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選他。」我立刻搖頭拒絕。
神秘人安靜了一會兒,忽然嘴角一揚,露出一絲嘲弄的笑容:「你該不是喜歡上了這個人了吧?」
「喜歡?笑話!」我冷笑一聲,故意讓自己的氣從鼻子眼兒裡出來,好讓神秘人聽見,「他是超級帥哥還是什麼,能讓我一見鍾情?」
「那到底什麼樣的能讓你一見鍾情?」神秘人居然八卦起來。
我想起三毛的一段話,就現躉現賣的看著他冷笑:「要是喜歡我的,百萬富翁就行了;要是不喜歡我的,千萬富翁也將就了。」
三毛的這番話其實還有後半段:如果是她喜歡的,能讓她吃飽飯就行,哪怕少吃點都好——只是這樣煽情的話只能對著自己的另一半說,別人是沒資格聽的。
神秘人大概不知道這段話的出處,整個人忽然安靜下來,靜默了挺長時間才忽然扯著嘴角笑起來——沒錯,笑,他居然在笑:「原來你這麼愛錢……看來我早該告訴你,只要你激活了罌粟花,粟粟就能把你變成百萬富翁。」
「啊?真的?」我沒想到罌粟花還有這個功用,眼睛都閃亮起來。
見到我的反應,神秘人的笑卻冷了下去:「沒錯,她畢竟是個精靈——可是,我得告訴你,這世間最容易得到的,就是錢,最難得到的,是人心。」
靠,給我上課呢啊?
這種話,我用得著別人來教?
傻子都知道。
當然,不知道這些,不要人心苦苦追求金錢的,不是傻子,是腦殘。
他安靜了一會兒,大概看我一直沒有反應,終歸還是把話題拉了回來:「不管怎麼樣,小潘是粟粟選定的人,你選他,事半功倍。」
「我不。」
「你還是喜歡他。」
「我沒有。」
「那你為什麼拒絕?」
神秘人雖然用帽子擋住了臉,那隱隱露出的嘴角仍舊十分欠抽,「這罌粟花見識的男人比你認識的都多,知道什麼人符合條件,什麼人困難——你倒寧可捨近求遠,也要耽誤著你父母的事兒?」
我想說,小潘不是壞人,我下不去手。
可是,在神秘人面前,我又說不出來。
在別人面前,我很樂意繼續保持我的冷心冷血甚至是女流氓的形象,因為這是自我保護的最佳方式。
「我想想。」
「緩兵之計?」神秘人白影一飄,便閃到了我的面前,整個人離我只有半臂之遙。
我抬頭看著他。
他比我高出大半個頭,隱藏在白衣之下的身形看上去健壯魁梧,因為身高的關係,此時此刻除了他稜角分明的下巴和微微抿緊的薄唇,我還能看到他高聳的鼻翼。
這應該……是個頗為好看的男人。
除非,他像電影裡演的骷髏人,眼睛外面沒有皮膚遮擋,帶血的眼球紅白相間,還不停的往外淌血,甚至是爬出一隻兩隻的白色蛆蟲。
呃……
想到這兒,我身上一陣惡寒,不由自主的往後靠了靠,好讓自己離他遠一點:「不是緩兵之計,我願意試試——如果實在找不到別人的話。」
「嗯,」神秘人身上的氣息再次消失殆盡,「你最好盡快,否則下次粟粟一不小心又把你撂倒了。」說話間,他衣袍一晃,那枚罌粟花吊墜穩穩當當的掛在了我的頸間,連剛才扯斷的項鏈都完好無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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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折騰,第二天早上我起的就有點晚,為了能順利趕上班車,我只能手忙腳亂洗漱一番,乳液都來不及搽,頭髮只在下樓的時候用手指好歹順了順,就發足狂奔朝外跑,心裡還不忘慶幸還好今天大姨媽來了三天,身上已經舒爽多了,要還是昨天那狀態,我跑不起來,肯定要遲到的。
誰知人算不如天算,我才跑出樓梯口,就被一個山一樣的人一把抓住,像老鷹捉小雞一般把我扯到一邊,醉醺醺的衝我低吼:「你跟我老婆說什麼來著?!」
我這才看清,是老陳。
他雙眼通紅,不知是因為喝了酒還是因為熬了夜,眼眶下還頂著淺淺的青暈:「快說!昨天我跟我老婆吃完飯還好好的,怎麼晚上我再去找他,就連門都不給我開了?!」
「你問我啊?」我惦記著即將開走的班車,使勁兒的甩著胳膊,試圖把他的熊掌甩開,「我哪兒知道啊我?我已經搬出來了,還得負責她夜裡是不是給你開門?」
「你不知道?!」老陳那張餅一樣的大臉驟然靠近了我,滿嘴的酒氣毫不客氣的噴在我臉上,「我聽打掃衛生那大娘說了,昨天晚上八九點鐘的時候,你跟一個男的從她們家出來的!」
「那又怎樣?」我見掙不脫他的熊掌,就立著眼睛對他發狠,「是你自己不地道!有你這麼不要臉的嗎?用這麼下三濫的辦法把我趕出來?就算你不趕……」
「原來是因為這個……」老陳大概沒想到我知道了他的詭計,手上的力道鬆了一鬆,我趁機掙脫,發足狂奔。
我不是怕他,光天化日之下,小區裡趕著上班的人不少,剛才他拉著我就有好些人都看見了,社區保安也二十四小時巡邏,他敢做出什麼出格兒的來?
班車,我是要趕班車啊!
上班第二天就遲到,誰能這麼不靠譜?
誰知道,我都看見小區大門了,又被老陳那瘋子一把拉住,不過這次他換了一副嘴臉,低聲下氣,卑微得像是剛被主人調教過的哈巴狗:「朱洙,實話跟你說了吧,我第一眼看見你就喜歡上你了——在KTB大堂,你還記得嗎?方晨哪兒都好,就是太有心眼,那張嘴也太厲害了……昨天我不是故意算計你,是我真的……真的喜歡你,忍不住就想……就想……」
我越聽越噁心,恨不能把他剁去手腳塞進下水道裡,甩手大罵:「尼瑪是人嗎你……」
「是真的,朱洙,是真的……我愛你……」
他話一出口,我胸前的罌粟花就咻然發燙起來,我腦子裡想著班車,想著方晨,想著怎麼擺脫眼前這個人渣,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可是,當老陳雙眼迷離,軟軟的癱在了地上,我才忽然想起,他剛才無意中啟動了咒語,被罌粟花吸食了魂魄,成了第二個七哥。
我有點發傻。
上次我有所準備,還是在空無一人的KTV衛生間裡,這次……可是上班高峰,人來人往的小區門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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