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婆娑朦朧,蜿蜒綿延山道盡頭,是古樸的山門,穿過了古樸的山門,便是半山腰所在,風景突然生異,眼前不再是密林山道,反而是開闊的景象,可以仰視到整個山峰的景致,有一個涼亭,翼然而立,是給弟子歇息所用。
涼亭之中有兩位弟子在打掃,那兩位弟子年紀看起來不過是十二三歲,與秦川相若,生得嬌俏可人,身上更是有著一股恬靜的神色,見到師妃媗兩女,那兩位女弟子均是給兩女見禮,脆生生地說道:「見過兩位師姐!」
「兩位師妹無需要多禮!」師妃媗淡淡地一笑,「兩位師妹辛苦了!」
「師姐客氣了,這是我們的本分,也是修行的一部分,一點也不辛苦!」說話的是一個紅衣少女,比起身邊的另一個少女大了不少,說話也是沉靜、恬靜。
小秦川卻是笑嘻嘻地拉著其中一位翠衣少女的小手,從懷中取出一串瘦臉,偷偷地塞給了那翠衣少女,那翠衣少女眼神偷偷地掃了眼師妃媗與那紅衣少女,迅速地將秦川給她的手鏈塞進了袖中,笑嘻嘻地低聲說道:「師姐,你此次下山是不是見到了很多稀奇的東西,有空一點要給我綠意說說!」
小秦川得意地笑道:「當然了,山下的東西可是有趣得緊,可不是你能夠想像的,你知道灞橋嗎?你知道淨念禪院嗎?知道揚州地杏花樓嗎?嘿嘿。山下可是好玩了,如果不是師傅要我回來,我可是不想回來呢!」她壓低聲音說道,很顯然是不想要師妃媗聽到。
那綠衣少女人如其名,名為綠意,一身翠衣,靈動眼神,與小秦川倒是性子倒是有幾分的相似,因此,在慈航靜齋之中。
兩女關係最為親密,不過綠意可沒有秦川那麼的膽大,倒是安分守己。
綠意很羨慕地看著秦川,秦川得意洋洋,吹噓了一把,然後才說道:「綠意,你知不知道,師傅為什麼要我們回來?」
她撅著小嘴,很顯然是不想要回來的,綠意搖搖頭。說道:「這些事情,綠意怎麼會知道,大概是齋主有什麼要事交代你們吧!」
「哦!」小秦川眼睛滴溜溜地轉著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麼。綠意一看就知道她想著鬼主意,一時間毛骨悚然,她可是見識過不少小秦川的鬼點子,也受過了一些責罰,現在一見她腦筋亂轉,急忙說道:「師師姐喚你了,而且齋主還在等候你們。不要讓齋主等久了!」
「你在抓後腦了,一定是在想著什麼鬼主意!」秦川哇哇叫道,綠意心中暗道:「我竟然有這個習慣嗎?一定要改過來!」
綠意笑了起來,知道她猜出了自己的心思,說道:「綠意可不必師姐你,齋主疼愛你,長老他們也疼惜你,你就算是胡來,最多也是責問數句。然後打發你去抄寫經書,督促你練武而已。綠意若是被抓住了可是要責罰一番。挑水、砍柴那些粗活可是逃不走的!」
小秦川做了個鬼臉,說道:「哼。膽小鬼!」
也不纏著她,此時師妃媗也是喚她,當下蹦蹦跳跳,與師妃媗一同向著靜齋走去。
山間羊腸小道蜿蜒連綿,好不繁複,不過兩人都是身懷輕功,師妃媗固然是功力精妙,腳下有力,輕輕飄飄如踏雲端,而小秦川雖然是年歲好小,但是自幼被收養在靜齋之中,得蒙師傅傳授靜齋心法,她天資卓越,更在師妃媗之上,雖然性子懶散,但是得梵清惠督促,也是內功有所成。
內功好,輕功自然好,加上有好的輕功心法,秦川也是渾身輕飄飄,如同好看的蝴蝶一般,兩人足下生風,不多時候,便是上了靜齋,入得靜齋,兩女便是換下了衣服,早有弟子報之與梵清惠。
兩人來到了梵清惠清修的靜室門外,這是一個雅致地小庭院,只有一株松樹值於此,再無他物,師妃媗朗聲說道:「師傅,妃媗與師姐秦川求見!」
「妃媗和秦川都回來了,進來吧!」淡淡的聲音從房中傳出來,如在兩人耳邊響起,兩人聽聞梵清惠的聲音,均是一喜,這話若在兩人耳邊響起,功力深厚,中氣十足,依然是沒有了以前的虛弱。
「師傅的傷勢都好了!」師妃媗心中一喜,當日在洛陽,淨念禪院一站之中,梵清惠不但讓和氏璧被奪,更是身受重創,功力幾乎被廢掉,如今聽她聲音,這傷勢也是痊癒了。
小秦川又是另一番想
師傅的傷勢好了,是不是要出山了,此次我和師姐下了陰癸派,師傅也是坐不住了,要親自出手才行!」
梵清惠聲音剛剛落下,只聽問「嘎吱!」一聲,房門被推開,師妃媗兩女走進了房中。
……
檀香裊裊,絲絲煙霧從桌上的銅爐之上升起,煙霧變換著形狀,傳來一陣檀香的香氣。
一身素衣,梵清惠雙目微閉,正是盤腿坐在床榻之上,她腿上放著一柄塵拂,溫潤的臉龐看起來不過是三十多歲的少*婦一般,只是臉上神色平靜,更有一股淡然氣質在上,讓她看起來像是一尊雕像一般肅穆。
看著梵清惠臉色,依然是沒有了之前地虛弱,師妃媗心中湧上了一股喜意,這在劍心通明已成的師妃媗身上是極不尋常的,若非是她對梵清惠關心不已,她哪裡會撼動古井無波地心神?
師妃媗心中一股孺慕之情湧來,她自幼被梵清惠收養,早已經待她如同母親一般,她輕啟丹唇,淡淡的聲音壓不住一股喜意,說道:「妃媗見過師傅!」
秦川也是笑嘻嘻地說道:「師傅,秦川回來了!」
梵清惠睜開雙眸,溫潤的目光打量著兩女,她對著師妃媗輕輕點頭,方才說道:「妃媗的心動了!」
「紅塵俗世萬物皆空,金銀財寶、權勢名利皆是空,兒女情是空,你我師徒之情也是空,妃媗還是看不透!」梵清惠搖搖頭,歎息一聲說道,師妃媗淡淡說道:「多謝師傅教誨,妃媗明白!」
秦川翻了翻白眼,心中暗道:「空的,都是空的,色即是空,一切如夢幻泡影,都是空的,那天下蒼生也是空地,師傅你為什麼還要整天為天下蒼生奔波?與陰癸鬥來鬥去,最後也是空的,為什麼還要鬥?」
她復又想到:「乖乖的,可不得了,我這樣想,可是對師門無禮,可不得了,若是讓師傅知道,一定是責怪一番了!」她偷偷地吐了頭舌頭,雖然知道梵清惠沒有讀心術,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她還是偷偷地瞄了眼梵清惠。
「師傅,師姐也是關心師傅而已!」秦川笑嘻嘻地為師妃媗抱打不平,梵清惠看了眼美麗的師妃媗,看到她恬靜的目光之下是一片的關切,心中也是一陣安慰,說道:「罷了,妃媗也是一片孝心,為師也不需要多加怪責,但是妃媗要好好修煉,一切夢幻泡影,皆可看破,師妃暄不要著相了!」
「是!」師妃媗說道。
「明明是心中歡喜萬分,還有一副冷硬的樣子,師傅不也是沒有看破,還要弟子看破!」小秦川嘀咕道,梵清惠瞪了眼秦川,說道:「你這丫頭,儘是胡說八道,此次下山可又惹麻煩?」
「人家哪裡有?人家又不是麻煩精,不信,師傅可以問師姐便是知道!」秦川揮著小拳頭,撅著小嘴說道,師妃媗笑道:「師妹確實是沒有惹麻煩,反而是幫了妃媗不少!」
梵清惠點點頭,看著得意揚揚的小秦川,搖頭不已,靜齋歷代弟子之中哪裡出過這樣的弟子,性情跳脫,絲毫沒有出家人地平靜,當真是人梵清惠操心不已。
「罷了,既然你沒有惹麻煩便好了,此次讓你下山,為師也只是讓你好好歷練一番而已!」梵清惠說道,秦川急忙問道:「師傅,你此次急招我們回來有什麼事情,人家好不容易下一次山,這麼快回來,還有很多東西沒有吃過的,很多地方沒有去過!」
也只有秦川敢這麼對著梵清惠說話地,師妃媗心中暗自想道,也是覺得好笑,秦川小師妹性子跳脫,更是時常惡作劇一番,倒是讓靜齋山門熱鬧起來,沒有往日冷清,師妃媗開始還覺得古怪萬分,後來也就是習慣了,反而是覺得有趣非常。
這秦川小師妹也是一個妙人!
梵清惠瞪了她一眼,復又歎了口氣,說道:「此次招妃媗回來,卻是有不得已苦衷,天下大勢已然明瞭,我靜齋此次卻是敗了給陰癸派,此為小事,但是天下一統,百姓如何,卻是未可知,此次,我們卻是需要好好打算一番,妃媗行走江湖,也知道天下之事,長老們便是需要詢問一番妃媗意見!」
「長老?」師妃媗訝異道,「是一隻閉關修行地長老嗎?」「是!」梵清惠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