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玉 第四部 第九章 天降神兵
    鳳子凰沒料到青騎營敗得如此之快,聽著傳來的軍報,眼中不覺顯出一絲意外。

    「你可看清楚了?確實是一群長著野獸形狀的怪物嗎?」在怒叱了第一個帶來戰報的刺侯兵後,鳳子凰麾下另一員大將秦天接二連三地接到了有關於怪物攻擊的消息,不覺著實吃了一驚。

    「是的,將軍。怪物不但凶悍異常,而且數目相當可觀,正從我軍後方包抄過來,其中一股,已擊潰左營青騎,進入我大軍側翼範圍。」一名臉上憂自掛著驚恐的探子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怎會這樣?」秦天喃喃自語,隨即大喝:「擂起戰鼓,令中營軍立即集合,隨我出戰。」秦天跨上戰馬,神色微顯焦慮:大軍後方雖然受到襲擊,但敵人速度不快,要逼近這裡還有段距離,況且中軍大營實力雄厚,應可阻擋對方。但突入左側的敵人卻有些危險,大軍左翼直通鳳子凰主營大帳,中間兵力比較空虛,若讓他們闖到那裡,後果不堪設想。

    涅斯拉率四萬黑盜瘋狂斬殺眼前的士兵,盡情宣洩著心中的殺機,在遇到現在的主人,火焰女神後淤集的悶氣,終於在這一刻得到了釋放。華都聯邦的精銳之師青騎成了倒霉的對象,實力不俗的他們更激發了黑盜固有的凶性。

    與生俱來的戰鬥本能和好戰天性令黑盜樂與和強勁的對手較量,而適時出現的青騎們正好成為了黑盜們初試鋒芒的靶子。嗜血如命的黑盜在砍斷了手中的刀刃後,鋒利的尖牙和利爪便成為他們更加熟悉的戰鬥方式。

    當成群的青騎兵帶著不可思議的表情摀住自己被撕裂咬斷的喉管時,噴泉般湧出的腥紅血液使他們明白了自己戰鬥的對象並不是一群真正意義上的人類。無論是近乎於無情血腥的戰鬥方式,還是黑盜猙獰可怕的狼形面孔,都給華都聯邦的士兵們帶來了極大的震憾,面對這群仿如阿鼻地獄的異類生物,他們不可避免的出現了恐懼的心理。

    當人類的精神防線出現了一絲縫隙的時候,那麼理智的崩潰也就不遠了,於是在第一個年輕的士兵發出一聲恐懼的叫聲開始向後逃跑的時候,其他的士兵也迅速被眼前殘忍冷酷的場面擊潰了戰鬥意志。於是華都聯邦的精銳之師青騎營敗了,三萬人迅速被分割成無數零星的碎片,毫無目的四處逃竄,黑盜們趁勝追擊,以不可抑制之勢橫掃戰場,直接切入了華都聯邦的大軍左翼。

    秦天在趕到戰場之時,儘管心中早有準備,但還是被眼前的場景吃了一驚。大批黑甲黑騎的狼形生物不斷出現左營之中,這些表情凶悍,黑毛橫生的傢伙根本就是非人的怪物,高高的鋒刃揮起落下,四處都是橫飛的頭顱與濺起的鮮血。

    眼看手下的兒郎被無情的斬殺,秦天怒不可遏,大喝一聲便策馬衝了上去。秦天衝去的方向很巧,正是涅斯拉起勁追殺人類士兵的位置。

    兩邊的首領一聲不吭,立即便對在了一處。涅斯拉大聲吼叫著揮舞手中的閃亮長刀,一刀接一刀向著眼前這個敢於挑釁自己的傢伙劈去。強橫的力量結結實實地撞在秦天手中的長槍上,『光光光』不斷傳出的金屬交擊聲令秦天掌心發麻,暗自詫異這怪物好大的力氣。

    涅斯拉不懂東方大陸的武學,全憑如風的速度與天生的悍力,這種避瑣就簡的戰鬥方法異常直接,狠辣快捷的刀光令秦天這個武功造詣不俗的萬人之將也覺難以應付。

    雙方轉眼交戰了數十回合,涅斯拉初遇秦天這樣的高手,登時興奮了起來,他乾脆從馬背躍起,直接撲向對面的秦天。秦天見對方突然凶狠的向他撲擊,立即醒覺這種近乎肉搏的戰鬥方式實在不適合在馬背上進行。於是一按馬鞍,飛身躲過涅斯拉近乎瘋狂的一擊,眼看著自己的戰馬在冰冷的刀光下一分為二。

    涅斯拉毫不避諱迎頭灑下的熱血,盡情淋浴在鮮紅的熱漿中,然後一抖長刀,飛身撲向冷冷矗立的秦天,二人就在佈滿屍體的紅色大地上拚死狠鬥了起來。

    涅斯拉與秦天戰得難分難解,戰場上的形勢卻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黑盜的群體作戰能力顯然要比華都聯邦的士兵來得更強,即便沒有涅斯拉的指揮,這些常年小股分批襲擊商人或人類邊境的黑盜們仍就顯示出了極高的組織性和戰鬥本能。偶有落單的小股黑盜,也知攻擊華都聯邦軍隊較薄弱的地方,有的還開始縱火焚燒附近的營帳,這本是喀多巴平原蠻族在幹完搶劫勾當後的習慣行為,此時卻無異於在華都聯邦的士兵心頭上放了一把火,更加有力地打擊了他們的精神意志。

    相較而言,沒有了秦天的指揮,華都聯邦軍隊的戰鬥力就遜色地多了。儘管憑借多年訓練的軍事素養,華都聯邦的軍隊仍能夠組織起有效的反擊,但比起混戰之王的黑盜,他們的經驗與凶狠就差得多了。黑盜的單兵作戰能力本就極強,擁有強悍身體的黑盜們可以很輕鬆的撕碎一個人類士兵的身體,如風般快捷的速度又令敵人很難捕捉到他們的身影。

    這些普通士兵的甲冑沒有聖固倫大陸所謂的皇家騎兵以及裝備優良的僱傭軍身上裝配的那樣厚,因此黑盜們下起手來也決不手軟,若是長刀陷入了對方的骨髂裡,牙齒和鋒利的爪子就是他們最好的武器。

    落在後方的虎頭族和刺蠻族也加快了進攻節奏,落在更後面的坦波熊族與尼格爾地頭象也不顧攔阻他們的人類士兵,只知埋頭向前移動,聯邦士兵的武器對這些皮堅肉厚的傢伙基本構不成威脅,卻在他們不經意的拍打之間,身體化作奇怪的扁形遠遠飛了出去。

    我看著混亂不堪的聯邦大軍,不由對萊莫斯提出的包抄攻擊方案很是滿意,看來不用我自己出手,這幫粗野的蠻族就已經狠狠地教訓了一下鳳子凰。

    大帳之中的鳳子凰終於震動了,接到傳來的戰報後,鳳子凰終於走出了大帳,眾將見狀紛紛面露訝異之色,忙不迭地尾隨而出。

    目注烽煙漸起的大軍後方,鳳子凰身子微微一震,隨即環顧眾人,臉上綻出一絲苦笑:「看來,有一個很久未見的朋友來拜訪我們了。」

    秋無商跟隨鳳子凰已久,深知主人的武學境界在達到一個更深的層次後,便擁有了一種超逾常人的感知能力。由鳳子凰的表情來看,此次他們遇上了一個麻煩,而且還是一個極大的麻煩。

    鳳子凰毫不遲疑,連續三道飛書,令中軍,右營集結三路人馬,飛速往左翼、後翼迎敵。但命令傳出不久,已然傳來後軍大敗的消息,連同飛援的二路人馬,一齊被敵人擊潰,死傷者不計其數。

    左翼因所襲之敵不多,已逐漸扳回頹勢,不過看狼形軍隊身後緩緩移動的塵霧,顯然又有敵人的援軍到來。

    虎頭人及刺蠻族因趕來的敵人中營大軍支援,侵進速度逐漸慢了下來,但當坦波熊族和地頭象趕到之後,本來實力相持的戰局又發生了天平的傾斜。熊族的強悍太過驚人,聯邦的士兵刀斧齊上的攻擊根本傷不到他們的身子,意識到這一點的指揮官急忙調來身披重甲的長矛騎兵,儘管這些衝擊力極強的重甲兵能夠憑借暴發的力量對熊族和地頭象形成一定的傷害,但也僅僅只能延緩他們的前進步伐。而暴怒的坦波熊族在身上插滿長槍的同時,仍能揮動巨大的爪子將聯邦士兵連同戰馬拍成肉醬。

    相較熊族而言,尼格爾地頭象儘管沒有那樣火爆的脾氣,但體格還要大上一圈的他們給予聯邦士兵的打擊卻是更加致命的。一頭慢條斯理的地頭象揮動木樁般粗壯的手臂,很輕鬆便能將一匹戰馬一分為二。巨大的象腳一踩,人類士兵的腦袋便像破碎的西瓜一樣濺滿大地。

    對於這種野蠻凶狠的攻擊方式,東方大陸上士兵還沒有足夠快的適應能力,從沒與異族較量過的華都聯邦士兵缺少與蠻族戰鬥的經驗,即便是經常與這些野蠻人對話的聖固倫大陸正規軍隊,也不敢直接面對黑盜,虎頭族,熊族甚至於地頭像這樣的震撼陣容,更何況後面還有一個智慧深遠的焰族策應指揮。

    聖固倫各國如果看到蠻放如此團結,並且頗富組織性的戰鬥,只怕也會大吃一驚,他們應該深感慶幸在這些蠻族對喀多巴平原附近各國下手之前,便被帶出了聖固倫大陸。

    黑盜儘管凶悍,但敵人的援軍卻是一批接一批的出現,數量上要大大超過他們。這些前來支援的聯邦士兵在初見他們時還有一些畏懼,但在戰鬥開始後,倚仗人多勢眾的人類士兵逐漸被激起了心中的血性,殺紅了眼的他們同樣悍不畏死的蜂湧而來,將黑盜族的戰士圍在中間狠狠廝殺。

    青色服飾的聯邦士兵越聚越多,黑盜族人們殺不勝殺,眼看便有被青色人潮吞沒的危險。涅斯拉沒能盡快解決眼前的對手,心中也不禁有些急躁了起來,他並不知道,這個秦天是鳳子凰手下三大將之一,除豐富的軍事指揮能力外,更有一身超卓不凡的武學。

    見對方焦躁,秦天心中暗喜,手中長槍更是虎虎生風,激起青光點點,向著涅斯拉兜頭罩去。

    涅斯拉猛覺對方攻擊加速,不由激起胸中凶性,眼中寒光一閃,一對長刀瘋狂揮舞,捲起一股強猛旋風,硬生生將秦天攻擊擋了回去。

    秦天見對方戰力突增,不由暗暗詫異這個渾身黑毛的怪物急怒之後,怎麼變得比以前還要厲害了許多;他卻不知這些異陸蠻族都是些憑本能行事的怪物,天生只為戰鬥而生,遇著強勁的對手,那便什麼也不會顧了。秦天突然發難,反而激發涅斯拉鬥志,令他沉浸其中,只想痛痛快快與對手大幹一場。

    就在黑盜們戰境艱難之際,牛頭族戰士終於趕到了,速度慢上許多的牛頭族本來是在萊莫斯的示意下配合黑盜行動的,只可惜戰鬥剛一開始便被拋得遠遠地。急欲品嚐敵人鮮血的黑盜拋開了自己的夥伴,獨自殺向華都聯邦的軍隊。儘管成功地給敵人帶來了巨大的混亂,但狂妄自信,桀驁不馴的黑盜們也身陷其中,被人類軍隊團團圍困。

    牛頭族終於在適時的時候趕到了,足有六萬人的牛頭族是除了虎頭人和刺蠻族外聯軍中數量最多的族群,精選出來的戰士同樣擁有無與倫比的戰鬥力。除了速度不如黑盜,他們高大雄偉的身軀和不可思議的力量給予聯邦士兵的打擊決對有過之而無不及。

    牛頭族每個戰士的身體都接近二米五以上,有的更高,他們堅厚的身體可以很易地撞開攔在前方的馬匹,高高揮起的長槍可以很輕鬆的戳穿敵人的身體。聯邦士兵對他們身體照成的傷害要比黑盜小的多。

    倚靠強橫的肉體,這些牛頭族戰士橫行無忌地穿梭於華都聯邦士兵的防線之中,很快便將守在外圍的人類軍隊衝垮了。

    失去了外圍騎兵的保護,暴露在牛頭族戰士眼鼻子底下的步兵們自然成了被殘殺的對象,當數量不再成為優勢時,華都聯邦的左翼便全線崩潰了。黑盜與牛頭族合兵一處,接近十萬人的力量對華都聯邦的軍隊無疑構成了巨大殺傷力。

    遠遠觀察戰局的鳳子凰突然歎了一口氣:「命令中軍佈陣,改為後軍,其餘部隊向南轉移,前鋒軍立即後撤,以一里為陣,謹防康城動向。」

    眾將大吃一驚,秋無商忙道:「陛下,後方戰局未定,康城目前已難堅持,只要稍延時日,便可全面攻陷,此時陛下若退軍,豈不是功虧一饋嗎。」

    鳳子凰搖搖頭道:「這突來的敵人戰力凶悍,世所罕見。那唐正宇何等人物,我軍後方動靜必瞞不了他,唐正宇此時若奮起反戈,我軍腹背受敵,形勢定然危矣。」

    「我鳳子凰從不打沒把握的仗,南浩,你去指揮中軍墊後,其餘人等,立即拔營撤離。」

    眼見中軍將南浩授命出營,眾人知道鳳子凰心意已決,於是不敢多說,紛紛領命而去。

    鳳子凰目注遠方,神色無複雜地歎了口氣:「沒想到你一出現,便又壞我大事,看來夙命一說,還真有此事。」

    看著遠方烽火突起,唐正宇正覺詫異,他這裡距離太遠,況且傷重之後視力下降,儘管隱隱知道鳳子凰大軍後方似乎有了些變數,但一時卻不敢肯定。

    倒是身旁的夜滄海有些意外地咦了一聲,「對方的後營似乎有些亂,好像出了什麼事。」

    唐正宇心中一動,夜滄海功力深厚,視力異於常人,他若這麼說,那必不會錯。

    思忖半刻,唐正宇立即向身邊副將下令,「命令各部嚴守城池,一定不要將敵人放入內城,叫袁濤、齊桓兩位將軍集結斬棘營,立即來見我。」斬棘營是唐天宇麾下的精銳騎兵,約有兩萬之眾,因守城之戰暫時用不上騎兵,唐正宇便將這支精兵按伏不動,以備不時之需。雖說這些騎兵在陸地上的戰力絲毫也不比馬上功夫差,但唐正宇向來只將可用之兵用在刀刃之上,因此這支騎兵便做了唐正宇的最後家底。

    戰況太亂,出去的刺侯兵一個也沒回來,唐正宇只能指揮部下死戰,靜觀其變。其餘人此時已見到鳳子凰大軍的後方出現滾滾烽煙,不由人人詫異:「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敵人軍中出了變故?」但卻沒人敢於期盼有人會來救康城之危,即便是天朝,此時也絕無可與五十萬鳳子凰大軍對抗的軍隊。

    直到鳳子凰中軍後方漸亂,無數混亂的身影向四處擴散時,眾人才由詫異轉為驚色:「難道真有援兵來救,這個連想都不敢想的奇跡,竟會在此時降臨嗎。」

    唐正宇面現激動之色,看來他所期盼的事情,果真應驗了。見鳳子凰大軍移動,進攻康城的軍隊勢頭減弱,許多士兵開始有組織的後退,眾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唐眉禁不住歡呼雀躍:「敵人退了,爹爹,我們有救了!」

    唐天宇長嘯一聲,蒼白臉容竟在此時有了一絲血色:「蒼天祐我,康城竟在一夕之間解困,雲州千萬百姓有救了!」

    直到此刻,眾人仍不知道敵人後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由於距離太遠,大家目力所及之處,除了不斷冒起的烽煙和亂紛紛的身影外,便一無所知。

    看著迅速後移的華都聯邦軍隊,唐正宇輕聲歎道:「鳳子凰不愧龍中翹楚,可惜我還想以城中之兵突襲,與來援之師形成前後夾擊之勢呢,卻不料此人應變如此之快。唉,看來只有錯過這個好機會了。」

    「究竟是什麼樣的神兵,竟能令鳳子凰放棄唾手勝利,倉惶敗走。」唐天宇心情大暢,一時感慨而發,身上的傷勢竟似好了許多。夜滄海有些擔心地查探好友體內,卻覺他氣息順暢,脈象穩定,不似迴光返照的現象,不由放心了許多。其實唐天宇本就是功力卓絕之人,先前他因敗局所憂,一直心神不寧,導致氣血凝滯,阻礙了病情的恢復。現在危機解除,登時壓力外釋,丹田內息功行全身,迅速治療他體內的傷勢。

    鳳子凰大軍急退百里,以亂脈嶺為界,會合潰敗的中軍殘兵,在原地駐紮了下來,與康城隔嶺相望。

    至此,唐正宇康城之圍已解,雲州軍與聯邦軍皆損失慘重。唐天宇二十萬雲州軍只餘十萬,隨鳳子凰出征的五十萬大軍亦只剩三十餘萬,除一半為攻城戰死外,另一半則是被從天而降的野獸軍隊剿滅。

    我率領的這支野蠻之師卻是損傷少矣,這些皮糙肉厚的傢伙本就是從無數蠻族中精選而來,強大的戰力不言可知,因此死亡率也是極少。雖說損失了三千多人,但絕大多數都是孤身闖入敵營,被聯邦軍隊團團圍困的黑盜族戰士。

    萊莫斯對涅斯拉孤軍冒進的行為怒不可遏,儘管他們立下大功,但黑盜族的這種行為一直以為都是聖固倫蠻族的深深忌諱。不聽長官調遣,不服從命令組織,擁有蠻族這樣強大實力的族群一直得不到人類尊重,甚至連好一點的棲身之地都得不到,究其原因無非是蠻族各部之間極差的組織紀律性。因此萊莫斯不但沒有獎勵涅斯拉,反而狠狠地教訓了他一通。雖說出了力沒討到什麼好,但涅斯拉和一眾部下卻並沒覺得有什麼遺憾,智慧略高一籌的黑盜在某一點上與坦波能族的想法是一致的,很久沒有和數量如此眾多的正規軍隊打上一仗了,長久以來壓抑的蠢蠢慾望,在這一次的戰鬥得到了充分的釋放;對蠻族而言,實在沒有什麼比這個更能讓他們感到滿意的獎賞了。

    當雄赳赳,氣昂昂的蠻族大軍出現在康城城下時,所有的人類,包括唐正宇在內都大大吃了一驚。這是一支什麼樣的軍隊啊,張著巨嘴的熊首人形生物,披著鎧甲的狼形戰士,扛著長槍大棒的牛頭怪人,渾身長滿尖刺豬臉怪物,甚至還有體壯如山,手持大釬的長鼻巨人,而且數量還如此之多。這簡直就是山嶺野原上的百獸變幻了人形,組成了一支奇形怪狀,窮凶極惡的野獸軍隊,可就是這支不似人類的軍隊,剛剛挫敗了鳳子凰的鐵騎,將他們從死亡邊緣拯救了回來。

    唐正宇稍稍有些猶豫,不知道將這支形狀恐怖的獸人大軍放進來,他的雲州軍和一眾康城百姓會不會成為對方肚中的糕點。

    不過城下一群野蠻的粗俗傢伙可沒這麼好的脾氣,當看到到城上的人類沒有放下城門的打算時,有些性急的坦波熊族已經開始在亂罵了,口中的粗言穢語自然不是唐天宇這些東方人類能聽懂的蠻族鳥語。

    不過聰明如唐天宇自然知道下面的這些獸人在做些什麼,他們一個個臉紅脖子粗,口沫橫飛的不雅形象更讓唐天宇堅定了不放他們入城的決定。面對一干粗俗不堪的傢伙,唐天宇微微皺了眉,靜靜等待著對方首領的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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