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拍玉檔 正文 第七節 紅塵絲網
    出了畫廊的梅不香在街上漫無目地的走著。一輛麵包車在她身邊停了下來。她驚了一下,只見一位中年男士緩緩從車上走了下來。兩人默視良久。中年人才激動道:「不香,我總算找到你了。」

    梅不香麵筋抽搐了幾下,才徐徐的道:「不,你找錯人了。」轉身欲走。中年人趨步上前,雙手鉗制住她的玉臂,因為激動而輕搖道:「不香,我是心亭,胡心亭啊!你是怪我嗎?是了,你一定是怪我沒有好好保護你。都是我不好。」梅不香忙摀住他的嘴,哭道:「別說了,這不關你的事。是戰爭,使我們結合,又使得我們分散。現在,我配不上你呀!你不應該,不應該再來找我的。」

    胡心亭按住她的肩,感歎道:「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讓我們得新來過,好嗎?」

    梅不香搖搖頭,猛然推開他的手道:「不,你應該去找肖納。她才是你最後的歸宿。過去的種種,一切的一切,就讓它留在心底,成為一種回憶吧!」

    胡心亭有氣無力道:「你為什麼一定要把我往他那兒推。難道我在你心目中,就一錢不值,一點地位都沒有嗎?」

    梅不香亂搖著螓首道:「不……你不知道,我不但不潔,還,還不能生育了。」

    胡心亭道「我當是什麼事。我從小在戲班長大,是個孤兒,不知身從那裡來,將往何處去。根本不需要傳宗接代。你看,我都快四十的人了。不要讓我再等了,好嗎?我等了二十年了。人生能有幾個二十年啊!」

    「不」梅不香道:「你不在乎,我在乎。我不能對不起胡家列祖列宗。趁著你還不太老。趕快和肖納結婚吧!你不能讓她等你一輩子。一個女人的青春是有限的。不要讓她帶著遺憾走完這段路,好不好。」

    「不好!」胡心亭執扭道:「不管怎麼樣,我會等你的。讓我接受別人,那是萬萬不可能的。」後退了幾步,驀地轉身上車絕塵而去。

    「心亭」梅不香在後面叫了幾聲。

    次日,戴笠去了76號大院。戴月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被一陣急促的狗叫聲喚醒。(戴家是養了幾條大狼狗的)。她一邊穿好衣服,一邊打開房門道:「喬姐,去開門,看是誰?」

    時間不大,喬姐領著原曉妍上了樓。原曉妍看看凌亂的被褥,一邊麻利地疊起被子。一邊笑道:「你這個大懶貓,怎麼才起來。」

    戴月笑道:「我還沒怪你一大早撓人清夢,你反倒怪起我來了……」

    原曉妍道:「還早呢,日上三竿了。唉!你今晚倒是能不能唱。你那幫歌迷老搗亂。你再不去壓壓場子可不行了。」

    戴月笑了,道:「我說你無事不登三寶殿吧!成。其實,你打個電話來就行了。我敢不從命嗎!」

    原曉妍道:「就這麼點事,也不值得我跑一趟貴府。才叔讓我問問,有沒有什麼新歌。或好主意。你也看到了,現在的生意不好做。」

    戴月道:「歌我隨便可以隨便寫出幾首。但要想寫好,就不容易了。我是不想寫些陳詞濫調的。像《吻別》詞是挺好,可惜太赤裸了。一點也不含蓄。」

    原曉妍道:「那你說要怎麼樣,才能吸引觀眾呢?」

    戴月道:「其實,要想吸引顧客,形式就要多樣化。國外的形式就多種多樣。不能老是一個人單唱。比如對唱。合唱。二重唱。舞台布景也不要太死。最好是活動的。樂隊的人能走動的,也別老站在一個地方。在舞台上走一走,再有幾個伴舞的,就更好了。」

    原曉妍撫掌笑道:「你說的這些太好了。回去我就告訴才叔。」

    「小姐」英娥這時進來道:「我弟弟今天就要初小畢業了。我想去參加他的畢業典禮,可以嗎?」

    戴月月頷首道:「當然可以。去吧!」

    「謝謝小姐。曉妍姐,我走了。」英娥高高興興地走了。

    原曉妍歎道:「以前,我老拿她當小妹妹,從小照顧她。好像她老也長不大似的。想不到,現在她也能照顧弟弟了。」

    戴月失笑道:「怎麼,感覺自己老了吧!」

    原曉妍道:「不瞞你說,還真有這個感覺呢?」

    下了舞台。林披星像似躲著戴月似的,急匆匆地走出了百樂門。戴月卻追了上去,叫道:「師兄,你等等我。」

    良久,林披星才轉過身來,徐徐道:「你好點了嗎?對於那晚的事,我很抱歉。」

    戴月道:「我好多了。而且,我也不會怪你。我知道,都是我爹不好。我能和你談談嗎?有些事,我想我應該知道。」

    林披星想了想,才道:「上我家去吧!」

    兩人走進了林披星的家。他的家是在一個小閣樓裡,只能放下一張床,一張桌子。兩把椅子。因為擺設少,雖然像鴿子籠似的,也還不顯得擁擠。兩人在僅有的兩把椅子上坐了下來。

    戴月低聲道:「師兄,你是不是*,我想知道實情。」

    林披星一愣,隨即道:「你胡說什麼?」心中卻暗道:「好個慧智的丫頭。」

    戴月道:「你不說就算了。我知道就算是,你也不會告訴我。當我沒說。」

    林披星道:「別瞎猜了,我和你爹有仇。」

    戴月一點也不感到意外。她爹的仇人實在太多了。林披星緩緩道:「你以為師父以前是和尚嗎?不是的。他和我父親是好朋友。我父親是個革命黨人。整天奔波四方。無法照料我。就把我放在師父那裡。師父本來還有一個孩子。和我一般大。一天,你爹帶了一夥人來抓我。師父一咬牙,把自己的孩子交了出去。你爹夠狠的,當即就摔死了師父的孩子。」戴月的臉色變得慘白。林披星看了她一眼,又徐徐道:「大概你爹想程嬰和公孫杵臼的故事。還是要把我殺掉。師父急了。抱著我就跑。一直跑到一個懸崖邊。沒奈何,師父跳了下去。誰知下面是一條河。沒摔死。令尊一定很失望了。我們被一個廟裡的住持救了。後來,主持涅縏了。師父就當了住持。沒多久,有人把你扔廟門口。十年後,你爹找到你時,他已經認不出師父是誰了。我就更不用說了。真像就是這樣,儘管它可能令你痛苦。已經發生的事,卻是沒辦法改變的。」

    「不」戴月哭喊了一聲,奪門而出。差點從階級摔下去。一個人在街上失魂落魄地走著。有幾個不識相的地**湊上前,被她打得哭爹喊娘。

    天快質明時,戴月才回到戴府。戴笠這幾天一直住在76號大院裡。只偶爾回來一兩次看看戴月。戴月把英娥弄醒道:「阿娥,收拾一下東西。咱們走了。」

    英娥揉了揉星松睡眼。道:「上那去?」

    戴月緩了口氣道:「這裡不能呆了。咱們去你妍姐家暫住幾天。」

    「哦!」英娥應了一聲,去收拾東西。也沒問為什麼。這位大小姐的怪僻行為。她已經習以為常了。有時候她們還睡在實驗室裡。

    剛收拾完東西。有人敲門道:「小姐,你回來了嗎?」是王媽的聲音。兩人忙把行李推進床底。戴月開開門道:「王媽,這麼晚了,有事嗎?」

    王媽拿著一份報紙,道:「小姐,你能給我唸唸這段新聞嗎?」

    戴月點點頭道:「王媽,你進來吧!」王媽走了進來。戴月看了一眼那則新聞,詫道:「王媽,你認識梅不香?」

    王媽喜道:「照片上的女人果然叫梅不香。她是不是唱戲的。」

    戴月道:「你怎麼曉得。我明白了。原來王媽也是她的戲迷。」

    王媽卻歎口氣:「什麼呀!她是你的母親!」

    戴月渾身一震,跌坐在床上。喃喃道:「她不是死了嗎?」

    王媽道:「也許這是夫人使的金蟬蛻殼之計。」

    原曉妍剛下班回家,就看見戴月,英娥坐在門口。不由一愣,道:「你們怎麼會在這兒。戴月,你不會是被你家老爺子掃地出門了吧!」

    戴月顯得有氣無力,道:「少說費話,你倒底收不收留我們。」

    原曉妍開開門道:「進來吧!有話到裡面說。誰又惹你這位大小姐了。真是不知死活了。連求人口氣都這麼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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