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玉 第四部 第八章 野獸軍團
    華都聯邦無牙城往天朝雲州的千里平原上,有一個很小很小的小村莊,這裡的居民不過五十餘戶,都是東楚北寒入侵時逃難至此的難民。

    辛勤耕耘了半年之久,這些難民們終於在這裡扎根落戶,有了一片安身的棲息之地。

    阿滿是村裡選出的村長王老實的二兒子,是個很年輕的小伙子,眼下他正一臉憂色地看著地面崎嶇不平的凹痕,那是華都聯邦的大軍在不久前路過時留下的痕跡。

    好在華都聯邦的皇帝治軍極嚴,加之那些匆忙行軍的士兵沒能看得起這個貧瘠寒酸的村子,不然一番洗劫下來,這些難民們又不知能留下多少。

    雖說大軍已過,難保沒有零散的小隊人馬會注意到他們,到那時,孱弱無助的村民們又將亡命何處呢。

    哎,沒想到逃到哪裡都躲不過兵災,阿滿看著大軍過後狼藉的景象,心中異常沉重。就在阿滿逐漸陷入愁苦之際,一陣奇怪的動靜突然驚動了他。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聲音,阿滿向前望去,在遠處的空中,幾隻醜陋的兀鳩撲愣愣飛上了天空,似乎被什麼東西驚擾了一般。

    阿滿凝神聽了聽,耳邊呼呼地風聲中,隱隱傳來奇怪的聲音,極像是一種野獸的嚎叫聲。緊接著一陣怪異地震動緩緩傳至腳下,並且動靜越來越大,竟使地面微微震顫了起來。

    阿滿驚訝之下,壯著膽子爬上了前面的山坡,偷偷向前看去。

    這一望之下,阿滿的瞳孔登時放大了數倍,滿臉都是震驚之色。

    空闊的曠野中,密密麻麻佈滿了無數高大驚人,身材魁梧的巨人。可怕的是,這些巨人遍體生毛,模樣恐怖,竟長著野獸般的頭顱。若不是這些巨人身著甲衣,手持兵器,他真要以為是看到了無數猙獰恐怖的野獸。

    獸頭人身的怪物們大踏著步向阿滿的方向行來,一張張熊首狼臉的腦袋左搖右晃,微微露出的獠牙閃著森冷的寒光,鮮紅沐血的舌頭讓阿滿幾以為自己正身處妖魔地獄。

    可怕地是這些怪物的數量委實太過驚人,黑壓壓一片望不到盡頭,望著這恐怖的景象,阿滿恐懼地幾乎停止了呼吸。

    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妖魔之門被打開了?可怕的怪物們將侵佔這個世界?阿滿緊張地大腦已容不得他再細想了,兩腳一陣哆嗦後他轉身便跑。

    可是剛跑了兩步,他便被一個白色的身影攔了下來,阿滿只一望,便再也挪不動步子,一個純真無邪,美麗無比的少女正對著他淡淡甜笑。

    「請問,天朝的方向在哪裡?」我笑著向阿滿問道,回到東方大陸後,我方向感不好的毛病又犯了,因此只好向這個看上去有點傻傻的少年人打聽天朝的位置。

    「在,在那裡。」少年呆呆地站在原地,手臂機械地一指。

    「萊莫斯——!」我大聲喊道,然後看著身材雄偉的焰族首領迅速地跑了過來。

    「我的主人,有何吩咐?」萊莫斯恭敬地微微躬下身子,在少年目瞪口呆地注視中向我行禮。

    「命令大家,向那個方向前進!」我大聲指向前方,頗有些威風凜凜的樣子,初為統帥的滋味令我倍感有趣,一時竟有些喜歡起這種新鮮的感覺來。

    「是,主人!」萊莫斯點頭退下,立即向眾族傳達命令去了,這數十萬蠻族將我奉若神明,對我的話也是惟命是從,半點也不敢忤逆。

    「吼——」命令很快被傳達到各族,焰族在治軍方面很有一套,以往自由散漫,混亂不堪的蠻族們在他們的指揮下,頗有些正規軍隊的架勢。

    在命令逐一傳達到各族後,服色不同,相貌不一的坦波熊族,黑盜蠻族,格烈岡虎頭族,刺蠻豪豬族戰士們喊著震耳欲聾,奇奇怪怪的號子開始向著少年所指的方向浩浩蕩蕩地前進。

    在沉悶地震動聲漸漸遠去之後,阿滿終於腳下一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身上的衣服已被浸濕了大半。

    鳳子凰高高坐在軟榻之上,深邃的目光緩緩掃過遠處高大的城牆。

    雲州督府康城上下,已佈滿無數殘肢斷屍,緩緩流下城牆的鮮血,將整座孤城浸得如同一塊紅色的染布一般。

    華都聯軍的一輪攻勢剛過,同樣死傷慘重的雙方正喘息著積蓄自己的體力,準備著下一輪的攻守。

    「已經是第九日了,」鳳子凰收回目光,「相信再過一日,康城便將淪為陷落之都。」

    鳳子凰下首正襟危坐的秋無商大聲道:「皇上英明,這康城不日將成為我主臣土。」

    一干將領隨之高聲應喝,彷彿康城已是囊中之物。

    鳳子凰淡然一笑,對手下歌功之言未作表示,眉間仍舊平靜如昔。

    沒想到唐正宇竟如此了得,率康城軍民擋了他五十萬大軍八日之久。為除去唐正宇,鳳子凰動用了暗影數百高手襲殺此人,卻沒料仍舊殺不了他,雖說犧牲了近百手下,卻也叫唐正宇身負重傷。如能令他無法督戰,倒也算達到了目的。

    鳳子凰微微一歎,頗有些後悔沒早日盡遣高手殺了此人,令他大軍延誤此地數日。哎,若不是紀蘭妃動手那日被某人所阻,又何至於如此,鳳子凰目光漸遠,陷入到一種淡淡地思憶當中。

    ※※※

    一路而去,我領著蠻族路經無數鎮府,所遇華都聯邦的駐守軍隊,皆是一擊即潰。看到如虎似狼的蠻族大軍,這些人類軍隊皆驚得面如土色,只以為是遇到了妖魔鬼怪;加之蠻族大軍足以橫掃一切的戰力,我們不費什麼力氣就連敗數支華都軍隊,向著前面的城鎮肆無忌憚的前進。

    由同樣嚇得膽戰心驚的天朝難民口中得知,鳳子凰的大軍一路挺進,已將雲州康城團團圍困,不日便可攻陷城都。

    想到唐眉兄妹,我立即命令蠻族大軍快馬加鞭,事必要趕在城陷之前趕到康城。

    高亢的號角再次響起,華都聯邦的軍隊開始掀起進攻狂潮,康城上下登時箭矢如雨,石如飛蝗。

    慘烈的嘶殺聲充斥人耳,到處是血肉飛濺,屍塊亂飛的慘景,短短片刻之間,便不知有多少亡魂斃命城牆上下。攻守雙方的神智幾已麻木,只知揮動手中的兵刃,向著靠近自己的異族士兵狠狠砍下。

    激鬥九日之久,雙方早已結下無法化解的仇恨,時至今日,再不談什麼求和招降之話,不論哪一方勝利,都誓將戰敗一方屠盡解恨。因此激戰雙方都是紅著眼咬牙廝殺,只望能將對方斬盡殺絕,挫骨揚灰。

    唐正宇斜躺於一張竹床之上,嘶啞著嗓子指揮著號令兵傳達自己的命令。在他身旁,分別站著唐夫人與唐眉、玲瓏三人。另一個神色冷峻,面容肅穆的大漢正是夜滄海。此時他正小心護於唐正宇左右,一雙眼睛精光湛湛,掃視著周圍的一切。

    唐正宇唯一的兒子,唐羽此時已加入軍中,正與唐正宇手下士兵守在城頭與來犯之敵激戰。

    唐正宇傳下一道命令,不禁微咳兩聲,神情略顯蒼白,立即便引來了夫人與女兒憂心關注的目光。

    唐正宇微微搖頭,示意無事,卻掩不住日益萎頓的神色面容。目睹親人好友的關望之情,唐正宇禁不住無奈一笑,誰能料到曾為十大高手之一的唐星今日竟如此落魄,想到那日所遇刺襲,他至今心有餘悸。

    沒料到暗影竟動用四大殺組數百名高手行刺於他,尤其是後來出現的四個老頭,武功簡直高得可怕,來去竟如無人之境,舉手投足便斃殺數十名甲衛。若不是自己身處軍營,有無數將士拚死守護,加之夜滄海也在身邊,他只怕早已命喪在其中一人之手。好在有身邊衛士的前仆後繼,令他即時隱慝身形,不然士兵再多,只怕也擋不住對方。

    儘管如此,他還是受了極重的傷。唐正宇目注正環顧四周的夜滄海,深深歎了口氣。

    「若是有斷玉在此,那唐叔叔便不會受傷了。」夜玲瓏突然出聲,語中透著一絲懷念。

    「是啊,她的醫術也極為高明,哎,這丫頭到底跑哪去了呢!」唐眉眼睛先是一亮,接著黯然垂首。

    唐正宇淡淡搖頭,「即便斷玉在此,但憑她個人之力,面對這數十萬華都聯邦的大軍又能如何呢,就算救了我的性命,康城一破,雲州千萬百姓的命運又將如何呢。」

    唐正宇此言一出,眾人頓感神傷,不禁暗暗垂下了頭。

    「陛下,帖罕將軍正加緊攻城,相信傍晚時分南城便可拿下。」一名將官躬身下伏,向鳳子凰稟報軍情。

    「嗯,令帖罕將軍以短刀軍為鋒,投射兵為後援,替下盾甲軍。限兩個時辰內拿下南城!」

    「是,陛下——」將官應命起身,急步而去。

    「盾刀軍太累了,就讓他們歇歇吧。」鳳子凰微微闔上雙目,身子向後靠去。

    「陛下英明,此時以彪悍勇猛,速度迅疾的短刀軍替下疲乏的盾甲軍攻城,正是時機。」一名將士滿臉敬服之色,忍不住脫口而出。

    聽了部下的誇讚,鳳子凰臉上仍然毫無表情,只是眉目之間綻出一絲自信的淡淡笑意。

    康城南門此時境況極險,鳳子凰棄常用的攻城部隊盾甲軍不用,以步軍精銳短刀軍猛攻南城,登時令疲乏的南城守軍壓力大增。這些短刀軍棄盾不用,不顧傷亡代價,純以靈活的身手瘋狂猛攻,很快逼近城頭。加之城下敵人投射部隊不斷發出的如蝗疾矢,令疲累的天朝士兵傷亡大增,很多城頭都湧上了華都軍隊服飾的短刀兵。

    唐正宇得知南城戰況,在咳出一口鮮血後急令兒子領兵增援,唐羽領受父命,帶著千餘唐家將士向南城衝去。

    一場慘烈搏殺後,渾身浴血的唐羽領著剩餘的南城殘兵守住半個城頭,牢牢佔據著通向東城的通道,寸步不讓對方通過。

    望著如蝗般爬上另半個南城的華都聯邦士兵,唐羽只能無奈拚殺,他現在所能做到的,就是守住身後這半個南城,不讓對方殺向東城,那裡,正是整座康城最重要的主城所在,也是父親唐正宇發號施令的地方。

    華都聯邦的軍隊衝上南城,一部分大聲吶喊著衝向唐羽餘部,另外一批批士兵越過南城,向著守衛內城的士兵發起猛烈的攻擊。好在內城與南城之間通道狹窄,鳳子凰的軍隊暫時還無法發揮出人多的優勢,只能阻在兩城之間,向著天朝士兵狠狠攻擊。

    「南城一破,這唐正宇也守不了多久了。」接到戰報的鳳子凰,臉上終於露出一絲滿意的笑意。

    「嚴皎,命令部隊全線攻擊,務必在入夜時分拿下康城。」鳳子凰目光爍爍,提前了奪城計劃。

    「陛下,康城之內仍有敵軍十餘萬人,對方若拚死頑抗,只怕我軍傷亡更重;況且唐軍素來精銳,只怕入夜之前大軍難以如願啊。」鳳子凰麾下大將軍嚴皎顯得有些謹慎。

    「將軍勿須多慮,自古兩軍交戰重在士氣,士氣若破,軍心必失。這唐正宇丟了南城,士氣已散,我大軍必可一鼓作氣,入夜前拿下康城並非難事。」鳳子凰胸有成竹。

    「嚴皎聽令,令南城士兵升起我軍大旗,將城頭各處縱火點燃,其餘各部以鼓相擊,將南城已破之事大聲喧告。」

    「是,陛下。」待嚴皎領命出帳之後,四週一眾將領紛紛大笑出聲,對攻克康城一事已是信心十足。

    康城南門城頭火起,一片熾烈燃燒的大火登時引起了其他三城的注意,再看到那高高飄起的火紅『鳳』字大旗,康城士兵人人心頭震驚:南城已破了嗎?

    康城之下喧聲大起,「南城已破,鳳軍大勝。捉拿唐正宇,賞金萬擔。」聲響震天,萬人齊發。

    康城守軍人人色變,南城一破,康城門戶大開,這雲州必是守不住了。天朝士兵們目睹南城之上飄揚的鳳字大旗,再看如潮湧來的敵人大軍,士氣頓時低落下來。即便仍有拚死之心,心中卻已存了敗念,反擊之力不覺弱了許多。

    攻城的軍隊趁勢而上,康城城頭各處頓時多了不少異裝服飾的華都士兵。

    唐正宇看著遠遠燃起的旗幟大火,再聽到震耳欲聾的吶喊聲,頓時嘔出一口鮮血,恨聲道:「這鳳子凰果然狡詐,看來是天要亡我康城啊。」

    「人心一動,敗局已定,眉兒,快領你母親與玲瓏離去,」說著轉向夜淪海,「夜兄,勞你幫我將羽兒帶回,立即離開康城吧。」

    「不,爹爹,我要與你一起。」唐眉聞言大驚,頓時珠淚滾滾,拚命搖頭。唐夫人也在一旁黯然神傷,低首垂淚。

    「唐兄,既然康城已守不住了,不如我們一起離開此地,留得青生,何仇不能東山再起。」夜滄海也忙勸慰道。

    唐正宇搖搖頭,咳嗽兩聲:「我豈能棄這十萬兒郎獨自逃命,只要有一口氣在,這雲州之都便不能輕鬆交與那鳳子凰。」

    夜滄海目注一臉慷然的唐正宇,不由暗自感懷:「往日哪個桀驁不馴,狠辣孤僻的唐星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卻是一個慷慨就義,憂民於水火的雲州都督唐正宇。」

    「還不快去!」唐正宇見唐眉不從,不禁面現焦色,又重重咳嗽了起來。

    「大人,西城告急!」

    「都督,北城急需支援!」

    「啟稟大人,南面出現敵情,有數百黑衣人由內城突然發動,正試圖裡應外合,欲圖打開內城大門。」

    緊急戰報不斷由各處傳來,康城已陷入四面鋒火的艱難境地。

    喊殺聲愈來愈烈,康城東門城牆上架起無數雲梯,大批華都關邦的軍隊蜂湧而上,守城的天朝士兵手都殺軟了,眼前的敵人卻越來越多。

    大將軍嚴皎眼見勝利在望,口中大喝出聲:「拿下康城!」

    「拿下康城,拿下康城——」數百親兵隨之大喊,吼叫聲由無數士兵傳出,登時傳遍戰場上的每個角落,天朝守軍的士氣更見低落。

    就在華都聯邦的大軍壯志將酬之際,一名刺侯突然來報:「啟稟陛下,我軍後方十里之外,突然出現一支來歷不明的軍隊,這支軍隊速度極快,已逼近我軍後營。」

    就在華都聯邦主營帳中人人大驚之際,位於鳳子凰大軍後端的軍隊卻已是面現驚惶,嚇得手腳無力。

    突見後方出現滾滾塵霧,華都聯邦駐上後營的士兵們都覺十分詫異,什麼軍隊會在此時出現在這裡呢,難道是康城的援軍不成?

    眼見前方掀起的煙塵越來越近,華都聯邦的士兵驚恐地發現,幾個率先出的面孔,竟是獠牙突顯,虎頭人身的怪物,額頭上一個清晰入目的大大王字,分明便是獸中之王的形象。可怕的是,這些突現人間的妖魔,竟一個個手持長槍,向著他們惡狠狠地撲了過來。

    「陛下,除我軍後方外,大軍左側亦出現無數黑騎,正向我軍快速逼近。」鳳子凰主軍大營中,一軍探急急來報。

    「哦?「鳳子凰微微一沉,隨即發令道:「命左鋒營青騎出擊,攔住對方。」

    「是,陛下!」傳令兵領命出帳,鳳子凰卻與一眾將領陷入疑惑,究竟是什麼軍隊前來解康城之危,天朝的大軍嗎,不可能,王保生與歐陽青鋒皆被拖於東北前線,即便是平陽王也領兵親征往南朝去了。天朝目前應無可用之兵,暗影遍佈全大陸的情報網卻不會弄錯,這突如其來的軍隊除非是天上掉下來的,除此之外,再無解釋。

    黑盜們目中閃著冰冷刺骨的寒光,一聲不響地擊殺著華都聯邦的騎兵,左鋒青騎,這支鳳子凰悉心培養出來的精銳之師,擁有與北寒黑騎部、天朝灰騎兵齊名的威名,如今卻在狼形人身的黑盜們身上吃足了苦頭。

    殘忍嗜殺的黑盜沒給對方任何機會,身形如電的四萬鐵騎快速衝入敵軍陣形,彎彎的寒刃四處飛舞,以前所未見的疾風之勢砍殺著對手。

    華都聯邦的青騎們從未見過這樣的對手,擁有狂暴無匹的戰力不說,狼形人身的恐怖形象更讓他們未戰便已怯了三分,若不是長久以來的嚴酷訓練使他們鬥志未喪,此時的華都聯邦騎兵早已淪為潰敗之師。

    後營的士兵們卻沒有青騎們這樣的心理素質,被虎頭族啃殺了大半的他們哭喊著向後奔逃,只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

    虎頭族的身後,牛頭人戰士與刺族蠻哼哧哼哧的向前湧來,若不是先天上的速度慢與虎頭族,這初師告捷的功勞定是屬於他們。

    速度更慢上一籌的坦波熊族一個個張著大嘴,滿面懊惱地拍打著漏網之魚,將可憐的華都聯邦士兵打得肉醬一般,嘴裡不停埋怨著自己笨重的身軀。

    尖頭尖耳的伽裡斯鼠族飛快地移動著身子,凹凸不平的平原上不時浮現出他們的影子,論起刺探他們可是萬中無一的好手,任何天上飛地下跑的生物都逃不脫他們閃閃發亮的小小鼠目。聖固倫大陸常說的鼠目寸光,指的是任何千米之內不超過一寸的東西皆在他們的監視範圍之內。

    聽取了萊莫斯的意見,我將三十萬蠻族大軍伸展開來,以避免速度不一的蠻族戰士過度擁擠,無法發揮出自己的實力。儘管如此,坦波熊族和尼格爾地頭象仍遠遠地落在後面,慢騰騰移動步伐的龜速恨不得讓人在他們屁股後面狠狠踹上一腳,不過即便如此,天生笨重的身軀只怕也讓他們快不了多少。

    萊莫斯遠遠地看著,只能無奈地歎了口氣,如何調節喀多巴各族之間的團隊協作,以發揮出蠻族特有的巨大威力,一直便是各族千年來難以解決的問題。

    三十萬蠻族中,戰鬥力發揮最好的要屬黑盜,與生性散漫、個人主義極強的坦波熊族不同,長期以來的強盜生涯使黑盜們懂得了團隊協作的重要性,殘忍嗜殺的凶性又使他們得以發揮出最為強大的戰力。華都聯邦的青騎營在他們一輪輪的衝擊下死傷無數,終於逐漸顯出敗勢,許多被殺得心膽俱裂的騎兵開始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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