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馥風華,馥馥酒香,滿天封住清脆搖曳,風竹下是明月如霜,照在恍惚的影子。
酒壺傾倒,清冽水光泛著甘冽的香氣,汨汨地留在地上,寧道奇淺酌杯中之物,明淨的目光帶著一縷的笑意,淡淡的,彷彿是天上的風色一般,他目光溫暖,小手輕輕撫著正是躺在自己腿上的小玲瓏身上。
傲雪目光玩暖的望著小玲瓏,笑道:「呵呵,小玲瓏頑皮,倒是讓真人見笑了!」
寧道奇哈哈一笑,臉上溢出了一絲的笑容,紅潤的臉上帶著一抹的頑皮,純真的眼中,流露出猶如小玲瓏一般的眼光,他說道:「無妨,我的好徒兒天真可愛,老道怎麼會見怪呢?」
他笑了起來,「赤子之心,便是心無塵埃的心靈,只是世間渾濁,紅塵無奈,名利、福祿滾滾而過,世人多是被紅塵了迷了心志,卻是可惜了,這赤子之心,也只有在小玲瓏這般的孩童身上方才能夠見到!」
傲雪微微訝然,復又沉默起來,一邊的雲玉真醉紅著嬌靨,目光朦朧,嬌聲呼道:「牛鼻子,紅塵滾滾,你為何不在山中將自己埋起來,還要在這滾滾萬丈紅塵之中廝混?」
寧道奇默默無語,良久方才說道:「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身在紅塵,心在天涯,何處不是寧靜之處?」
雲玉真嬌笑起來,搖搖晃晃地想要站起來。只是她酒量本淺,之前在傲雪的身邊也是喝了不少,加上送上來地那些酒雖是甘醇甜美,但是後勁十足,這不,雲玉真便是已經成了一個小醉貓,口中也是口無遮攔,說話來也不太注意了,若非如此。她豈會如此無禮,稱呼寧道奇為牛鼻子?
她醉態可掬,一個不穩,便是要摔倒。幸好傲雪一把將她抱在懷中,雲玉真掙扎著站起來,好不容易站了起來,便是指著寧道奇的鼻子大聲罵道:「老牛鼻子,淨是說些『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的鬼話,陶淵明可是貧困潦倒而死的,若是真的心遠地自偏,那為何那些道觀、佛寺皆建在山上面。不是毗鄰菜市,和賣肉的比鄰而居?」
她醉態嬌憨,別有一番的美態。傲雪只是笑瞇瞇地看著雲玉真,倒是沒想到她突然間爆發起來,而且倒是直指寧道奇,她嬌呼道:「老牛鼻子,什麼赤子之心。若真是人人如同小兒一般心志,只怕天下倒是亂了套了,那些高深武功。便是失心瘋之人可以修煉的?那聖人之道,那道家先祖的道經,可是傻子也能夠讀懂地?」
寧道奇默默無言,良久方才搖頭,說道:「兩位可是能夠聽老道說上一個故事?」
傲雪微微一笑,伸手示意,雲玉真斜視著寧道奇,一個不穩,倒在傲雪的懷中,嬌呼道:「你想說便說,本夫人便是知道牛鼻子有什麼詭辯?」
寧道奇莞爾一笑,絲毫不著惱,慢慢地開始說起了他的故事。
……
同樣的月色,同樣地蒼穹下,九州明月彎彎,萬千的光影灑在千家萬戶之上。
錦繡山色如煙霞,孤松倒掛絕壁上,雲霧環繞的半山腰之上,但見雲霧深深,只聽問山泉颯颯激盪而下,彷彿是萬馬千軍一般,又聞鷹唳陣陣,成雙的鳥兒相伴而飛,更顯林木幽深。
幽幽林木之中,一角建築顯露而出,頗有「深山藏古寺」的韻味在其中,林木深處,一陣鐘聲游遊蕩蕩傳來,傳遍了整個山間,方圓數里之內,生靈俱是能夠聽聞這一陣的鐘聲。
月夜之下,兩道人影沿著山間小徑拾步而上,兩邊是叢叢山林,林中颯颯風動,偶爾有小獸受驚走動,藉著月色只看到那兩個身影均是苗條非常,其中一人做書生打扮,一襲素衣,不著裝飾,長髮束冠,素袖飄飄,憑空生出幾分的除塵瀟灑之意。
那人身後背著一柄古樸長劍,劍不出鞘,但是劍意自生,更是讓著書生更多了一份的豪氣,但見那書生唇紅齒白,皮膚白淨,當真是貌比潘安,俊俏非常。
而書生身邊地卻是一個豆蔻年華的少女,正是最為純真,漢堡而未放的年歲,景致地臉蛋上面帶著一份甜美的笑容,一雙精靈的眼眸眨阿眨,像是靈動的星辰一般,分外的好看,她抓住那書生地白皙的手,抱怨道:「師姐,人家好不容易才下的一趟山,正是想要好好遊覽一番天下美景,這麼快活去,一點也不好玩!」
少女崛起了小嘴,抱怨道,而素衣書生,嗯,女扮男裝地書生皺起了柳眉,眉頭上面成了一個「川」字,說道:「你不是
關中嗎?關中美景無數,你也是見識過了,況且我們了遊玩,而是……」
「而是為了天下蒼生!」書生還沒有說完,那女孩兒已經搶先說道,她擺出一副受不了的模樣,歎了口氣說道:「師姐,你這樣的話,已經說了很多次了,我的耳朵也要生繭子了!」
她白了眼自己雖是著男裝,依然是掩不住鍾靈神秀,美麗動人的師姐一眼,嬌聲說道:「師姐,天下蒼生是要顧及的,但是也不能夠不顧自己啊!」
書生皺著眉頭,有些疑惑地說道:「此話何解?」
「師姐,拜託你不要一副江湖口吻好不好,師姐,難道做仙子你就不累嗎?」女孩兒說道。
那書生微微沉默,良久,方才說道:「妃暄並不覺得累,已經習慣了!」
「習慣真是一個可怕的東西啊!」女孩兒說道,一副頭痛的樣子,她歎了口氣說道:「師姐,就算是上吊也要喘一口氣,為天下蒼生,我們一定讓自己處在巔峰狀態之中,而讓自己心情愉快是最有效也是最簡答的彷彿,因此,」
「因此什麼?」書生反問道。
「因此,我們要好好地放鬆心情,適時地讓自己放鬆下來,最好的辦法,就是遊覽名勝古跡,見識天下美景,師姐不是說,心胸廣播,方才能夠將天下置於胸中嗎?」
「說了這麼多,最後還是想要去玩!」書生歎了口氣,有些頭痛地望著自己的師妹,真是奇怪,自己心境修為高妙無比,更是修得慈航靜齋前所未有的劍心通明,一顆芳心早已經古井無波,但是面對這個精靈古怪的師妹卻是絲毫沒有辦法,更是時常感到心中無奈一陣。
這個精靈一般的小師妹是師傅在山下救上,當時她正是昏迷在山道之上,恰好遇上了她們師傅,她們師傅便是將她就回,細細治理一番,而後發現知道她無父無母,孤苦無依,師傅憐她孤苦,更是見她美玉般資質,更在她師姐之上,便是收起她為徒弟。
而她小腦瓜總是想著莫名奇妙的事情,加上性子精靈跳脫,時常是讓派中雞飛狗走,沒有了清淨人家的安寧,倒是讓她們師傅沒有少懲罰一番。
「嘻嘻,師姐,你也知道山中寂寞,每天都對著一些尼姑,可憐我風華正茂,正是花兒一般的年歲,正是想要如同小雀兒高飛的年紀,要我呆在山中,師妹我可真是受不了,師姐也知道師傅總是逼著人家學武功,練那個和陰癸派《天魔策》一樣邪門的《劍典》,人家真是難受嘛!」她撅著小嘴說道。
她師姐的頭更加痛了,扶著自己的額頭,說道:「師妹怎麼可以如此編排我慈航聖典?須知道我慈航劍典高深莫測,就算是窮盡我輩畢生精力,也是難以明瞭十一,何況,師傅逼你練武還不是你性子懶散,若是由著你,便是埋沒了你美玉般的資質了!」
「哼,高深莫測,窮盡一生也學不過一點半點的武功秘籍,還不是邪門?就是祖師婆婆也是練不倒最高境界,也不知道祖師婆婆怎麼創出來?」女孩兒說道。
「祖先婆婆驚才絕艷,豈是我輩可以猜度的?」書生歎了口氣說道,女孩兒也不與她爭辯,心中想到:「好女不與師姐鬥,我秦川便是讓讓師姐,也好讓師姐有些顏面,若是我辯駁得師姐啞口無言,那可不是師妹應該的!」
她洋洋得意地想到:「古有孔融讓梨,今有秦川讓師姐,也是一番佳話!」她復又哀歎道:「為什麼我要叫秦川這個被師姐她們用爛了的名字?這次回去,一定讓師傅為我改名!」
書生見自己的師妹沒有出聲,只道是她想通了,哪裡知道這小女孩兒心中轉過了這麼多的心思,當真是女人心,海底針,女孩心思也是如此。
「對了,師姐,此次師傅喚我們回去幹什麼?」她撅著小嘴,說道,讓人家沒有玩夠!
書生搖搖頭,說道:「師姐也不知道,不過此次師傅如此緊急招我們回去,必定是有要事!」她心中鬱鬱,此次下山,與陰癸之爭,已然算是敗了,而天下大勢已經明瞭,就差著江南進攻了,一統天下了。
想把她歎了口氣,說道:「不要多心,待會兒便是知道了!」
兩人正是靜齋仙子師妃暄與她的師妹秦川,兩人攜手走在山間小道之上,正是向著靜齋山門而去,很快山道便盡,現出了古樸靜齋山門,月色下,巍巍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