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師筆記 卷一魔法師的旅行 第二章 元氣彈-離別
    老師給艾力克演示了一個空氣的魔法,空氣在老師周圍不斷聚集,壓縮,然後在三丈遠的地方爆裂,發出一聲聲巨大的響聲。「還真像以前過年放的爆竹啊……小時候過年,爸爸總是要買很多煙花爆竹和他一起放,媽媽就在廚房做年夜飯,那時候爸爸還沒去世,一家三口過著幸福的日子,真是懷念前生的世界,不知道媽媽失去了我是怎樣的悲痛?她失去丈夫又失去了兒子,她在那個世界是多麼孤單啊……我的那些朋友們都還好嗎?他們都該有了自己心愛的人並且結婚生孩子了吧?」艾力克眼神有些迷離,老師還在不斷的給艾力克演示,可是他的思緒已經飄到了遠方,飄到了前世的世界中,那些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啊,你們都還好嗎?」

    「艾力克,你來試試。」老師喚回了艾力克的思緒。

    「哦……我試試。」艾力克開始凝聚並壓縮空氣,空氣不斷的聚集,但是無論如何也壓縮不下去,聚集的空氣消散了,艾力克有一種挫敗感。

    「老師,空氣怎麼才能壓縮起來?」艾力克抓了抓自己的頭髮,顯得有些無奈又有些不甘心。

    「嗯……其實老師也不知道,多練習慢慢就能找到感覺了。」魔法是不確定的,魔法師們只能通過不斷的練習,找到感覺才能成功釋放一個魔法,所以一個魔法的成功率經常是很不靠譜的,音爆術雖然只是為貴族們聚會的時候增添點喜慶色彩的小魔法,但是成功率也不過六成,老師釋放的音爆術也有一小半是失敗的,好在這個魔法釋放快,也勉強能做到讓類似爆竹的響聲不至於中斷,因為壓縮比不用太高,當然也是因為掌握不了內在壓縮的規律,所以也無法壓縮得太厲害。幾個魔法師同時釋放音爆術這個魔法,響聲一片,還是顯得很熱鬧的。

    艾力克收回思緒,開始研究起這個魔法來,怎樣才能壓縮空氣呢?像老師說的那樣不斷練習是不錯的,可是如果光那樣掌握這個魔法,卻不知道原理顯然是不行的,艾力克想把這個魔法提高成功率並讓它能應用於戰鬥。首先第一步當然是學會如何壓縮空氣……依稀記得前世學化學時候說物質是由分子構成的,分子之間是有間隙的,間隙越小排列越合理物質越穩定堅硬,那麼……是了!空氣再次聚集,並成功的被壓縮,在艾力克的身前形成了一個旋轉的幾乎半透明的球體,由於抽取的是身體前方的空氣,球體不斷的旋轉著,被壓縮著,到達一定程度的時候猛然朝前方飛去,在達到三丈外的樹旁的時候到達極限,猛然爆炸開來,「砰」的一聲發出驚天的巨響,並產生了巨大的衝擊波,將旁邊的大樹攔腰炸斷。老師聽到巨響,衝了出來,看見的是目瞪口呆的艾力克和前方的一片狼藉……

    「那個……艾力克,你這是放的什麼魔法……」老師疑惑的指著被炸斷的大樹。

    「音爆術……」艾力克臉上有些訕訕的,他也沒有料到高度壓縮的空氣能產生如此巨大的能量,幸虧沒有在自己的面前爆炸,想到那後果,艾力克心中一陣惡寒。

    「……」老師無語的看著艾力克,此刻,他感覺到艾力克已經走上了一條與他截然不同的道路。

    這個算是什麼?音爆術?元氣彈麼……雖然艾力克對這個魔法沒法形容,可是,這個效果太棒了!額,當然真的要是作戰的話,還沒等聚氣,估計就被劍士、騎士什麼的上前一刀砍翻了吧?施法時間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壓縮空氣的過程省略不了,不管了,這個缺陷也好過只是當爆竹來湊熱鬧的小把戲吧?

    「嘿嘿嘿嘿……」艾力克笑了,「音爆元氣彈」艾力克記錄下了他的第十四個魔法。自從十歲那年開始學習魔法,艾力克從老師那裡學習了老師會的所有魔法,經過艾力克自己改良的魔法有十四個,都記錄在這個筆記本上,每一個魔法都具有了一定的殺傷力,當然,改變後的魔法是無法拿到宴會上表演的。所以老師有時候很生氣,對表演毫無意義的改動和研究還不如老老實實練習好自己教給艾力克的魔法,但是面對執著的艾力克,老師還是無可奈何的默許了,只要不影響表演就行了。還是自己太寵艾力克了,隨他去吧,老師這樣想。

    三天後的半夜,老師喚醒了艾力克,老師將艾力克叫到面前。老師今天很鄭重,穿上了他只在正式場合穿的長袍,他將白髮梳理得整整齊齊,一絲不苟。桌子上放著一個包裹。

    「艾力克,到老師面前來。」老魔法師滿是皺紋的臉上散發著柔和的光。

    艾力克忐忑的走到老師面前,他不知道老師為什麼今天這麼正式。老師想要對他說什麼?他疑惑的望著老師。

    「艾力克,你跟在老師身邊已經有七年了……」老魔法師輕輕地撫摸著艾力克柔軟的黑髮。

    「嗯,老師把我帶回來的時候我只有八歲。」面前的老魔法師救了他的性命,並且向父親一樣養育了他,教他魔法的知識,雖然魔法在世人眼裡只是毫無用處的戲法,可是他知道魔法的世界是怎樣的多姿多彩,是老師為他開啟了魔法世界的大門。

    「艾力克,你跟隨老師學習魔法也有五年了吧?」老師枯樹皮一樣的手是如此的溫暖,他能感覺到老師從手上散發出的淡淡的哀傷。

    「嗯,是的,老師。」艾力克抬頭看著自己的老師,老師老了很多,頭髮已經全白了,手也不如以前穩定,微微顫抖。

    「艾力克,老師沒什麼能教你的了,你從老師那裡學到魔法最後用起來比老師自己更加出色,老師知道,你熱愛魔法,你需要追求更高深的知識,可是老師不能再教你什麼了。」艾力克聽到了老師輕輕的歎息,那歎息裡有欣慰,有傷感。

    「老師,您要讓我離開您?」艾力克彷彿知道老師想什麼了,從他的心裡忽然生出莫名的巨大的悲傷,眼淚不爭氣的奔湧而出。

    「想要追求更高深的知識,你就要走出去,去外面的世界,老師老了,不能再陪伴你了。」老魔法師笑了笑,眼神變得深邃了起來,這一刻,他不再是為了生計在貴族面前卑躬屈膝的魔術師,不是為了幾個金幣就能表演華麗而無用的魔法的小丑。艾力克在老師的眼裡看到了自信,看到了魔法師的尊嚴。

    「老師……」艾力克想要說些什麼,可是什麼也說不出來,老魔法師揮手制止了艾力克繼續說下去。

    「呵呵,不要傷心,其實老師本來是希望你有一天能在帝國皇帝面前表演魔法,讓整個帝國都知道你是一個如何出色的魔法師,但是老師知道你有更高的理想,雖然我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是老師知道你終有一天能實現你自己的夢想。你,跟老師走的路不一樣。」

    老魔法師從懷裡拿出一枚指環,碧綠的寶石被不知名的金屬做成的樹葉環繞著,指環做工精美,綠色的寶石在昏暗的房間裡散發著淡淡的螢光。

    「早年老師遊歷的時候,曾經在野外救過一個精靈族的人,這個指環就是他送給我的,他說無論什麼時候只要這個指環出現在他面前,他就可以答應我的一個要求。你可以拿著這枚指環穿過安斯山脈,渡過第比河,去雲霧沼澤的西邊的迷途森林裡找他,在森林裡有一棵終年都開著花的樹,把戒指按上去,然後告訴來人,當年的梅森叫你來找森林的行者:亞多努斯·月夜,然後說出你的願望。去向他們學習自然的魔法吧,你在那裡可以領悟生命的真諦。」

    老魔法師拿起桌上的包袱,遞到艾力克面前。

    「這是老師為你準備的行李,裡面有老師這幾年的積蓄和幾件換洗的衣物,老師沒有什麼能給你的了,錢不多,省著點花,出門在外自己一定要保重,不要輕易相信別人,也千萬不要和人爭執,你的魔法……如果用來與人爭鬥是打不過人家的,魔法的釋放太慢了……雖然你的魔法成功率很高。」

    「老師,我不會讓您失望的,您一定要等著我回來……」

    艾力克背著老師為他準備的包袱踏著剛剛升起的陽光,出發了,不可知的未來是對人類最大的誘惑,等待著他的前路將會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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