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已是暮色黃昏時,夕陽的燥色光芒在竹林間跳躍,翠竹被夕陽最後的一點光芒染成了淡淡的金色。
竹林間,異常的幽靜,顧文游與水月宮主行走其間,黑白的身影在這嫩綠的竹林之中,在這金色的暮光下,顯得格外扎眼。
「他們就住在這裡?」水月宮主輕輕問道,語調輕緩,沒有了往日那冰冷的戾氣。似乎是這靜謐的竹林,田園的風光感染了她。
「不錯,徐敬業海陵敗亡之後,他們就隱居在這裡。」顧文游抬手指了指前方。
水月宮主嘴角輕揚,眺望前方被竹林遮掩的村莊,若有所思道:「翠竹深深,多像當年的清風閣前那幾株鳳尾,她是個詩意的人,正適合住在這個地方。只可惜……」水月宮主不再往下說,搖搖頭,信步向前走去。
顧文游知道她心中所想,也沒有答話,也只是輕歎,跟著水她的腳步。
走了沒幾步,水月宮主突然停下腳步:「你聽,是琴音。」
顧文游側耳傾聽:「不錯,是琴簫合奏的聲音。」
「是她的琴音,永遠的清麗脫俗。」水月宮主眼中閃爍出一絲熾熱的光芒,「弄簫的,恐怕就是那個蘇昭明吧。」
「琴音如溪水潺潺,清亮亮的流淌;簫聲如塞外悠遠的天空,沉澱著清澄的光。一曲漁樵問答,合奏的恰到好處。」
「漁樵問答?」水月宮主對音律並不是十分精通,轉身看著顧文游,等待著他的答案。
「是首古曲,《樂經》有云:『古今興廢有若反掌,青山綠水則固無恙。千載得失是非,盡付漁樵一話而已』」顧文游笑著解釋道。
「原來是嚮往漁樵的隱逸生活。」水月宮主聽了顧文游的解釋,頓時茅塞頓開。
天色漸暗,晚風輕起,吹動二人的衣袂,翠竹村的竹舍閃動著明亮的燭光,在竹林中若隱若現。不遠處,傳來了女子清幽的歌聲:
「問乾坤古往今來,任桑田滄海悠悠。
陽鳥月兔,飛鳥難留。
天高地下,渺渺虛舟。
總寄身寥廓。何慮何憂。
光陰如水東流,漁人樵子,不識有王侯。
信乎漁人樵子,不識有王侯。
這江山與我度春秋。」
琴音音韻高雅,曲調淡靜、流暢,過了一會兒,琴音漸漸輕柔婉轉,簫聲漸漸高昂,清空逍遙,飄渺朦朧。
那女子繼續唱道:
「否泰難期,山林湖海,漁樵活計,爾與我兩相依。
惟有此山林湖海,漁樵活計,爾與我兩相依,須富貴何為。
漁兮,樵兮,一邱一壑,朝斯暮斯。
樵采薪於山之顛,漁垂釣於水之濱。
樵所志兮常在樵,漁所志兮常在漁。
漁樵相遇兩相問曰,
漁之樂,其樂何如;
樵之樂,其樂又何如。」
「漁之樂,其樂何如;樵之樂,其樂又何如?若真是如此,恩仇盡能放下,又哪裡還有那麼多的憂愁?」水月宮主喃喃歎道。
「正因為太難放下,才會去嚮往那漁樵之間的生活,越是得不到的,越會羨慕他們的好處。已經是傍晚了,我們快走吧。」顧文游轉頭看著水月宮主,面帶著一種淡然的笑,似乎已將一切看透了一般,眼神中滿是關切。
水月宮主心中咯登一下,臉色紅到了耳根,點頭稱是。二人腳步輕輕,聆聽著這曲『漁樵問答』向蘇許二人的居室走去。
許君竹的歌聲依舊迴盪在耳邊。
「花開葉落,不知世界,不記春秋。
桃源流水,何處更那深幽。
獨坐那磯頭,遠岫層巒踏遍,力倦且休,此外又何求,此外又何求。
又何求兮,又何求,任他野草閒花滿地愁。暑往寒來春復秋,白髮亂颼颼。青山綠水,相對話綢繆,樂以忘憂。婆娑歲月,爾我盡悠悠。
論古今有許多英雄,為卿為相,定伯匡王,成靈氣焰,四海漾榮光,至今都已成空,盡成空。
繁華凋謝,竟與草茅微賤同。
榮枯勝敗,顯晦興亡,時移勢改,落花隨水去也任流東。
追思往哲,何如把釣嚴公,高節清風。
王質得遇神仙,至今仰芳蹤。
世事竟如何,世事竟如何,竟如何兮竟如何。
看那古往今來皆幻夢,百歲光陰過隙駒,莫問是和非。
蠟社相攜,杯酒足歡娛。樂我漁樵,笑弄煙霞,俯仰又何求。
山兮自蒼蒼,水兮自茫茫。漁樵之樂,蓋在乎山水之間。」
琴簫之音漸漸消散在空氣之中,其中韻味也依舊在竹林中迴響,餘音不絕。
「好一句『山兮自蒼蒼,水兮自茫茫。漁樵之樂,蓋在乎山水之間。』看來你們兩個是樂於山水之間了,好生自在。」
蘇許二人抬頭一看,只見顧文游一身白衣站在他們面前,言笑晏晏,眉宇飛揚。
「文游兄,你怎麼來了。」蘇昭明心中甚喜,放下手中的洞簫,斂衣起身,迎上去。
顧文游開懷大笑,挽著蘇昭明的臂膀拍了拍。
「顧大哥,快進屋做吧,夜深寒氣重,小心著涼。」許君竹招呼著,秀眉舒展,聲音溫柔。
「君竹客氣了,我這次來,還帶了一個人。」說罷,顧文游閃過身子,身後的水月宮主走進了竹舍。
看到那一抹黑色衣裙,許君竹的臉霎時間變了顏色,她睜大了眼睛,眼神中滿是驚訝,看著面前的這個熟悉的邪魅女子,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兩步,不小心踢翻了竹凳。
蘇昭明和顧文游一起看著許君竹,皆知許君竹有些反常。
「久違了,君竹姑娘。」水月宮主冷冷道。
「久違,既然來了,就進屋小坐吧。」許君竹淡淡答道,極力鎮定心神。
竹舍的氣氛一下子變的怪異起來,站在一旁的蘇昭明心中雖不清楚是怎樣一回事,但也覺得這黑衣女子是來者不善,可是,若果真是如此,她又怎麼會和顧文游在一起?
「文游兄此次前來,想必是有什麼事情吧。」蘇昭明一邊笑著問道,一邊邀顧文游進屋坐下。
顧文游笑而不答,隨著蘇昭明的指引,坐在廳堂的竹凳上,看著面前這個曾經清冷孤傲的男子,一雙明亮如晨星的眼眸依舊顧盼生輝,臉上洋溢的是幸福的笑容。他轉而衝著君竹打趣道:「君竹,你既嫁給了昭明,我這個客人來了,你不要給我們弄些美酒菜餚嗎?」
許君竹莞爾一笑,印著淺淺的梨渦:「文游哥說的極是,那我準備就是啦,只是我的手藝不好,到時候還望文游哥不要笑我才是。」
顧文游笑道:「那就有勞了。」
許君竹轉身走向廚房,水月宮主見此,跟上她的腳步道:「我去幫你吧,弄這些東西,可不是你拿手的事情。」
廚房內,水月宮主熟練的準備著一些精緻的小菜,許君竹在一旁幫忙打下手,看著這個黑衣女子,心中卻有著說不出的複雜的情緒。
不一會兒,廚房內就瀰漫著鮮筍的清香。
「你這的食材並不豐富,只有竹筍可用,已是夜晚,就給他們做些清淡的飯食當作夜宵吧。」水月宮主一邊忙活著一邊對許君竹說道。
許君竹在旁邊靜靜看著,只是片刻功夫,一份竹筍荷葉湯、枸杞竹筍便已經做好。荷葉湯清麗雅致,枸杞竹筍紅綠搭配,相得益彰。再配上幾分綠豆、桂花糕點,擺在那裡,好看極了。
許君竹看了,不禁感慨:「想不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的手藝還是這麼好,從未想到,我還能再次聞到你做菜的香味兒。」
水月宮主冷笑:「世事變幻無常,誰又能全都想到呢,你我今天走到如斯地步,或許也是當年未曾想到的吧。」
水月宮主一番感慨,句句切中要害,許君竹一時間竟然語塞,心中回憶起往事,不禁有些悵然,看著水月宮主嫻熟的操作,眼圈不由有些紅潤。
「我們快吧飯菜端過去吧,別讓他們等急了。」水月宮主見君竹不說話,提醒道。
「哦,好。」許君竹看著水月宮主先離開,偷偷用衣袖拭乾了眼角的一絲淚痕。
精緻美味的飯食,清香濃厚的美酒,擺放在桌子上,竹舍內,充滿了家的溫馨。
「想不到君竹你的手藝竟然這般的好,剛才未免也太謙虛了。」顧文游看著精緻的菜餚,不禁讚歎道。
「不是我做的,我哪有這般本事。」許君竹輕聲道,看了眼旁邊的水月宮主喃喃道,「是她做的,你和她相處這麼久,難道還嘗不出她的手藝?」
許君竹雖然沒有提及水月宮主的名字,可是顧文游卻聽得出來她話語中的意思。他抬起頭正巧撞到了水月宮主的目光,只見她臉色略微的紅潤柔和,微微一笑。
水月宮主見此,立刻躲閃過顧文游的眼神,別過頭去。
二人的一舉一動全都被君竹看在了眼裡。她早就猜出顧文游要她準備飯菜,是想支開她,她也不再多說什麼,轉身走出竹舍,水月宮主見此,心中會意,也跟了出去。一時間,竹舍內,只剩下顧文游和蘇昭明二人。
「你現在很幸福。」顧文游開口道。
蘇昭明淡淡的笑了下,笑容依舊溫柔,猶如午後的陽光般溫和。「那個和你在一起的黑衣女子可是南蠻妖女水月宮主?」
顧文游點點頭,繼續吃菜,算是默認。
「那褚瀟瀟呢?你不是曾經和我說過,你喜歡她嗎?」蘇昭明追問道。
「我和她之間,不曾開始,更不曾有結束。」顧文游淡淡的答道,答的雲淡風輕,舉起酒盅,一飲而盡。
「此話怎講?」蘇昭明停住懸在半空中的筷子,看著顧文游。
顧文游露出他那疏懶的笑容,卻掩飾不住眼神中的哀傷:「還記的我和你說的嗎?她是玉虛女觀的繼承人,是天下第一女觀的觀主,而我雖是長孫後人,卻是個閒雲野鶴、放蕩不羈的人;她有她的責任,而我也有我的使命。」
顧文游接著說道:「我現在知道她心中愛我,或許這就已經足夠。她是聰慧的女子,明知我們不可能在一起,不如相互放手,給對方自由。真正的愛情,或許不是朝夕的相伴,不是彼此的擁有,而是彼此心與心的相知,知道自己在對方的心中佔著重要的位置就足夠了。」
「文游兄,看來你真的入道了。」蘇昭明笑道。
顧文游搖搖頭:「不,我生性散漫慣了,喜歡了無拘無束的生活,怎麼會喜歡道家的生活,清心寡慾,這可不適合我,還是率性而為,今朝有酒今朝醉。」
「那好,我們就不醉不休,如何?」蘇昭明拿起酒杯笑道。
「當然好,對酒當歌,人生幾何,就如你所願吧。」顧文游也拿起酒盅,飲乾了杯中酒。
「昭明,說實話,此次我來找你,是有事相求的。」顧文游正色道。
「什麼事,儘管說吧,你我既為兄弟,還有什麼顧及的呢?」蘇昭明不以為意。
「好,既如此,我就看門見山,不繞彎子了。你可知道君竹的背上有什麼圖畫?」
顧文游此言一出,著實驚到了蘇昭明,手中的筷子掉到了桌上,看著顧文游,一臉的不可思議。
顧文游看蘇昭明的舉動便料到果真有此事。
「你怎麼知道?」
「我這次就是為了這個東西而來的。」顧文游表情嚴肅。
「難不成,真的和玉虛女觀的寶藏有關?」蘇昭明喃喃道。
「不錯,其實玉虛女觀的寶藏我也只是知道一點,知道一部分的線索在君竹身上,所以才來找你。」顧文游低頭思索。
「你找天後報仇和這寶藏有何關係?」蘇昭明盤問道。
顧文游沉思半晌,才緩緩開口道:「我想知道長孫一族的秘密。」
「秘密?」蘇昭明疑惑了。
「關於當年長孫文德皇后和我祖父之間的秘密,只要知道這個秘密,一切的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而這樣,我才會決定是否要報這個大仇。還有,我曾經聽母親說過,我父親的屍骨就在這藏寶的地點。」顧文游一臉的憂色,沉吟道。
「原來是這樣,你祖父的事情,我父親在世的時候,我倒是隱約間聽了一點,父親只是讚歎文德皇后有非同常人的遠見,還說若是當年事情成功,就根本不會有現在的天後娘娘。那時候我還小的很,所以記得也不大清楚。不過,我想說,君竹的背上不是什麼圖畫,而是字?」
「是字?」這次輪到顧文游驚訝了,他放下筷子,看著蘇昭明,一臉的不可思議。
「不錯,是字,兩個用大篆書寫的字。」蘇昭明如實答道。
「哪兩個字?」
「九華。」
「九華?怎麼會這樣,難不成是我猜錯了?」顧文游一時之間也摸不清頭腦。
「其實,自從這兩個字出現在君竹的身上,我們每天都生活在疑惑之中,每天都心神不寧。不過……」蘇昭明轉而笑道,「現在,我和君竹再也不會因為這件事情而苦惱了,該來的終究會來的,我們再怎麼逃都逃不過,只是……」
「只是,你不想失去這難得的平靜和幸福。」顧文游搶白道。
蘇昭明點點頭,站起身,深舒了口氣,:「我自小便見慣了朝堂之上的腥風血雨、爾虞我詐,我又怎能忍心君竹再回到那個骯髒的地方?在那裡,有多少為百姓而憂心的大臣,有多少敢於直諫的諍臣?有的是各派系之間的爭鬥,官員之間的權利傾軋,沒有朋友,沒有敵人,有的只是不便的利益。」蘇昭明頓了頓,「我早就厭倦了那裡,不願回去,在竹林深處,過我的安閒日子,不是很好?」
「你的事情,我不干預,那是你的自由。你既然娶了君竹為妻,就要好好的保護她,好好的照顧她,一生一世。」顧文游一臉的認真,是蘇昭明從未在顧文游臉上見過的那種認真。
蘇昭明淺淺的笑了:「這個自然,我總覺得,你對君竹總是很特別,有時候,就像是對待親人一般。」
顧文游疏懶一笑,眉宇飛揚:「如果我說君竹是我一生中最牽掛的女子,你信不信?」
蘇昭明一愣,他雖然清楚顧文游向來直爽的個性,但是此言一出,他還是有些驚愕,隨即淡然一笑:「信,當然信,怎會不信?」
「你不會吃醋?」顧文游故意問道。
蘇昭明搖搖頭,一臉的自信:「不會,因為我有這個自信。你和她實乃君子之交,我又有何擔心?不過,你對那個水月宮主不會是……」
「這怎麼可能?」顧文游詫異。
「可是,我見她看你的眼神,有那麼一抹溫柔的光芒。不似對我們的冰冷。」蘇昭明望著顧文游輕聲道。
顧文游聽了這話,一時間陷入沉思之中。
難得的月圓之夜,銀白的光灑在地上,將周圍的景物披上了朦朧的輕紗。
山林的夜晚,雖是暖春天氣,卻依舊露水濃濃,帶著一絲的冷意。溪水潺潺的流淌,月光下,映出粼粼的銀光。
夜空下,站著兩名女子,搖曳婀娜,風姿綽約。
「看樣子,你過的很幸福。」水月宮主淡淡的說。
「是嗎?」許君竹輕笑,笑容帶著半點憂傷「幸福?是啊,怎麼會不幸福?可是,我今天有此境遇,還不是拜你所賜?」
「你還在因為那件事記恨我?」水月宮主冷冷道。
「我記恨你還有何用?更何況,要不是因為你手下留情,我早就死在西域了。」許君竹柔聲道。
水月宮主心中一凜,歎道:「我自認為瞭解你,竟從未知曉你的心事。我將你劫持到西域,一方面是想破壞氏族與庶族之間的聯合,藉機報仇;另一方面,你自小就沒將天下的男子放在眼裡,自然也就瞧不上蘇昭明,沒想到……」
「你要報仇?向誰報仇?」君竹心中疑惑,盯著水月宮主追問道。
「這個是我的事,你少管!」水月宮主的語調突然間變得冰冷,「阿史那蘭叫我除掉你,我本以為你一心向道,與世無爭,一來念及我們舊日情誼,二來,我想讓你幫我找到玉虛女觀寶藏的秘密,才放你生路。豈料,你逃出去後,竟然甘心做蘇昭明帳下的軍師,幫他打仗。那時起,我就知道,原來你並非無情,原來你心中早就喜歡上了這個男子。」
君竹心中一陣淒涼:「現在想想,當年在一起的日子,你我卻從未談過什麼心事,從來就沒有互訴衷腸。想不到竟造成了你我今日境遇的改變,當真是造化弄人。」
「和我比起來,你當真是幸福多啦。」水月宮主歎道,「我心中真的是羨慕你,我看的出來你們過的很好,君竹你可發現,自從你和蘇昭明在一起後,早就不似當年那般冷若冰霜的玉虛女子。現在的你,語調輕柔,笑顏溫和。而我,到頭來又擁有什麼呢?只是虛名罷了,我寧願是你,有自己愛的人,也有愛自己的人。」
月光下的水月宮主,姣好的面容上露出淒然之色。許君竹心中也不由一陣酸楚。
「原來的你,如我現在這般,笑顏溫和,舉止高雅,而今你卻要帶著這個面具,活一輩子,做一輩子水月宮的宮主,做一輩子南蠻的妖女?到底是什麼改變了你,把你變成了這幅樣子?」
水月宮主慘笑,一臉的無奈:「我還能怎樣?我入了江湖便注定難再出去,就像你,入了朝堂,又怎能輕言離開?」
水月宮主的反問,許君竹一時不禁悵然。她心中清楚自己現在的境遇,身不由己,又豈是自己能夠決定的?
「你這次來找我,一定是為了玉虛女觀的寶藏吧。」許君竹一語道破了水月宮主的來意。
「不錯。」水月宮主答的乾脆,沒有任何隱藏。
「可是,我並不知道寶藏在何處。當日,我告訴你太極地宮的機關,沒想到你差點會害死了文游哥和我師姐。」講到這里許君竹微微有些震怒。
水月宮主微微一笑,笑容邪魅:「許君竹,當日我們講好的,我救你的性命,你便告訴我太極殿的機關,再者說,我根本就沒有傷害他們兩個,你應該清楚,要不是我手下留情,藏寶閣的石門若是真的關上了,他們兩個還有命出來嗎?至於寶藏早晚你會知道的。」
「玉虛寶藏到底存不存在,還是個迷,你不要太過肯定,你要是想稱霸六詔,不如在別的地方上多費些心思。」許君竹的言語變得越發犀利。
「這個我自有計較,無需你吩咐。稱霸六詔是其次,報得大仇才是正事。」水月宮主傲然道。
「文游哥和你一起,那麼說他也想要那批寶藏?」許君竹若有所思,「但是,以他的為人,又怎會在意這些身外之物。」
水月宮主嗤笑:「他當然不會在意那些,他想要的,不過是藏在背後的秘密。」
「秘密?」許君竹驚詫,「你們到底有多少事情在瞞著我?」
水月宮主看著許君竹,一臉的意味深長:「有些事情,你不知道總是好的。」說完,她轉身離開,只留下許君竹一個人在溪邊,獨自迷惑。
此時此刻的許君竹,完全迷惑了,她不清楚此次水月宮主的突然到來,是敵是友,是福是禍。
這一夜,蘇昭明與顧文游秉燭夜談,故友重逢,聊的自是十分盡興,十分投機。而這邊,許君竹和水月宮主也是徹夜未眠,兩個人躺在榻上,卻各懷心事。二人相識相交多年,今日卻是話不投機,相對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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