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我盡心盡力的部署著武王軍的防線時,突然天祐軍陣營裡出來一騎,逕直跑到城牆下,城上的武王軍戒備的用弓箭對著那個天祐騎兵,一旦發現那個騎兵有什麼過激行為,就會讓那騎兵萬箭穿心。
花類把我擋在身後,說:「郡主,當心是天祐的詭計。」我也很是奇怪天祐帝此舉是何意,我冷靜的對花類和城頭上無比緊張的武王軍將士說:「大家不要慌,敵人只是來了一個人,且看看他來做什麼?」
正在這時,城下的天祐騎兵取出一物,用力扔了上來,城頭上的武王軍將士急忙躲開,躲在遠處戒備的看著天祐騎兵扔上來的球狀布包,我也有些吃不準天祐騎兵扔上來的是什麼,我第一反應就是炸藥包,可是隨即想到這時候根本沒有這東西,於是我只得對身旁的花類說:「花類,你上前看看這是什麼東西?」
花類點了點頭,小心翼翼的向布包走了過去,我突然喊住花類道:「花類!」花類停了下來,回頭疑惑的看向我,我微微一笑,道:「小心點!」花類點了點頭,然後轉回身子,快步走到布包前,一咬牙,一下子將布包拿起,然後迅速的把裡面的東西取了出來。
周圍的武王軍將士看清花類手中的東西後,一起跪倒在地,悲愴的道:「將軍!」花類仔細一看,發現手裡的東西竟然是一個人頭,頓時嚇了一跳,差點將人頭扔了出去。
而我起初也是被花類手中的人頭嚇了一跳,可是當看清那個人頭的模樣時,頓時像被雷擊到,呆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過了好一會,花類來到我身邊,關切的問道:「郡主!您怎麼樣了?」我這才從震驚中驚醒過來,眼睛開始濕潤起來,花類好奇的問道:「郡主,此人是誰啊?」我一臉難過的看著花心的人頭,說:「他是武王軍的將軍,在剛才天祐偷襲我軍大營時,不幸被俘,想不到天祐這麼狠,竟然將花將軍殺害。」
魯封紅著眼睛說:「郡主,我們一定要為花將軍報仇啊!」我閉上眼睛,努力的讓自己的眼淚止住,說:「我也想替花將軍報仇,可是現在我們也是自身難保,怎麼報啊!」魯封一聽深深歎了口氣。
花類說:「郡主,只要我還活著,就不容許任何人傷害你!」我睜眼看了看花類,歎了口氣,說:「花類,你這又是何必呢!你跟著我不會又好下場的,你還是離去吧!」花類搖了搖頭,說:「當初我捨棄您離去,自責讓我這些日子備受折磨,這次我說什麼也不會再苟且偷生了。」
我正要對花類說些什麼,魯封突然眼睛一亮,說:「郡主,不如我們學唐兵也從暗道逃走吧!」我搖了搖頭,說:「不行,天祐一定知道暗道的出口,一定也會讓人把守的,我們從那裡逃離就是自投羅網。」說到這裡,我突然想到了什麼,忙對魯封說:「魯封,你速派人去把守那條暗道,免得天祐從暗道進來偷襲。」
魯封面色一變,忙抱拳道:「是!」我接著又說:「一會你佈置好一切,帶著武王軍中所有將領來王府,我們一起商議對策。」魯封接著道:「是!」說完匆匆轉身離去。
我把目光投向花類,看到他手中捧著的花心的人頭,神色一黯,對花類說:「花類,你把花將軍安葬了吧!然後來王府找我。」花類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當王將軍宣佈晚上要偷襲天祐軍大營時,底下的唐兵一下子都沸騰了,他們本就不是閒得住的人,這一段時間無仗可打,一個個都閒壞了,現在又能打仗了,一個個都興奮的雙眼通紅,恨不得現在就衝進敵人軍中大殺一回。
木寒浞雖然對帶兵不感興趣,之所以帶著這些唐兵,都是因為父王逼迫的原因,但是他不得不承認,這些唐兵很對他胃口,一個個英勇善戰,如果不是我的關係,說不定留在軍中和這些勇敢的將士並肩作戰會是他最好的歸宿。
聽說晚上就可以盡情的上陣殺敵後,唐兵們一個個都自覺的回到各自的帳中開始睡覺,他們要養足精神,好迎接晚上的大戰,他們都是身經百戰的將士,已經學會了自控,學會調整自己的狀態。
而此刻天祐軍的大營裡卻是亂糟糟的,雖然天祐軍人多勢眾,但是卻人心惶惶,那些天祐兵聽說晚上就要和武王軍決一死戰,一個個緊張的坐立不安,雖然他們知道他們一定會勝,但是上戰場就會死人,他們都害怕他們就是倒霉的那個。
甚至有一部分士兵開始裝病臥床不起,還有一部分悄悄溜出軍營,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其他的要麼是不停的祈禱,要麼就是拚命的往身上穿著厚厚的鎧甲,有的都被鎧甲壓的走不動路了,還是不停的加著鎧甲。
天祐皇帝並不清楚天祐軍的現狀,以為憑著這麼多人,一定可以收復花都,正開心的在大帳飲著酒,自從唐兵入侵花國後,天祐皇帝一直擔驚受怕。直到現在才算真正放鬆下來。
我坐在客廳的上座上,我的旁邊坐著晚晚和婷兒,趙東昇和王虎還有花類在我們旁邊站著,下圍坐著武王軍的將領,雖然武王軍損失慘重,但是餘下的將領還是有幾十個的。
如此多的人聚集在客廳裡,使裡面亂糟糟的,跟菜市場一樣,突然魯封站了起來,舉起手揮了揮,道:「肅靜!」人們頓時安靜下來,把目光集中在魯封的身上,魯封左右看了看,見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他,於是恭敬的面向我,行了一禮道:「郡主,天祐今晚很可能來進攻我們!如果我們白天嚴加防範,晚上一定沒有精神繼續守城了。」
眾武王軍將士聽了左右交耳,都是不住點頭,紛紛道:「我們現在應該讓將士們休息,好應付天祐晚上的進攻!」
晚晚見眾人都在議論她父皇,她幫哪邊都不好,於是沉默著不說話,婷兒倒是突然說:「萬一天祐皇帝白天就發動進攻怎麼辦呢?」眾人一聽,皆都是愣住了,好像也有這種可能。
我皺著眉頭,說:「天祐皇帝用的是陽謀,我們明知道他要晚上進攻,但白天還是不得不防。看來天祐皇帝不是無能之輩!」
王虎說:「郡主,我們還有很多錢糧,只要能夠逃脫,那些錢糧足夠我們東山再起的!」我點了點頭,說:「我知道,可是這次能不能逃掉還真說不準。」王虎說:「郡主,放心,我到時會拚死護送你離開的。」
花類一聽,也看向我,說:「郡主,我也一定會盡力護送你離開的。」我微笑著點了點頭,這時趙東昇走出來,對一旁的晚晚說:「晚晚,我也會保護你離開!」晚晚開心的點了點頭。
婷兒有些落寞的看了晚晚和我一眼,低下了頭,花類看在眼裡,略微一猶豫,然後說:「如果郡主無事,我護送你離開。」婷兒眼睛一亮,看向花類,眼睛裡閃出一絲情意。
我輕咳了兩聲,說:「好了,你們都不要這麼喪氣,說不定事情還會出現轉機的。」魯封說:「郡主,不知道您指的是?」底下的一個武王軍將領說:「郡主,難道您還留有後手?」
我搖了搖頭,說:「沒有,但是我們也不應該絕望,也許下一秒希望就會出現。」大廳裡的武王軍將領聽了都露出不以為然的神色,有些開始目光閃爍,開始為自己的後路做打算,他們只是為了木槿酒才加入武王軍的,木槿酒再好喝那也要有命喝才行,現在威脅到他們的性命,一個個開始動搖了。
看著這些言辭閃爍的武王軍將領,我知道指望他們根本不可能守得住花都,其實我倒真沒有佔據花都的心,只要天祐來要,我肯定會歸還,問題現在天祐根本就只是志在花都,而是想消滅所有武王軍,殺死我。
晚晚說:「木槿媽媽,要不我去找我父皇,求他放你離開!」我看著晚晚,又看了看站在她身邊的趙東昇,輕輕搖了搖頭,說:「你不能去,你父皇肯定不會聽你的話的,到時肯定會把你留在身邊的,那時趙東昇怎麼辦?你父皇會讓你嫁給一個平民嗎?你可是好不容易才逃出來的。」
晚晚一聽頓時愣住了,雖然她很不想我有事,可是也不想和趙東昇分開,她能想像的到一旦她回去,又會回到從前那沒有自己的生活,而且很難再見到趙東昇,還有可能成為她父皇的和親工具。
我看到晚晚茫然的樣子,微笑著說:「好了,晚晚,我們不會有事的,雖然現在理論上我和木寒浞是對敵的,但他說不定會來救我,他的軍隊還有三十餘萬人呢!」
魯封說:「郡主!您肯定唐國太子會為了你陷唐軍於危險嗎?」我想了想說:「除去我的原因,他也會來救援我們的,他現在肯定沒有離開花境,如果他放任天祐把我們消滅,那麼天祐下一個矛頭就會指向他,於情於理他都不會置之不顧的。」我雖然這麼說,但心裡還是吃不準,只得默默的祈禱,希望木寒浞不會讓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