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戴月和曉妍叫了兩輛黃包車,直奔戴府。戴笠知道女兒回來,特地從辦公室搬回來住。父女兩在客廳碰上面,一時都不知該說什麼好。良久,戴月才道:「爹!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從小到大的好同學,原曉妍。」
原曉妍平時裡久聞他的大名,怯怯道:「戴伯父好。」
戴笠點點頭,道:「好!回來就好,月兒,你的行李已被帶上樓了。」
戴月拉著原曉妍的手道:「走,那我們先上去了,回頭見。」
戴僧行這時從外面進來,道:「聽說堂妹回來了。」
戴笠道:「剛上樓,坐。就這麼一個女兒,難免寵壞了,僧行,昨天的事,你別放心上。以後,還要靠你照顧你這個妹子呢!」
戴僧行帶著主謅笑道:「二叔,您這是說的那裡話,堂妹率直純真,其實是很可愛的。是我不好,惹她生氣。我還怕氣壞了她的金身呢?」
戴笠道:「你能這麼想就好,她是一個老也長不大的小女孩,我真耽心她被人騙。你多幫我留神點她。」
戴僧行道:「二叔,您放心,我會保護她的。」
戴月打開行李包,裡面有好幾個禮品包,戴月拿了一個最小的,給原小妍道:「諾!給你的」
原曉妍笑道:「這麼小氣,給我個最小的。」
戴月道:「小又怎麼樣,千里送鵝手,禮輕情義重。秤砣雖小壓千金。你這禮物是最貴的呢,不要,我就送給別人了。「
原曉妍因笑道:「那我得看看是什麼寶貝。」打開小盒子,驚道:「戴月,這也太金貴了,讓我怎麼能收呢?」是一塊精緻女式金錶。
戴月指了指樓下道:「有什麼不能收的,反正我是慷他人之慨。」
原曉妍搖頭一笑,道:「不說這個了,你作的歌呢?」
戴月找了找,翻出一個歌本道:「夾在這裡了,一首叫《漩渦》一首叫《圈套》你哼哼看。」
原曉妍接過歌本看了看道:「我先哼哼《漩渦》:
如果有一天風平浪靜,這是不是你所要的。永久的飄泊後,停泊在我寧靜的港灣,溫柔的撫mo著你的秀髮。渴望一次驚濤駭浪。沒有漩渦,怎麼能顯示出大海的力量。向藍天發出你的怒吼,讓一切天旋地轉。時間和空間,讓一切的一切從手中滑走。只要有經歷過的深刻,就一定會永遠記得。就讓濤水拍擊天空,驚走飛雲,再用心重新,塗抹一翻屬於自己的天空。畫出你愛的軌跡。「
許久,原曉妍才道:「戴月,你寫得真好,我好喜歡。「
戴月不屑道:「這也算不錯,在海上的塗鴉之作怡笑大方。下面那首,才勉強算是入流之作吧!」
原曉妍道:「下面一首是,《圈套》我試試看。
告訴自己,千萬小心,不要掉進你的陷阱。卻不知不覺掉了進去。這是不是你的圈套。不願意在悲傷,不願在憂鬱。卻止不住這無聲無息的淚水。過去和現在,就在你腳下。偷偷地捕捉你的目光。卻不小心的被你發現。站在十字路口,迷惘地望著前方。不知何去,何去何從。等著你拉我一把,你卻不經意的走開。漫漫長夜,誰是我指路的路標。茫茫人海,誰是我引航的明燈。從寒冷的冬季,到炎熱的夏季,像置身冰裡火裡,留一段風花雪月在心中。一點點溫情,已足夠我回憶。在人世間哭一回,笑千聲,醉枕山河醒無眠。天和地與我共老。摘顆星兒放在枕邊,月兒與我同眠。「
原曉妍禁不住道:「太棒了,戴月,果然是上乘之作。」
戴月得意道:「小意思。你要好好唱,唱紅它,知道嗎。你不但是為你自己唱,而是為了我們兩個人唱。」
原曉妍道:「我明白,戴月,其實你唱得也不錯的,為什麼不自己唱呢?而且你的外型條件也很好,難道你要跟他們胡鬧一輩子。」
戴月道:「我也很想唱啊!可我的事太多了。我還想搞一個實驗室。恐怕沒機會理會他們了。由得他們無法無天了。而且,你也知道,我要是出去唱,老爺子的面往那擱。非他氣個好歹不可。把老爺子惹毛了,誰給我拿錢搞實驗。這叫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原曉妍笑道:「算我沒說。把你的衣服收拾一下吧!」
「好!」戴月起身打開衣櫃門,忽然叫道:「曉妍,你快來看。」
「什麼?」原曉妍走過去。只見滿櫃都是衣裙。也驚道:「這麼多衣服?」
戴月笑道:「都是半新的。我沒穿幾天,想不到還給我留著。小妍,你喜歡什麼顏色的,我給你拿幾套。」
原曉妍道:「不用,都挺貴的。你也是,看中就買,穿不了幾天又不穿了。」
戴月道:「反正又不花我的錢。放著也沒人穿,我給你每種顏色挑一件吧!來,你把這件藍色紗裙穿上。帶子是繫在前邊的。別繫在後面。我給你穿吧!」不由分說,把原曉妍拽到梳妝台前,替她換好裙子,在裙子前邊紮了個蝴蝶結,原曉妍覺得裙子太短,往下拽了拽。
戴月道:「別拽,這本來就是短裙,還有襪子和手套,」在衣櫃裡翻了半天,才叫道:「找於了。」拿了一雙找筒襪,一雙手套過來。手套上還綴著一些小球子,放著光,十分名貴。很快穿戴好後,戴月又把小妍按在梳妝台邊的椅子上,道:「我給你化化妝。」給她把劉海往一側梳成一個圈。描唇抹眉。塗脂抹粉,忙了一通。看看少了什麼,一翻抽屈,從裡面摸出一串三層珠鏈,原曉妍道:「戴月,夠了,我不能再要你的東西了。」
戴月道:「最後一樣了,不,還有一個戒指。就萬事大吉了。」手疾眼快地給她套上,原曉妍怕把線弄斷,只好由她。戴月全部弄好後,驚為天似的,叫道:「曉妍,真是人靠衣裝,佛靠金裝。你這麼一裝扮,真是迷死人了。可惜此身不是男兒身,否則,我非你不娶。」
原曉妍輕啐了一口,嗔笑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你是誇我呀,還是誇你自己化妝化得好呢?」
戴月道:「都有,說真的,晚上你就這麼穿。我給你去捧場。」
原曉妍道:「好啊!可別給我惹事。」
戴月道:「看你把我說的,好像我是母老虎似的。唉!咱們下去。嚇他們一跳。」又去行楊中拿起幾個禮包,走下樓去,道:「爸,你們看,天仙來了。」
戴僧行,戴笠聽到戴月說話,都向樓上看去,只見戴月在前,原曉妍在後,飄然而至。戴僧行目光放著異彩。戴笠點點頭,道:「原小姐前後像換了個人似的,誰的手藝這麼高超。」
戴月指著自己鼻子道:「當然是本大小姐。」一時得意,忘了手中的禮品盒,掉在地上。戴月忙拾起個小禮盒,打開來看,是一支金筆,剛不小心,又讓戴月給踩了一下。有點變型了。戴月苦著臉道:「對不起啊!爸,我把送你的金筆摔壞了。」
戴笠拿起金筆笑笑道:「沒關係,爸爸一樣喜歡。那兩個盒子是……」
戴月道:「是給王媽和喬嫂的。」蹦跳著去到下人房了。戴笠看了眼戴僧行,苦笑一聲,道:「不好意思,你表妹妹不知道你在這兒,所以沒備你的禮物。」
戴僧行道:「沒關係。我一向不喜歡這些小玩意的。」
戴笠點點頭,又對原曉妍道:「原小姐,請坐。」
原曉妍坐了下來。一會兒,戴月走了回來,走了幾步,又衝裡面道:「王媽,待會把我房裡床上的衣物包好,給原小姐帶回去。我的東西,一會我自己收拾。」王媽在裡面應了一聲。
原曉妍起身道:「戴月,戴伯伯,我該回去了。」
戴月道:「這麼急著走幹嘛!吃過飯再走嘛!」
戴笠道:「是啊!這頓接風晏,沒有你怎麼成。一會兒飯就好了,你們年青人不願陪我這老頭子,可以到花園裡走走麼。」
長者發話,原曉妍不好再推辭了。戴月拉著原曉妍的手進了花園,戴僧行在後面跟著。戴月回首道:「你來幹什麼?跟屁蟲啊!」
戴僧行臉上一紅,原曉妍打圓場道:「戴月,別這樣,就讓他來吧,怎麼說也是你堂哥。」
戴月哼聲道:「誰知他是那裡冒出來的。」忽道:「曉妍,我去這個,你等我一下。」用手比了個1字,就跑開了去。原曉妍知道她是要如廁。對戴僧行道:「你別介意。戴月很少接近人。其實她人挺好。只不過,你們堂兄妹沒見過,感情難免會生疏。熟悉了就好了。」
戴僧行道:「我明白,其實你也很可愛,下午有空嗎。我請你喝茶。我沒有惡意的,只是跟你交個朋友……」
忽聽「嗯!」的一聲長調,戴月已站在兩人身後,戴僧行臉色變了變,轉身走開。戴月衝他身後道:「唉!還真有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有沒有這個造化。」
原曉妍拉了一下她的手,道:「戴月,別太過份了,你不是要如廁嗎?」
戴月道:「你還以為我真是,我是怕你這個傻丫頭上當。我就知道他不懷好意。果然不出我所料。從你下樓,他的眼睛就沒離開過你。」
原曉妍急道:「你在胡說什麼啊!」
戴月道:「我是給你提個醒。我告訴你。這府裡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沒事的時候,你別來找我,我自會去找你的。」
原曉妍道:「看你,說得你家好像是虎穴狼窩。下回我可再也不敢來了。」
戴月道:「那最好。」
原曉妍道:「下午有空嗎?請你喝茶。」
戴月搖頭道:「不行,我下午還要去見一個人。」
原曉妍想了想道:「我知道了,是不是去看雅菊老師。」
戴月笑了笑,道:「聰明,我給她買了件衣服,準備下午送去。」
「戴月,幹什麼去?」戴笠看見女兒從房裡拿禮品袋出來道。
戴月有些詫異道:「爹,你沒睡午覺?我要去看一個人。」
戴笠歎道:「因為你回來,我特地搬回家住,你就不能陪陪我嗎?」
「爹!」戴月有些撒嬌地奔過去,在他懷裡蹭了,道:「過兩天好不好,過兩天,我還有件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說呢?」
戴笠只得道:「拿你沒辦法。快去吧!早去早回。」
「嗯!」戴月應了一聲,像小鳥一樣飛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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