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妹請便!」冷無常讓開身,讓漠塵走了過去,他是要快一些熟悉現在軍中的情況,一直呆在冷山,行軍作戰他沒有任何的經驗,漠塵剛才戰在金台的樣子,讓他由中的佩服,但是心裡卻頗不是滋味。這原本都應該是他來做的事情。想到這他也轉身對著香菊說道:「勞煩姑姑帶路,我想看一看我們軍營的佈署。」
菊應道,眼神卻是隨著漠塵走遠,她與漠塵相依為命這麼多年,她當然瞭解漠塵的想法,太子剛才的話,讓漠塵覺得不快,但是又找不到什麼理由說不對,所以只會覺得悶悶的,而這一連串的想法,從小都未在一起的冷無常肯定是不會知道,但是香菊也非常贊同冷無常的想法,所以香菊與冷無常並肩走在官道上說道:「太子殿下,公主其實心地善良,她有些地方總會有些婦人之仁,以後復國的道理,要靠著你們兩個人走下去,太子要經常與公主談心勾通才是。」
「姑姑說的是。」冷無常雙手背在身後歎口氣道:「想到皇妹小時候,連一隻螞蟻都捨不得踩死,如今刀口舔血這樣的日子也真的難為她了。」
「殿下心中明白就好,公主畢竟是一個女兒家,先後如若有靈看到你們兄妹團聚,她也應該會安息了,只是未來的路要走好每一步都十分的艱難,如今我們雖然拿下了紫陵關,但是畢竟人馬不足十萬,若是周明山下令大軍押向紫陵關。我們的處境也危也,所以如今的一切都要小心行事,挑起這重擔,還要靠太子殿下您
「姑姑教訓地是,翔兒定會記在心裡。這些年姑姑對我們張氏的付出。翔兒真的不知道應該如何感謝,我也只能隨皇妹一般。稱姑姑您為相父,希望成就霸業的路途上姑姑能夠鼎力相助。」冷無常退去了一身的冰冷。對香菊他仍然有一種莫名地依賴,就如小時候那般。
香菊聽聞,眼中閃著淚光忙道:「香菊定不負太子公主所望,粉身碎骨在所不辭。」
不管是張翔或是張沐,這兩個孩子都是她生命中地一切。她從來沒有做過一個母親,但是在這兩個孩子的身上,她時常就覺得自已是這兩個孩子地母親,就如他們小時候一般,那樣愛溺在自已懷裡。如今看到他們兩個如此出息,她的心又怎麼會不感動?
兩人從關東走到關西,不畏辛苦地一個一個軍營查看,陽光將他們的影子拉的越來越長……
漠塵這邊她卻獨自一人來到紫陵關關押俘虜的牢房,這裡本是敵人用來關押爬到的各路探子。而此是這裡卻全部關押地是他們自已人。
漠塵慢慢的走在這幽深黑暗的牢房裡。隨處可見的是一些傷員,聞到的也是一種久不見陽光的發霉氣味。耳邊充斥的是傷員們一聲聲痛苦的呻吟。漠塵看著獄卒們不停的押著受傷地人員關進來,便走過去道:「去把軍中地大夫請過來。」
獄卒看到是公主殿下在和他們說話,立刻慌亂的應道:「太子殿下剛剛吩咐,所有地軍醫都去了張家軍傷員的營帳,如今軍醫人手不足,小的實在找不到軍醫了。」
「放肆,本軍軍醫不足,圓家軍的軍醫呢?」漠塵怒道,兩兵交戰,勝利只能另當別論,而這些俘虜的傷勢肯定要醫治,因為有可能明天他們也將成為沙場上的一員猛將,招納賢良為行軍之本,仁者無敵,她從來不相信冷酷的看著他們死亡比投效本軍更為實用。
「這……」獄卒明顯猶豫不決的態度徹底激怒了漠塵,只見她長劍一抽,瞬間就直逼獄卒的喉嚨,口中還道:「如此冥頑之徒,我軍留你何用。」
獄卒嚇的面如土色,腳下一軟,跪在地上叩頭求道:「公主息怒,公主息怒!實在不是小的不去叫軍醫,只因為太子殿下有令,藥草所餘不多,要先僅本軍的傷員使用,才……才可另做他用。」
又是皇兄,難道俘虜在他的心中就不在是人了嗎?藥草有多少,她心裡非常清楚,大漠千毒山莊就是盛產毒與藥的地方,糧草不多她信,藥草不多純屬胡言亂語,皇兄的態度非常明確,就是想讓這些俘虜慢慢流血至死,至到他們要求投降才會給醫治。
此法目的是好,但是卻不知行軍之師,多少好男兒?特別是圓家軍,軍紀嚴明,重情重義,看到那成千上萬的忠義之士追隨圓楚生而去就應該知曉。漠塵心中微痛,她也知怪這獄卒沒多大用處,遂放柔口氣問道:「既然如此,敵方的軍醫在哪?簡單的止血包紮也好。」
獄卒忙伸手指向右邊的通道:「軍醫與一個年輕人就關在最裡面的那個牢房。」
漠塵看他依然跪在地上,臉上的神色已經稍微好了一點,不再是如此恐懼了,再回頭看這牢房七拐八拐的,想找一個軍醫也不容易,便道:「起來,帶本宮過去。」
「是,小的遵命。」這時他才敢起來,然後拭下額頭的汗水走在前面,左右拐了幾條道,才來到一個陰暗潮濕的小牢房中,只見裡面關著一名老者,和一個年輕人。
「沒你事了,退下吧。」漠塵對著剛才的獄卒揮了下手,獄卒馬上退了出去。呆在牢中的年經人,聽到漠塵的聲音,立刻抬起頭來,待看到真的是漠塵站在牢房門口的時候,他大吼一聲直衝過來,雙手緊緊的握著木條,怒吼道:「你這蛇蠍妖女,我們救了你的命,你卻恩將仇報,五萬大軍全部中了你的毒手,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此人正是楊忠,他一直不肯相信是他心目中的女神愁兒加害了他們,使五萬大軍身中劇毒,如今生死不明,見她還面不改色地來到牢中示威。這怎麼能讓楊忠激憤不已。
但是還未等漠塵回話。楊忠便因急怒攻心,「噗」的一聲噴出一口黑血。漠塵站在他的對面,未曾閃躲。任由那血液濺上自已的盔甲。
「楊二爺,休得動怒。」邊上的老者急忙勸道,從袖中掏出銀針想幫他緩解一下發毒地情況卻被他一手推,楊忠只覺一陣昏眩,但是他卻堅持望著漠塵。雙手更緊地握住了木牢的柱子。
漠塵知他心中氣憤,若是自已恐也會如他這般吧,伸手從懷中掏出兩顆藥
丸遞到他面前說道:「救命之恩我張沐一刻沒忘,但是滅國之仇張沐又如何能忘?只是救命之恩與滅國之仇比起來,又算地了什麼?他日你們兄弟二人救我一命,這是解藥,一人一粒,待你毒解後,便放你離去。」
「放我們離去。那五萬將士呢?」楊忠一手拍掉漠塵手中的藥。怎麼也不能相信眼前冷漠地女子就是他心中所愛的愁兒,這兩者同一面孔。卻怎麼也找不到那相同的表情。他一直望著她,想從她的眼中看出點什麼,但是卻很讓他失望,她的眼中只有一片冰冷。
漠塵彎腰撿起來沒有在回答,而是對著楊忠邊上地老者問道:「你就是軍醫?」
老者從軍多年,大大小小的戰役也經過了無數次,也可以說是見多識廣的人,但是如今面對漠塵這一雙利眼,他只覺得雙腳有些發軟,不由自主的點頭,也許他除了點頭什麼也做不了。
漠塵看到他點頭,對著身後不遠的侍衛揮揮了手,侍衛立刻來到她面前,恭敬的說道:「參見公主殿下。」
漠塵點頭算是應聲,指著牢裡面的老軍醫說道:「把他帶出來。」
「是!」侍衛們齊聲應道,然後一同開啟了牢門,兩人進到裡面伸手想將老頭拉出來,但是楊忠卻快一步擋在老頭的面前,怒聲喝道:「你們要帶他去哪裡?」
兩個侍衛也不是好脾氣的人,公主讓他們拿人他們便拿人,哪來那麼多地為什麼?在說了公主就在他們身後,若他們有哪點做不好,可是要掉腦袋地,想到這裡對楊忠也不客氣,用力的推了他一把吼道:「戰一邊呆著,沒叫你地時候就沒你的事。」
楊忠本身就被劇毒折磨的沒有多少力氣,被侍衛們這樣一推,便立刻摔到了牆邊,侍衛也沒有管他的死活,直接將老頭拉了出來。老頭渾身顫抖,他從醫這麼多年,第一次被人抓住做了俘虜,本來他以為在做個兩年就可以榮歸故里,誰知道……蒼天不長眼哪!
不知道是老人家的神情讓漠塵不忍,還是楊忠的擔心讓她不忍,總之算的上是兩者都是吧,畢竟自從認識楊忠開始,他一直是軍營中對自已最好的人。想到這裡,漠塵心裡一軟在離開之前又突然回頭說道:「圓家軍傷亡慘重,外面的軍醫不夠用,請這位大夫去醫治傷者,他不會有事的。」
最高興的莫過與這個老大夫了,他聽到了漠塵的本意後連忙說道:「那快快去吧,救人要緊。」老軍醫說完,不太放心楊忠的毒,心想這孩子真是倔強,總歸相識一場,唉死就死了。便又到漠塵的身邊吞吞吐吐道:「公……公主殿……下,能否……能否呵呵……將剛才給楊二爺的解藥給老朽,老朽保證會勸他服下的。」
漠塵將手中的藥遞給他,然後率先走在前面,後面的侍衛看公主對這個人如此禮遇,態度也好了很多,看著老頭走過去給楊忠送解藥,侍衛們也沒有阻止。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呀。」老頭小聲的在楊忠耳邊嘟囔了句,然後急忙跟著侍衛離開。楊忠起身,望著手中的解藥,他慢慢的移到牢門邊上,隔著木牢望著漠塵消失的方向,他不禁迷茫了。
她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子,時而冰冷,時而嬌弱,時而溫情,時而無情,如今他更是不懂她了,收了他的五萬大軍卻獨獨放了他們兄弟兩人,這是報恩嗎?這麼說是不是太矛盾了,這算哪門子報恩?可是不知道怎麼的,楊忠就是非常的想恨她,可是卻怎麼也找不到她壞在哪兒?誰能告訴他,他認識的愁兒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