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健正在廠辦公室接一個客戶的電話,剛放下電話,就聽到有敲門聲。他說了一聲請進後,進來的是送家福回家的好心人劉老闆劉志堅。劉志堅很禮貌的向楊健打招呼:「楊廠長你好」。楊健趕忙起身迎上前去:「哦,劉老闆好,希客呀,沒想到你會來,請坐」。「楊廠長,我是想參觀一下你們廠的,不知可以嗎」?「當然可以嘍,誰來參觀我們都歡迎」。劉志堅還怕楊健不相信:「我真的是來考察你們的產品的,是想開一家專營店,專買你們廠的產品,就是不知道我有沒有這麼個資格」?「看你說的,不過,這不光是需要一筆投資,更主要的是店面所處的位置」。「我就是來和你商議這事情的,如果你什麼時候有時間,咱們就去我那小超市看看」?
下班後,倆人一起回到楊家。玉蓮嫂子做了一些可口的飯菜,一家人見到劉志堅都很高興。特別是家福,一見到劉叔叔,他的語言表達能力顯得比平時好得多。向劉叔叔匯報著他的學習成績,因為他的成績不斷地在提高。還向劉叔叔說,要不是鬆鬆姐和一鳴哥,自己的成績不會有這麼好的。看得出,這孩子有一顆善良的、感恩的心。爺爺很少喝酒,今天高興,兩杯酒喝下去話也多了起來。他開始教訓人了:「我就看好家福,他根本就是個好孩子嘛,就是被水生給慣壞的。秋荷說的好啊,愛孩子母雞都會,最重要的是怎樣教育孩子」。鬆鬆、一鳴,還有大夥一聽這話全都大笑了起來。老爺子不知大家為何發笑:「你們笑什麼?難道秋荷說的不對嗎?我覺得這話對,說的很好嘛」。鬆鬆笑的前仰後合的說:「爺爺您老人家可真行,這話是我嬸娘說的嗎?那可是愛迪生的名言」。爺爺一本正經的說:「愛迪生是誰?我就是聽你嬸娘說的嘛」。
劉志堅的超市就在成都火車站的對面,城市規劃時還原的門面房。地理位置相當的好,絕對是黃金鋪面。劉志堅把自己的想法對楊建一說,楊健也覺得可行,劉志堅的家裡還有一輛小型貨車,他不僅可以銷售廠裡的產品,還可以把山裡村民的山貨一起帶回去銷售。這樣,也可以省去村民賣山貨時的往返車費,或者是汽油費。一舉多得,何樂而不為呢。楊健和廠裡的另外兩個負責人商量了以後,同意劉志堅銷售廠裡的產品,現錢現貨交易。(劉志堅的生意後來做得非常紅火,本著誠信的宗旨,他收的山貨都是在楊家老爺子的監督下收購的,因為楊老爺子對種植的和野生的山貨最內行。後來,在成都他開了十幾家連鎖超市,這是後話)
三胖的侄子結婚,今年他的兒子考上了重點高中,媳婦在家照顧孩子,他和母親回來參加侄子的婚禮。他每次從海城回來,都要先來楊家看望老爺子和哥哥嫂子。他一進門就喊道:「老爺子,你的三胖兒回來了」。這是他每次來楊家的開場白。剛好是星期天,全家人都在。聽到喊聲就知道是誰,老爺子從房間出來:「是我的胖兒子回來嘍,我可好久沒見到我的胖兒嘍」。嫂子也高興地出來迎接著:「三兄弟回來了,孩子怎麼沒來」?:「他還要上學,就沒讓他回來。嫂子,這小伙子是」?「他你都認不出來了嗎?這是水生的小兒子家福呀」。「這麼高了,我一年回來一次,好多年也沒見著過孩子,真就認不出來了」。家福比從前禮貌多了,嘴巴也甜了,他叫了一聲「三叔」就去泡了一茶端到三胖面前:「三叔,請喝茶」。三胖接過茶,對嫂子說:「還是老爺子會理料孩子,看家福多懂事啊。
水生聽到聲音也從屋子裡出來了,:「是我三兄弟回來了呀,快坐」。同飲一條溪水長大的兄弟,時間再久也割不斷他們之間的感情:「水生哥,我聽楊總說你們都住在這兒,這不,我一到家就跑這兒來了。咱們兄弟幾年沒見了,今就好好嘮嘮」。老爺子端出一大盤葵花籽說:「你們兄弟整天的忙事業、忙工作,難得聚在一起。玉蓮呀,你去燒幾個菜,讓他們哥幾個嘮嘮,我也跟著樂呵樂呵」。楊建聽爸爸這麼說,跟著玉蓮走進廚房。邊走邊說:「你們先說會話,我去幫幫你嫂子」。
鬆鬆剛剛進門一句三胖叔還沒喊出口,三胖就調侃她:「我們山裡的女狀元回來了,聽說你還拐帶個帥小伙子回來?快請出來讓三叔瞅瞅」。「三叔,你怎麼越老越沒正型,竟拿侄女開涮」。她嘴裡這麼說,心裡可甜著呢。一鳴停好摩托車進來,聽鬆鬆喊三叔他也隨著叫了一聲三叔。三胖上下打量著一鳴:「我就知道我們鬆鬆有眼光,沒錯,是夠帥氣的」。他把一鳴看的還真有點不好意思呢。老爺子笑著對三胖說:「三胖,你小子准有啥好事要說,不然,不會有那麼多的話」。剛好玉蓮從廚房裡出來,她滿臉笑容的說:「爸,三兄弟現在是經理了,孩子也上高中了,您老還叫他的小名呀?應該叫他楊啟發楊經理了」。老爺子回道:「他就是當了中央主席,活到一百歲,只要我還在,他就是我的三胖兒子」。
三胖高興的嘴都快笑歪了:「還是您老人家英明,我還就是有好事想說呢。看,我給鬆鬆帶什麼來啦?高興嗎」?說完從塑料袋裡拿出兩本書來遞給鬆鬆。鬆鬆接過來一看,高興的快要跳起來,但她很快的又平靜下來了:「弟子規,我覺得,三叔的禮物不止是這麼兩本書吧」?三胖一拍桌子說:「這小丫頭,真是個鬼靈精。說,你們學校有多少個學生?一人一本,三叔奉送」。(原來,三胖回來時,從成都新華書店買回兩本『弟子規』,有小學和中學兩個版本的。)鬆鬆一聽三叔這麼說,立刻報上了具體數字:「報告三叔,我們全校師生總共七百人」。「那,咱們中學有多少師生你知道嗎」?鬆鬆被問愣住了:「這個我還真的不知道」。三胖被鬆鬆的調皮勁逗的來了精神,他像個大將軍在發號施令:「楊松聽令,三叔現在命令你,明天把中學師生的具體數字給我報上來,不得有誤」。「楊松向三叔發誓,堅決完成任務」。哈,哈,哈!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這倆個人逗得大笑起來。
玉蓮把飯菜端上桌,楊健從廚房出來對大家說:「咱們今天就以茶代酒喝個痛快」。三胖可不樂意了:「楊廠長,我的大哥哎,你總不會吝嗇到只給兄弟一杯『白蘭地』喝吧?至少也得給上杯飲料嘗嘗吧」。楊健笑著對道:「就你能挑我的理,這不給你的果汁嗎」。「我哪裡是挑哥哥的理呀,我是覺得哥哥家有了兩位狀元,激動地把果汁都當成白開水了」。「你還別說,咱們這裡以後的狀元可還真的就普遍了。你看家福現在的學習態度,照這樣下去,將來一定又是一名狀元的料。想想過去,人家姑娘不願意嫁到咱山裡來。說話還給咱留著臉面,人家不說咱們貧窮,只說咱們這裡風水不好。就咱這風水卻孕育出不少的狀元了,今年後山屯就出了三個狀元呢。我看呀,咱這兒,就是塊風水寶地」。
家福一直低著頭吃東西,半天只聽大人們說話。此時,他放下手裡的筷子對三胖說:「三叔,你回去後,對我二叔說,請他放心,家福不再是過去的家福了,我一定會好好學習,給咱們村再添一名狀元」。大家聽了家福的話,都感到很欣慰。三胖激動地說:「我會向你二叔轉達的,我還相信,我們家福不僅能考上大學,還一定能戴上博士帽呢」。這時候菊香突然站了起來,高舉雙手大喊:「我兒子要上大學了,我的家福也是大學生了」。她突如其來的舉動,著實把大家嚇得夠嗆。家福趕忙拉住媽媽說:「媽媽,吃飽了嗎?咱們出去走走好嗎」?菊香連連點著頭,和兒子一起出去了。
家福帶著媽媽在院子外面散步,他在心裡對自己說:「家福,說完這次謊話後,永遠不許再撒謊」。他問媽媽說:「媽媽,你想兒子考上大學嗎」?菊香點著頭。家福又說:「你就在家裡好好的,別到處亂跑,哥哥大學畢業就會回來的,你要在家裡等著他回來」。菊香用懷疑的目光看著家福說:「哥哥上大學去了?家豪上大學了」?「是呀,家豪哥哥上大學去了呀,所以你要聽爺爺的話,不要亂跑。就在家裡看電視等哥哥回來呀」。家福很確定的語氣,讓菊香真的以為兒子就是去上大學了。她雖然有病,但她對孩子的期望是和別的母親一樣的呀。
你還別說,菊香聽了家福的話,精神逐漸好了起來。每天玉蓮嫂子把飯盛好端上來,她吃完飯就看電視,再也不亂跑了。家福雖然知道自己不應該對媽媽撒謊,但是能穩定媽媽的情緒和病情,自己只能這樣對媽媽撒一次謊了。只要對媽媽的病情有報幫助,偶爾撒一次謊也是值得的,有時候善意的謊言也是可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