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茶?我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想到這調調,但看到她有些出神的樣子,我還是走過去翻箱倒櫃起來。
茶是碎茶渣,聞聞,也不是什麼很好的品種,水倒是燒開不久的,卻是自來水。我不清楚什麼茶道,但怎麼才能泡好茶還是多少知道些的。看著我有條不紊卻又非專業的動作,草薙葵似乎略微有了點兒興趣。
「來嘗嘗,我也是難得泡茶,雖然自信,但也不知道你的規格。」畢竟,她是大貴人家出身。
「合冰……你得想清楚。」草薙葵伸手,卻離茶杯有那麼絲距離,「我說的是敬茶。」
「敬茶……你的意思是……」我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手似乎顫抖了一下。
「不管怎麼說,你也算是草薙家族的一員,不過,我沒有打算讓這件事被人知道。」草薙葵接住了茶杯,讓茶水不至於因為我的失措而灑出來,「你也最好不要說出去,不然,對我們兩人都沒有好處。可是,完全沒有名分也不是回事兒,就像我信守諾言救你,我也不會讓你就這麼浸漬著草薙之血卻完全和草薙家沒有關係。所以,我決定這麼辦。當然,你可以拒絕。」
「拒絕?」我吸了口氣,「如果我拒絕,還能夠怎麼選擇?」草薙葵的堅持我算是見識過了。
「你可以對外公佈你有草薙之血的事情,倒時候自然有人來找你,要麼,承認你的實力,你也就平步青雲成為草薙家的一員;要麼,處決你。而我,無論如何都會受到處罰。如果你什麼也不做,我也會自己告訴大哥的。」草薙葵說得很平淡,卻沒有玩笑的意思。
……
「你還是把茶喝了吧。」我終於決定,「你也算讓我脫胎換骨了,不管怎麼說也是一份恩情,我不能任性。」而且,我也從來沒有在意過什麼草薙家成員的身份,雖然,那對於普通人,特別是像我這樣的窮人來說很有誘惑性……當然,這話我是不會說出來的。
「那我真喝了。」草薙葵把茶杯遞到嘴邊,最後問了次。
「……對了,我可不可以問一下,之後我是不是得私下裡叫你師傅?」我忍不住問。
「沒有必要,我也沒有打算教你多少東西。」草薙葵一飲而盡,「……你的茶藝還不錯。」
「難不成這不過是走個過場?」我有些眩暈了……虧我剛才思考了那麼久!
「倒不是。只不過,我不會教你太多東西。確切地說,我只教你一招,而且是在我會的範圍裡。」看著我重燃希望般的眼睛,她立即澆來冷水,「所以,大蛇薙什麼的你就不要想了;而荒咬,九傷什麼的,也算了——你自己模仿了那麼久,肯定有了自己的習慣,就算我教你,也沒有什麼好處。」
「那你究竟打算教我什麼?」我又給她滿上一杯。
「這個得你自己選,反正你好像對我們草薙家的武學知道不少。」草薙葵站了起來,「你先回去吧,我得去陪香澄了,一會兒還要給她做晚飯的。明天早上你早些來吧,我在後院的草地等你,聽說最近一年,那裡幾乎成了練功場了。」說完,草薙葵逕自走出了會客室。
就這樣……我就有了個師傅?腦海裡還是草薙葵小啜一口的茶的神態,我有些恍然夢間的感覺……算了,先回家吧,想想學什麼招吧,就當是聊勝於無好了。不過……想到剛來這世界時千推萬阻地拒絕老人家的好意,現在……卻攤上個比我還小一些的師傅……真捉弄。
直到回到家中,我仍有些渾渾僵僵,哪怕看著雅典娜也提不起什麼笑容。
「怎麼了?」雅典娜見我神遊,關心問著,「是不是草薙葵刁難你什麼了?」
「刁難……倒算不上刁難,就是很……當是命運弄人好了。」我甩甩頭,往沙發上一坐,「羅伯特呢?」
「他和拳崇出去玩了。」雅典娜「裝備」著,看樣子又要上街,雖然我的話有些不清不楚,但至少我沒有真正的恐懼,她也不是很在意,「我也要去錄歌了,去特訓前還是要和新出來的地獄樂隊競爭一下。要不要一起去?」
「有空時常都可以聽你的清唱,倒是那個地獄樂隊,連你都要當競爭對手,說明的確很有實力,倒讓我有些興趣了。」我問,「你有他們的演唱會票嗎?我想去聽聽。」
「這個……我倒沒有,就算要去買也沒空閒了。」雅典娜有些遺憾,「不過,他們的歌我都錄製了的,你可以聽聽。」說著,她從隨身帶的小包包裡掏出盤VCD遞過來。
「哦……」我真想要的哪裡是他們的歌呀……暗自搖頭間接過VCD,我目送雅典娜出門。
還是思考一下草薙家的武學吧!既然連大蛇薙都沒可能了,那無式就更別想了……至於其他的,荒咬一套草薙葵不會教我,毒咬一套也是異曲同工……奈奈落?琴月陽?轢鐵?七十五式,或者改?八十八式?獨樂屠?轟斧陽?對於沒有火的我來說,鬼燒就更不可能了……好像什麼都不夠全面。雖然只能學一招,也要盡量多學一些東西才行……嗯,也許,應該學……鶴摘!應該是的,雖然在遊戲中這是個很雞肋的招式,但事實上它所需要的功底非常高,其變式也很多,要真正學會,恐怕草薙武學的所有基礎都會涉及……其實,我更願意學鬼燒的,可惜……哎!
嗯……既然決定了學鶴摘,那就回想一下鶴摘的細節吧!也算是攻防一體的招式了,記得在KOF96上,Leona和草薙京的比賽中,草薙京的鶴摘直接破掉了Leona的威武軍刀的,看上去,只要對手在正面,鶴摘幾乎是沒有破綻的!
算了,還是聽聽地獄樂隊的作品吧,到時候說不定能多點事半功倍的希望。心念間,我走向了那在97年初也算高檔的播放機……
晚飯的內容不錯,雖然說沒有準備,但是雅典娜還是在下班時買了不少菜回來。拳崇和羅伯特也很是喜歡這口味。看著他們融洽親近得像兄弟,我和雅典娜會心一笑,各自埋頭處理著食物。
「雅典娜,我幫你洗碗吧!」和她一起鑽進廚房,我有些不由分說,因為在拳崇和羅伯特中間我難免很無趣,他們的話題我插不上嘴,而羅伯特也顯然是因為某些傳聞而對我不是很感冒,拳崇也不好辦,畢竟,我算是半個主人……
「好吧。」雅典娜沒有看我,盯著洗碗槽,「今天在籐堂道場究竟發生了什麼?你回來了,神情有些古怪。」
「……我答應了某人不告訴任何人的,而且,這事情真的有些讓人哭笑不得,我也不想說。」哭笑不得?那不過是年齡的關係,真正的形容恐怕應該是彆扭——老是受人恩惠卻沒有報答的希望……
「那我就不問了,反正你沒有危險。」水龍頭下生出清脆的水擊聲,如雅典娜的音色般美妙,「那你有什麼打算?明天我和拳崇就要到廣西和師傅匯合了。你要一起去嗎?」
「這個……你們明天什麼時候離開?」
「下午。怎麼說也得給你接了風再說呀!」雅典娜笑笑。
「那我明天問問可不可以在籐堂道場打秋風,如果不能,我可以一個人守家嗎?」我有些忐忑。
「當然了,你也是家裡的一員嘛!」雅典娜毫不遲疑的話讓人感動,「不過,你會做飯嗎?天天到餐廳吃東西總不是好事,格鬥家比常人更應該注重食譜的。」
「應該沒有問題,或者,你走之前給我留份飲食大全?」
「真要?」雅典娜眨眨眼睛,似乎不信我。
「……總得先試試打秋風的可能性吧?」我有些赧然。
「男孩子呀,總不關心怎麼照顧自己。」雅典娜搖搖頭,似乎在說我,但那語氣,更像是在感歎拳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