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造和諧大宋 二卷:鷹擊長空 159 解不開的心結
    娘……」岳飛不能將吳芍芬參與劫走先帝的事情告訴無言以對。

    岳娘繼續說:「窮小子變做了大將軍,眼睛也長到頭頂了嗎?娘雖然不理外事,但並不代表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去年帶劍闖皇宮,你當娘是聾了還是瞎了?我一直未管教你,是相信你自己心中有個計較,等著你自己看清楚前路,可是如今見你對兒媳這冷淡的樣子,我算是知道我兒子早就黑了心肝!」

    岳飛聽到母親的話語越來越重,「噗通」就跪到了母親膝下說:「娘,兒子並沒有忘記你的教導,時刻銘記於心啊!」

    「時刻銘記於心嗎?那你告訴我,今上自從登基後奮發圖強、勵精圖治,平定了四方讓百姓過上了安定日子,你為何還要做些大逆不道的事情,娘在你肩頭刻的那四個字難道已經沒了嗎?」

    岳飛至此不得不說:「娘,朝廷之事並不是您看到的這樣簡單,兒子正是時刻謹記要精忠報國,所以才不能對一些事不聞不問。兒子,並沒有錯!」

    「好、好,」岳娘見岳飛頂撞自己,又說:「朝廷大事我這老婆子不懂,也管不著你,但這家裡的事情我倒要聽你給我說個明白。阿芬未進岳家的門就和你共赴沙場出生入死,她對你怎樣你難道不知?如今她臨盆在即,你卻對她置之不理,這樣對待伉儷,你還敢說你沒有錯?」

    岳飛咬牙不語,岳娘見他倔強的樣子,心裡痛心喝斥道:「罷了、罷了,你走吧,我怎麼教出你這樣沒有良心的兒子,以後阿芬生養了孩子,你也別見孩子。就讓我們娘三個自生自滅好了!」

    見母親氣的渾身顫抖,岳飛心中自覺有苦衷說不出,只好無奈的退出,叮囑丫鬟好生侍奉母親,一人坐到空曠的院子中喝悶酒。

    吳芍芬一人躲在柱子後面看著岳飛的身影,心中悲涼,卻又不敢上前同丈夫說話,就那樣看著他悶悶地喝著酒——

    又說秦真在宮殿外的迴廊和岳飛爭執了幾句負氣而走。轉到一個園子中生著悶氣,忽然聽到後面有人喚她,一回頭卻見是韓世忠。

    「韓大哥……」

    秦真不確定的喚道,心中想著,岳飛已經知曉了真相,韓世忠是不是也跟他一樣呢?

    韓世忠看見秦真眼中隱約有淚花,便說:「你剛剛和岳兄弟爭吵的話我都聽見了,先皇的事情我在和紅玉成婚不久後便知道了。」

    「那……你和大哥的想法一樣嗎?」

    韓世忠忽然笑了。靠著園子裡的一塊大石坐下說:「對對錯錯是你們這些心思複雜的人才會去想地問題,我不知道,我只看得到眼前的事情。如今百姓安居樂業,與先皇當時相比,誰好誰差一目瞭然,何必再執著於那些虛無的東西呢?」

    秦真望著遠處不語,韓世忠說:「岳飛個愣頭青,他會生氣你也該知道的,他把仁義道德看的那樣重,你們的做法……畢竟不是那麼光彩。更何況你和皇上是他一直都很相信的人,這之間的落差,他一時肯定難以接受。你要給他一些時間。」

    「哎,」秦真幽幽地歎了口氣,「當初做決定之前我也彷徨過,我也質疑過,可是猶豫到最後,有些事不得不做出一個決斷。我和趙構雖不指望每個人都能理解我們。但是事到如今。我不能眼睜睜的看到有人威脅現有的安定!」

    韓世忠一愣。趕緊說:「岳飛他並不曾生出異心!」

    秦真望著韓世忠說:「這件事情皇上一直瞞著我,他對大哥已經做出了足夠的讓步。我沒想到他竟然

    下讓位的承諾,他做出這一些決定就是因為相信大哥心。可是,韓大哥,忠心便能代表一切嗎?有忠心便能代表他做的事情是對的嗎?我要的是天下太平安定,他所堅持的事情正破壞著這種安定!」

    韓世忠也有些激動,反問道:「你難道要殺了他不成?」

    秦真睫毛一抖,凝氣說:「他是我大哥,我怎能殺他?他是大宋地功臣,我又怎能殺他?但他手中所控的二十萬大軍,卻會讓我和趙構坐臥不安。你幫我帶幾句話給大哥吧……」

    冬日的夜晚,忽然飄起了雪花,一片一片落到各人地臉上,冰了肌膚也涼了心。

    韓世忠神色複雜的離開皇宮,往岳府而去,他找到岳飛時,岳飛正獨自坐在院中喝著悶酒。

    「岳老弟,你做兄弟的不厚道哇,明明知道哥哥最愛酒,你卻把好酒一個人藏著獨自喝起來。」

    岳飛苦笑一下,塞了個酒罈子到他的懷裡,於是他們二人就這樣一人抱著一個酒罈,在大雪的院落中坐了下來。

    當酒罈被他們喝了個底朝天之後,岳飛對著飄落大雪的夜空長舒一口氣,低聲問道:「我做錯了嗎?我錯了嗎?」

    韓世忠一掌按到他地肩頭,問:「兄弟,你們共戰多年,如今不用打仗了,不用看著士兵死去了,你心中歡不歡喜?」

    岳飛點點頭。

    —

    「鄉間裡不用賣孩子了,大家都有飯吃了,這樣好不好?」岳飛再點頭。

    「發了大水有人治,鬧了災害有糧發,百姓一個個都樂得合不攏嘴,你何必要擾亂著太平盛世呢?」

    岳飛紅著眼睛問韓世忠:「今上地皇位來地不正,他和秦真通過行謀逆之事才得到皇位,你難道要我對這種大罪置若罔聞嗎?」

    韓世忠歎口氣說:「你現在說這些又有何用呢?若在事情發生之初被你知曉了,你要去阻攔,我什麼話也不說,甚至會幫你。但是到現在了,天下都太平了,什麼事都往的方向發展了,你再去追究這些事情有意義嗎?」

    「再者,你追究下去有何意義?今上念著往年地情分才對你一讓再讓,逼急了,你可知道後果,到那時你準備怎樣?揭竿而起?那時你就會成為自己最恨的叛賊了!」

    「我並沒有想過要謀逆!」岳飛強調的說道。

    韓世忠說:「是、是,我知道,你不就是想讓今上把皇位還給正統嗎?可是你確信換了新皇對百姓有好處,他一個小孩子能把江山治理得好?何為精忠報國,你要多為百姓想想,這一點你妹子做的比你好太多了!」

    岳飛低頭沉思了一會問:「是秦真讓你來的?」

    「哎,他讓我轉告你幾句話。」韓世忠有些不忍說出口,但仍舊咬牙說:「皇后說,你若真是為了社稷和蒼生著想,就辭官歸隱吧,她會極力為百姓造福,也會謹記對你的承諾,絕不食言。」

    岳飛手中的酒罈「砰」的摔落在地,怒極反笑著問:「她要奪我的帥印嗎?」

    見他有發怒的跡象,韓世忠按住她說:「我聽完後也生氣,但是仔細想想這卻是兩全之策!你對今上心存不滿,兵權在你手中只會引起間隙和疑惑,若以後因此引發出一些不可預料的事情就晚了!秦真讓你辭官,是為著你和你家人的性命著想啊!」

    這一夜的雪下的極深,直到天微微亮時,宛如雪人的兩人才從園裡散開,各自走向不同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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