆和倫「將戶部收納錢糧隨平余銀並未據實陳奏」,被降五級調用,今日離開戶部,對於這個挺著「腐敗」的肚子在戶部混日子的尚書,曹靦心中並不厭煩,說起來,兩人的淵源能追湖到康熙四十九年,雖往來不多,也認識了小十年,早年在戶部做郎中也好,還是這兩樂做給事中也好,穆和憐這個本書轉載拾陸開s文學網戶部堂官待曹顆都是客氣,曹顆就喜歡這樣的人,省事省心,就算沒有什麼才能,但是不嫉妒賢能,不去搶下屬的功勞,穆和倫這個平素看起來笑咪味的老者,已經比很多人強出不少,而且,說起來曹顆還相欠穆和倫的人情,早年曹緬還在戶部時,穆和倫讓他舉薦司官,將福建司的傅顯功與彭鑄都補了員外郎的缺,其中,如今這兩人,還都在戶部,傅顯功已經是福建司郎中,彩鑄則是升任倉場郎中,這兩個感念曹緬的舉薦之恩,這些年不管曹顆升職還算貶官,對曹顆始終恭敬,只,因曹顆現下任職戶科言官,為了避嫌,往來才疏遠些。

    穆和倫離開,曹頤自然要相送。

    戶部幾個堂官,尚書趙申喬同侍郎傅爾第納小郭穆已經隨扈出京,只剩下侍郎王景曾與梁世勳。

    除了曹顆,王景曾與粱世勳都過來送穆和倫,穆和倫出身八旗勳爵之家,就算這次被降罪,難保沒有翻身之時,在官場上,不管私下裡關係如何,面上都要留三分餘地,才好說話,穆和倫還是笑瞇瞇的模樣,只是看著神情有些憔悴,他並非科班出身,從筆貼式開始做起,而後四遷為御史,三遷為內閣學士,曾是康熙最綺重的臣子之人,即便早年牽扯到「明珠案」、「噶禮案」,他都是屹立不倒,只,身在顯個,早已沒齊早年的魄力,曹頰心中微歎,誰能想到眼前這個胖子尚書曾是鐵面御史,早年去山東察賑,彈劾山東半省官員,斷送了十幾個國蠢的頂戴,是何等魄力,這些年,穆和倫的戶部的作用,不過是做個掌印尚書,成了皇帝的應聲蟲,牽制下尚書趙申喬罷了,王景曾與梁世勳到戶部的時間晚,又因滿漢之分,同穆和倫關係平平,不過是走個過場,同本堂司官送穆和倫出了戶部衙門,反倒是平素低調行事的曹頤,騎馬相隨,直把穆和倫送出兩條街,臨別之際,曹顆並沒有說什麼,只是親自送上一隻半大不小的藍緞包袱,穆和倫本不想收,但是見曹頤神色坦蕩從容,推辭不過,還是收下,他身邊侍候的長隨,曉得曹顆的大名,心裡還嘀咕,莫不,真有什麼風聲,自家老爺起復無望,引得人送財物壯行色,穆和倫心裡也是好奇,這包裹裡到底是何物,回到府中,尚未更衣,他就打開來,裡面只有兩小桶茶與一把紫砂茶壺。

    穆和倫看著這茶葉,聞著這淡淡茶香,一下子就認出這是京城有價無市的「沂蒙冬茶」,他是有茶之人,但是曹顆與他認識刁小十年,人情往來不斷,還是頭一遭送茶,「沂蒙冬茶」雖是曹頗發現,但是誰都曉得曹家並未私留,茶園分送了幾家王公府邸,穆和倫與塞什圖之母覺羅老太太同族,前幾年曾同那邊府裡淘換過半個不說這茶葉,就說這紫砂茶壺。穆和倫是愛茶之人,家中自然少不的各種好茶具,這個茶壺看著樣式簡便,不見繁華,但是握在手中,就能曉得是紫砂上品,再仔細看下邊落款,只有簡單的「大彬」二字,穆和倫眼睛一亮,這可是前朝大家的名號,這樣一把紫砂壺,就是想要花銀子本書轉載拾陸開s文學網,也沒地方賣去,一時間,他競愛不釋手,被貶官的失落也蕩然無存,他摩挲著紫砂壺,又摩挲月。兩桶茶葉,臉上歡喜不已,心中已經盤算著,這些茶到底僕口;少子,走了,他以後不是尚書,不在顯位,那是不是也能厚著臉皮跟曹頤這個「茶童子」多混幾斤茶葉,想著那個騎馬送了自己兩條街的青年,老尚書不由陷入沉思,…曹顆這邊送完穆和倫,調轉馬韁回戶部。

    穆和倫的調職是康熙突然決定的,現下還沒有新尚書的人選出來,根據十六阿哥的說法,怕是康熙因西藏被佔遷怒戶部,所以穆和倫只能倒霉讓個置。

    皇帝重用趙申喬,將穆和倫擺在才戶部,不過是因他是用慣的,不求他有功,但求他無過,如今,戶部需要銀子,「無過」就成了「過」,為什麼說皇帝的心思難猜,因為別人是人。人心各異,但是將心比心,也能多少體會別人的悲喜苦楚,皇帝除了是人,還是帝,帝王只有一個,所以他的心思如同天上的浮雲,變幻莫測,沒人能把握,剛到戶部門口,曹顆就被十四阿哥截住。

    曹顆心裡雖不耐煩,但是規矩使然,只能下馬請安,十四阿哥的臉上帶著幾分遺憾,皺眉道:「曹頤,爺同皇阿瑪保舉為你戶部侍郎,但是皇阿瑪將折子駁回來了」,曹顆聞言,覺得好笑,自己今年二十五歲,滿清開國以來,還沒有過二十五歲的侍郎吧?

    幾個並後,有個寵臣和坤,倒是三十來歲就任尚書,而後封閣拜相。顯赫了二十年,攢下一副潑天的家業,新皇登基被抄家賜死U背負了貪官罵名,最後便宜了皇家內庫,所以說皇帝是人精中的人精,這哪裡是寵愛臣子啊,這跟圈養肥豬有何區別?

    十四阿哥賣好,不過是拉攏他,曹頗心裡雖不屑,面上仍恭敬地謝過,十四阿哥向來兵部差事也匆忙,同曹顆寒暄兩句,就從懷裡掏出懷表,看來是要趕時間,他將懷表放回,開門見山問道:「曹頤」,小十六原本要隨扈的,怎麼沒去?聽說他最近老來尋你,你們是不是又合計什麼?」

    曹頗倒是有些不好回答,兩人的關係,還不到知無不言的地步;但是推說不知道的話,等到錢莊操辦起來,就瞞不住人,反而得罪了十四阿哥,他正斟酌著,就聽十四阿哥道:「曹顆,爺曉得你同九哥有些恩怨,說起來你還是我們的侄女婿,都在京城,抬頭不見低頭見,九哥是最愛經濟的,改日爺做東,咱們好好喝一頓,一笑免恩仇,你看如何?」

    曹顆被他盯著頭皮發麻,又不好托大,承認與皇子阿哥有什麼恩仇。只能應付道:「十四爺抬愛。敢不從命?只是恩仇二字,還請十四爺勿要提及,微臣心中並不曾對九爺有過怨憤之意」,也不知十四阿哥信不信,或許他想要的不過是曹頰的一個表態,他在兵部,對於西北的情形再清楚不過,也能猜出十六阿哥與曹頤商議的定是「斂財大業」,所以才巴巴地過來,想要推九阿哥出來,分一杯羹,卻不曉得,曹顆同十六阿哥的計劃中,本來就算上了九阿哥,因為要趕時間,想在年底前收效,所以十六阿哥沒有耽擱,那日同曹顆商議完後,就找機會跟九阿哥露了口風,要不然,九阿哥也不會臨時從隨扈的名單中撤出來,十四阿哥心滿意足地走了,曹顆看著他的背影,卻得到一個消息,那就是看著關係「恢復如初」的九阿哥與十四阿哥兩個,並沒有人前表現的那般親密無間,沒有了八阿哥的輔佐,九阿哥的支撐,十四阿哥的「皇帝夢」越發,曹家,西府,蘭院,上房,李氏同初瑜婆媳兩個正商議去海澱園子避暑之事,眼見天氣越發熱了,李氏就想同丈大過去海澱園子,初瑜身為媳婦,想要跟過去侍奉,卻是被李氏勸下,按照李氏的說法,曹顆每日往衙門當差,要是奔波海澱的話,怪乏的,況且丫鬟婆子一堆,也沒什麼非要媳婦親自侍奉的,再說,東府曹項已經往將軍府下聘完畢,定了五月初八迎娶,那邊府裡,兆佳氏是指望不上的,李氏想要請她帶著四姐、五兒一道往海澱園子避暑,省得她添亂,剩下靜惠已經懷孕七個月,身子笨重;素芯只是個小媳婦,料理紅喜事,怕有所不足,還得初瑜這個長嫂幫襯,因婆婆堅持,初瑜只好留下,婆媳兩個就商定跟去的名單,還,想要按照去年的例,孩子們與先生都過去,這邊府裡只留下曹顆大妻,原還擔心天慧,是跟著祖母去園子,還是留在梧桐苑,但是昨兒平郡王府送信,曹佳氏想要接侄女過去小住,初瑜雖然捨不得,但是體恤大姑姐的喪女之痛,請示過婆婆,又問過女兒的意思的,還是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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