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門林死了，窮死的。
一年的時間不長，把巴士拉的工匠送到麻六甲與杭州卻足夠了；讓伍丁商會嘗到香料的甜頭也足夠了；讓東南亞繁榮足夠了；讓阿芝莎在非洲闖出聲名足夠了；讓柴門林破產，更是足夠了！
沒人去理會那瘦死駱駝般的軀體摔在街角，但有人在乎提督——當我們重返卡利卡特時，城裡的女人居然自發的夾道歡迎！
外來勢力消滅本土勢力後還能如此，真是……柴門林不敗就沒天理了！印度洋平定了，科魯羅便被派去負責東南亞的重建工作。蒂雅小姐的病在名醫的調理下基本康復，那個肺結核的診斷徹底成為婆羅門醫生給自己的響亮耳光，而這位金髮美人，此刻正帶著提督贈送的船隊駛往非洲。
是的，科魯羅狠狠地賺了一筆，而這筆錢不僅變成了蒂雅小姐與詹姆的新艦隊，也給主艦隊換了裝。
「詹姆，你真的會做生意？」分別時尤里安一臉不信。
「我是全能的！」詹姆隔船揮手，「提督，就看我怎麼經營印度洋吧！」
「切！那嘴臉……」
尤里安的埋怨引得提督發笑：「你也想帶分艦隊了？」
「不！」尤里安一個激靈，「我要跟著你，一個人帶隊多寂寞！」
「噗！」尤里安曖昧的話讓正在喝酒的希恩噴了老遠，「小子，過來，咱們聊聊。」
「不！提督救我！」見提督只是微笑，尤里安邊退邊東張西望，「乙鳳，替我說幾句好話吧！我請你吃……」
「那些酒館的姐姐叫我不吃你的東西。」乙鳳擠眉弄眼，「不然，你會做一些奇怪的事情。」
……尤里安在酒館女的圈子裡聲名狼籍啊！不過……我小聲對提督說：「乙鳳正在長大啊！」
「是啊！乙鳳都長大了……」提督一愣，也感慨起來，「……嗯，傳令，讓森大哥也進攻非洲。」
「那，我們呢？」
「一樣。」提督揮灑間盡顯豪氣，「我們也得身先士卒。」
……好吧，你說得對，因為你是提督。雖然，我更認為一個勢力的首腦應該在安全的地方為所有人考慮，而不是簡單的激勵士氣。
摩加迪休是第一個目標，但順風的時候不一定就得攻擊那裡，提督的計劃也漸漸大膽起來，她想直接攻擊蒙巴薩，這樣一來，正在為阿芝莎鬧心的埃斯皮諾沙商會將在突然的打擊下短期就喪失兩座港口。可是，在我眼裡，她還是謹慎了——為什麼是蒙巴薩呢？直接打下莫桑比克得了！
畢竟，從阿芝莎的情報看來，非洲的本地人對這些販賣人口的歐洲人很是仇恨。我們根本沒有人和的劣勢，甚至有優勢！
主艦隊算是非常龐大，只不知能不能和當初也到達非洲的三寶公的家當媲美。不過，既然阿芝莎的海盜艦隊都能在這裡混得風生水起，那麼葡萄牙在這裡的勢力絕對沒有多麼可怕，我們甚至能夠制訂更加瘋狂的計劃！
……
莫桑比克其實也不算什麼大港口，只是它的地理位置非常重要，而新開港的馬達加斯加根本不能達到軍隊的需求，在我們打下莫桑比克不久，埃斯皮諾沙商會的艦隊就出現了——不是他們馬後炮，而是我們隱藏了主艦隊的實力，攻打莫桑比克所花的時間不過兩個時辰！
「你覺得怎麼辦更好？鄭森？」在提督眼裡，埃斯皮諾沙商會的艦隊不是什麼威脅，但每一步棋我們都需要走得盡好。
「讓比較慢的船迎戰，承受攻擊，反正一路走來，埃斯皮諾沙商會的武力根本不足為慮，半隻主艦隊就能勝了。」提督希望的估計是搶時間，那我也就不太計較傷亡，「快船無視戰場，等前面的戰鬥膠著時直接奔襲索拉法！」
「為什麼？這樣會付出更多的代價。」希恩沒有對我的建議不滿，但不明白。
「現在，索拉法是埃斯皮諾沙商會最後能大規模生產戰船的港口，如果讓眼前的敵人帶著我們主艦隊的實力情況逃回去，我們將付出更多的代價和……時間！」對，時間，在出發前，特意問了伍丁關於地中海的情況，西班牙吞併葡萄牙的事情幾乎火燒眉毛，我們早一些去有所動作，可以得到的回報就大得太多了。
「好，鄭森，你去傳令吧。」提督拍板，「希恩，你暫時指揮那些比較慢的船。」
事實上快船隊也不是沒有做什麼，在穿過戰場兩側時，每艘船的一次齊射也有不少戰果，乙鳳就一炮打掉了對方旗艦的桅桿。
「不錯啊，乙鳳真的長大了。」我和提督感歎著，心情不錯的尤里安卻不怎麼感冒：「可惜，身板還那麼小巧，可惜……」
看來，讓他在打仗時縮在自己的房間才是正理……我隱隱惡毒地想，卻聽提督的聲音：「尤里安，什麼時候你也能在戰場有所作為呀？」
「我的強項是能說會道。」尤里安泡妞的水平倒不是吹的，平時給其他大的小的商會寫封信什麼的也的確可圈可點。
「那你現在來湊什麼熱鬧？」提督臉色一變，「自己回自己的崗位上呆著，小心我告訴乙鳳，讓她修理你。」沒辦法，我是艦隊裡的武力下限，而尤里安也只有在我面前可以耀武揚威。
「……好吧好吧……」尤里安無所謂地走開，不忘損上兩句，「我知道，難得把希恩大叔支開，我在這裡打擾你們是個罪過。」
沉默……因為尤里安的話。其他的不說，我的確和提督在一起的時候太頻繁了！
「那個佩羅斯……」提督終於開口，卻有些無奈，「難道在海上也得講什麼男女授受不清？喂，你怎麼不說話？莫非……你真的……？」提督語塞，俏臉微紅地盯著我。
「李家的美女提督，天下沒幾個男人心裡沒有想法。」我只不過是在考慮一些事情，尤里安的話雖然玩笑，卻提醒了我一些東西，「不過，天下也沒幾個男人配得上。甚至說，你愛的是大明，但大明也配不上你。我們這樣的小人物又能有什麼奢望呢？能夠得到提督的青睞當然好，但我也不追求那樣的事情，畢竟我還配不上提督。」
「呵呵，你這是在讚美我？」提督笑得很美，「但是，你剛才究竟為什麼出神？」
「希恩。」我靠著桅桿，指向莫桑比克的方向，「希恩從來不離開你的，這次卻沒有拒絕獨自作戰——這不奇怪嗎？難道他認為你也長大了，不必需要他再監護了？真要說長大，你早就長大了，也不會在今天才有這變化。」
「希恩……」提督大概早察覺這一點，沉吟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