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大海茫茫
憶荷和宇柘在小姑娘凌玥的引領下,走出了那永無止盡的黑暗——也就是毒祖的肚子。
浮上海面,頓覺神清氣爽,憶荷不由得貪婪地吮吸著那空氣中的芬芳。
凌玥歡快地向前游著,在陽光之中,嬌俏的身姿更覺活潑靈動。憶荷笑了笑,這個只比自己小一兩歲的姑娘真是天真無邪!得知憶荷是師母收的弟子後,凌玥一直嚷著叫她師妹。憶荷故意逗她:「我比你大,所以,你應該叫我師姐!」
「那師父還比師母大呢!」凌玥不服氣地說。「師父是師母的師兄,所以,你的輩份比我小!」
「這什麼邏輯啊!」憶荷無奈地搖了搖頭,「好,那就叫你師姐吧!」
「要不這樣?」凌玥俏皮一笑,「為了公平起見,以後我叫你『憶荷姐姐師妹』,好不好?」
憶荷再次無奈地搖頭,這個古靈精怪的小姑娘!
一邊的宇柘看著凌玥笑了笑:「那我呢?你要叫我什麼?」
「我叫你……」凌玥歪頭想了想,「我叫你宇哥哥,好不好?」
從來沒有人這樣親熱地叫過自己哥哥,宇柘看著她俏麗的臉龐,心中一陣溫暖。
三人潛出海面之後,卻不由得犯愁了——憶荷不會游泳,這可如何是好?
宇柘喊住飛快向前游去的凌玥,凌玥又游到他們身邊問:「怎麼了?這麼慢啊?」
宇柘笑道:「你的憶荷姐姐師妹不會游泳,你該不會丟下她吧?」
「當然……會!」凌玥俏皮地笑著,「我可是想早點到達岸上呢!你們這麼慢!」
憶荷聽到這句話,不知為什麼,心裡大為不悅,脫口而出:「我知道我連累了你們!你們想走就走吧!我不需要你們的憐憫!」說著,掙脫開一直扶著她的宇柘。宇柘趕緊用力地抱住她,心疼地說:「憶荷,凌玥只是開玩笑的!你不要這麼任性!」
「是啊,我是開玩笑的。」凌玥委屈地看著憶荷,「憶荷姐姐師妹怎麼了啊?」
「沒什麼,我只是不喜歡別人的施捨!」憶荷語氣冰冷地說。
「憶荷姐姐怎麼是別人呢?」凌玥真誠地看著她,「憶荷姐姐自己說的啊,憶荷姐姐是我師母的弟子,怎麼是別人呢!再說,什麼施捨不施捨啊?我跟宇哥哥是真心想幫你的啊!」看到憶荷面色不悅,凌玥不敢再開玩笑叫她:「憶荷姐姐師妹」了。
「是啊,憶荷,凌玥說得對,你不要再多想了!」宇柘安慰地看著她。
憶荷本來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見凌玥游到她身邊,一隻手攙扶著她,與宇柘一左一右地挾住她,奮力向前游去。
看著他們如此真誠的樣子,憶荷覺得自己好奇怪,她為什麼會這麼小器呢!
凌玥一直在偷偷地觀察著憶荷的臉色,見她臉色緩了下來,她吐了吐舌頭,忍不住又開起了玩笑:「憶荷姐姐師妹真的是好重呢!如果再輕點說不定我們……」
卻見憶荷的臉色又暗了下來,凌玥吐了吐舌頭,不敢再說下去。
宇柘笑了笑:「憶荷哪裡重了呢?沒有啊……」想起自己曾經將她抱在懷裡,溫香軟玉,清香幽幽,可是如今,他們之間,卻變得如此尷尬,心裡不由得暗暗地憂傷。
「宇哥哥怎麼知道啊?」凌玥看著宇柘,調皮問道。見宇柘不回答,她笑了起來,「我知道——宇哥哥喜歡憶荷姐姐師妹,肯定偷偷做了壞事!」
此話一出口,宇柘和憶荷同時一怔,這樣的感情卻被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看穿,可是,如今的他們,已經不可能回到過去。所有的美好,就如那斷了的黑鐲一般,不可復合!
見二人都默然不語,凌玥自知又說錯話,便不再言語。海面上波瀾微微,時不時傳來幾聲海鷗的歌聲。
儘管凌玥自詡會游泳,但是扶著憶荷,而且,距離又是如此之遠,不一會兒就累的大叫:「不行了!我要睡覺!」
宇柘好笑地看著她:「你在哪裡睡覺啊?不會就在水上吧?」
「在水上就水上!又不是沒試過!」凌玥得意地說,「我的足跡可是遍佈海的每一個角落呢!」
宇柘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擔心地看了一眼憔悴的憶荷,心疼不已,照他們這樣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上岸。不管怎樣,不能讓憶荷受苦。他自然不可能天真的認為他們可以游到岸邊,畢竟大海茫茫。他原來的打算是,游到可能會有船隻的地方,然後再呼救。可是,大半天過去了,他們累的口乾舌燥,卻依然不見人影。
「宇哥哥騙我!」凌玥撇著嘴說,「宇哥哥說好帶我上岸去遊覽美景,可是,半天都看不到海岸……我們要死在這裡了!」儘管凌玥泳技再好,但是,在這茫茫大海中,也顯得那麼渺小。畢竟還只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況且,還得拖著憶荷。凌玥游著游著,突然停下來,委屈地說,「不游了!累死了!」
宇柘無奈地搖了搖頭,但也不好說什麼,畢竟她已經盡力,也不好再強求,於是苦笑著說:「凌玥,要不你回去吧!我跟憶荷再在這裡想辦法!」
「不行!我一定要去看美景!」凌玥倔強地說。
憶荷淒然地笑了笑:「你怎麼知道岸上的都是美景?那裡,是一個邪惡的地方,爾虞我詐,欺善怕惡,一切並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
「不怕!」凌玥「嘻嘻」笑道,「看我凌玥小仙女怎樣制服他們!」然後又期待地看著他們,「宇哥哥,還有憶荷姐姐師妹會保護我的,是嗎?」
宇柘笑著點了點頭說:「那你可要多加小心哦!」
凌玥開心一笑:「知道!」
「宇柘,你看!有船!」一直沉默不語的憶荷突然驚喜地說。
宇柘聞言朝前看去,果然看到一艘簡陋的船朝他們行來。也抑不住驚喜地說:「是啊!真的有船!」
凌玥開心大笑道:「太好了!我們可以上岸了!再也不用做魚了!」突然放開憶荷,歡快地向前游去,邊游邊回頭說:「我去叫他們來接宇哥哥和憶荷姐姐師妹!」
宇柘歡欣地看著憶荷道:「憶荷,我們終於可以上岸了!」
憶荷笑了笑:「是啊,只是不知那船上之人是什麼來頭,說不定來者不善!」
宇柘安撫地笑了笑:「憶荷,就算那些人有再大的本事,我們福大命大,一定不會有事的!相信自己!」
憶荷笑了笑,不再說話,只是感到十分地疲憊,可是又不敢睡去,只好苦苦支撐著,盼著凌玥早點回來。
過了不多久,那隻船竟真地來到他們面前。凌玥站在船頭興奮地朝他們招手:「宇哥哥,憶荷姐姐師妹,他們是特意來接你們的!」
宇柘一怔,不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還沒回過神來,就見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領著幾個青年漢子,朝他們倆伸出手來,將他們拉上了船。
宇柘還未站定,就見到那些人突然跪下,恭恭敬敬地叫了聲:「教主!」
這下,宇柘和憶荷更是吃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