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隔牆有耳
近來，每次聽到楚翡的聲音，即使對別人說的，宗平也十分敏感，察言觀色的。宗平有時想起來又搖搖頭，感到自己的想法又毫無來由。老實說，他對楚翡有想法。二十三四的他，不是沒有人給他說媒找對象，說的人還不少，只是他挑來挑去，總拿不定主意，在這個時期，正好楚翡來上班了。而眼下她爸又升了正局長，這姑娘又長得亭亭玉立青春美麗！不由得惹他中意，自己想想，雖然說他年齡大她四歲，應該說還不影響「大局」。
再說他宗平雖說家在農村，父母等家庭條件不是太好，但他畢竟是大學畢業的，又是個正年輕有為的股級幹部嘛。他自認為還是配得上楚翡的。
所以他覺得應該主動進攻了，等吃送死的話簡直**！不說別的，眼前活物一個趙其，這廝就是個潛在的可能的情敵。自己要主動多接近楚翡。於是，近來，他就有事沒事比以前多往宣教股辦公室去，也多了向楚局長請示或聊天的次數。
他的心理糾結囉嗦，如果，如果，他好像預想已經「如」到「果」似地說，如果能得以和楚翡······那麼，一切都應該算是接近完美了！她爸正當壯年，官運正旺，人又精明老練，再高昇一級也是不一定很難的。假以時日，副縣級！那麼咱自己是否跟著沾光再······而且她近在眼前身邊，何不運轉自己的玲瓏心、辣椒膽而放手一追呢？要快喲，別過了這個村沒這個店，或者讓別人先得手了，只要巧妙、慇勤、周全，下足了功夫，說不定並不難辦。就這樣吧，別做個窩窩，好事空錯過！
這天，宗平出了辦公室，正尋思去楚翡那兒搭訕一陣兒，恰遇楚天闊匆匆身邊走過，見了他就說：「小宗，叫於銘來我辦公室一趟。」
「好唻！」宗平脆生生答應一聲，去宣教股找人去了。
他輕手輕腳進了門，發現於銘正背對著門坐在桌旁椅子上看報紙，劉深嘟著嘴低頭翻找桌子上的什麼東西。眼下別無旁人，某個新同志的影子也沒見！但他仍悄悄走近，「啪」地一下，拍在於銘肩頭，弄得於銘咯登一下，下了一跳，扭過頭來。
「哎呀——宗平，你這傢伙！」於銘笑道。
「嘿嘿！就是要嚇嚇你，誰讓你這麼專心呢。」宗平也笑了說。
「有什麼事嗎，大主任？」於銘打趣說。
「沒事就不能來你這兒嗎？看來你不歡迎我嘍，煩我來這兒勤了？」
「什麼話！老哥多心了，呵呵！」
「開玩笑開玩笑！說正經的，楚局長叫你去他那兒一趟。」
「啊，就去。」於銘起身就去了。
宗平站著看了一眼劉深，打招呼說：「劉師傅，忙什麼呢？」
「沒什麼。」劉深正式抬了一下頭（剛才是斜著瞄了一眼），沒情答緒地應了一聲，也不多說。
宗平又踱步到隔間打字室兼楚翡住室。門開著，掃了一眼，裡面空無一人，遂馬上出來。空落落的，也不想多問老劉什麼。忽然心有所思，速忙出去，回辦公室取了一份新來的文件，也往楚局長處趕去。
匆匆又悄悄到了楚局長辦公室門口，旁邊宗平悄沒聲地站住了，裡邊也看不見他，他卻可以聽見裡面的說話聲，一面裝作在那兒看文件，一面豎起耳朵仔細聽。
只聽裡面楚局長的聲音說：「於銘那，找你隨便聊聊。前一陣子，我兒楚祥結婚的事，你跑前跑後，出力不小，盡心盡力了，不用多說，你知道我心裡是感激你的。」
「客氣什麼呢，楚局長，我應該的，你一直對我挺好的，關心我，栽培我，我心裡一直感恩不盡呢！」
「扶持年輕的後備幹部，那是上面的政策嘛，況且，你確實表現不錯：踏踏實實，兢兢業業的，我能不支持？」
「雖說如此，我還是喜歡跟你這樣的領導，挺知心的感覺。」
「近來工作上怎樣，你那一小攤子還好領吧？」
「差不多，湊合吧。」
「家裡有什麼困難嗎？」
「沒有。就是我愛人吳麗雅在海南工作，調動的事又不好辦。一年到頭，天各一方。回來兩三次，錢都花到路費上了，我們的工資又低，一年下來，日子總緊巴巴的。」
「哎呀，這事就是不好辦。慢慢再想辦法吧。好事多磨，以後有機會有條件了再說吧。」楚局長又說，「於銘呀，你看你，這次給我們楚祥那麼大禮，相當於你近半年的工資了，叫我怎麼過意得去？！隨後你寫個申請，給你點困難補助吧？局裡有這一項支出科目。一般同志的一般情況是照顧不到的。」
「不不不！楚局長，你這是打我臉了！私交上的事，也只是一點心意罷了，就是有點小家子氣！條件所限嘛，您可別嫌棄。」
「你這經濟水平，還客套呢！你這孩子，真是忠厚心誠呀！」
「我年輕，還有許多做得不周到的地方，您多體諒！」
「瞧，謙虛，哎呀，難得！論公論私你呀，也是個可用之材。我就說麼，沒有看走眼你。於銘，我可以給你先透個底，我準備提你個正股級。」
「我行嗎？」
「我看行！我正準備和新來的龔副局長交換個意見，開個局長辦公會，最近把這件事定下來。」
「別為我，讓你為難······」
「為難什麼？對你也不外氣！說白了，還不是我一句話而已！？別的都事在人為，都是形式，操作過程罷了。」
「那我······」
「你只裝不知道，跟平時一樣好好幹。我剛才問你工作方面，就是這個意思。我記得以前交待過你，要你跟別人搞好關係，要度量大一點，能受得起委屈，吃得起小虧。別只知道悶頭工作、埋頭看書，也得跟人交際，活絡一點，老不愛說話也不行。」
「嗯，我盡量注意。」
「我發現你有點個性！脾氣倔了一點，說話直。我告訴你，在機關這個地方，不是軍隊，一是一、二是二行不通的！你不能太有個性，知道不？反而中庸一點、圓融一點好。」
「這個······」
「難為你，是吧？盡量改吧。我看人家宗平就比你活泛。當然，人無完人，你的優點，別人不見得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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