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師筆記 卷一魔法師的旅行 第四章 狼群夜襲
    達魯帶領的護衛隊人不多,一共三十人,個個都是不錯的棒小伙子。雖然沒嚴格要求什麼紀律,但是一路上探路、開道、殿後、紮營都安排得井井有條。每個人都自覺的去做著自己的分內工作,有時候也嘻嘻哈哈開幾句玩笑,但是每個人都知道自己在隊伍中所擔負的責任。也不見達魯具體安排事物,他只負責決定走哪條路,什麼時候該出發,什麼時候該吃飯,什麼時候該紮營,在何處紮營,其它事情自然就做好了,讓人一看就知道這群護衛是相互之間配合日久,訓練有素的。這種熟練的配合,讓被保護的商旅們都安心不少。有這樣一支隊伍保護自己,一般的零散盜匪,三五隻的小群野獸也奈何不了他們。大群的盜匪也看不上這幾十人的小隊伍,零散商人販運的貨物也沒什麼太值錢的東西,打劫這樣的隊伍損失幾十個人是極其不划算的買賣。

    隊伍第一天在進入安斯山脈範圍內後走了大約三十里路就停下來紮營,紮營的工作由護衛們負責,護衛們用削尖的木頭將營地圍了起來,並在紮好的籬笆外面挖了一條淺淺的小溝利於排水,小溝的外圍一點的地方設置好了一些偽裝起來的陷阱,這樣的陷阱不但可以防止零星的野獸在夜間攻擊營地,而且偶爾也能困住一些體型較小的野獸,給護衛們打打牙祭。商人們則在營地圈起來的範圍內指定的地方搭建好自己的帳篷。

    艾力克負責給護衛們做飯,材料很簡單。護衛們的食物本來很簡單,將麵食炒熟了,裝在袋子裡,又能放得久又經餓,但是艾力克前世生在一個美食的國度,那裡的任何人對於食物的製作有著無比豐富的經驗,任何一種食材到了手裡都能做出好幾種花樣出來,做飯對於艾力克來說真的不是什麼難事。

    火在被特意控制的風元素的幫助下,被燒得旺旺的,艾力克把炒麵用水燒開,將路上採摘的蘑菇和一些野菜,在滾水裡溜一下蓋在面上,再加上事先炒好的野生小動物的鮮肉切成的肉絲,一碗碗香噴噴、顏色鮮艷、味道清爽的蓋碼麵食就做出來了,優異的製作方法和手藝立刻贏得了達魯他們這些護衛的好感,什麼時候吃過這麼鮮美的食物啊,食物的香味甚至把那些同行的客商都吸引了過來,很多人甚至願意出高價來嘗嘗鮮。一時間,營地裡滿是稱讚,弄得艾力克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安斯山脈的晚風輕輕吹拂著艾力克的長衫,終於閒下來的艾力克矗立在營地內的土坡上,霞光透過樹林稀疏的枝椏,整個樹林彷彿被烈火點燃一般燦爛。路還很長,但是自己至少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想要去哪裡,這樣就足夠了。不需要彷徨,也不需要猶豫,好好利用自己的第二次生命,堅定而且自信的走下去,總能活出一些精彩來吧?艾力克輕輕地笑了。

    達魯就站在艾力克身後的不遠處,看到艾力克沐浴在霞光裡,彷彿與自然融入到了一起,他甚至能感覺到艾力克在輕笑。

    「你做的飯很好吃,這麼多年風裡來雨裡去,都快忘記美食是什麼滋味了,小子,謝謝你啊,我們這些粗人,每天想的是怎樣在殘酷地搏殺中活下來,從來沒有好好享受過。今天,你讓他們能在這荒野裡吃到這樣的美食,是他們的福分。」

    「當生存成為第一需要的時候,其他所有需求就成為了奢望,我明白的。」艾力克笑了笑。

    「八歲那年我也差點餓死在街頭,幸虧老師收留了我。」老師,你現在還好嗎?

    「是啊……世人想出人頭地,想發財致富,想冒險,想當英雄。卻不知道,忙忙碌碌一生,到頭來連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都沒弄明白,平靜的享受安逸的生活比什麼都強啊。」

    達魯看著艾力克:「小子,那麼你出門在外又是在追尋什麼呢?」

    「我要探尋這個世界的真相,尋找生命的意義。」也許在別人看來這是個笑話吧?艾力克知道,至少達魯不會笑話他。

    「小子,那你的路還長著呢。」達魯笑了笑,沒有繼續探討下去。兩個人就這麼站立在山坡上,靜靜欣賞著夕陽最後的輝煌。

    暮色已經降臨,遠處傳來了一片狼嚎,營地的尋路犬不安的低吼了起來。達魯皺了皺眉頭,低聲說:「今天這狼叫得奇怪,聽聲音只怕不下兩百隻,看來晚上要提防狼群來襲擊營地了。小子,你早點休息,我去安排人手,加幾個崗哨,順便加固下營地的圍牆。」

    艾力克是被激烈的搏殺聲驚醒的,走出自己的帳篷,他驚呆了。營地被數百隻狼圍住了,不斷有狼躍上營地外圍的木樁,然後被護衛們斬殺在地,護衛們很多臉上、手上帶傷,仍死死守衛在營牆後面,身後的地上已經躺倒了幾個同伴,人血和狼血混合在一起流淌在營地裡,那幾個倒下的護衛顯然已經沒有了氣息。

    「怎麼回事?情況怎麼樣了?」艾力克好不容易找到了正在指揮護衛戰鬥的達魯。

    「這些狼發了瘋似地攻擊營地,看見前面那顆樹後面的那只最大的狼沒有,就是它帶領近三百隻狼圍攻營地,娘的,真是邪門了。」達魯一劍將一頭衝上圍牆的狼斬成兩段,回頭對艾力克大聲說。

    「艾力克,你先到帳篷裡去,這裡不是你呆的地方,我沒死之前你不用出來,熬到天亮就好了,我要是死了你就跑吧,希望你能活著……記得回來撿幾個骨頭幫我們埋起來,兄弟們會感激你的。」

    艾力克沒有回去,雖然第一次經歷這種場面,心裡其實怕得要命。可是他知道自己總要做點什麼,否則達魯他們撐不到天亮。艾力克環顧四周,營牆外到處都是狼,十幾隻一組衝擊一處,讓護衛們手忙腳亂。艾力克默默聚集起空氣並努力的壓縮著,四周的空氣迅速的在艾力克面前聚集……

    達魯回頭看見艾力克還站在那裡,他大吼一聲:「小子,快給老子滾回去,別在這裡礙手礙腳!」

    一隻狼趁著空擋衝上牆頭,奮力一躍,朝艾力克飛撲。達魯大驚,抽出腰間的匕首朝那頭狼扔了過去。匕首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直直插入了狼的脖頸,將狼釘死在地上。

    與此同時,艾力克將一個巨大的氣蛋推出了牆外,剛好飛入狼群聚集的地方,一聲巨大的爆炸將十米內所有的生物都炸爛了。巨大的響聲,讓把交戰的雙方震懵了,雙方都停了下來。護衛們回過神來,看到幾十隻狼被炸得稀爛,頓時士氣大振,高聲歡呼起來。

    危機並沒有解除,那頭巨大的狼向前奔行了十幾步,長長的嚎叫了一聲,群狼頓時又衝了上來。戰鬥重新進入白熱化。

    達魯振奮地對艾力克大聲地喊著:「小子,你厲害!看我去殺了那只頭狼!」說完跳上圍牆的一個木樁向上奮力一躍,朝頭狼衝去。艾力克眼看來不及阻止,隨手將一股風的力量向達魯的背後衝擊了過去,將達魯的衝力加了幾倍。達魯借助這股力量像大鳥一樣飛起來衝向了頭狼,並在空中倒轉劍尖插向地面上的頭狼。大劍從頭狼碩大的狼頭後面的脖子上方插了下去,直接把頭狼釘死在地上。那只頭狼恐怕至死都沒有想到那種情況下會有來自上方的攻擊。

    群狼發現首領死去,立刻放棄了攻擊營地,全部朝達魯衝了過去,眼看達魯就將被狼群撕碎。艾力克掏出一個小包,那是艾力克的老師用來在貴族宴會上表演的閃光粉,黑夜裡施展閃光魔法效果最好,可是沒有閃光粉的話要施展這個魔法幾乎不可能,艾力克特意留了幾個下來帶在身上。他用火把點燃外面的一根火藥線朝達魯方向扔了過去,小包在達魯的頭頂上爆裂開來,發出巨大的閃光,立刻所有的人和狼被閃光短暫地閃成了瞎子。艾力克立刻衝出營地,跑到達魯的面前,拉起達魯的手,朝達魯大喊:「跟我來!」兩個人向營地奔去,達魯靠著艾力克的牽引,一陣狂奔迅速鑽入了營地的大門。

    等雙方恢復了視力,群狼才發現失去了兇手的蹤跡。失去了首領的狼群在胡亂攻擊了一陣後逐漸散去。狼的嚎叫漸漸遠去,營地所有的人才鬆了一口氣,也不管地上有多少血污,精疲力竭地躺倒在地上。這時候,戰戰兢兢的商人們才從帳篷裡爬出來,看見眼前的情景,大多數人立馬嘔吐了起來,一時間營地裡烏煙瘴氣,臭氣橫流。

    當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在營地裡,疲憊地護衛們已經收拾好了行裝準備出發了。這個地方不能再停留了,狼群要是再去而復返,那就誰也擋不住了。

    「大哥,死去兄弟們已經安葬好了,我們去道個別吧!」一個護衛走過來,輕輕對達魯說。

    「艾力克,過來,跟我們一起去。」達魯大聲對艾力克喊著。

    艾力克走過去,每經過一個護衛的身邊,他們都輕輕地拍拍艾力克的肩膀。

    五個死去同伴被並排安葬在艾力克昨晚矗立的山坡上,山坡背對安斯山脈面向拉魯平原,那是他們故鄉的方向。達魯和護衛們站在墳前,默默站立,艾力克也在心中默默為昨天還是鮮活的生命今天已經消逝的人們祈禱。達魯上前將他們生前使用的武器一件一件插在他們的墳頭,沒有墓碑,染血的刀劍是他們戰鬥過的最好詮釋。

    「與我同生共死的兄弟們,你們可以休息了,好好睡一覺吧。願你們的靈魂得到安息,願你們來生能過上幸福寧靜的生活。」

    達魯頓了頓,大聲喊道:「塵歸塵,土歸土!」

    艾力克和護衛們也跟著齊聲大喊:「塵歸塵,土歸土!」

    「出發!」達魯轉過身,頭也不回地朝營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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