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思量 作品相關 第2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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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嬈想起當她以為走入初中會有很多的精彩生活等待著她,她可以參加各種社團活動,可以以一個尖子生的身份活躍於校園成為美麗的風景。但她一走進初中校園,正當她推著自行車欣賞著校園門口那一樹桃紅的三角梅想像著她多姿多彩的生活時,一個披散著濃密長髮的女孩竟然跑過來撞到她身上。她紅著臉看了路嬈一眼,捂著流淚的眼又跑開。接著一個跑得滿頭大汗的男生追上去拉住她,他逗她笑,拿出背在身後的布袋玩偶,在她面前擺弄著又偷偷看她忍不住的笑,她哭著笑著。他就突然不再擺弄那些東西,挺直了身子站在她身邊,靜靜地看著她,伸手要抹去那些淚珠。突然那個女孩指了指路嬈的方向,男生有些勉強,但是還是被她推搡著來到路嬈面前,路嬈彷彿這才看清了那個男生的長相,短短的頭髮有了汗珠,卻因為陽光讓一切有些模糊,他的眼睛黑黑的,那麼透亮又那麼堅定,雖然他有些不情願,但他站在路嬈面前時,已經變得沉穩和溫文有禮,她看著他的嘴唇不輕不重地說出那幾個字:「對不起,同學,剛才她不小心撞到你。請你不要介意。」她彷彿沒有聽見他說話一般,目不轉睛地看著他鼻尖上的晶瑩汗珠。那天陽光明媚,她遙望美麗的時候,不小心知道還有比她美麗和精彩的人和事,不小心就撞見了他,也還是因為那個美麗又任性的女孩。那是路嬈第一次見到陳思,第一次遇見顧量,路嬈彷彿一瞬間明白了什麼是期待和失落。

    路嬈幾乎從來沒有過奢望,那麼多人愛她喜歡她追求她,她就像是遠方天空一朵雲,連她看了也覺得美麗。直到高中那次教室起火,她本以為是她路嬈的劫難,但陳思卻當了她的替死鬼,而且她父親多事逼走了班主任,她以為一切都是上天為她安排的機會,讓她路嬈失去了家庭所帶來的榮耀——不,是從來不曾擁有,卻讓她有機會去試圖擁有一份愛情。所以當所有愛慕陳思的男生都開始因為班主任的事情而討厭她遠離她時,她路嬈才真正成為大家的中心,她不要其他人的追捧和羨慕眼光,她以為自己足夠有資本站在顧量面前說出她的心意,因為她是摒棄了所有其他人對她的愛慕來祈求顧量的一次眷顧,所以那天晚上她大膽地站在了樓頂上,因為她偷偷跟著陳思她親眼看見她和他坐在樓頂邊沿,坐在月光下看遠處村落的偶爾星光,有時也因為幾聲犬吠而互相看著笑了起來。所以她那天站在那裡,在陳思還沒有去到那裡時站在那裡,他不發一言,冷冷地看著她彷彿心中有無限的煩惱卻不屑於路嬈的努力。所以當陳思出現在遠處時,路嬈適時抱住了顧量,顧量也看見了,但他任她抱著,任陳思跑開。她以為顧量雖然還不習慣,但他始終是接受了,會好的,一切都會改變的,她從今往後就是顧量的女朋友,會幸福會快樂被寵愛,就像陳思一樣……但是,原來一切都只是一場交易,連她路嬈也只不過是一顆棋子,為了保護陳思而利用起來的棋子!對,怪她自己,從前到現在,她那一次贏過他們,他只是為了讓她,才甘心每次試卷故意做錯那麼一題兩題。他的心計永遠是為了她,她路嬈怎麼可能鬥得過他,虧她還以為是自己控制了他,控制了整個局面。她突然迸發出笑,也不停地流淚。然後一直在哭一直在笑,癱坐在空無一人的宴會廳裡,每一束燈光都那麼諷刺,服務員走過來對她說:「小姐。對不起,我們要關門了。」她還是坐在那裡又哭又笑。

    她永遠也忘不了那天早晨,陽光那樣無邪溫暖,照耀著所有人。那麼燦爛以至於所有一切都只像是背景,而陳思和顧量的身影就那麼突出在那裡,那樣閃耀又那樣清晰……那是路嬈第一次遇見顧量,但在那以前,他已經認識陳思很久很久,他和她一起出生,一起長大。也許還會是一輩子。彷彿他和她獨有一個世界,任何人都不能走進……

    雨果彷彿一個謝了幕的演員,一陣落寞,低著頭一步一步走出去,他想試著自己走出去,走回陳思累了就可以回來找到他的地方,像之前說好的一樣,等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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