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麥卓是大蛇族代理人，你是我的保鏢。」直到進了賓館的房間，神樂潛龍終於開口，那臉龐也泛出了不少色彩，「另外，找個捲筒紙來。」
合冰不明白她的用意，但也照做了：「別說，這東西真難找，整個房間只有廁所才有。」
「因為，我本就要上廁所。」神樂潛龍的聲音很俏皮，卻一絲不苟地掏出支細筆，攤開卷軸似的展好衛生紙，伏在桌上，輕輕書寫起來——「這房間沒有攝像頭，但不確定談話的隱秘性。」
看著神樂潛龍遞來的筆，合冰多少會意——「如果是想銷毀證據，尋常紙張我也能處理。」
神樂潛龍看看合冰，旋即點頭——「那你先上廁所吧。另外，你該練練字。」
「……」合冰的臉色很難看，因為他自覺得那手字雖算不了書法，但悅目的實力還是有的——可問題是，神樂潛龍兩句話用的是兩種字體，一種娟秀，一種蒼朗，至少，如果合冰沒看著她那雙手在寫劃，絕不會相信這樣的絕技，沒錯，以神樂潛龍的年齡與身份，可稱為絕技了。
不過，合冰還是順從地進了衛生間，銷毀了字跡，順便真上個廁所。當他回到神樂潛龍身邊時，她已然找到張便簽寫好文字等著了。
——「你會唇語嗎？我想談的不少。」
——「不熟悉，但能用莫爾斯碼。」
看來，神樂潛龍剛才不過是向合冰展示一種交流方式……或者，那是萬不得已下的選擇？
「很好。」一語欣言從神樂潛龍牙縫裡蹦出，然後便是個緊擁——神樂潛龍的手指輕快地在合冰背上敲著——「看來，以後我們需要頻繁擁抱了。」
「就不能文雅些嗎？」尷尬歸尷尬，合冰還是如法炮製地敲著神樂潛龍的背脊。
「擁抱時，手上的細節不過是小動作，即使有人闖進來，第一瞬間察覺的概率相對最小，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躺在床上再蓋床被子。」
「然後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合冰不敢想像如果麥卓推門而入時看到自己和神樂潛龍同床而眠將會引發什麼後果，「說正事吧。」
「在大蛇族內部，是否有在八傑集地位之上的事物？」
「……顯然，以大蛇為名，自然首領是大蛇了。」神樂潛龍的問題很讓合冰驚異。
「大蛇二字不過是三神器家族的詆毀。」神樂潛龍緊貼著合冰，但在擁抱之下，合冰很清楚她的心思全在指間的敲擊之中，「我一直認為八傑集便是大蛇族的首腦，所謂的大蛇僅僅是三神器杜撰的產物。但今天你和麥卓的對話暗含了別的信息。告訴我，你所知道的事實。」
「大蛇是存在的，而且，是一個完整的人格意識。」
「你確定？」
「這是事實。而且，我很想知道你從前怎麼推斷大蛇不存在的。」
「既然是錯誤的推理，也無須多說了。另外，謝爾美的力量是不是被削弱了？歷史記載中的她曾引發天災，卻不能對你一擊必殺。」
「那不是我能回答的。或許她根本沒想用全力，畢竟是自己的地盤。」
「好吧，本來想說很多事情，但你斷言大蛇切實存在，我的很多安排得大幅度修改，今天就不再說了。另外，我遲早會利用你和麥卓的關係，希望你有心理準備。」
「……如果我不同意呢？」
「我會把你賣了並讓你數錢。」
「嗯。」
終於，兩人分開懷抱，四目相對。
「潛龍，你的身材不錯。」
「那也是張籌碼。」
……
當天，麥卓沒有再來，合冰只能從那晚餐的細節上感受著別樣的著緊。而在夜裡，神樂潛龍早早地睡了，至於合冰，安靜而坐，守在她床邊，靜靜思考著。
神樂潛龍知曉電天王謝爾美引發過天災，卻又談笑間引她發怒然後讓自己抵擋——這顯然不是她想借刀殺人，畢竟她的確不會武。
為了直接與管事人對話不至於浪費時間而引誘麥卓及早現身？
壓根兒就是隨口一說？
等等……
合冰忽然瞪大眼睛，盯著安然熟睡的神樂潛龍，頗是驚懼。
「……很可能，哦不，幾乎就是……大蛇之所以沒有決定執行計劃，最主要的原因並非人類還有一線希望，而是以八傑集為代表的大蛇族的表現並沒有決定性的優越。與其花力氣破壞而追求沒有太大可信度的未來，不如在原有的基礎上給一個改良的機會……這些，應該便是大蛇千百年來的結論，而潛龍……也分析得異曲同工……她卻不清楚大蛇存在與否！」
合冰的思索沒有繼續，似乎他察覺了什麼，起身轉向窗戶。
「合冰啊，你的壞毛病得改了。」是Vice，從窗外一躍而入，落地無聲，「在懂唇語的人面前，你很難保守秘密。」話音不大，沒吵醒神樂潛龍。
「這是幾樓……」轉念想著Vice的身手，合冰悻悻止了話頭，「好吧，你來幹啥？難道麥卓姐沒去找你？」
一聽這話，Vice咬牙切齒起來：「那句話真不是你杜撰?」
「說謊是不對的，用它的名義說謊是要遭天譴的。」合冰突然明白了什麼，曖昧一笑，「你……是來避難的吧？」
「……你的分析力還是那麼好。」Vice斜眼瞧瞧神樂潛龍，「這就是物以類聚？」
「我寧願談論你為什麼選擇到我這裡。」大概，合冰不願過多談論神樂潛龍與自己的關係。
「此刻，整個里約熱內盧也只有你能替我當燈泡了。」Vice歎息得尷尬。
「黑燈瞎火不好嗎？難得家長首肯。」
「陪我看城市夜景！」Vice一把拉住合冰，縱身從窗戶一跳，「有你麥卓姐統率，神樂代宮主不會有危險。」
「好吧……喂，這是幾樓啊……我不想當自由落體……另外，你還沒回答我問題呢！」
重物下落帶空氣的摩擦聲讓Vice的嗓門大了不少：「你認為我能在一瞬間以男人的心志經歷兩個女人之間的性行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