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顏有點不解地看著這個倔強的老頭「不和我做生意，為什麼啊？你燒炭不就是為了生活嗎？你給我炭，我給你錢，讓你生活得好好的，要是需求多了，你還可以多找些人，做師傅做甩手掌櫃的，等掙夠了錢，你把這手藝交給二墩子或者以後的徒弟，給二墩子說個媳婦，你就頤養千年，抱抱重孫多好」
齊老頭轉過臉，露出一點白牙，像極了非洲的黑人「有這麼好的事，我的炭在這裡堆得山一樣，沒人給過錢，就幾塊布，一些雜糧，想吃點白面都沒有，你和我做生意，不就是想把我的炭拉出去，給我點土豆，玉米吧，我這裡還有點，夠吃到麥子收了」齊老頭表現出經驗很豐富見過大世面的樣子，一副你騙不了我的表情。
「齊老頭真聰明，不過我和讓他們不一樣，我給你現錢」原來是被涮怕了，林笑顏忙把條件講出來。
「不一樣也不行」
「這是為什麼呢？我就想和你做生意，幫二墩子娶媳婦，又不騙你不害你的」林笑顏並不生氣，她看出來這是個倔人，倔人其實沒有心眼好打交道。
「爺爺」二墩子看起來有十六七歲了，到了娶媳婦的年紀，聽林笑顏說有點心動，可不敢明說，只好喊了聲爺爺。
「齊老頭，我們想和你做生意，那是看得起你，你就說你堆這麼些個破炭做什麼，連口白面都吃不上」子楚聽著來氣，見林笑顏一直沒有生氣，也不好插嘴，現在看這個齊老頭有點不識抬舉，說了一句。
「女人知道個啥？我可不和女人打交道」齊老頭有點瞧不起的看了一眼林笑顏。
「我還不和你打交道了呢？這麼看不起女人，是被女人騙了吧?」林笑顏白了他一眼，這個糟老頭。
「那你說，要怎麼和我做生意」齊老頭看了一眼子楚，才嚴肅的說了起來，子楚一看就是個富家公子，也是個厲害的人，這點剛才齊老頭已經領教過了。
「是啊，我想要你的炭，全部的，先堆放在你這裡，我給你一點定金，等我外面安頓好了再來拉」子楚和林笑顏商量了一下，按照林笑顏說的和齊老頭談起來。
齊老頭眼裡閃過一絲亮光「都要！」，他不敢相信的問了一句。
子楚很沉穩的盯了一眼齊老頭「都要」
「那得給二兩銀子的定金」齊老頭躊躇了一下，張開嘴。
林笑顏有點可笑，二兩銀子也就是兩頭豬的價錢，這麼多的炭，值多少頭豬啊。
子楚看了一眼林笑顏，見她伸出了五根手指頭「給你五兩，不過你的答應我，不能再給別人，另外如果我以後需要的多了，我的安排一些人跟著你學燒炭，當然給你的錢會更多」。
「五兩？」齊老頭張大了眼睛，這麼多年他也沒見過五兩銀子。
「是，不過得寫個契約，找來村保做個保」子楚點了點頭，提出條件。
「好，好」齊老頭一口答應，子楚的樣子一看就讓人放心，另一點是他也確實累了，想休息一下，二墩子也真的大了，該娶媳婦了。
「你跟著我們出去吧」齊老頭這裡離住戶太遠。
「我們洗洗就來」齊老頭拉著二墩子進了大口大窯洞，邊走還邊對子楚笑，一點都不計較剛才子楚還打了他一巴掌，祖孫兩人進去很長時間才出來。
齊老頭其實一點都不老，就是五十歲的樣子，二墩子看起來也就是十六七歲，兩人也許是長期被炭熏得都黑黑的，濃眉，齊老頭長得很是凶煞，二墩子就憨呼呼的，除了胖點以外，有點像子語。
「齊老頭，你看起來也不老嘛，怎麼孫子都這麼大了？」走了一會林笑顏見沒人說話，就問齊老頭。
「我那時候跟著我師父，我師父器重我，把女兒嫁給我，我十六歲就有了兒子，我兒子也是十六歲娶妻」齊老頭看了一眼林笑顏，也沒有剛才那麼牴觸了。
「早婚那，這麼早就結婚，兒子也那麼早就結婚，那裡有時間做孩子，剛懂事就為人父母了，真是可憐」林笑顏吐了吐舌頭，不過轉眼一想自己也才十八歲，也已經有兒子了，不過自己已做了很久女孩子了，還算幸運，就偷偷笑了笑。
到了家裡，齊老頭和二墩子看著滿院子的男男女女，眼睛都不夠用。
二墩子的眼睛一直隨著幾個女孩子轉，齊老頭偷偷的拉了拉他的衣襟。
「好好看，相中那個，我幫你去問問，不過你得好好跟著爺爺燒炭，等賺到了錢，先蓋房後買地，再娶媳婦」林笑顏讓奼紫嫣紅端茶，做飯，邊和二墩子說。
「還不謝過小姐」齊老頭這回聰明了，二墩子紅著臉低下頭。
林笑顏看著他黑黑的臉成了黑紅，正要打趣「飯做好了，現在吃嗎」蔡媽走了進來。
「等等村保」林笑顏喝著茶，隨意向外面看去。
村保遠遠地走來了，人多就是好，一回來就有人去找村保了。
契約簽的還是很順利，山裡沒什麼地，山林的使用權還在村保手裡，齊老頭也是交了租金的，不過那租金就是上繳的炭，也是全村的賦稅。
現在契約上規定賦稅照繳，只是使用權變成了王子楚，林笑顏知道子楚不願意用自己的姓，所以就姓王。
村保很高興，因為契約上規定除了交以前該交的，還有五兩銀子的租金。
簽好了契約，奼紫嫣紅端上了菜，幾個涼拌菜，無非是臘肉，鹹菜，涼拌野菜。
主食是蔡媽拿手的手擀面，二墩子可能是很長時間沒吃到這麼香的飯，一連吃了七八碗，吃得起老頭臉上有點掛不住了，用眼睛命令他停下來。
林笑顏笑著搖了搖頭，吩咐蔡媽二墩子走的時候給他帶一些饅頭。
「笑笑，這樣做會不會很冒險？」人都走了，子楚跟著林笑顏進了屋子。
「會，什麼事都會冒險」
「要是我們失敗了，怎麼辦」子楚有點擔心。
「失敗了，就把你賣了，你看多少姑娘等著搶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