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神的怒火越來越大,就連飄落的雪花也膨脹了起來。急速前行的陳陽忽然停了下來,迅速的隱蔽,就像感染了可以瞬間傳染的病毒,其他人也同樣馬上就隱蔽了起來。陳陽舉起了手,迅速的在空中做了幾個手勢。這一下,幾個人的目光都變的緊張起來。
陳陽是在告訴其他人,發現了敵人,除了盧西官看出些門道外,林烈鋒和孫二炮根本就是一頭的霧水。指了指前面不遠山窪裡的積雪,陳陽示意孫二炮盯緊。足足盯了半分鐘,孫二炮終於發現了問題。
在那雪窪裡,一道若有若無的霧氣每間隔一段時間就會出現一下,架好手中的機槍,孫二炮緩緩的吐了口氣,一條白色的霧狀長龍噴了出來。
指了指盧西官,陳陽瞄了瞄左側,輕輕的努了努嘴,隨後小心翼翼的示意孫二炮,發現問題馬上開槍。手指計時,隨後盧西官,陳陽,一左一右悄悄的摸了過去,槍的保險已經打開,調整到連發,只要發現不對,陳陽會毫不猶豫的開槍。
而此時隱藏在雪窪中的板鴨心頭莫名的升起了毛骨悚然的感覺,他一直在默默的計算著時間,他知道,追兵已經來了,按照計算好的時間,他現在應該已經開槍射倒至少不低於兩人了,可現實的情況是腳步聲在距離自己幾十米的地方停住了。
心頭不免有些緊張,這個伏擊地點可是他精心挑選的,事先清除了附近的小動物,以免這些不安定因素暴露自己,並且精心的進行了偽裝,他相信,即使是暴血傭兵中的偽裝專家,想輕易的識破他的偽裝也不太可能。
只是他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的喘息出賣了他,在北方的冬季,呼吸是可見的!縱使是飄落著紛飛的大雪,也不足以遮擋。
用來遮掩其他人目光的偽裝在這時也同樣遮掩了他的目光,在的視線裡,只能看到大約60度左右,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這樣的角度已經足夠看清追兵了。無聲的沉寂,只有雪花落在偽裝上發出的沙沙輕響。
忽然,踩段枯枝的聲音傳進了他的耳朵裡,板鴨的眼神立刻就變的警覺了起來,隨後,又一聲踩斷枯枝的聲音,不能等了!板鴨的身子一翻,蓋在身上的偽裝夾雜著白雪彭的彈開,手中的槍剛剛舉起,後腦門就被一根冰冷的槍管頂住了。
唰,手中一空,隨後一個冷冷的聲音傳進了板鴨的耳朵裡。
「他們在哪?我給你三分鐘的時間來講,如果你不說,你會被當場擊斃。」
林烈鋒走了過來,替下了用槍指著板鴨頭的盧西官,隨後,盧西官迅速的消失在茫茫的雪山叢林中。陳陽看了看一臉滾刀肉表情的板鴨,隨手玩弄著從他身上搜出來的一把仿製的虎牙軍刀,道:「劇本計時,我再說一次,你有三分鐘的時間交代同夥的去向。」
在林烈鋒計數的聲音中,陳陽冷冷的盯著板鴨,一句話也不說,時間一點點的過,當林烈鋒的數字倒數到30的時候,陳陽的眼神裡爆出的驚人戾氣竟然讓林烈鋒有數不下去的感覺。
同樣,板鴨也從陳陽的眼神裡感覺到了,只要時間一到,那把仿造的虎牙軍刀絕對會毫不留情的劃開自己的喉嚨。板鴨忽然詭異般的道:「手穩點,在戰場上,情況會隨時的出現變化,想要無聲無息的迅速殺掉敵人就一定要擁有一些技巧,要知道割開喉嚨並不一定能殺死人,食道,氣管,都不足以迅速致命,想要人迅速死亡,那麼一定要找準位置,不要割喉結,雖然重擊喉結可以立即致人於死地。但這主要是由於喉結上的喉上神經和食管上的迷走神經叢受到強力刺激,致使心跳、呼吸產生反射性抑制的結果。強力打擊喉結,會刺激喉上神經和食管迷走神經叢產生強烈興奮,傳入延髓,引起反射性閉氣、突然窒息、心率銳減、血壓下降,甚至引起呼吸、心跳驟停而立即導致昏迷或死亡。」
詭異般的笑了笑,板鴨道:「如果你選擇用刀,那麼一定首先要學會選擇位置。」說著,側了側身子,舉在半空中的手指了指脖子側面道:「快,准,狠,你能做到嗎?」
陳陽和林烈鋒愕然,雖然這些知識何隊都教過,但是在這種情況下聽到這種話還是太難以想像了,沒有想像中的求饒,也沒有想像中的歇斯底里,怎麼這一切都和電影中的情節不一樣了。
「你很快就會知道我的手夠不夠穩。」陳陽冷著臉道。
林烈鋒也似乎回過了神來,繼續道:「9、8、7、……」
就在這時,大山裡忽然響起了槍聲,「蜘蛛!」這是陳陽第一個想法,本能的將雙眼望向盧西官離去的方向,而就在這時,板鴨的眼裡瞬間爆起了精光,機會!完全不用回頭去看,從頂在頭上的槍管震動上板鴨已經斷定,此刻身後的這人的注意力一定被槍聲吸引了。
迅速的低頭側身,反手一把抓住林烈鋒手中的槍,用力一扭。
本能抓緊槍的林烈鋒只覺的手臂一疼,身子不由自主的扭了過去,而就在這時,已經發現驟變的陳陽的手臂在剎那間似乎已經突破了人體的極限,在空中留下了兩道肉眼可見的殘影,噗!熱血飛濺。
快!準!狠!
三字要訣完美的體現,仿造的虎牙軍刀瞬間割破了板鴨的喉嚨。
渾身的力氣隨著飛濺的血液流走,板鴨不由得苦笑著扭過了頭,眼中竟然露出了一絲欣賞。而他的另一隻手已經按到了腰帶上,那裡,有一個並不顯眼的按鈕,偽裝成了一個腰帶上很常見的米粒般裝飾扣。
如果張哲在這裡,或許他會發現,那是一個微型的信號發射器。
彭!板鴨的身子倒下了。
同一時間,大約三公里外的雪地上,三條疾馳的人影中,碩大光頭的坦克正在迎著冷風侃侃而談:「放心吧,血刃,你也不是不知道板鴨的身手,他很快就會追上來的,阿富汗那麼複雜的地方都沒把他留下,他怎麼會在這裡出問題。」
「滴滴~」血刃腰上一顆米粒般大小的紅色小燈亮了。站住身形,血刃閉上了眼睛,幾秒鐘後,血刃猛的睜開眼睛:「板鴨折了。」
「不可能!一定是他按錯了!是他按錯了!」滿臉橫肉的坦克似乎想到了什麼,轉而向血刃吼道:「血刃!你***別嚇唬我,板鴨不會出問題的!你***再敢詛咒他我就和你翻臉!」
「彭!」狠狠的一腳毫無預兆的踹在了坦克的臉上,將他那足足超過兩百斤的身體踹的迎空飛起。血刃的眼睛紅了,喘息聲急促了起來:「坦克,我提醒你一次,如果你再敢提我母親,我一定宰了你。」
倒在地上的坦克目光有些散亂,看來一時間有些不清醒,滿臉絡腮鬍子的寶貝兒有些恐懼的站在那裡,看著雙眼泛紅的血刃緊張道:「血刃!別……」
血刃的手猛的抬了起來,緩緩的道:「不用說了,你帶著坦克走吧,這次為了救我,刺客、大黃、大狗、板鴨,他們都折了,接下來的路線你們知道,賬戶裡已經給你們存夠了錢,去夏威夷吧,找個婆娘好好的過日子。」
轉回身,面向來時的方向,血刃擺了擺手:「你們走吧,馬上。」
寶貝兒急道:「血刃!別糊塗!」
緩緩的轉過頭來,血刃那已經血紅的眼睛裡爆起寒芒:「我兄弟的血,不會白流。」而此時的坦克與寶貝兒望著血刃那讓人不寒而慄的眼神,不由得亡魂皆冒,就是這種眼神,就是這樣的語氣,血刃!爆發了!
「血刃,別去!」寶貝兒的眼睛有些紅:「如果你走不了,大黃、刺客、板鴨、他們的死就變的毫無意義了!」
「意義?人都死了還要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