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情來世緣 正文 第三十三章
    陽陽的死亡賠償金50多萬已經到位,楊君和秋荷說這些錢一分也不動,全部捐給紅十字會。我也同意孩子們的善舉,第二天我和她們一起去辦理了捐贈手續。錢捐出沒幾天,我們就接到了水生的電話。他說陽陽是他和菊香的孩子,陽陽的死亡賠償金理應他們所得。還感謝我們為他們養育了十幾年的孩子,錢,自少也要給他們一半。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啊!如果不是在電話裡,如果他就在楊君的旁邊,我想楊君會毫不猶豫的揍他一頓。

    當初,就連最後一眼都不願意看看陽陽,現在居然敢承認他就是陽陽的親生父親。不用說,所有人都看得明白,這一切都是錢鬧的。當初不認女兒,是怕付撫養費和住院費。現在是想拿回死亡賠償金,才肯承認的。楊君告訴水生;「陽陽的死亡賠償金已經全部捐給了紅十字會,我一分都沒用」。「你會那麼傻?白養了她十多年到手的錢你會送出去?傻瓜才會相信呢。就是捐了,你也得賠給我們。不給,我就去告你」。語氣十分強硬,十分霸道。

    楊君的臉色蒼白,被他氣的肺都快要炸了,秋荷也被他氣的不輕,並憤怒的說;「讓他們告去吧,鬧不好咱們也要向他們索賠十幾年的養育費,還有十幾年的精神損失費呢。真是既無知,又無恥,可惡至極。斂財斂到死去的孩子身上了,混賬,恬不知恥」。我從未見到過秋荷這麼憤怒過,我也被氣得夠嗆:「真不像話,如此的父母,不可理喻」。

    我們雖然很氣憤,但是,在日常生活中誰都不願提及此事,唯恐觸及傷痛。沒想到,水生居然鬧到了家裡,罵到了公司。說秋荷和楊陽沒有一點血緣關係,不該拿賠償款。什麼有後台了,什麼仗勢欺人了,儘是些不堪入耳的話。就在一個多月後的一天,楊君接到法院通知,水生和菊香真的把楊君告上了法庭。逼得沒法楊君只能請律師,打這場既耗費情感、又耗費時間與精力的官司。打官司,就要向律師敘述那些陳年往事。那是他們的傷痛啊。

    楊君的父母親年事以高,本來不打算這麼快的把陽陽去世的消息告訴他們。可這麼一來,瞞是瞞不住了,就連媒體、網絡都在關注著陽陽的賠償金的去向。楊君的母親經受不了這麼大的打擊,病倒了。還沒等楊君抽出身去看望她老人家,噩耗緊接著傳來,母親已經過世了。楊君週身的血液都停滯了。整個人癱坐在沙發上,許久沒有緩過神來。

    秋荷把公司的一切事情都交給了楊君的助理龐鵬,又安排思琦和許春風陪著我。我堅決要回山上的紫色木屋,任誰也攔不住,她們只好依了我。秋荷簡單的收拾了幾件衣服,許春風連夜送她們上了開往老家四川的火車。

    無論楊君的哭訴與自責有多麼的悲愴,母親都已經聽不見了。哥哥告訴楊君,媽媽臨終前只說了一句話;「告訴你弟弟,我對不起陽陽,對不起君,對不起秋荷,媽對不起你們」。當母親吃力的說完,就嚥下了最後一口氣。母親走了,帶著歉疚走了。母親去了,帶著對孩子們的牽掛去了。更增添了楊君對母親許多、許多的愧疚。

    楊君的父親說,母親思念兒子時,就會去山上最高處向遠處眺望。所以要求我們把母親的骨灰,安葬在那座山的最高處。好讓你們的母親能夠看到身在他鄉的孩子們。哥哥手捧母親的相片,楊君懷抱母親的骨灰,剛到山頂,就看見一位白髯老和尚站在不遠處。他白眉白鬚,身穿一襲黃色僧衣。眼望遠方,聲音不大,但楊君清晰的聽到;「緣來緣去,前世修定。緣起緣滅,因果造就」。說完人就不見了,只一眨眼的功夫人就沒了。但他的聲音依然縈繞在楊君的耳邊,非常的清晰,而且久久的不絕於耳。

    送走了母親,一家人和幾個鄰居正在拆靈棚打掃庭院。水生醉醺醺的來到楊君家,後面還跟著菊香和他們的兒子家豪和家福。一進門,水生就喊著:「把陽陽的賠償金拿出了」。看到他那醜陋無比的、令人厭惡的嘴臉,楊君掄起拳頭就要向他砸去。被父親一把攔住了,還沒等水生的話落音,父親手中的掃帚已經劈頭蓋臉的輪了過去。口裡還不停的罵道:「不要臉的東西還有臉來,我這是為陽陽打的,為我孫女打的」。他想還手,卻被鄰居們拉開。

    楊君怕父親傷著,於是就拉開父親。使出全身的力氣,一拳砸向水生那可惡的臉上。頓時,他的鼻孔流血,牙齒也掉了不知幾顆。並且嘴裡也念著:「這是為陽陽打的,為我的女兒打的」。楊君的哥也想揮拳洩憤,被嫂子拉住,秋荷也急忙拉住了楊君。憤怒的道:「別跟這種無賴一般見識,打他都嫌髒了我們的手」。他還不知廉恥的喊道;「仗著你們人多欺負我,還打人。你們不給錢,我告到天上也要把錢要回來」。嘴上挺硬的,他可是撒丫子的往回跑,菊香木偶似的和孩子們跟在他後面。

    此時,院子裡圍滿了許多村民。指責聲不絕於耳,什麼不要臉了,沒人性了,全是不滿情緒。為了正義,他們才會有如此激烈的言語。隔壁嫂子憤怒的、有些神秘的說:「你們還不知道吧?菊香結婚沒兩天,我就看見她和水生在後山,兩人抱在一起,哭的死去活來的。當時我還怪同情他們呢,可我越看越不對勁,哎呦呦,嘖嘖嘖,丟死人了,他們倆人在幹那事呢。我早就覺得陽陽不是小君兄弟的了,就是怕老支書他報復,就沒敢說呀」。

    一聽此話,大家就議論開了。這個說,我也在後山看見過。那個道,誰看不出那孩子越來越像水生。他劉水生最不是東西,他最清楚孩子是誰的,就是想不花錢讓你給他白養活孩子。你看現在,他什麼不要臉的事都做的出來,找上門來要錢了不是。別說錢還捐給了紅十字會,就是錢還在,也不給他一分半厘。豬狗不如的東西,沒臉沒皮的活在世上。要不是小君兄弟,他哪裡有今天呀,忘恩負義的混蛋

    楊君的母親與女兒的離去,使楊君的父親衰老了許多。平日裡就少言寡語的他,手中拿著母親留下的佛珠,不停的捻來捻去。不知是思念母親,還是在念誦佛號。跟誰也不說一句話,讓孩子們很不放心。楊君求父親一起回海城生活,可父親說什麼也不同意去。最後,父親就說了一句話:「我哪兒也不去,就在這兒守著你媽,你們放心的回吧」。說完又閉上雙眼,繼續捻他手中的佛珠。

    楊君帶著秋荷走了,帶著無限的哀思與牽掛離開了家。剛下山,三嬸就追了上來。她氣喘吁吁、滿臉淚水的道;「孩子,嬸子對不住你呀。我怎麼就生出了這麼個畜生呢,他混蛋,你嬸子不糊塗。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在造孽的」。楊君急忙對嬸子說;「三嬸子,你千萬別激動。這事情與您老無關,可別氣壞了身體呀」。無論怎麼勸,她依然那麼激動。楊君已經走了好遠,還聽得見水生媽在後面喊著:「君呀,嬸子對不起你呀,你可得保重身體呀」。

    水生媽也衰老了很多,畢竟陽陽是她的親孫女啊!她看著陽陽長大,從小所經受的一切她都親眼目睹,老人家能不悲傷嗎?兒大不由娘。嬸子再是個明白人,又能奈何了被金錢迷惑住心智的水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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