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悠悠 正文 13.前往莒國
    徐乞牧卻笑著答道:「哦,不要有什麼誤會,是這樣的,前幾年家父不幸去世,去世之前老人家最大的心願便是自己死後能埋在莒國的土地上,所以家父去世後我便和家人偷偷的潛回莒國,把他老人家安葬在家鄉,另外呀,因為家母也年事已高,不能再隨我到處闖蕩,所以我也就把家眷安置了故鄉,這次經商正打算回去看看家人。」

    丁起道:「原來這樣,這樣也正好,反正我也正好不知前往莒國的路線,一路能跟隨,倒是再也良好不過,就是不知打算什麼時候動身。」

    徐乞牧想了想道:「楚國要換國君,一時半會這裡氣氛怕有點緊張,以我看,越快越好,不知意下如何?」

    「說的也是,那我這就去準備。」丁起點了點頭道,正打算離開。可是突然想起了一事,隨口問道,「有一事我一直沒有弄明白,那就是現在莒國國君是哪一位了?」

    他想到了徐乞牧說前不久抓己烏可是莒國國君派來的人,於是不解的問道。

    徐乞牧道:「現在國君是莒郊公己狂,你問這個做什麼?」

    「哦!沒事,沒事只是好奇而已。原來是這樣,那多謝徐兄了。」這一點他應該早就想到,但還是好奇的打聽了一下,當初郯伯夷告訴他當時莒國是莒共公己庚輿,看來這個郊公己狂應該就是己烏的公伯了。

    說完便起身,抖了抖長袍,眉頭一揚道:「那我們什麼時候,在哪裡集合比較好呢?」

    徐乞牧乍起兩個指頭道:「兩天之後的酉時三刻,快要關城門的時候我們在東門口見。」

    丁起一時不解:「為什麼要選在晚上。」

    徐乞牧一笑:「哦,這些是怕到時候抓公主的那些人跟蹤,那些人可不會只吃個啞巴虧的。那時候離開,也好將這些人暫拒城中,等他們第二日再開城門打算追我們的時候,我們業已走遠。」

    丁起心想,想的到真是周到。

    趕快想了想還有落下沒有事,最後貼著徐乞牧說了一聲:「公主不會騎馬,煩請徐兄替我弄輛車乘。」

    徐乞牧道:「這個好說。」

    丁起也不想再逗留,一拱手道:「有勞了,多謝!」

    徐乞牧也起身拱手還禮道:「恕不遠送,兩天後再見。」

    丁起一笑,轉身離開。

    看著丁起離開,徐乞牧又坐回原位,慢慢的品了一下清茶。

    沒過多久,向他這面便走過來兩人,兩人低頭等待徐乞牧吩咐一會兒後,也去辦事,這裡暫且恢復了平靜,而捨館其餘地方依舊熱鬧不斷。

    兩天的時間一轉而過,兩天之後,丁起和己烏如約出現在了城門口的一處館舍的二樓,這裡是做點人們出城的買賣,現在人也稀少的可憐,空座到處都是,因為過不了多久,城門一關的時候這裡便要打烊。

    夕陽西下,將這裡染成了一片紅色,城外也有點風吼,絲絲塵土飛揚,給人又是一種夜來的恐懼。

    景色是留人的景色,可是他們卻要離開。

    己烏看著丁起道:「丁起,他們怎麼還不來呢?」

    丁起道:「不急,估計差不多快了,再稍微等等吧。」

    己烏又道:「你說爺爺他不會出什麼事吧?」

    丁起安慰道:「不會有什麼事,你就放心好了。」

    己烏還是有點擔心道:「可是我這心裡怎麼老是感覺慌慌的!」

    丁起拍了拍她的肩道:「那是你想的太多了,由我呢,什麼也別害怕。」

    己烏聽著丁起這麼說,心中感覺踏實了不小,突然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湧上心頭:有這樣一個人在身邊真好!

    想完之後,又癡情的偷看了一下丁起,有點臉紅起來。

    好在丁起卻沒有注意到自己的這點小舉動,慶幸之餘也是有點失望。

    街上行人幾乎沒有,城門之外更是冷清。

    好在不一會兒便傳來嗒嗒的馬蹄聲。

    丁起道:「他們來了,我們下去吧!」

    於是拿起桌邊的長劍和一包袱,先己烏起身向著樓下走去。

    來人有十幾個,個個俁俁,神采飛揚。

    來人在城門口停住了馬,徐乞牧左右開始打量。

    這時丁起也出現在了樓下。

    「老伯,這是你的茶錢。」

    「好,客官請慢走!」一個傴僂的身軀,一聲滄桑的身影。

    歲月蹉跎,給這個傍晚的土城,留下了一道特殊的畫面。

    付完所喝的茶錢,丁起三步並兩步向街上走去,己烏緊緊跟上。

    「看來我們有點晚了,讓丁兄弟和姑娘有點久等了。」徐乞牧看見丁起後,高心的說著。

    丁起邊走邊拱手道:「哪裡!我們也是剛到不久,倒是讓徐兄勞神了。」

    徐乞牧翻下馬來,伸手一引道:「這便是我為你們準備的馬車,請!」

    丁起先不上車,看了看眾人都是輕裝,於是好奇的問道:「怎麼,徐兄打算不帶點貨物回去,白跑一趟,這可不像個商人呀!」

    徐乞牧道:「丁兄弟說的是,只是貨物早一天便已經準備好出發了,他們行走的慢,用不了多久便會追上。」

    丁起點了點他,這才看了看馬車,看見馬車上面還有一個專門的馬伕,便向著徐乞牧道:「可不敢有勞你的人為我架車,我看還是我自己來吧!」

    徐乞牧想了想,爽快點頭答應了:「也好,也好!你,和他同騎一匹馬吧!」

    說完指使了一下車上的馬伕。

    車伕應了一聲,下車來恭敬的將馬鞭遞給丁起,而後迅速的上了身邊的一匹馬。

    丁起微微一笑,向著徐乞牧道:「多謝!」

    然後便小心的扶己烏上了馬車,上車後自己也將所拿的東西遞給了己烏,唯留馬鞭在手。

    看著丁起上車,徐乞牧退了幾步到了自己的馬跟前,麻利的翻身上馬,馬鞭一揮道:「走吧!」

    說完身後的眾人便都策馬趕路。

    丁起落在了最後,他回頭看了看己烏,囑咐讓她坐好後,也揮鞭趕馬。

    他們去了不久,城門便緩緩的關閉。

    在城門關閉的那一刻,一側快馬也衝出城外。

    原野壙埌,正好揚鞭策馬,馳騁郊外,心曠神怡。

    兩天之後,一行眾人終於趕上了一隊商隊,上百人護送著貨物。

    丁起看了看這竟然是徐乞牧的商隊,一時驚歎不已。

    有了商隊,行速頓時緩慢不少,就這樣走走停停,將近一個月的行程後,距離莒國也是指日可待,雖然是個戰亂不斷的年代,一路上倒也平安無事。

    有一天徐乞牧突然攔住了丁起和己烏。

    這裡方圓數百里都是山地,此處尚且還算平坦,遠處幾個小山坳,山坳上稀稀拉拉的長著幾個歪脖子樹,有顆樹上還飄著一條白帶,丁起早就細看了四周。

    「吁—」丁起叫住馬停了下來。

    然後不等徐乞牧他們說話,他先開口道:「終於要動手了?」

    徐乞牧聽丁起這說話的口氣,不覺道:「你難道早知道我會動手?」

    丁起胸有成竹的笑了笑道:「你我都雖不知道這塊斷玉有何用處,但是至少它不是一件普通的東西,你和令尊在外漂泊十數載,風餐露宿,披星戴月,心中滿是不甘。若是令尊還活著,你一定不會有今天的想法,但是令尊一生忠心耿耿,到老也只能死在異國他鄉,連埋在故鄉的願望都難以實現,令人心痛,你那天與我說起此事時,我都能從你的話語中聽出感傷和憤怒。所以你會想盡一切辦法名正言順的回到故國,而這塊斷玉或許是個機會。」

    徐乞牧沒想到丁起會這樣說,說到了他的心裡,一時有點感傷,輕歎一口氣,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打劫看來有時候很難。

    「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徐乞牧突然問道。

    丁起道:「因為感謝你。」

    徐乞牧道:「這話從何說起?」

    丁起也有點感激的說道:「本以為你會提前動手,可是你卻沒這樣做,遲遲未曾下手,而且一路來對我們頗多照顧,先前我不明白,現在眼看莒國將到,你再出手,是打算放我們一條性命罷了。」

    徐乞牧無奈的歎息道:「沒想到你這樣懂我。你說的一點也不錯,公主也隻身在外漂泊十幾年,嘗盡人間之苦,他身為貴胄之軀,卻和我們一樣顛簸流離,都是可憐之人,讓我怎麼對她下得起手來。但是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望公主見諒。」

    說完之後,騎馬向己烏深深的鞠了一躬。

    這一下,弄得己烏有點慌張,本來看著徐乞牧攔住馬車,她就嚇得一顆心怦怦直跳。現在見徐乞牧反而對她行禮,而且口口聲聲什麼公主。

    她真的有點糊塗,緊張之中不知說些什麼,只能看著丁起道:「誰是公主?」

    丁起有點想笑,這裡還有誰是女的嗎?

    但他更沒想到,這看似精明無比的徐乞牧,怎麼會將己烏的身份道出,這可不是聰明人該做的事。

    但是現在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只能先擱淺道:「烏藥,這事以後慢慢和你再說,那塊斷玉還在嗎?」

    己烏連忙點頭道:「在,在!」

    丁起眼睛看著徐乞牧,手卻向後伸去道:「給我。」

    己烏連忙去找,然後不知所為何用的遞給了丁起。

    丁起將斷玉拿在手中,從來沒有怎麼看這塊斷玉的他,此刻細心的打量起來:玉厚一指,邊緣花紋,中間不知道能拼湊成什麼,三塊組起來便應該是一塊圓形的玉。

    徐乞牧看著丁起拿著斷玉細看,也沒有說什麼。

    氣氛有點複雜,看著情況,徐乞牧身後的幾十個人到不知所措,有的疑惑著面面相覷起來,看來只能靜靜等著,等著徐乞牧的決斷。

    丁起看了一會兒玉後,突然向徐乞牧問道:「你拿著此玉打算怎麼做?」

    徐乞牧想了想,覺得也沒什麼好隱瞞的,聰明人能看出你說的話有多少是真,而這又決斷著對方手中斷玉的去向,雖然他自覺今天一定會到手,但還是不想動武,若動的時候,他早就動了。

    於是實言向丁起道:「我已經讓人去秦國接公子勝,若是此塊斷玉在手,我打算聯繫人,立公子勝為國君。」

    丁起緊接著道:「就憑這兩塊?」

    徐乞牧道:「還有一塊我知道在誰的手中。」

    丁起問:「誰的手中?」

    徐乞牧答:「恕不奉告!」

    上面的幾句對話都比較緊促,兩人的聲音也越來越大。

    去接公子勝回國,看來今天一定是勢在必得。

    丁起抬頭,閉眼,思索。

    然後慢慢吐道:「恕我不能給你。」

    徐乞牧沒想到丁起會這麼說,有點生氣的道:「你說什麼?」

    這一聲下去,他身後的眾人神經立馬繃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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