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絲微雨如煙,飄飄灑灑下來,原本被白清兒劍氣衝散雲層而露出藍湛湛的蒼穹,此刻正是染上了一層白濛濛的霧氣,宛若清淚。
婠婠扶起了傲雪,兩人此刻皆是狼狽不已,婠婠那素白如雪的衣裳此刻更是被劃破了,露出了雪白的肌膚,而傲雪更是臉色發白,先前白清兒劍氣入體,此刻經脈之中的有如刀割一樣,疼痛萬分。
「哇!」的一聲,傲雪一口鮮血吐了出來,方才感到胸口舒暢了許多,兩人站在白清兒的身前,看到白清兒軟在地上,白衣的她,秀眸闔上,雙頰間透著一抹淡淡的嫣紅。
——她就像是熟睡了的仙子一樣!
「清兒師妹確實是比婠婠強多了,方纔的異象,想必是清兒師妹晉身天道,將要破碎虛空的情景吧,只是可惜了……」婠婠幽幽地歎息一聲,之前白清兒的話,也讓她知道,白清兒心中,自己有著很特殊的地位。
「若是知道清兒師妹心中所想,只怕如今也不會落到這樣的境地,若是有清兒師妹輔佐,我陰癸派想必是能夠興盛起來吧!」婠婠歎息道,為白清兒歎息,也為陰癸派歎息。
傲雪咳嗽一陣,虎目凝視著白清兒,方纔那個情況,確實是將要破碎虛空的情景,只是可惜,白清兒在最後的一刻功敗垂成,傲雪歎息道:「若非是她最後一刻收劍,只怕你我已是共赴陰間了!」
傲雪微微笑道,輕撫著婠婠的秀髮,眼中帶著一陣化不開的柔情,輕聲說道:「之前那麼危險,你為何要上來?」
他撫著婠婠的小腹,肅然說道:「以後若有這樣的情況,可不能夠這樣了!」
婠婠淡淡地笑了起來,明媚的眼中蕩漾著一股淺淺的暖意,柔柔地、如同一陣暖流溫暖著傲雪的心間。在之前,白清兒那無堅不摧的一劍將要臨身的時候,婠婠卻是奮不顧身地撲到了傲雪地身上,那個情形,如何不讓他心頭感動?
「婠婠那時候什麼也沒有想,只是覺得應該如此而已,這世間,本就是快樂少於痛苦。人生皆是苦楚,若是沒有能夠攜手同度之人,便是獨活在世間也不過是痛苦而已,師尊的苦楚。婠婠一直都是知道的!」
傲雪默默不語,只是輕輕攬著婠婠的腰肢,而婠婠恨柔順地將腦袋靠在傲雪的肩頭上,兩人靜靜偎依在一起。良久,婠婠方才說道:「婠婠自負天縱其才,卻是沒有想到清兒師妹有這般的毅力,清兒師妹的功夫。如今想來必是與師尊有著異曲同工之妙,我曾聽世尊說過,她的玉石俱焚卻是從天魔解體大法而來。想必清兒師妹也是如此!」
傲雪點點頭。說道:「她所創功法卻是厲害。越來越強,到了最後。更是到了破碎虛空地境地了,只是可惜,力量越強,她便是離死亡越遠,這樣的功法,不過是自殺功法而已!」
在他看來,這樣的功法再厲害,也是不可取,若不是仇深似海,而對手太過厲害,誰人會用如此功法,先天元氣不通其他,乃是人體的根本,不似後天真氣一般可以修煉而來,乃是用一份少一分,而壽元也是短一分。
兩人看著白清兒地身影默默無語,婠婠再看此間其餘之人,無論是聞采婷還是其他九位陰癸弟子無不是陰癸派精英,此間叛亂,加上之前的一番殺戮,此番叛亂,卻是讓陰癸派元氣大傷。
婠婠自嘲一笑道:「本想是借此機會,剪除清兒師妹、婷師叔等禍害,同時保存師門實力,卻是沒想到婠婠算計早已經被清兒師妹看在眼中,如今情況,若是師尊知道,想必也是會怪罪婠婠吧!」
她幽幽一歎,傲雪握著她的小手,道:「這不是你的錯,你也不要太過傷心!」
他咳嗽起來,經脈之中地也是隱隱作痛,婠婠看他神色痛苦,急道:「相公,你覺得如何?」
傲雪擺擺手,道:「劍氣入體而已,沒有什麼大礙,待我打坐療傷,便是無恙!」婠婠點點頭,當下傲雪盤坐下來,慢慢地入定,婠也的體內。
兩人功法均是出自天魔策,真氣本就是相似,更兼兩人雙修,真氣早已經是同源,當下真氣入體,登時如同江河入海,兩人真氣歡呼著匯合在一起,將侵入經脈之中地劍氣驅除,修復經脈,兩人頭上一股白煙裊裊升起,傲
也是生出了密密的細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兩人方才收功起身,傲雪握著婠婠的小手,兩人再次感歎了一番死裡逃生,傲雪看了眼白清兒,感歎她命運如此,低聲說道:「白清兒也是我陰癸弟子,如今已經身死,何況先前若不是她懸崖勒馬,此刻只怕你我便是同赴黃泉,做一對亡命鴛鴦,斯人已逝,我們也不要讓她地身軀被野獸褻瀆,你我將她安葬好吧!」
婠婠聽罷,也想起了白清兒最後懸崖勒馬,若非如此,她與傲雪都是只能夠是喪命與此,當下點點頭,說道:「也好,怎麼說也是師門弟子,我們便是將她葬在這裡,也讓她香魂有所依!」
她聲音幽幽,望了眼聞采婷與其餘弟子地屍體,歎息一聲,道:「這些都是我陰癸弟子,也不要讓她們暴屍荒野!」
當下兩人將白清兒等人地屍首草草地埋了起來,此處離開陰癸派聚落的小村落也並不遠,她們埋骨此處,也算是在陰癸派門下,香魂有所依,兩人望著眼前隆起地小土丘,一時間感歎莫名。
如今的陰癸已經是沒有了內患,剩下的兩位長老經此一戰,也是沒有了什麼的威脅,她們也是翻不起什麼的波浪,就算是她們想,但是婠婠也不會讓她們有機會。
馬蹄聲響起,可兒側著神駿黑馬奔來,身後跟著一大隊的騎兵,身後煙塵滾滾,見到傲雪與婠婠無恙,可兒方才吁了口氣,飛身從馬背上掠起來,可兒如同一隻輕巧地燕子一般落在地上,一下子撲進了傲雪的懷中,雙手環著傲雪的虎腰,聲音低沉而哽咽。
「哥哥沒事就好,可兒很擔心哥哥!」可兒聲音悶悶地從傲雪懷中傳來。
傲雪拍著可兒的肩頭,說道:「我與婠婠不是沒事嗎?不要擔心!」
當下安慰了一番可兒,良久方才讓可兒破涕為笑,可兒背著雙手,胸前秀美的曲線顯露無疑,而且更因為她這個動作,讓胸前更顯得秀美挺拔,她笑道:「那趙德言賊子已經被我殺了,屍體已經砍了餵狗,那賊子竟然膽敢禍害哥哥與姐姐,當真是可惡至極!」
她臉上巧笑倩兮,但是話語之中卻是殺氣騰騰,說出來的話也是讓人毛骨悚然,她身後的騎兵心中均是暗自發冷,想起之前可兒找尋傲雪兩人就沒有消息,一怒之下,便是讓趙德言剁了餵狗,而那些突厥人也是被亂刀分屍。
這嬌滴滴的姑娘卻又是一副煞氣騰騰的模樣,讓她手下噤若寒蟬。
「趙德言那賊子卻是可惡,如此,也是罪有應得,只是那些突厥人如何來神不知鬼不覺地來到了我們大夏的土地,而我們竟然好無所覺,可兒,你便是讓雲真她們好好地徹查一番,可是不能夠讓這些賊子留在大夏生事!」婠婠冷冷地說道。
可兒應了下來,說道:「我已經派了騎兵去追殺那些潰散的突厥人,可不能夠讓這些賊子走了!」
傲雪點點頭,眾人一路回到了村落之中,此刻村落已經是大半成了廢墟,只剩下一些建築物孤零零地立在那裡,傲雪與婠婠心中難過,這陰癸的駐地便是如此毀於一旦,確實是可惜!
陰癸派弟子的屍體都被收拾出來,讓可兒手下好好安葬,至於那些突厥人的屍體便是扔去餵狗了,而霞長老與梅長老,傲雪也是讓可兒派人去找尋兩人,將這些事情交代完畢後,傲雪與婠婠兩人便是在村落還沒有毀掉的一間房子中休息。
兩人此番經歷事情當真是一波三折,婠婠有了身孕,而傲雪也是受了傷,均是疲倦萬分,兩人相擁而眠,很快就熟睡過去,而可兒便是讓手下近百騎兵在外面戒備。
傲雪醒來的時候,眼前一片昏暗,身邊的婠婠依然不在,而床上還有餘溫,顯然是起來不久,他站了起來,只看到窗外月色如水灑在房中,而婠婠便是坐在窗台邊,托著香腮,正是沉思。
月色灑在她身上,在她身上留下淡淡的氤氳,如夢似幻,彷彿是神妃仙子一般,動人無比。
「在想什麼?」傲雪從後抱著婠婠的腰肢,婠婠身子一軟,軟在了傲雪的懷中,兩人偎依在一起,婠婠如同慵懶小貓兒一般,腦袋偎在傲雪的肩頭上,瞇著眼睛細聲說道:「婠婠在想我陰癸之後應該走什麼樣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