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子此次來,是為了投靠閣下!」翟嬌微微一笑,開口道出了這句讓傲雪等人心頭狂跳的話語。
原本神色淡定,悠然地喝著茶的虛行之差點一口茶水噴了出來,他滿臉狼狽地看著翟嬌,說道:「翟大小姐此話當真?」
翟嬌臉色一沉,原本黝黑的臉龐顯得有些猙獰,不悅道:「事關基業,這等大事,縱是無知小兒也不會以此玩笑,小女子不肖,但是也非是無知之輩,這等大事,如何能夠作假?」
虛行之滿臉狼狽,訕訕一笑,心中暗罵自己豬油蒙了心,拱手賠罪道:「虛某得罪了,只是消息太過突然,虛某人一時間失態了,還望小姐見諒!」
可不是突然嗎?本以為你不過是來尋求幫助的,沒想到見面之時,張口就是將洛陽拱手送來,繞是虛行之心境老成,也是忍不住動容,翟嬌臉色稍霽,說道「罷了,虛先生也是無心之失而已!」
說罷,翟嬌微微一笑,目光望著眼前三人,雖然她樣貌並不討喜,但是臉帶微笑,卻是不會讓人生出惡感,傲雪心中感歎道:「不愧是翟讓女兒,當真是虎父無犬女!」
「不知道翟大小姐有何要求!」婠婠開口說道,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登時讓人感到一陣如沐春風的感覺,她本就是嬌美,加上氣息動人,讓人心生好感。
傲雪也是微微一笑,他這一笑又是帶著與婠婠不同的感覺,就彷彿他身邊百花齊放一般,登時讓身邊的人感覺到一股愉悅、讓人心頭舒暢的氣息湧來,翟嬌也是微微一笑,心中自然地對他生出好感,傲雪說道:「也罷,翟大小姐如此豪爽,我們便是開門見山,也不說什麼客套話了。翟大小姐既然投靠在下,自然是有要求吧!」
翟嬌也是一笑,黝黑的臉上擠出了如同黑猩猩一般的笑容,分外的詭異,偏生她的聲音突然地放尖,一陣烏鴉一般的聲音送來:「閣下也是好爽之人,小女子也不矯情!」
「想必三位都知道洛陽之地的位置,也知道洛陽地重要吧!」翟嬌淡淡地說道。場中三人微微沉吟,心中自然是明白洛陽的重要。
「河山拱戴,形勢甲於天下」,一句話道出了洛陽的好處。
洛陽地處中原。山川縱橫,西依秦嶺,出函谷乃是秦國龍興之地關中秦川;東臨嵩岳;北靠太行且有黃河之險;南望伏牛,有宛葉之饒。往東乃是千古名關水關,南連嵩岳,北瀕黃河,山嶺交錯。自成天險。素為兵家必爭之地。
而經過了楊廣經營,洛陽更是堅固非常,乃是進軍北方的門戶。若是一旦被李唐奪得。那麼李唐便是佔有主動。可攻可守,如此。可見洛陽的重要,而這也是翟嬌的籌碼。
洛陽就在她手中,她自然是可以漫天要價,她也不懼眼前三人不肯,當下便是笑吟吟地看著三人的臉色,想要看出些端倪來,只是可惜,三人臉色平靜,不過是目光交流一番而已。
「罷了,翟大小姐想必是心中有數,便是道出來,讓我們聽聽吧!」傲雪看翟嬌模樣,也知道他是有恃無恐,無論如何翟嬌提出什麼要求,他們都是要答應下來的。
翟嬌點點頭,正要說話,婠婠已經說道:「翟大小姐既然得到了洛陽,而且麾下瓦崗軍將士不少,而且大龍頭舊部不少就在大小姐麾下,不知道為何要投靠我們?」
虛行之微微一笑,目光落在翟嬌身上,說道:「想必翟大小姐是難以招架了吧,瓦崗軍雖然是大龍頭親手所創,但是李密地聲勢後來居上,一連串的軍事勝利,讓他在瓦崗軍將士心中達到了極致,就是大龍頭也是比不少李密,這也是後來李密在攻下陽之後敢反叛,殺害大龍頭的原因!」
虛行之淡淡地說道,這些年來身居高位,決策政事,早已經讓他身上的氣質沉穩無比,昔年地那種猶帶著的書生意氣早已經消失不見,他淡淡地說道:「雖然李密身死,但是李密座下不乏謀士、大將,徐世績、王伯當等人哪一個都不是好惹的,雖然如軍李密軍中已經沒有能夠鎮得住他們的人,李天凡早已經死了,李密也是沒有繼承人,那麼李密大軍必然是四分五裂。」
「雖然有不少地瓦崗軍投奔了大小姐你,但是也不過是杯水車薪而已,李密座下大將在擊退了李唐之後,有兩個可能,已是投靠我們或者是李唐,但是絕對不是大
,二是憑著李密的家底自立,而新入主洛陽的大小姐道菜,一道美味的大菜!」虛行之看著翟嬌慢慢地變白地臉龐慢悠悠地說道,臉上掛著悠然的笑容,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樣。
傲雪看著翟嬌發白地臉龐,心中想到:「現在翟嬌大概是想要將虛行之千刀萬剮吧!」
翟嬌吸了口氣,平復了臉色,但是傲雪依然看到她雙拳緊握,他與婠婠對視了一眼,都是看到了對方地笑意,也罷,便是讓虛行之敲打她一番,翟嬌目光炯炯,透著逼人地氣勢,注視著虛行之,說道:「確實如此,當初小女子也是沒有想到可以得到洛陽,得到之後,方才發現自己手中的山芋燙手,一個不好就是燙傷了自己!」
「只怕是燙死自己吧!」傲雪嘀咕道,聲音雖是不大,但是卻是讓所有都可以聽清楚,虛行之臉上微微一笑,婠婠白了傲雪一眼,也是微笑,倒是翟嬌沒有什麼表情,反是淡淡地說道:「不錯,確實是可能會燙死!」
「不過……「她臉上淡淡一笑,饒有深意地看了眼三人,說道:「憑借洛陽城堅,可以堅守數月吧,若我將城獻給李唐,不知道會如何呢?」
傲雪心中一沉,淡淡地說道:「罷了!你我皆是有所依仗,你便是說出心中地要求吧!」
翟嬌微微一笑,她本不是梟雄人物,能夠走到這一步也是費了很多心力,她最初的想法也不過是想要手刃李密,為自己的父親報仇雪恨而已,如今李密已死,她據有洛陽,正是被群虎環視,一個不好就是粉身碎骨,自然是要為自己留條後路。
不但是為自己,還要為自己的手下謀一條生路。
而天下間可選的只有江南大夏與李唐,李唐先前內亂,雖然是抗下了李密的攻擊,但是李密手下大將還在,而且河北的竇建德舊部劉黑也是肆虐河北,關中門閥也是不穩,正是內憂外患之際,常言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困難,翟嬌若是這時候投靠,想必是可以得到高位,但是她卻非是那種有志氣的人。
「我不過是一個嬌弱女子而已,目光也不長遠,更何況,若是李唐真的敗亡了,我也是難逃厄運,倒不如錦上添花!」
李唐之中,李淵如今臥病再傳,身子虛弱無比,已經是不理朝政,若非是偶爾露下臉面,只怕早已經被懷疑李秀寧弒父了,而所立了李世民的血脈李乾承為太子,但是年幼無知,李唐依然是李秀寧掌權,這個女人的手腕很可怕,這是翟嬌看出來的。
這也是她為什麼投靠江南而非是關中的緣故之一。
翟嬌微微一笑,道出了自己的要求……
……
夜,黑夜,月黑風高夜。
長江邊上,琳琳水光倒映著兩岸的火光,水影之中,像是倒映著龍宮水殿一樣。
一條小舟悄無聲息地破開了浪花,隨著江水順流而下。
江上,一陣清脆的絲竹聲裊裊揚揚地響起,像是微風一般,也像是情人的耳語一般,帶著一陣讓人耳紅心跳的感覺迴盪在獎賞,傲雪的目光落在江邊上一條條的畫傳上,那裡正是點著綵燈,花燈通明。
在悠揚的琴聲之中,伴隨著女子嬌美的笑聲與男人的笑聲隱隱傳來,隱隱有些刺耳,卻又是無比和諧,只因為那悠揚琴聲所彈奏的也不過是靡靡的青樓小曲兒。
看著那遠處畫船上放縱形骸的男女,可兒皺了皺眉頭,冷哼一聲,低聲叱道:「姦夫淫婦!「
傲雪心中好笑,他們本就是你情我願,錢肉交易而已,傲雪瞇起了眼睛,江風馥馥吹來,送來一陣的涼爽的感覺,婠婠好笑地說道:「她們既然要如此生活,你何必憐惜她們?」
可兒說道:「可兒也只是看到那些女子如此不爭氣,心中不舒服而已!」婠婠微微一笑,雪白的衣袍在風中吹動,明眸善睞,眉目如畫,彷彿是神妃仙子一般從畫中走了出來,她淺淺一笑,說道:「他們之中或有無可奈何,或是有心甘情願的,但是歸根到底,也只是她們無力反抗自己的命運而已!」
可兒若有所思,看著那些綻放歡顏,正是與男子追逐歡笑的女子,點點頭,若有所思,婠婠呵呵一笑,目光掃過了那些花船,突然間「咦」的一聲,「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