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勒城,都護府。
安西都護蘇昭明上任剛剛五天,四鎮就已恢復了以往的安定與祥和,漢人與突厥人的貿易又重新變的頻繁起來。尤其是碎葉,更顯出了少有的繁華景象,街道上滿是身著漢人服飾的商人,以及身著各族服飾的外族人。
傍晚,繁忙、嘈雜的城鎮開始變得安靜。蘇昭明漫步於庭院之中,天空月華正濃,散發著明亮柔和的光芒,不由得心生思鄉之感。自從他由吏部侍郎,調到這安西四鎮作都護,如今已有大半年了。這大半年來,他與母親兄弟總是聚少離多,在安西也找不到一個可以傾訴衷腸的人。
想到這,蘇昭明低聲長歎,又想起夢竹,不知她現在身在何方?劉仁願跟他說,她同一名白衣女子走了,聽他的形容,那個身著白衣、手持玉簫的女子,八成便是名冠天下的玉虛觀聖女,那麼說,夢竹是玉虛觀的弟子?他開始迷惑了,看她的氣質,分明是個官宦小姐,怎麼會和道家門派玉虛女觀扯上關係?白天,他忙於四鎮的事務,倒也不會想起她,可是到了晚上,一個人面對著空曠的庭院,望著浩瀚的星空與虛無縹緲的明月,寂寞、淒涼之感便湧上心頭。想到這,蘇昭明拿起洞簫吹了起來。簫聲蒼涼低沉,給人以惆悵之感;清潤悠遠,又有一種曠達之意。
「好淒涼的簫聲!真沒想到,名震天下的蘇大將軍也吹得出這樣悲涼的曲子。」一名字女子的話音打斷了簫聲。蘇昭明心中一動,手中的洞簫慢慢移開唇邊。
「原來是阿蘭姑娘,我當是誰,在我的門外躲了這麼久。」蘇昭明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身子沒有動彈,依舊坐在庭院之中。
「你早就知道我來了?」對於蘇昭明的回答,阿史那蘭有些詫異,歪著頭看著蘇昭明。
「那是當然,若是連這個也聽不出,我又豈有臉面做這安西都護?阿蘭,這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你走吧。」蘇昭明冷冷說完,轉身向大廳走去。
「喂,你等一下。你就不會瞅一眼我嗎?我的這身打扮,誰會看出我是突厥人?」阿史那蘭急忙趕上去,攔住蘇昭明,看著他,一臉得意而又俏皮的神色。
聽了這話,蘇昭明才仔細的打量了眼前的這位女子,一襲淡黃的半袖襦裙,輕挽的髮髻簡約卻不失嫵媚。
「呵∼,單靠衣裝的改變就分不出種族嗎?瑤鼻挺翹,欺霜賽雪的肌膚,這豈是中原女子能有的?」蘇昭明淺笑道。
「那這麼說,你是說我貌美了?那麼,比起你的軍師妹妹如何呢?」阿史那蘭慢慢靠近蘇昭明,眉眼之間帶著盈盈笑意,肆意調笑,當真美艷不可方物。
看著阿史那蘭一步步的靠近自己,蘇昭明連忙後退幾步,躲開她,臉色變的有些紅潤。
「姑娘還是不要胡鬧的好,不知深夜造訪,有何貴幹?」蘇昭明急忙岔開話題。
阿史那蘭見他害羞了,噗哧一笑,腰肢亂顫,露出如花般的笑容。「戰爭結束後,我的家人都隨可汗遷走了,我不願意離開,現在無家可歸了,只好來找你了。蘇大哥,你就收留了我吧。」
阿蘭雖是在乞求蘇昭明,那楚楚可憐的面龐中卻帶著一臉的嬌嗔與柔媚顯然是在撒嬌。
「這樣不太好,你一個單身姑娘,擅自住在我這個都護府裡,怎麼也說不過去,對你的名節也有損害。」蘇昭明還是不大情願去收留這個女子,對蘇昭明而言,這個女子的身世他還沒瞭解清楚,更何況,在碎葉城她差點要了他的性命。
「蘇昭明,你是安西都護不是!」阿史那蘭忽然扯開嗓子嚷道,眼睛裡閃爍著狡黠。
「當然是。」蘇昭明面容如玉,顯的從容不迫。
「安西都護的職責就是負責安西四鎮百姓的安全,通商貿易的發展,漢族與突厥族人的和諧,是也不是?」阿史那蘭追問著,顯得不依不饒,晶瑩明亮的雙眼閃爍著靈動。
蘇昭明被她這麼理直氣壯的一問,有些愣住了,隨即露出那依舊溫潤的笑容:「你到底要說什麼?」
阿史那蘭眉目婉轉,語笑嫣然:「我現在無家可歸,完全是因為碎葉之戰造成的,如今安西四鎮重新歸你們大唐朝管轄,安西四鎮中無家可歸的突厥百姓當然也就由你負責。你要不就給我找個地方住,否則啊……」阿史那蘭故意拖長了音調,揚起臉,看著蘇昭明。
蘇昭明無可奈何的笑著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道:「我要是不收留你,我就成了破壞兩族關係的罪人了。看來,我也只好讓阿蘭姑娘你留下來了。」
「這還差不多。」阿史那蘭依舊笑盈盈的看著他。
蘇昭明看她的表情,也忍不住一笑。但是,蘇昭明的心中還是有隱約的不安。他不知道,他收留這個女子到底是對還是錯,這個自信而又爽朗的姑娘還會給他帶來多少意外。也許這一切只能用時間來證明了。
關內,竹林深處。
山裡的竹林像往常一樣寂靜,沒有戰爭的喧囂,沒有世人的打擾,有的是鳥兒的吱喳聲,宛如天籟。
「師姐,不知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到餘杭呢?」遠處傳來一名女子的說話聲,聲音清冷,一如她那身紫色衣裙,憂鬱、神秘。
「大概要翻過這座山吧!眼看這太陽就要下山了,看來今天我們又要在這竹林深處過夜了。」答話的女子身著白衣,纖纖素手指向前方,聲音與前一名女子相比到是十分的輕柔、溫婉。
「難得這竹林如此幽靜,若是能永遠的呆在這裡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只可惜,世事難料。」紫衣女子語氣淡淡的,雖然心嚮往之,卻帶著一份悵然。
「師妹,這次再見到你,突然覺得你改變了許多。你在西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白衣女子看著旁邊的姑娘,柔聲問道,一張芙蓉面滿是關切。
「沒什麼,只是受了些皮肉之苦而已。我哪有什麼改變,或許是你很久沒看到我,所以才會有這種感覺吧,人總會有變化的。」紫衣女子眼神有些閃爍,語氣淡淡的,似乎並不想回答她的問題。
白衣女子沒有再繼續追問,低著頭一直向前走。她感覺到了她的師妹跟從前不大一樣,她在西域到底發生了什麼,師妹對她似乎有所隱瞞。但是肯定的是,在那裡,是師妹有所改變的原因。
「師姐,你聽,前面好像有絲竹之聲,怕是有人隱居於此。我們不妨看看,沒準今夜就不用露宿深山了。」紫衣女子的語調突然提高了不少,顯然是見到前面有人家而欣喜不已。
白衣女子聽了面上也多了份欣喜之色,二人不容分說加快了腳步向前方走去。
「這竹屋果真清麗雅致,方才聽得琴聲,想必這的主人定是心胸寬廣之人。」白衣女子望著這眼前景色不禁陶醉於其中。
「是啊,屋內音韻瀟瀟,屋外翠竹青青,更有溪水潺潺,果然有含露吐霧、滴瀝空庭之意境。看來我們今天是遇上世外高人了。」紫衣女也忍不住讚歎道,「不過,師姐,這麼多年來我倒是頭一次看到你這麼陶醉的稱讚什麼。」
白衣女子見她拿自己開起了玩笑,剛想辯解。只見屋內走出了個姑娘笑盈盈的說:「高人到是稱不上,只是山野之人,二位姑娘既然來了不如進屋內坐坐吧。」
這女子說話聲音清脆,一襲翠綠色的長裙,頭梳靈蛇髻,配上幾朵小黃花,圓圓的娃娃臉上長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顯得活潑而靈氣十足。
紫衣女子心中暗歎:想不到這山林之中,竟有如此標緻的姑娘。
「既然如此,那就多謝姑娘了。」白衣女子笑著答謝,隨即跟著她走進了竹屋。
走進屋內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副臨摹王羲之的『蘭亭集序』,掛在屋子的正中央好生氣魄。屋子的右邊放著一張梨花木的書按,案上大多是些黃老學的書籍和名家的字帖,桌案便的青瓷寶瓶裡插著幾株ju花,顯得高雅至極。
屋子的左邊有一台階,台階上鋪著竹蓆,再往裡用紗簾隔著,紗簾裡面似乎坐著個人,想必就是剛才的撫琴之人。
兩位女子相互對望一眼,一同上前施禮:「今日路過與此,打攪主人深感愧疚,還望見諒。」
只聽得簾內的人高聲答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悅乎?更何況是兩位絕頂出色的女子。」說話的人是個男子,聽聲音也不過二十歲左右,但言語間卻有種說不出的傲氣。白衣女子二人深感驚奇,二人相互對望,都想看看這神秘的男子到底是什麼樣子。
這在二人疑惑之時,那男子雙手輕輕撩開紗簾,只見全身素白,面若冠玉,眉宇飛揚,嘴角含著明媚的笑意,果真是風度翩翩,氣質出眾。
紫衣女子心中不禁也吃了一驚,心中暗暗忖道:「這男子,竟也是不凡人物倒是和蘇昭明不分伯仲了。」
「在下顧文游,與舍妹卿芫常年隱居於此地,今日有客到訪,真是不勝欣喜。」白衣男子嘴角微揚,作揖拜道。
「在下褚瀟瀟,我們姐妹正巧經過於此,眼見天色已晚,想借宿一宿,還望成全。」白衣女子見那顧文游也是個謙謙君子,便上前說明了原由。
顧文游打量了褚瀟瀟一番,笑的明媚:「玉虛聖女褚瀟瀟,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紫衣女子聽他說出了自己師姐的名號心中不禁一驚,心裡暗想:「這男子果真不簡單,當真是個高人,他的妹妹看上去心底單純到不像是什麼奸邪之人。可是能猜得出師姐的名號,就當真不簡單了,不如上前問他則個。」
「不知公子何以猜出我們就是玉虛女觀的弟子呢?」紫衣女子不動聲色,冷冷問道。
「白衣勝雪,手上的碧玉簫,再加上這宛如天人般的清麗脫俗,世間上也只有名冠天下的玉虛聖女才有吧。」顧文游看著紫衣女子,眼角間依舊笑意飛揚,眼神卻帶著一種意味深長。
褚瀟瀟聽見顧文游如此讚她,害羞的很,她自小在玉虛女觀裡長大,涉世不深,和男子自是從未接觸過,如今遇到這麼位英俊的男子如此讚美她,當真不知如何是好,只覺得自己臉上發燙。
到是那紫衣女子十分冷靜,面對這樣一對神秘的兄妹依舊保持著她的那張冰冷的面孔,「公子果真好眼力,我叫夢竹,是她的師妹。」
「夢竹?」顧文游頗有些疑惑,就是那單純的顧卿芫姑娘也露出了不解的眼神,而夢竹看到這兩個人的神情也是十分困惑。兩個身份成謎的兄妹,這麼輕而易舉的識破了褚瀟瀟的身份,難不成連她自己的事情都一清二楚不成?
竹舍內,空氣有些凝結,顧卿芫見此立馬上前緩和氣氛,脆聲笑道:「即來之則安之,想必兩位姐姐還未吃過飯吧,我去給你們準備去。」
「那就有勞了。」褚瀟瀟謝道。
「既然這樣,不如我去幫顧姑娘吧。」不知為何,面對這個叫做顧文游的男子,夢竹的心裡總是感到一種奇妙,一種親切,還有一點的不安與心虛。她連忙跟隨隨卿芫到後院去準備飯食,屋內只留下褚瀟瀟與顧文游兩個人。
瀟瀟從未與男子獨自相處過,冷不防的讓她與一個男子相處一室,內心多少有些緊張,好在她自幼學習道學,清心寡慾慣了,雖然內心不自然,但是外表卻依然能夠泰然自若。
屋內飄蕩著輕柔的竹林風,白紗浮動,宛若仙境。清風吹過書案上的書頁,吹動著褚瀟瀟的衣袂和髮絲。顧文游坐在竹蓆上,端詳著這個玉虛聖女,頷首輕笑。
過了許久,褚瀟瀟見夢竹還沒回來,多少有些煩悶,便一個人開始打量著室內的陳設,沒多久便被那書案上的字帖所吸引。
她雖是個孤女,卻是名家之後,她的父親便是當年赫赫有名的書法家褚遂良,那褚遂良本是太宗皇帝臨死時的顧命大臣,在高宗皇帝初期是與長孫無忌齊名的宰相,只因反對立武氏為後,遭遇陷害,貶至外地,最終憂鬱而終。
褚瀟瀟看的興致正濃,又轉身到書架子上尋找新的帖子,但想到自己畢竟是客人,這樣未免有些失禮,便又轉身看著顧文游,徵求他的同意。
顧文游知道她的意思,只是微微一笑表示認同。褚瀟瀟見他同意了,臉上立刻浮現出了感激的笑容,又重新轉過身去尋看字帖了。正在她專心的翻找字帖之時,突然從書架上掉出一個小錦盒,瀟瀟一看連忙蹲下身子去撿,一旁的顧文游也慌了手腳急忙上前去撿。可還是晚了一步,錦盒掉在地上蓋子也打開了,裡面放著的是一隻碧玉環,瀟瀟十分好奇,輕輕的拿起玉環,那玉環做工精巧,用的是上等的天山碧玉,花紋雕刻的細膩清晰,紋理也十分流暢。可讓瀟瀟為之驚訝的是,那玉環的內部赫然的雕著一個篆體的漢字,瀟瀟立刻想到了什麼,她睜大了眼睛,驚奇的看著顧文游:「難道你是」顧文游似乎知道瀟瀟在想什麼,鄭重的點了點頭,低聲說:「姑娘猜的沒錯,這件事只希望姑娘能代為保密,在下便感激不盡了。」
褚瀟瀟見顧文遊說的如此懇切,思量片刻,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
到了晚上,夢竹與褚瀟瀟同榻而臥,可夢竹卻輾轉難眠。
「師妹,你在想些什麼?這麼晚了還不睡嗎?」褚瀟瀟見她來回翻了幾個身,柔聲道。
「我在想這兄妹二人,總是讓我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夢竹翻了個身,衝著瀟瀟說道。
「你怕他們是奸邪之人嗎?我看不像,師妹怕是你多心了。」她沒有動,也不看夢竹的表情,很顯然,白天的事她不想讓夢竹知道。
「師姐你誤會了,我素來也是會識人的,那顧家兄妹是光明磊落之人,我又豈會不知?可是我總是覺得怪怪的,看見卿芫姑娘,我總覺得她眉宇間像一個人,而那顧文游,不知為何對他有種熟悉的感覺。」夢竹轉過身來,衝著褚瀟瀟疑惑的說。
褚瀟瀟望了夢竹一眼,輕輕笑了笑,握住夢竹的手緩緩開口:「師妹,不要想那麼多了,那兄妹兩人也算是修道之人,我們志同道合,因此你有這種感覺也不足奇怪。還是早些睡吧,明天我們還要趕路。」
「嗯,師姐也早些睡吧。」夢竹見瀟瀟說的有理,便也安心睡下了。
沒過多久,夢竹隱約的聽到屋頂有一絲響聲,夢竹覺得有些不對勁就馬上起來,準備伺機而動。一旁的瀟瀟也被響聲所驚醒,瀟瀟立馬緊握住手中的玉簫,等待著屋頂上的人現身。
突然間,屋頂上發出了絲絲的巨響,只見幾名黑衣女子穿破了屋頂,幾把長劍徑直向褚瀟瀟刺去,褚瀟瀟反應的快,馬上拿起玉簫上前抵擋。
夢竹瞧的明白,知道那黑衣的女子便是水月宮的弟子,不禁冷笑道:「看來那個妖女要置我們於死地了。」說罷便拿起自己的綠竹劍走了出去,不走出去才好,走出了竹屋,才發現事情不妙,這竹屋已被水月宮的弟子團團圍住。夢竹見此,也只有衝上前去,她的武功自是極高的,可因為她在西域受盡了折磨,五臟六腑受損嚴重,雖然調養了許多,但終究沒有好徹底,此時遭到水月宮劍陣的圍攻,難免有些應付不了。
只瞧著數把長劍,齊刷刷的向夢竹刺來,夢竹連忙在地上翻了一翻,眼見著就要被亂劍砍傷,心中暗暗叫苦:「這下完了,難道我就要命喪與此?」
正在夢竹放棄信心等待死亡的一剎那,水月宮弟子的劍突然停了下來,夢竹睜開眼睛一看,原來是顧文游用長劍隔住那數只利劍,夢竹趁機逃出了劍陣,顧文游剛才在一旁已經看的很清楚了,這水月宮的劍陣是依照著八卦圖排列而成,於是高聲對夢竹說到:「姑娘,此陣乃八卦圖演化而成,你當前在坤八位,正所謂水生木、木克土,憑姑娘的聰慧,該怎麼做就不需在下多說了吧。」
夢竹是玉虛觀的弟子,八卦九宮豈有不知道的道理,聽顧文游這般提醒,頓時如醍醐灌頂,心中立刻知曉了破陣的方法,她如今位於坤八位上,恰好屬土,而自己手執竹劍,木克土,正好破陣。想到此這般,夢竹果斷出手,迅速用竹劍破了坤位,水月宮的弟子見坤位一破不禁方寸大亂。
顧文游與卿芫兄妹見此趁機進入乾位、坎位破掉了劍陣。水月宮的弟子見形勢不妙,迅速逃走了。
「想不到,這南疆蠻夷之地的水月宮竟也懂得八卦圖的玄妙。」顧卿芫望著遠處逃走的水月宮弟子不解的說道。
「是啊,的確有點奇怪。」褚瀟瀟走到夢竹跟前接著說,「那南疆水月宮向來以蠱毒而名聞天下,可今番卻用起了玄學陣勢。」
顧文游見二人都如此疑惑,意味深長的看了看身邊的夢竹笑著說:「我聽說一年前水月宮的老宮主去世了,新任的宮主是老宮主從中原收養的義女,想來這就是原因吧。」
夢竹聽了這話臉色微變,獨自一人發起了呆,是啊,南方水月宮向來以使用蠱毒著稱,而今,竟然也懂得這八卦五行之術。究竟是誰,讓水月宮也會這項玉虛女觀自有的絕學。
褚瀟瀟見夢竹神色奇怪推了推她:「師妹,你想什麼呢,發什麼呆啊?」
夢竹被她這麼一推,一下子醒了過來:「啊,沒什麼,只是我在想,每次水月宮的人要殺我,她們宮主總會出現的,可這次偏偏不見蹤影,其中必有蹊蹺。」
「啊∼」聽了夢竹的話,瀟瀟好像想起了什麼,一下子花容失色,「難不成,玉虛女觀有危險了。夢竹,不行,我們必須馬上回到玉虛女觀,我擔心會出事。」
「既然這樣,我們馬上啟程。」夢竹說完又轉向文游兄妹,「剛才多謝二位救命之恩,如今連累你們的房子毀掉了,不知二位有何打算?」
文游輕輕舒了口氣說:「我們現在也是無處可去,若是兩位姑娘不嫌棄,我兄妹二人願同你們一起去玉虛女觀。」
文游的話正合瀟瀟的意思,對文游兄妹的底細,瀟瀟已經知曉,剛才又共同經歷了場劫難,早就把他們當成了一路人,聽文遊說要同自己一起上路,瀟瀟連忙回答道:「既然如此,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夢竹見師姐已經應允,也不再懷疑什麼。於是四人同行,趁著這朦朧的月色向玉虛女觀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