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若憶 正文 四 神秘男子
    四神秘男子

    將竹憶荷帶到一個山洞,只見四處鳥語花香,芳草幽幽,彷彿在告訴竹憶荷暫時忘了那些悲慘的事。

    「冷嗎?」那男子關切地問。

    「嗯」憶荷輕輕點了下頭。男子趕緊將她帶到裡面,見裡面有一堆篝火,憶荷欣然地跑了過去。突然見那男子拿出一個包裹,示意她打開,憶荷好奇地打開一看,竟然是些女兒家的衣裙。都是些淡淡的顏色,碧荷色為主。憶荷驚奇地看著他,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就已經很奇怪了,怎麼還會知道自己喜歡這樣的顏色?

    「你到底是誰?」一路上,憶荷就不停地問他這個問題,可是每次提起這個問題,他的臉上總會浮現一種愧疚及孤寂之色。後來她也就不問了,可是此時面對著這麼多的疑問,她到底是忍不住,再次問出了口。

    「憶荷,請不要再問了好嗎?我害怕!」男子還是那樣的表情,一樣的彷徨,無助。想不到在別人面前那麼不羈的他在她面前竟會有這樣的神色,憶荷實在不忍,便不再問,笑了笑,「那總得有個稱呼吧?」

    「隨你怎麼叫都好,」男子笑道,「只要你喜歡。」

    「哦,那我就叫你恩公吧!」憶荷無可奈何地說。

    男子「呵呵」地笑起來:「你喜歡就好!」看了看拿衣服說:「這是我在集市上買的,覺得你肯定會喜歡,是嗎?」見憶荷含笑點了點頭,男子開心地笑了,癡癡地看了她好一會兒,又道:「憶荷,扮了這麼久的男子,為難你了。你還是換回女兒裝吧。」見她一副擔憂的樣子,他安撫地笑道:「憶荷,你不用再提心吊膽地躲避了,有我在。」憶荷想了想,便既是感動又是釋然地點了點頭。確實,這一個月來,身為女兒身,卻硬要學做男子腔,說不出的彆扭與不安。見男子期待的示意自己換上女兒裝,憶荷不由嬌羞地瞪了他一眼:「你不會準備我在這裡換吧?」男子這才回過神來,從小絕世長大,只是一顆純淨之心,根本沒有想過其他,見憶荷如此害羞情狀,他才明白過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拿出幾個包子說,「這些是早上才買的,不算太冷,不過你吃的話還是烤熱一下好。」邊將包子湊近火邊說,「幸好早上起得早去集市買包子,不然的話也不會這麼幸運地知道你在此地。我還正準備今天換地方的呢!」說著,歉意地看著她,眼眸裡是掩不住的憐愛。

    「你在找我?」憶荷驚奇地問,「為什麼?」

    「因為我要保護你。」

    「你要保護我?」憶荷喃喃地念著,心頭一熱,又覺得有些別樣的感情,不由得低下頭去,這才發現男子的手由於太接近火為她烤包子,已經變得通紅。憶荷「呀」地低呼一聲,下意識地一把捉住他的手。

    「不礙事。」男子頗為開心地笑道,臉上還有可疑的紅暈,或許是火的映照吧。

    憶荷連忙將手抽出來,臉上氤氳著嬌羞的紅色。

    「趕緊吃吧。」說著男子將包子遞給她。

    「謝謝恩公!」憶荷接過包子,低頭咬了一口。

    「叫我恩公?」男子故作不高興地說,「多難聽啊!」

    「好像是你不告訴我名字在先,說隨便怎麼稱呼在後吧?」憶荷瞪了他一眼,眼波一轉,調皮一笑,突然任性地將包子塞給他說,「我不吃了!」

    「怎麼了?」男子忙焦急地問她。

    「你連名字都不肯告訴我,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好人呢!就算你救過我,可誰又能知道你是不是別有用心呢!」憶荷故意激他,「說不定你在裡面放了什麼藥呢,到時我豈不是冤死了?」

    「沒有!沒有!」男子連忙辯解道,「如果你不信我,我可以先吃給你看。」

    「先吃給我看是吧?」憶荷裝作委屈的樣子,「好啊,你吃,我就看著,你吃完第一個,誰知第二個是否有毒,然後你不得不試吃第二個,不過還是我干看著,吃完第二個,還有第三個要試吃,吃完第三個……」

    憶荷還未說完,男子不好意思地笑道:「一共就五個包子……」

    「對啊,你也知道一共就五個包子,你還要試吃……」憶荷笑著逗他,「不想給我吃就算了,還非得找出『試吃』的借口!」

    男子突然像下了很大決心似的,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望著憶荷,小心翼翼地問,「如果你知道了我的名字,會不理我嗎?」

    憶荷本來只是想跟他開開玩笑,他既然那麼害怕說出自己的名字,就一定有自己的苦衷,又何必強人所難呢!她自己不是也曾遇到過這樣的境遇嗎?

    看見他那麼認真的樣子,憶荷終於於心不忍,搖了搖頭說,「我為什麼要不理你呢?不過既然你不願意說,那就算了,沒關係,一個名字而已!」

    「與其因為一個稱呼而讓我們之間變得如此生疏,那我寧願說出來,那樣的話,至少我還留在我們的記憶裡。」

    他定定地看著憶荷,彷彿下一刻便會訣別。半晌,他才終於下定決心,緩緩地說:「宇柘。」

    說完,他絕望地閉上眼,等待著那害怕已久的決絕。可是,卻只聽到少女那嚶嚀的笑聲,「你終於肯說了!」

    他睜開眼,看到的不是仇恨的目光和匕首,而是她眼中的不解和疑問,「宇柘,」她輕輕念道,「這麼好聽的名字,為什麼遲遲不肯說呢?」

    難道她們竟不知我的名字?宇柘慶幸而又略感奇怪地想。不知道也好,至少不會那麼快就仇恨相見,但願一輩子都不知道!

    看著少女嬌俏可人的笑容,他不禁如釋重負地笑了。

    吃完東西後,憶荷覺得有些累了,便倚在那裡睡著了,看著她被火映照的臉龐,儘管仍是男子打扮,但卻是掩不住的嬌麗,宇柘不由得靠近了些,將她攬入懷裡。漸漸地,他不禁也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夢中,少女身上那若有若無的清香讓他竟有些沉迷。

    一切,彷彿回到了那遙遠的過去。可是過去到底是什麼樣的,她卻想不起。

    也不知睡了多久,憶荷先醒了過來。見自己在宇柘懷裡睡著了,不由得不好意思地笑了。

    她看了看那衣服,也確實想清爽沐浴一番,便準備站起身來,儘管動作很輕,卻終究驚動了宇柘——宇柘睡得本就不深,害怕一不小心憶荷又會消失不見,所以他只是淺淺地瞇了一會兒。

    見憶荷起身,他連忙站起來,擔憂地問:「憶荷,你要去哪裡?」

    見他一副焦急的模樣,憶荷不禁笑著逗他:「我要逃跑!」

    宇柘嚇了一跳,一把拉住她說:「憶荷,不要走!我不會傷害你的!」

    見他如此擔憂,憶荷笑意更濃:「我要逃跑去……」本想說去沐浴,但又不好意思說出口,不過看了看手裡的衣服,宇柘自然明瞭,不好意思地放開她的手:「嗯」

    憶荷正要走,宇柘突然又一把拉住她:「我陪你去。」

    憶荷瞪了他一眼:「你想幹什麼?」

    「我怕你會受到傷害。」宇柘緊張地說。

    「我看這裡除了你,沒有人能傷害我吧?」憶荷好笑地看著他。

    宇柘連忙辯解道:「不會的!憶荷,相信我!」

    看他緊張的樣子,憶荷不由得笑道:「跟你開玩笑的!不過,我真的要去洗澡,你一個大男人跟在我身後,我……」說著羞澀地低下頭。

    宇柘這才明白過來,不過他擔心憶荷是真,繼續堅持道:「我知道這裡有一條小溪,不過離這裡有些距離,而且你不一定找得到。要是路上有壞人怎麼辦?」

    憶荷想了想也是,畢竟她現在有命案在身,朝廷不會放過她的,說不定現在公子辰的人正在找她呢。還有,雪山下的那個惡魔林鍾寒現在一定也在找她,她一個女兒家,武功又不好,還是有個伴好。這樣想著,憶荷便點了點頭。見憶荷答應,宇柘自然是說不出的開心。

    跟隨宇柘來到一條清澈的小溪,憶荷正想除衣跳進去,見宇柘仍是一動不動地看著她,她有些氣惱的瞪著他,宇柘這才回過神來,臉上竟浮現一抹紅暈。

    看著宇柘走到不遠處的樹叢後,憶荷這才漸漸褪去衣服,緩緩走入水中,不過總覺得不遠處便有個男人,心裡免不了忐忑。

    別彆扭扭地沐浴完畢,憶荷迅速換上本該屬於她的女兒衣裙,頓覺無比舒暢。忍不住喚了聲:「宇柘!」

    宇柘聞聲出來,遠遠見到憶荷,不由得驚呆了,只見眼前的佳人衣袂飄飄,風姿綽綽,柔和的夕陽在她的臉上氤氳出一種別樣的風情。碧色衣裙果然仍然是那般配她,更顯得出塵脫俗,竟宛然是從水中走出的仙子!夕陽,佳人融為一體,分不清到底是夕陽給她平添了嫵媚,還是她的存在讓夕陽如此多情!

    見宇柘癡癡地盯著自己,憶荷不由得嬌羞地低下頭,再次喚了聲:「宇柘!」

    宇柘終於回過神來,仍是神情癡癡地走到她面前。

    「你仍像小時候那般動人!」宇柘出神地說。

    聽聞此話,憶荷吃驚地看著他「你小時候曾經見過我?」在她的記憶中,攀上雪山,見過她童年摸樣的陌生人只有一個,可是那個少年下山後,卻再也沒有出現過,,她每日傻傻的癡盼,盼著那個玩伴能夠回來陪她玩耍逗她笑,可是,十年過去了,她終究沒有見過他,一切終成空。

    宇柘連忙掩飾道:「哦。沒有……只不過是想像的!憶荷如今長的如此好看,小時候肯定也一樣……」

    憶荷第一次聽見一個男人這麼讚美她,儘管宇柘不善描繪,只是言辭貧乏地誇了句而已,但她的心裡自然是說不出的歡喜,自然也沒有細細揣摩其言語中的牽強。

    二人進入山洞,天色已暗,深秋夜寒,宇柘連忙將那篝火添了些柴火,撥弄的旺了些,然後將他給憶荷買的貂裘從包裹中取出,讓她披上。早些時候,因是白天,穿著單薄倒也不覺冷,可此刻,即使用貂裘將自己裹得緊緊的,也難免顫抖。宇柘看著心疼,堅持地脫下自己的白裘,給她蓋上。看著他單薄的樣子,憶荷不忍,可他又再三堅持,憶荷無法,只得在愧疚和感動中閉上了眼睛,為了守護她,讓她不至於太冷,宇柘便在她旁邊躺了下來。

    為了避開風頭,兩人在山上呆了些日子,每日就採些野果獵些野味來填飽肚子,偶爾宇柘也喬裝一番,下山購些必需品。憶荷在雪山上早已習慣了這樣的日子,倒也不覺得清苦,反而暫時忘了憂傷,有些悠閒自得的意味。這些日子裡,宇柘自然是對憶荷呵護有加,憶荷心裡感動不已。

    這天早上,憶荷先醒了過來,以前都是宇柘先醒,然後烤些野味,等待她一睜開眼就有香噴噴的食物等著她。今日,見宇柘還在熟睡,睡夢中,嘴角掛著一撇甜蜜的笑意,不知道在做什麼美夢。其實她怎麼會想得到,夢中全是她與他在山上歡快躍動的身姿,以及她不曾憶起的爛漫過去。這樣的甜蜜美夢,宇柘又怎麼捨得醒來呢!

    憶荷輕輕起身,準備去給他做飯,又忍不住低頭看了看他,卻發現他正盯著自己看,眼裡是溫暖的笑意。憶荷也笑了笑:「天天都讓你做飯,今天你多睡會兒,讓我來。」宇柘笑道:「看著你吃我做的東西,我感到很開心。」憶荷也低頭笑了笑。

    突然宇柘像發現了什麼似的,大吃一驚地起身拉著她,盯著她身上的白裘。擔憂地問:「憶荷你怎麼了?怎麼衣服上有血跡呢?是不是受傷了啊?」

    憶荷低頭看了看衣服,果然,絲絲殷紅的血跡在白色的衣服上格外刺眼。她自然明瞭是怎麼回事,不由得羞紅了臉,難堪的嗔道:「我沒事!不許問了!」見宇柘一臉的疑惑與擔憂,憶荷也不知怎麼開口解釋,乾脆糊弄他說:「可能是昨晚碰那些小動物的時候不小心沾到的吧。」見宇柘有些氣悶地看著自己,知道他不讓自己碰那些血淋淋的動物,連看也不許看。連忙解釋,「是昨晚你在洗它們的時候,我出於好奇,偷偷跑到你身後,不小心濺到的嘛!」宇柘這才相信,但還是不肯饒她地說,「以後不准再這麼不聽話了!我不想你看到那些血腥的場景!」

    「嗯」憶荷乖乖地點了點頭。連忙轉移話題說,「有些餓了,我要吃東西!」

    宇柘歉然地說:「可是糧食已經沒有了,只剩下兩個冷冰冰的包子,不過不能再給你吃這個了,真是委屈你了……」

    憶荷輕輕笑道:「沒關係的,從小跟著娘親在毫無人跡的雪山上生活,吃的都是些野食,過慣了清淡日子,如今有個包子吃就是奢侈了……」

    宇柘愧疚地看著她,心疼地說:「對不起,以後,我不會再讓你受苦了!」

    憶荷奇怪地看著他,忍不住問道:「為什麼?你到底何人?」

    儘管一開始宇柘就自稱是她父親竹楓的故人之子,但憶荷又敢輕易相信?況且眼前之人對她實在太好,感動之餘,自然也不免疑問。

    宇柘笑道:「不用再管這個問題了,我已經把我所能告知的全部都告訴你了!」說著,就不由分說地拉起她的手說,「走,我帶你去吃東西!」

    憶荷擔憂地說:「可是我們的身份……」

    「哈哈,難道你忘了,如今你已不再是男兒了嗎?如今的你,只是竹憶荷,是宇柘想要保護的憶荷!」宇柘說著,看著她俏麗的臉,半開玩笑半當真道,「不過你如今的身份我倒真是不敢帶你出去呢!」

    見憶荷受傷地盯著他,他不禁「哈哈」笑道,「如今的你是這樣一個俏佳人,帶你出去,說不定真的會招惹麻煩呢!」

    聽出宇柘的玩弄之意,憶荷又羞又惱,佯怒道:「你竟敢取笑我!」邊說邊扭轉身,裝作要走的樣子。

    「我哪有取笑你?我說的是真話!」玩鬧一陣,宇柘認真地看著她說,「不過憶荷,如果有一天你真的遇到了能給你幸福的人,我不會阻止你們的,只要他是真心對你好!」突然話鋒一轉,堅定地說,「不過我也不會放手的!」

    不知為什麼,聽到這句話,憶荷的心裡沒由來的感動與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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