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意亂情迷
艷娘赤裸裸地睡在蕭亦寒床上的那一幕,憶荷怎麼都揮之不去,本以為是多麼純潔完美的愛情,讓她漸漸覺得不堪和懷疑。
本想一走了之,不過心想,反正自己的容貌馬上就要恢復,何不留在這裡,等完全恢復後再走?想到自己恢復容貌之後的動人,她的嘴角勾出一個邪魅的笑容,一個想法躍入腦海。
她要讓蕭亦寒知道,艷娘能給的,她也擁有!但是,她偏偏不給!她要細細品嚐他的那一種落寞!
憶荷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竟然也可以這麼的邪惡!
那件事後,憶荷不再讓蕭亦寒為自己療傷,每次都只是自己在泉水之中以水濯身,自己動用內力逼毒,看著自己的肌膚慢慢地恢復明麗,她的心中是無盡的歡欣。
他們也不在一起吃飯,不在一起說笑,也不再切磋武功,完全成了一對陌生人!
只是,每晚憶荷睡著之後,蕭亦寒都會悄悄地走進她的房間,靜靜地看著她,感受著她的呼吸,心中是無盡的悲涼。
他無奈地感到,原來,自己與她之間,距離是如此遙遠,即使再濃烈的愛情,也跨不過!
就這樣,互相地冷漠著,煎熬著,半個月終於過去了。
這晚,憶荷照例走到泉邊,輕輕地解下黑色衣衫,摘下面紗,進入泉水之中,看著水中明艷動人的倒影,她不由得歡欣地笑了。
連魚兒都忍不住躍上了水面,似乎在向她問候。
感受著幽幽泉水的清冽,憶荷感到渾身說不出的舒暢。
只不過,已是深秋,不一會兒,就覺得那泉水寒冷無比。憶荷忍不住打了個寒噤,不由自主地喊了聲:「好冷!」
蕭亦寒一直在屋子裡黯然傷神,突然聽到憶荷喊冷,趕緊拿出了自己在集市上為她挑選的衣衫,慌忙走了出來。誰知,卻看見憶荷還在水中,只見背上肌膚冰肌玉骨,水珠盈盈欲滴。連忙轉過身,將衣衫往身後拋去。憶荷接過衣衫,走上岸來,穿好後,見蕭亦寒還是背對著她,不解地問:「為什麼不敢看我!」
蕭亦寒這才回過神來,看見憶荷,不由得一怔。此時的她,已經摘去了面紗,面容是那般的清麗動人,身上穿的也不再是黑衫,而是淡淡的碧色衣衫,空氣中浮動著淡淡的清香。
再加上嘴角若有若無的笑意,這一刻,是那麼的嫵媚和動人!
恍恍惚惚中,似乎穿過時光,看到了兩年前那個懵懂的執著少女。只是,此時的她,多了一種成熟和嫵媚的風韻。
那一刻,蕭亦寒突然覺得血液沸騰,一種莫名的衝動佔據著自己的身體。
見蕭亦寒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憶荷笑了笑:「怎麼,沒有達到你想要的效果?」
這話說的彆扭,蕭亦寒回過神來說:「你覺得好就好!」
憶荷淡淡一笑:「還是多謝蕭大哥這半年的照顧!」雖然是道謝之言,可是,仍然是不帶絲毫感情。
說著,憶荷就準備走進自己的房間。經過蕭亦寒的身邊時,蕭亦寒突然伸出一隻手來,緊緊地拉住了她。
憶荷驚異的看著蕭亦寒,不知道他為什麼在這麼多天的冷漠對抗之後,突然有此舉動。
蕭亦寒定定地看著她:「難道你還不相信我?」
見憶荷不說話,蕭亦寒突然一把抱住她:「憶荷,這半個月的冷漠,難道還不夠嗎!我們到底要對抗到什麼時候!」
憶荷幽幽地看著他:「可是,你從來都沒有跟我說過對不起!」
「我以為你不想聽!」蕭亦寒苦笑道,「但是,我的心裡,早已對你說了無數次的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憶荷怨恨地看著他,「對不起你趁我不在,將別的女人帶到床上?對不起你竟然如此不耐寂寞,連半年也不肯等?」
「不!」蕭亦寒苦笑道,「我沒有!我只是對不起讓你竟然如此難過,讓你竟然有不相信我的理由!」
憶荷冷冷的說了句:「不必!」便往自己的房中走去。
怔怔地看著憶荷走入房間,蕭亦寒的腦海中突然不斷地躍動著艷娘的那句話:「你想愛不敢愛!想要不敢要!你就是一個虛偽的男人!」
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感覺,蕭亦寒衝入憶荷的房間,一把將正在鏡台之前梳妝的憶荷抱起,輕輕地將她放在床上說:「憶荷,你我既然相愛,為何我還要顧及那麼多……今晚……對不住……」
憶荷驚恐地看著他,馬上就明白了他想幹什麼,不知為什麼,她突然感到很無助——難道真的就如她所猜想所計劃的那樣嗎?難道一切真的就只是這樣嗎?
蕭亦寒定定地看著她的臉龐,突然薄薄的嘴唇就覆了上來,他輕輕地吻著她的額頭,她的眉眼,還有她的唇。他的氣息愈來愈狂野,用舌尖撬開了她的貝齒,溫柔地與她的糾纏著。開始憶荷還在掙扎著,後來,嘴角勾出一抹邪魅譏諷的笑容,不再反抗,而是很柔順地回應著他。
看見憶荷吃痛地蹙了蹙眉,蕭亦寒溫柔地問道:「怎麼了?」
「你的簫……」憶荷喃喃地說,「好疼!」
聽到這句話,知道是腰間的玉簫弄疼了她,蕭亦寒也皺了皺眉,伸出一隻手來,一把扯掉他自己的衣衫,拋在地上。
看著他古銅色的肌膚,憶荷竟然忍不住吻了吻他的肩,感到她溫柔而又霸道的氣息,蕭亦寒更加難以忍耐,伸出手去,狂亂地扯去了憶荷的衣衫。
白色的,碧色的衣衫散落一地。
見憶荷又忍不住蹙了蹙眉,輕聲道:「還是好疼……下面……頂的我好難受……」
聽到這句話,蕭亦寒更是覺得渾身熱血沸騰,更加的意亂情迷。
就在最後一霎那,憶荷想,自己不是愛他的嗎?既然如此,何必在此時拒絕他?罷!自己終究是難以抵擋他給的誘惑,那麼,計劃還是取消!今晚,或許,真的就該是屬於他的!自己愛他至此,過去的事,又何必再計較!
也就在這時,一陣微風拂過,摔在地上的玉簫便向前滾動了去,「叮!」地一聲撞到了牆角,猛地驚醒了意亂情迷的蕭亦寒。
「不過,舊的已經摔碎,難以復原,這新的,自然是比不上舊的好!」
「宇柘就從來都不會騙我!」
宇柘和憶荷的這兩句話似乎穿越了空氣,直直的逼著蕭亦寒,讓他快要窒息。
看了看身下微微顫抖的憶荷,也就在最後一霎那,蕭亦寒停止了狂亂,在憶荷不解的眼光中,翻身下床,拾起地上的衣衫,迅速披好,長嘯一聲,狂奔了出去,他跳到那泉水之中,瘋狂地笑了起來:「原來,一切早有預言!原來,我注定給不了憶荷任何承諾!」
憶荷失神地躺在床上,拉過薄被,緊緊地抱著自己,她怔怔地看著屋頂,越來越覺得,一切,原來真的不是她想要的!
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麼!
這一夜,她都沒有閉上眼睛,身體越來越涼,心卻更加寒冷!
而蕭亦寒,就在那清泉之中,一個人失神地看著水中的魚兒,為什麼它們都可以那麼自在呢?為什麼它們可以不管不顧,肆意地嬉戲呢!
憶荷,如此深愛,可是,我卻不敢!我們之間的距離,已不僅僅是時間的距離!
注定無緣!
第二天一早,憶荷便起來了,其實也根本就一夜無眠。
看到牆角的玉簫,她俯身拾了起來,只見上面已經有著微微裂痕。憶荷輕輕地歎了口氣,將它放在了枕邊。
來到外面,卻驚奇地看見蕭亦寒呆呆地站在那泉水之中。他背對著自己,雖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她卻感到,那挺拔的身姿,卻是那麼的悲涼。
憶荷心疼地跳下了水,來到他的面前,看著他一臉的憔悴與失神,更是心疼不已。她輕輕執起他的手,柔聲道:「蕭大哥,我們上去吧!」
卻見蕭亦寒仍是一動不動的,憶荷便留在水中,靜靜地看著他。稜角分明的臉龐上,此時是如此的落魄。
「蕭大哥,你不要想太多。」雖然不知為什麼昨晚他會突然停止,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他——甚至都不確定自己該不該為這件事而安慰他。但是,他的神情實在讓自己太過心疼。
半晌,他才緩緩地開口說:「憶荷……一切……都早有論斷……命運早已為我們寫好了結局……」
憶荷不解地看著他:「蕭大哥,你在說什麼啊?你不是一向最為自信嗎?怎麼這會兒竟然信起命來了?」
「憶荷……不用多說了……我不知道再怎麼面對你……」蕭亦寒痛苦地說,「我覺得自己好罪惡!」
「蕭大哥!」憶荷看著他,堅定地說,「我這就回去……我去告訴我的爹娘……我會徵得他們的同意……我會告訴天下人……我竹憶荷與你蕭亦寒是天經地義地相愛!」
說著,也不顧蕭亦寒的反應,向著水的另一邊走去,上了岸後,她忍不住回過頭說道:「蕭大哥,等我!我們一定可以天經地義地在一起!」
說著就轉過身,向前跑去。
怔怔地看著憶荷越走越遠,蕭亦寒的心中突然感到一種從沒有過的恐懼,誰知此去結局會如何?
他忍不住對著那已經漸漸消失的身影大喊道:「憶荷!你一定要回來!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