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悠悠 正文 5.採取靈芝
    「烏老先生,不是晚輩不盡力,只是因為晚輩實在找不到烏藥。」丁起有點無力的解釋道。

    「你?唉!」老者其實也十分清楚這根本就不關丁起什麼事,於是長歎一聲。

    「讓老朽來想想,想想她會去哪裡?」看看責怪也是無濟於事,老者也就自言道。

    看著老者在思索,丁起也沒有去打擾,只是老老實實的站在一邊關注著。

    「會不會去了那裡?」過了一會兒,老者突然愣住,自問自答道,「一定是去了那裡,一定是去了那裡。」

    念叨完,老者便院外走去,面對丁起時站下對他語氣微緩的說道:「快隨老朽來,但願不要出事。」

    傍晚時分,應該是一天美好的時光,微風拂拂,彩雲墜邊。可是對於老者和丁起來說卻是恰恰相反,老者此刻就像熱鍋裡的螞蟻,焦急難熬。丁起看著老者,心中也做了最壞的打算。

    老者的腳步很快,完全與他的年齡不符。丁起緊緊跟隨,也沒有多說什麼,其實說什麼也是沒有用的。

    不知道走了多長的路,心急之下倒也忽略了。當星星落滿天空的時候老者終於喘著粗氣開口了:「上了這個坡就到了。前兩年,老朽和藥兒來這裡採藥,在前面懸崖峭壁上看到一株巴掌大的靈芝,當時老朽本想採摘的,可是老朽這個樣子怎麼還能攀巖,而藥兒又一個女孩,老朽也真不放心讓她去摘,於是就騙她說,靈芝還太小,等到在大一點老朽便找人來采。後來呀,老朽也就淡忘了,倒是藥兒提起幾次,但是都被老朽敷衍過去。

    「如今想來,必定是聽見你要走,想採來送給你,所以獨自一個人去摘取了,那裡崖高坡陡,萬一失足有個意外,老朽怕是承擔不起。可是偏偏現在不見她人影,想必真出事了,唉!」

    也不知道老者為什麼要告訴自己這些,反正此刻心中大亂,於是丁起聽後忙道:「都是晚輩的不是。」

    「唉!咳咳!」又是一聲長歎,一聲乾咳。

    沒過多久就聽見在幽谷中傳來喊叫的聲音。

    「藥兒!」一個蒼老的聲音迫切的喊道。

    「烏藥!」一個比前者洪亮的聲音接連響起。

    但是沒有回答的聲音。

    可是喊聲依舊。

    這裡是一處斷崖,崖高足幾十丈,加上到處都是石頭,掉下去肯定不敢想像。

    丁起向下一看,覺得都有點頭暈,根本不能看見懸崖之上的東西,於是吸了一口涼氣問老者道:「先生,這裡根本無法窺視崖面,你們是怎麼看見靈芝的?」

    「我們是對面半山腰看見的,靈芝距這裡大概有個七八丈左右,但是現在走對面,還得繞半天,先在這面找吧,找不到了……」下面的話老者真不敢說了,「至於靈芝的具體位置,老朽現在站在上面也無法判斷。」

    「你看前面有個繩子。」過了回,丁起突然叫道。

    老者急忙湊上去道:「果然來了這裡。藥兒!」

    說完又向著山崖叫喊,他已經有點方寸大亂。

    丁起動手拉了一下繩子,感覺繩子重量。

    「怕不是掉到谷底了。」丁起心想,「說不定懸在空中了。」

    他本就軍旅出身,面對多場生死,所以對於緊急處理,具有別人不具有的素質。

    他現在也不敢亂拉,在對方沒有準備的時候亂拉,萬一對方措手不及鬆手了,那就一絲希望也沒有。

    可是喊吧,老者喊了這麼久也沒有回音。

    為今之計只有爬下去看看。

    丁起又急忙試了試繩子,還好採藥人準備的繩子都很牢固,再承載他的重量應該沒有問題。於是向老者道:「老先生,繩子尚有重量,多半是懸在空中了,晚輩下去看看。」

    老者也沒了啥主意,只是囑咐道:「也好,你小心點。」

    丁起點了點頭,也不敢過大的搖晃繩子,只是盡量緊握繩子,麻利的攀下山崖。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在爬了一會兒後看見烏藥懸在半空,好著她一手抓著繩子,一手卻抓著岩石,而且雙腳並未懸著。

    感覺到繩子動她就知道一定是丁起,因為或許丁起他們聽不到她的聲音,她現在貼著懸崖,加上筋疲力盡,拚命喊上面也難以聽見,可是她卻能夠清楚的聽到他們的呼叫。看著丁起下來,她有點激動的叫了一聲「丁起。」

    可是聲音不但沙啞,還特別的小。

    丁起小心的向下看了一下,天哪,還好烏藥沒有出事,他一顆懸著的心也終於放下,雖說放下,可是跳的比原來更加厲害。

    「烏藥,你不要動,不要動我這就想辦法拉你上去。」丁起還不忘提醒道。

    爬在崖腰,他也不敢長時間向下看,只能喘口氣匆忙的看上一眼,又是回頭一看,此時沒有向別處看,而是看繩子的端頭。

    好在繩子的一端繫在烏藥的腰間,他有點放鬆了,隨後道:「烏藥,有我在,你不要怕,現在我得上去,背著你我肯定不行,等我上去了和老先生拉你,你抓好繩子就行。」

    說完聽見烏藥細小的答應了一聲,抬頭向上看去,這裡離頂還有兩三丈,得用一把力。於是他深吸了一口氣,咬了咬牙,又開始向上爬去。

    人們說人在關鍵時候的潛力是無限的。有一次,我們那裡一個村莊的一家人不幸走火,當時幫忙去的一個六十來歲的老人,將一大卷子水管用力一下就扔進將近兩米高的牆。事後老人說,當時他一心急就扔了,扔完後他自己被自己都嚇了一跳,若是說平時,不要說扔上兩米,自己抱著都感到吃力。

    所以若是放在平時,說不定丁起面對這麼長的懸崖根本無法像現在這樣來去迅速,雖然這麼長的懸崖他自認為能夠爬下爬上。

    不知道把烏藥掉上去到了什麼時候,但是看著烏藥上來,大家別提多高心了。

    烏藥也在一上來,整個人都有點垮了。

    還好她為了確定靈芝的位置,上下跑了不知道幾次,懸在空中的時間也不算太長。

    老者也沒有什麼埋怨,急忙抱住烏藥,激動的說道:「藥兒,沒事吧。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烏藥則掙扎了一下道:「爺爺,我沒事。我的藥簍,藥簍。」

    老者看了一下烏藥身後背的藥簍道:「藥簍還在,藥簍還在。」

    烏藥吃力的說道:「裡面的靈芝。」

    老者這才將烏藥放開,伸手向藥簍中摸去。

    藥簍就一件東西,那就是靈芝。所以老者很快便給了烏藥。

    烏藥拿著靈芝笑了笑對丁起道:「丁起,你要走了,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送你,這株靈芝就送給你吧。」

    丁起急忙蹲下拿住靈芝道:「烏藥,你這是何必呢,何必為我這樣冒險呢。」

    烏藥搖了搖頭道:「你為我們也不是去冒險嗎?你這一走,若是以後受傷了,這靈芝也好為你補補身體。」

    看著烏藥快撐不住的身體,丁起道:「好好,我收下了,我們先回去,回去之後再慢慢的說。你看好不好?」

    「也好,也好。」老者也道。

    於是他們幫烏藥解了繩子,由丁起背著,向山下走去。

    夜很黑,他們的心情也很重,彷彿萬籟俱寂,一切的聲響都是那麼的遙遠。

    第二天,烏藥多處擦傷的傷口血還未干,但看著有點好轉的她,老者和丁起都才真正放下心來。

    「我昨天溜下去採到藥之後,往上爬了好幾次,都因為沒有了力氣,然後竄了下去,好在懸崖也凹凸不平,有落腳的地方,不然我肯定堅持不到你們來。」烏藥淡淡的說道。

    「就沒有你那麼採藥的,以前不告訴你呀,是怕你出事,可是要是告訴你呀,你就不會像昨天一樣。懸崖採藥都是往下,一般即使採到藥了也不會選擇向上爬。而是繼續一直向下到谷底,沒有多少面對幾十丈長的懸崖敢拍胸口說自己能夠爬上去。」老者看著烏藥說道。

    「其實呀,也幸好沒告訴你,你把繩子拴在了腰間,不然呀,那麼高的懸崖,你確定你就能爬到底。」老者想了想又道。

    丁起也插嘴道:「是呀。當時我看見你繩子繫在腰間,心想這下有救了,不然我也不能保證爬到你身邊給你繫好繩子再爬上去。以後可千萬不要冒險了,老先生都快急死了。」

    烏藥聽見後看了一下老者然後羞澀的問道:「那你呢?」

    「我呀,我也心急。」丁起摸了摸頭,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

    老者看了看丁起,然後看了看烏藥道:「丁起呀,你來,老朽有些話想對你說。」

    說完後老者起身向屋外走去,丁起看了看烏藥,對她笑著說道:「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說完後緊跟老者出去。

    從烏藥的屋中出來,來到主屋。

    這裡有房屋四五間,主屋那是給人看病,接待客人,還有吃飯用的。

    來到主屋席地而坐。老者問道:「丁起,你家中還有什麼人嗎?」

    丁起老實的回答道:「晚輩家中已經沒有親人。」

    老者點了點頭,深切的望著丁起,隨後到袖中取出一把折斷的羽箭遞給了他。

    丁起好奇的接過羽箭一看,吃驚的說道:「這是楚國的箭!」

    「正是。」老者點了點頭。

    老者隨後又將箭拿了過去,看著箭道:「其實老朽是莒國人,乃是莒國中大夫郯伯夷,烏藥乃是莒國公主己烏。我們世世代代行醫,幾代人都為國君侍候,君上有念先祖之恩,將老朽封為中大夫,從此位列朝班。

    「如今天下諸侯紛爭,小國不斷的被大國瓜分,莒國已經沒落為小國,莒國的北境與齊接壤,西與魯國為臨,處在諸大國之間,莒國的國土經常被齊國、魯國佔領,國勢漸漸變得虛弱,只好採取守勢,再加上內亂不斷。照此下去,早晚有被瓜分的可能。所以君上共公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那就是乘著齊國內亂未穩,憑全國之力打算對齊國開戰,這樣做,要麼擺脫齊國的控制,要麼加速滅亡。

    「為了保住莒國的一點血脈,君上不得不做了最壞的打算,他找來我們三位世代是莒國人,而且信得過大臣,將三位托付給了我們,希望我們帶著他們和家人隱姓埋名到各處,若是有朝一日莒國崛起,便帶他們回國,若是莒國衰落,或者亡國了,就永遠也再不要回去,流落民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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