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三年初,靖北大將軍遞交帥印辭官歸鄉,趙構沒料岳飛這樣,一時拿不定主意,將這個奏請按壓了下來。
當趙構在藥室找到正在陪趙久的秦真時,他說:「岳飛無故被削,這樣的變動傳到軍中是會引起大變動的。」
秦真語氣平淡的說:「這不是被削官,他只是看到天下太平,歸鄉休養,將士會理解的。」
趙構見她表面上沒什麼,實際心裡肯定不好受,便說:「你何必這樣做呢?將他調至邊疆也是一樣的,等我們什麼都做好了準備,將江山交給鏡兒的時候,再由他來輔佐鏡兒,這不是很好嗎?」
秦真反握住趙構的手說:「話是這樣說沒錯,可是他手中握著二十萬兵權,你當真睡得安穩嗎?我並不說不信任你,但是要鏡兒能擔負重任還需個上十載的光陰,這期間若發生一些異數,危機的可是大宋江山社稷。待鏡兒繼承了大統,若鏡兒願意,再重用他也是一樣。」
趙構說:「既然你已經想的這樣透徹,那便依了你吧。只是朝中的一些小將多不能擔當眾人,他這一走,這麼大的空缺不好辦吶。」
「你呀,那麼大個人才擱你旁邊,簡直是被你浪費了。」
趙構不解,思索了一下問:「你是說劉琦?」
秦真點頭說:「你將劉琦呆在身邊做了十幾年的護衛,卻不知他實乃大將之才,別人委屈著照顧了你這麼些年,也到了一展抱負的時候了。」
趙構笑著點頭:「有些人放得離自己太近了,果然看得不太清楚。」
在寒氣去盡的暮春之時,姬無歡帶著襁褓中的趙久準備離開皇宮。這些日子裡。秦真也想明白了,她跟著孩子去崑崙山也幫不上忙,而她更大的責任在於和趙構一起為天下造福。於是她強忍著心中地不捨,左右親了親孩子,才將趙久交給師兄。
「五師兄,久兒日後就有勞你多費心了!」
姬無歡點頭說:「你放心。我會時常帶著他回來看你的,也一定盡全力治好他!」
車架緩緩啟動,秦真不忍再看,將頭埋在趙構懷中低低的啜泣。自此,秦真摒除一切雜念,和趙構二人勵精圖治,一心為宋朝富強而努力。
靖康三年夏,朝中頒布科舉改革,將科舉改為文舉、武舉、理舉三大類。
文舉與之前的科舉相似。考經義時務,主要篩選有治國謀略的有才之人;武舉乃是選拔武功高強之人,為軍隊選拔將才;理舉乃是最新奇的一門。考試範圍最廣,主要考一些算術之類地東西,但意圖在於搜羅天下奇才。
雖然理舉因為剛剛設立、制度不夠完善,但仍然受到天下眾多商人的追捧。廣開恩科讓天下各類有才之士得到了用武之地,天下歡慶。
當然,這種新措施自然受到了不少士大夫之流的猛烈抨擊,往年重文輕武的思想在一些老臣的觀念中根深蒂固,認為將武人和商人都擺上朝堂,實在是種天大的恥辱。但是這種反對的聲音沒過多久便消失了。
趙構可以說是軍伍出身。鄙視武將無異於挑戰趙構的勸慰。意識到這一點後。無人再敢說武舉的不是。而對於理舉一科,受非議最多。主管理舉地樊天翔也遭到眾人抨擊,但趙構將樊天翔在任期間的功績一一列舉之後,那些只會耍嘴皮子的大臣也無話可講。
自從樊天翔入仕戶部,國庫賬目清明,陸續推出地各項律法、稅法,讓農、商階級發展迅速,這也是大宋迅速安定下來的主要原因,樊天翔功不可沒!
翌年,新科舉正式實行,參加考試的人數異常多,忙壞了朝廷上上下下的人,還好一年忙碌下來,趙構地確發現了無數人才,讓他喜樂非常!
朝廷的人員在逐漸更替著,一些根深蒂固的貴戚大家開始自危,紛紛都想著對策應付著迅速席捲而來的改革之風。
秦真和趙構在宮中聽到了這些消息只淡淡一笑,趙構說:「一些百年大樹哪怕被蟲子蛀空了,也要占那麼些寶貴的地方,實乃可惡。」
秦真略有擔心的說道:「你這話讓一些人聽到了,可是要傷心了,他們總念著自己家族地祖祖輩輩為朝廷做了不少貢獻,如今沒用了就這樣被你拋棄,心中肯定是不平地。我擔心會出事。」
趙構點頭說:「這兩年動靜也是大了一些,不過提醒他們一下危險來了也不錯,我倒要看看他們究竟能玩出什麼花樣來。我不介意多養幾年沒用地人,但有些自不量力的人也該剔除了。」
秦真這才了悟,趙構原來是要把士大夫們逼急,看看他們心底地想法,好將那些有異心的全都給剔除掉。
「還是要當心些,朝中關係錯綜複雜,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當心他們反噬。」
趙構安慰道:「放心好了,幾個關鍵的地方盡在我們的掌握之中,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他們一邊聊著一邊翻看著下面的奏折,秦真看著一個折子突然神色凝然。
「怎麼了?」
「黃河又發水患了。」
趙構接過折子看了看,也是頭疼不已,黃河水患連綿不絕,實在是很棘手。
秦真建議道:「每年小打小鬧似的治理對黃河完全沒用,不如調集軍隊對黃河進行大治理,今年科舉新選拔上來的一些年輕人也可以調遣過去,也算是個他們歷練的機會,等他們功有所成,用起來也順手,不怕被人構陷。」
「調集軍隊治理黃河嗎」這是大事,並不是趙構一人就能說得算的,但他也覺得這事有必要去辦,便說:「若要行此事,得先讓戶部把預算做出來,兵部、工部那邊徵集人手也要好好做準備,這樣大的事情,得經過樞密院商量。」
秦真知道此事不容易,但不放棄的說:「此事功在社稷,如今天下太平,正是辦此事的好時機。再說朝中養兵百萬,真正能用上的也就北軍和西軍兩大陣營,其餘的那些廂軍,也該讓他們出出力,不能白白的吃著國家的糧食!」
趙構點頭:「若說不足的地方可真是多,可是辦起來哪一件都不好辦,乾脆先從這件事入手吧。只不過,我擔心今年各處用錢都很多,國庫一時拿不出巨資來治理黃河,各路農商的稅率也不能再加了,收支不平衡吶。」
錢不論在哪裡都是個大問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