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漸漸暗了下來,三方勢力都開始坐起準備來了,我的武王軍開始做好防禦的準備,而天祐皇帝的天祐軍則是做好進攻的準備,木寒浞的唐軍是做好偷襲的準備。
由於花都被破是因為內奸的原因,所以花都的防禦體系還算完善,再加上趕走木寒浞的唐兵後不斷的維修,現在可謂固若金湯,輕易不會被攻破,雖然我們武王軍的人是少了些,但是撐上一段時間應該尚可的。
至於天祐軍,雖然戰鬥力不怎麼樣,但是好在這麼多人,一起湧上來,也會讓我們防不勝防的,不過就算他們形同散沙,但都是些生力軍,而我們高度集中的守了花都一天,現在都是精神疲憊,說起來很不佔優勢。
木寒浞的唐兵此刻都從營帳裡出來,開始吃些東西和做些熱身運動,他們已經對戰爭習以為常,該睡就睡,該吃就吃,跟平時沒什麼不一樣。
當夕陽的最後一絲餘暉散去,雖然天祐皇帝的一聲令下,整個天祐軍過百萬人一齊大喊著向花都衝來,站在城頭上的幾萬武王軍一個個面色蒼白,緊握著手中的武器,等待我的命令。
遠處本來還在大帳喝酒的木寒浞聽到花都方向傳來的喊殺聲,將手中的酒罈子擲於地上。匆匆走出大帳,對本來還亂哄哄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的唐兵喊道:「全體集合,準備戰鬥。」木寒浞的話音一落,無論唐兵們在幹些什麼,全都立刻放下,迅速的集結起來,排列成整齊的隊伍,全場除了走路的聲音,一點雜聲也沒有。
木寒浞滿意的點了點頭,看向花都的方向,默默說:「木槿,你一定要堅持住,我這就去救你。」想到此,木寒浞的臉上顯出一絲急切,他害怕去晚了就沒辦法救下我了,他寧可我傷害他,也不希望再傷害我了。
待唐兵全部集結完畢,木寒浞站在臨時搭建起的點將台上,說:「我曾經立下宏願,不殺天祐,誓不返國,很抱歉連累你們也跟我在花國受罪,現在一個殺死天祐讓我們返國的機會擺在我們面前,就是從天祐軍的背後殺入,攻其不備,一舉殺掉天祐,凱旋歸國。」
唐兵一個個熱血沸騰,激動的看著木寒浞,齊聲喊道:「勝利!勝利!勝利!」木寒浞看了看這些激奮的唐兵,翻身上了親衛牽來的一匹馬上,一指花都的方向,大喊道:「殺!」說完策馬向花都方向衝去。
唐兵中的五萬騎兵頓時翻身上了身邊的馬身上,一起策馬跟上木寒浞,而剩下的步兵將手中的兵器對準前方,開始向花都外的天祐軍身後殺去。
整個戰場頓時陷入了混亂之中,天祐軍攻擊我的武王軍,我的武王軍反擊,也同時攻擊到了城下正和天祐軍殺做一團的唐兵,唐兵攻擊天祐軍,天祐軍反擊唐兵,戰爭頓時陷入了膠著狀態。
這一戰是殺的昏天暗地,從黃昏殺到了黎明,最後,天祐軍終於攻上了城頭,衝進了花都,和武王軍短兵相接,整個武王軍很快就被鋪天蓋地的天祐軍淹沒,被打散了編製,各自為戰。
唐兵也沒讓天祐軍少吃苦頭,天祐軍被分割成了好幾部分,只有參與攻城的天祐軍還保存著完整的編制,在天祐皇帝親衛統領的帶領下,瘋狂的進攻著我的武王軍。
在混戰中,趙東昇手持著長劍緊緊的跟在晚晚的身邊,保護著晚晚,而王虎則是揮舞著一柄厚重的砍刀,把我護在身後,無人能近身,花類見王虎的勇猛能夠保護我,於是拿著劍去保護起婷兒來。
我們就這樣一邊廝殺著,一邊往城裡撤退。而天祐軍則是一直跟在我們身後,追殺者我們,我見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於是對晚晚和婷兒說:「晚晚,婷兒,我們三個分頭撤退,我們在一起目標太大。」
花類和趙東昇俱都是點了點頭,不容晚晚和婷兒回答,到了一個分岔口,帶著她們一左一右,向兩個分岔口分別逃走,而我則是在王虎的帶領下,順著道路一直逃,追擊我們的天祐軍將領似乎認出了我,帶著身後的天祐軍沒有理會晚晚和婷兒她們,逕直向我追了過來。
我見他們沒有去追晚晚和婷兒,頓時鬆了口氣,急忙催促著王虎說:「王虎,我們快點,他們要追上來了。」王虎喘著粗氣拉著我一邊跑一邊說:「郡主,王虎無能,我的力氣快用盡了,一會我停下來盡量拖著他們,您快點逃走。」
我急忙搖頭,說:「不行,我不能丟下你,要走一起走!」我話音剛落,王虎一下子摔倒在地,我急忙停下來去扶王虎,卻看到王虎的後心上插著一支箭,觸目驚心,大片的血跡浸濕了王虎的衣襟。
我的眼睛一下子濕潤了,蹲了下來,搖著王虎的身子,哭著說:「王虎,你不能死啊!你快給我起來!」這時追兵也追了上來,見我停了下來,一下子將我圍住了。
王虎突然劇烈的咳嗽了一聲,醒了過來,掙扎著要站起來,我急忙扶住王虎,王虎看向我,愧疚的說:「郡主,王虎無能,不能再保護郡主了。」我搖著頭說:「沒關係,我不怪你,你已經做的夠好了,你已經盡力了。」
王虎大口的喘著氣,費力的說:「郡主,你快走,我掩護你,你快走,去回龍城,去木槿商號裡找一個叫王豹的人,告訴他『花開木槿,酒醉脂粉』,他就會把我幫您保管的錢給您。」
我難過的說:「王虎,你不要再說了,你現在需要休息。」這時,把我包圍的天祐軍將領說:「郡主,您已經被我們包圍了,跟我們走一趟吧!」我用仇恨的目光看了那個將軍一眼,說:「休想!」
那個將軍冷笑著說:「郡主,那就得罪了,上!」他身後的天祐兵一下子就上前了兩個就來拉我,被我扶在懷裡的王虎突然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猛地從地上站起來,一刀就將上前的兩個天祐兵砍翻,然後大吼道:「郡主,快走!」說完橫刀向著那個天祐兵將軍。
我咬著牙說:「不,我不走!」王虎突然向一邊的幾個天祐兵殺去,將他們砍到,殺出一個缺口,然後又大喊道:「郡主,您是我們最後的希望了,快走啊!走啊!」我猛的一跺腳,順著王虎殺出的缺口就跑了出去。
其他的天祐兵還想去追,王虎大吼一聲,舞出兩個刀花,將他們攔下,這些天祐兵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我離跑遠。正在這時,那個天祐將領不甘的拿出弓箭,對準我的腿,拉滿弓弦,一下子射了出去。
王虎攔之不及,怒吼道:「不!」我似乎聽到王虎的聲音,轉身看去,正看到一支箭像我射來,可是我想要躲避已經來不及了,眼看著我就要被箭射中,正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突然一把劍飛了過來,一下子將射向我的箭撞飛。
我順著劍擲來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身穿鎧甲,一臉關切的年輕男子正站在那裡,我仔細一看,發現那個男子正是木寒浞,而他身上的穿的鎧甲似曾相識,好像就是我穿越前冰中那個他穿的那件鎧甲,而此刻他的表情也跟冰中的他一摸一樣,我一瞬間呆住了。
木寒浞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身上,裡面包含著溫柔和關切,還有一絲傷感,可是我根本就不理會他,在經過短暫的失神後,就把目光放在正強撐著阻攔追兵的王虎身上,臉上全是關切和難過。
木寒浞見我根本就不理會他,於是把目光轉向那些正在和王虎廝殺的天祐追兵身上,眼中冒出寒光,道:「你們竟敢傷害,木槿,都該死!」說完縱身跳到剛才劍落地的地方,將劍揀起,向那些天祐兵殺了過去。
我心裡一驚,忍不住關切的說:「小心!」木寒浞頓了一下,回頭對我微微一笑,然後速度猛的又提了一大截,一下子殺進敵群,如砍瓜切菜般,將這些天祐兵全部殺掉,王虎鬆了口氣,一下子栽倒在地。
我急忙跑了過去,將王虎扶起,關切的問道:「王虎,你怎麼樣了?」王虎虛弱的說:「郡主,我不行了,你不要管我了,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我搖著頭說:「不,你不會有事的,我不准你有事!」
說完我急忙轉頭看向站在我身後的木寒浞,說:「寒浞,你快救救他,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你救救他!只要你救活他,我就不再怪你了。」木寒浞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說:「木槿,對不起,我也無能為力,這位兄弟練的是外功,傷勢如此重,如果他練的是內功的話,有真氣調著話還有救,而他練的卻是外功,只是比普通人強一點,我也沒辦法了。」
這時,王虎突然身子一僵,頭一歪,便沒了聲息,我急忙看向王虎,只見王虎臉上凝固著一絲欣慰的笑,眼睛微閉,神情一片安詳,就像這一刻時間突然靜止一樣。
木寒浞蹲下身子,探了探王虎的脖頸,搖了搖頭,說:「他已經走了!」我雖然早就判斷出來了,現在聽到木寒浞肯定的判斷,頓時眼淚便開始止不住的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