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情來世緣 正文 第三十四章
    這場官司對楊君的影響很大,公司的門外經常圍滿了記者問東問西的,每個問題都會勾起他對傷心往事的回憶。網上抄的沸沸揚揚,不明就裡者說什麼的都有,也有好多知情網友極力維護他們。已經憔悴不堪的楊君再也禁受不住這一切,他病倒了。住進了遠離海城的醫院,遠離記者、遠離繁雜。他們只想做一個平凡的人,過一個安靜的生活。

    一審水生就敗訴。原來,楊君和菊香那一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因為他們在後山苟且時,菊香還是處女身(這是水生在法**說的)。單憑這一點,就足以證明楊陽不是我的孩子,他還拿出了醫學檢驗報告。在法**,楊君的辯護律師義正辭嚴的道:「原告偷情的行為已經犯下過錯,五年後,楊君帶走他認為是自己的孩子楊陽時,原告為什麼不說明?原告和菊香回鄉結婚時,又為什麼不說明楊陽是你的親骨肉?根據我國法律之規定,原告劉水生,犯下了遺棄罪。由於原告劉水生的錯誤,使我的當事人為了撫養原告的孩子,而未能生育自己的孩子,給我的當事人造成了很大的精神傷害和經濟損失。被告代理人請求法院,判原告劉水生支付被告楊君、李秋荷十一年撫養楊陽的撫養費和精神損失費,共計六十七萬元。此款項,被告代理人已經請求法院做另案審理」。

    在法庭外面,水生向他的律師歇斯底里的咆哮著;「為什麼我拿不到錢,還得給他們錢?我的孩子被撞死了,為什麼賠償的錢不給我?你是什麼狗屁律師,拿了我的錢還打不贏官司,你也別做律師了,我看你還是回家抱孩子去吧。這是什麼法庭,你們有錢有勢,仗勢欺人」。法盲、無知、不可理喻。他的律師被他氣得啞口無言,拂袖而去。人家只是不和他一般見識而已。他狂吼了半天,嘴角已冒白沫。見無人理會與他,自覺無趣,離開時還放出狠話:「楊君,你等著。就是告到中央,我也要把錢拿回來」。

    楊君和秋荷並不是想要陽陽的撫養費,只是被水生逼到這份上,不得不應戰。秋荷和楊君來到我的紫色木屋,一是方便照顧我,二是想來偷個安靜。雖然這些年我蒼老了許多,但感覺精神還不錯。另外,我的作品也接近尾聲。我的作品在沒完成以前是不許任何人看的,秋荷說她期待著我的【再世情緣】問世。

    楊君講述了法**和法庭外水生的一切表現,這也是我最想知道的消息。聽完後我氣憤地說:「看來不把他的母親氣死,他就不會停止鬧騰。造孽呀!怎麼就不怕因果報應呢」。楊君煞有介事問我:「媽媽,真的有報應一說嗎?我在送我母親下葬的時候,在山頂就看見一位老和尚,但突然就不見了,可他的聲音還迴盪在我的耳邊。媽媽你說,奇怪不奇怪」。我看著楊君,嚴肅的說道:「宇宙之大,奧妙無窮。肉眼凡胎看不見的東西不一定不存在,看得見的表象也不一定就真實」。

    楊君的哥哥從四川打來電話,說水生和他母親發生了激烈的爭吵。水生敗訴後,收拾好東西準備去北京高院,再次上告。嬸子死活不讓他去,嬸子說:「你就積點德吧,如果不是你君哥,咱山裡能用電、通車?沒有你君哥,你能有今天?他教你技術,還給你拿錢做生意,這些你都忘了嗎?你可是吃完果子就砍樹呀。你還有沒有良心啊,你的良心難道被狗吃了嗎?有了錢了,你也學會了吃喝嫖賭,多好的日子讓你弄成這樣。你明知道楊陽是你的孩子,還讓人家白白的給你養活十幾年呀。楊陽要是在咱山裡生活,她能會被車撞死嗎?這都是你造的孽呀。楊陽都是你害的,她就是被你害死的啊。你怎麼就還有臉去告人家啊,祖宗八輩的臉都被你丟盡了呀」。

    水生的媽媽邊哭便數落著,可水生什麼也聽不進去,無論如何也要去北京。他認為去了北京,五十幾萬的賠償款就是他的了。他橫眉豎目的對母親吼道:「你不讓我告他,你給我錢呀。這老的老,小的小,瘋的瘋、以後的日子怎麼過。五十多萬元呀,就讓他一個人獨吞了不成,你同意我還不答應呢」。水生像個瘋子似的,說著就往外衝。他把母親撞倒在地,母親一把拽住他的褲腳死死的不放。他竟然把她的母親拖出很遠,也不管母親的死活,掙開母親後撒丫子就跑。母親在後面追著、哭著、喊著;「水生呀,你是要媽死給你看,你才肯罷手嗎」?剛好一輛貨車經過,她老人家一頭撞了上去。

    水生一直往前跑,根本沒有顧及他的媽媽。還是鎮上的人喊住了他;「劉水生,你媽撞車了」。他聽到後,才停住了撒開的丫子。還沒等送到醫院,老人家就斷了氣。滿身滿臉的血,死狀非常的淒慘,令人心寒。她寡婦熬兒,竟落得如此結局。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劉水生自幼喪父,貧困中與母親相依為命,也算是個乖巧懂事的孩子。至從學到手藝有了錢,又生了兩個大胖小子,他是頭搖尾巴翹的。被人們老闆長老闆短的叫著,頭癢竟往腚上撓,不知天高地厚了。錢賺的容易花的也痛快,就連孩子都學他大手大腳的花錢。錢使他養成了**、爛賭、撒酒瘋的壞習性。還把前幾年在鎮上買下的房子賣掉還了賭債。他變了,變得自私自利,變得六親不認。

    水生的母親去世了,貨車的保險槓也被撞壞,善良車主見水生痛不欲生樣子,也沒向他索賠修車費自認倒霉。從母子爭吵時,菊香就一直站在一旁觀望。像個沒事人似的,好像什麼事情都與她無關。直到看見血肉模糊的婆婆躺在那裡時,她才有了悲傷的感覺。家豪和家福是奶奶一把屎一把尿的伺候大的,他們和奶奶最親,奶奶的去世對孩子來說就像塌了一片天,孩子的心靈遭受到了很大的創傷。家豪指著水生,哭著吼著道:「你害死了奶奶,是你害死了我奶奶的。你不孝,不配做我爸」。

    楊君聽著電話已經淚流滿面。我趕忙遞上紙巾說:「孩子,別難過了。再傷心也挽回不了什麼,該發生的事情都已經發生了。這都是孽債,因果造就的啊」。楊君突然想到了山頂上的那位和尚,他的聲音又在我的耳邊響起:「緣來緣去,前世修定。緣起緣滅,因果造就」。

    一周後,楊君接到法院的通知,劉水生撤訴了。可能是他母親的死,喚醒了他的良知。希望他以後真的能夠痛改前非,改掉惡習,走上正道。水生撤訴不再糾纏,楊君也撤銷了撫養費和精神損失費的訴狀。楊君本來就沒打算要什麼撫養費的,陽陽雖然不是他親生女兒。可她讓楊君感受到了做父親的快樂,她帶來過歡笑與欣慰。楊君和秋荷都沒有後悔過撫養陽陽十幾年,因為在撫養陽陽的過程中,他們也收穫到了女兒的孝心,陽陽的歡聲笑語,她的幽默機靈依然縈繞在我們的腦海裡。

    我和秋荷說要回老家看望金娣姐,秋荷和楊君說也想去。她們可能是看我年齡大了,一個人出門不放心。楊君說他們家鄉的建設與改變,金娣一家也功勞。她在我們家鄉的私人企業:塑料製品廠,和一所幼兒園,去年無條件的捐給了當地政府,老兩口回老家享受天倫、安度晚年去了。他們的兒子樂子健,現在是他們那兒連任了兩屆的市長,子健都已經做爺爺了。

    秋荷雖然已經是不惑之年,但她說她知道最美的風景在黃山,中國四大佛教聖地之一的九華山在安徽。她要楊君帶著我和她去看黃山,去九華山拜佛。她興奮地像個孩子似的,催著楊君查看車程。然後翻箱倒櫃的,準備著出行的日常所需用品。爬山,鞋子一定要合腳,挑了老半天才確定一雙滿意的鞋子。她怎麼能不興奮呢,這麼多年來,楊君一直忙著事業,她在家帶孩子操持家務,從未出去旅遊過,秋荷說:「這次出去旅遊到安徽,還可以吃到媽媽家鄉的枕頭饃」。

    我看著她那興奮勁,笑的合不攏嘴:「看你哪裡是南方出生的姑娘,簡直就是正宗的北方人。饅頭、麵條的吃不夠。當心北方的美食,把你吃成個小胖豬」。秋荷急切的拉著我的手問:「快告訴我媽媽,您的家鄉都有什麼好吃的」?我非常神秘說道:「有一種麵食,還取了個日本姑娘的名字叫『格拉條子』,你就單聽這名字,嘖-嘖-嘖,那味道聞起來---那叫一個---香,嚥下去---那叫一個---爽」。我閉著眼睛描述著,饞得秋荷直流口水:「快告訴我呀媽媽,那是什麼東西?有那麼好吃嗎」?我有意思的急她,搖著頭,慢條斯理說:「就不告訴你,我呀,怕你晚上睡覺時,哈喇子會把枕頭都給浸濕了,小饞貓」。楊君也和我一起逗秋荷:「媽媽,您老可千萬不能告訴她,我怕她睡到夜裡會把我當成美味給吃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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