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問天 第七卷、月映羅浮 一、一炮雙響
    九月過去了,閒散的時光最是難熬,被圈禁在別墅的,洛桑更是受不了。早知道後果如此嚴重,洛桑才不會去殺什麼日蓮佛呢,也許禁錮起來比較好。

    洛桑最怕這個,就開始找機會開會,把天馬集團全部高層叫到香港開了兩天會,進一步統一了思想,確定了方向;只是這個會議的結果不怎麼樣,大家都認為洛桑是在沒事找事,舒月在北京把天馬管理的好好的,洛桑開的這個會純屬折騰人。

    陳月寒臨走前對洛桑說:「該有個家也該有個孩子了,洛桑,人太清閒是會出毛病的。」對於陳月寒的話,王思韻十分同意。

    所以,洛桑就開始折騰別的人了,嘉島會所的別墅裡,每天晚上都高朋滿座;只要是洛桑認識的都被他分批邀請來坐客,好在,想來這裡做客的人很多。拋開洛桑的厲害不說,那是大家都想加深友誼的對象,只世界級富豪阿卜杜拉王子的號召力,就是很多人抗拒不了的,很多洛桑不認識的人也漸漸出現在這裡。

    王思韻再沒功夫想別的了,天天已經回北京,她和伊沙貝拉每天都被恭維著,也每天都要應付一大堆的準備工作。兩個美人還要抽出時間修煉,還要應付兩個如狼似虎的色狼,真是忙死了。

    好在,唐亦龍博士每天都要來與洛桑商量工作,經過中秋之夜的傾訴,唐博士輕鬆了許多,他相信洛桑的能力,既然洛桑答應為他出頭要回兒子,就一定能辦到。

    但是,趙鷹在江南調查了一周了,他的看法是悲觀的;唐博士的老闆姓許名江山,現在依然在掌權,已經是常務副省長、省委副書記級別的高官,在當地勢力巨大,也許比省長、省委書記權利還大些。如果想把他拉下馬,洛桑本身的實力根本就不夠過招,就是肖先生也不想樹立這樣的敵人,雖然不在一個省,但是大家都認識,互相幫助總比互相陷害強。

    旁人都認為洛桑有很大的能耐,身後的實力很雄厚,他的勢力十分驚人;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那都是互相利用罷了;就是想把肖先生拖進這個漩渦,也要找到合適的出發點,也就是一個對雙方都有利的由頭。

    至於王小飛,洛桑不準備把他拖進來,上次的風波還沒完全過去,王小飛看似隨和,其實也在承受著巨大的壓力;老將軍再也經不起折騰了,洛桑不想因為這件事,再令老將軍為難。

    對這件事,老狐狸白院長的看法是中肯的,許江山是個從基層爬上來的聰明人,他知道自己的出身決定了自己的福分,能在那個地方當個土皇帝已經是頂點了。許江山從來就沒有進權利最高層的野心,也多次拒絕對他的提拔,他只想當好副省長,也能照顧各方面的利益;這樣的人最不好對付,沒有野心的大人物能有最多的朋友,在那樣一個大省,許江山的存在能平衡很多矛盾。

    從另一方面,許江山現在已經是一個廉潔公正的典範,他已經收手好多年,錢已經掙夠了也都洗白了;現在,他是在享受奮鬥的結果,權利、金錢、美人。

    仔細研究了趙鷹帶回來的資料,又雇調查公司在國外工作了十天,阿卜杜拉王子拋給了唐亦龍一個方案。

    「你可以放下手中的工作,去執行這個計劃,錢不是問題;我們算了一下,對付這個公司兩億美元應該足夠了。」

    唐亦龍仔細翻看著阿卜杜拉王子率領一幫金融騙子制訂的計劃,原本平靜的臉上漸漸流淌下汗珠。

    許江山的兒子許願在美國註冊了一家公司,在美國有不少不動產,又回國投資了幾個大項目,許願現在是幕後人,也就是後台老闆,他正生活著美麗的新西蘭。

    「洛桑為你的事情沒少費心,但是,你的老闆許江山太精明了,從大陸弄翻他難度太大,他的生活也太安逸了;想對付他,只有讓他再動起來,他說過:男人不可一日無錢,更不可一日無錢;只有先把他變成窮人,才能讓他知道痛。從窮人變成富人,會使一部分人瘋狂;從富人變成窮人,所有的人都會失去理智。」

    為了替洛桑收攏這個手下,阿卜杜拉王子操了不少心,甚至比洛桑操的心還多;耍慣了陰謀的他,與洛桑一樣,也不習慣被圈禁的生活,有這樣一個事情來散心當然會竭盡全力的。洛桑把臨近這裡的別墅借了來安置王子的十幾個智囊團,就是周勁松那套,這個計劃是他們在倫敦的工作之餘設計出來的。

    「我現在的任務是替洛桑先生工作,這件工作請另派別人去吧,替我感謝洛桑先生,就說唐亦龍知足了。」

    「我會轉達你的意思,但是,洛桑需要的不是感激;慢慢你會瞭解他的,絕對比你想像的刺激。唐先生,能問您個問題嗎?如果事情發展到最後,您的夫人用某種條件要挾,您會怎麼樣?比如說您的兒子。」

    「那不是我的夫人,出國前我們就離婚了。阿卜杜拉王子,這個計劃很完美,有一點需要補充;中國人歷來喜歡存錢,但是絕對不會把錢存在一個地方、一家銀行;具我所知,他們有很大一筆錢投資在法國的某個公司裡,那是一家生產發動機的美資公司;這件事情我參與了一半。如果那筆錢現在變現的話,兩億美金肯定不夠,也許要增加三到五億,這裡面包括一些不可預料的東西,比如瑞士銀行裡的存款、他們從中國銀行臨時調撥的資金。」

    阿卜杜拉王子考慮了一會,還是勸道:「所以,由你來執行最好,你瞭解他們的手段,也瞭解他們的作風;這個執行人就是為你設計的。錢不是問題,只要你需要,我們能提供給你足夠的。」

    唐亦龍搖搖頭:「王子殿下,執行這個計劃,需要一個冷靜的頭腦;我自問不可能拋開個人好惡,也許會只為了復仇復仇,那會影響大家的利益,所以,我不是最佳人選。」

    王子心中佩服,洛桑估計到了這個結果,對阿卜杜拉王子的試探很不以為然;這個計劃是為唐亦龍復仇制訂的,卻不是為他個人制訂的,其中牽扯著巨大的收益;如果他答應做執行人,唐亦龍也不值得費如此大功夫爭取。

    這樣的場合洛桑最好不在場,這是王子殿下的建議;現在洛桑正在沙灘上拍攝宣傳片,當然範圍只在別墅前的一小片地方。

    按照唐亦龍的策劃,洛桑拿出三千萬人民幣成立了一個基金會,專門治理沙漠,其實主要是治理天馬集團周圍的沙漠。如果說第一個基金會有點自私的話,另一個三千萬的基金會就全是公益性質的了,那是專門為孩子們服務的,對象就是城市貧困家庭小學生,升了初中將不能得到基金會的資助。

    兩個都基金會都是以洛桑命名的基金會,剛一成立就募集到了三億多資金,這些錢多數是洛桑這幾天連續開宴會的戰果,連阿卜杜拉王子都奉獻了一大筆錢,更別提世界賽馬錦標賽有限公司的股東們了。

    十月是香港賽馬的旺季,白馬王子雪飛已經來到香港,剛參加完一場比賽;現在,洛桑正騎著雪飛在做秀,來自香港幾大電影公司的十多個頂級攝影師圍著他忙活著。

    裡威爾王子已經來了,昨天晚上洛桑以他的名義開一個晚會,請貼發到十幾個信仰基督教的大富豪手裡,當然是以裡威爾王子的名義,連約翰.孫牧師都得到了一份;一貫接受捐款的聖約翰大教堂,也為洛桑的兩個基金會捐了一筆錢,雖然數量不大。

    今天的報紙上,就登出了約翰.孫牧師為洛桑基金會捐款的消息,還假借約翰.孫牧師的名義號召廣大基督教信徒踴躍捐款;這些都是唐亦龍博士策劃的,約翰.孫牧師的影響力是巨大的,值得好好利用;今天,設立在半山別墅的基金會辦公室就接到了百十萬善款。

    拍完今天的段落,這一段的工作就算完成了,接下來就要等在北京讀書的吳帆小姐週末過來,那時才能拍色狼的搭檔。俗話說紅花還要綠葉襯,色狼當然就需要美人的陪伴;只洛桑一個人,觀眾的想像空間太狹窄,吳帆也同意當陪襯,這樣效果才豐滿。吳帆放棄了到美國讀書的機會,改在北京讀書,是因為舒月的緣故,洛桑估計,舒月也許把吳帆收為徒弟了;也問過舒月,舒月只是笑。

    破產王子裡威爾是來找洛桑學習劍術的,洛桑怎麼能正經教他什麼擊劍?看在借他的名義掙了不少錢的份上,傳了他一點粗淺的密宗加道家綜合的打坐功夫;沒想到裡威爾王子學習的十分認真,天天在橡樹下練習,飯時還要人請。

    雖然裡威爾王子聲稱他不關心任何政治事件,但另一個王子阿卜杜拉說:這年頭誰知道誰想什麼?

    於是裡威爾王子的所有隨行人員都被拒絕進入嘉島會所,更別說進入別墅了。洛桑的別墅不是很大,住二、三十個普通人很寬鬆,住兩個王子就顯得太擁擠了。

    所以說,兩個王子碰到一塊也麻煩,只夾在中間的洛桑很輕鬆也很得意;論有錢,阿卜杜拉王子厲害,雖然他正在避難;論地位,裡威爾王子高級,雖然他是個窮光蛋還欠了一屁股債,洛桑表面上是誰也不得罪。

    全成金終於回來了,現在正是需要他的時候,洛桑一個電話,正在美國「考察」賽馬的他,馬上回到了香港;一年來的變化,使這個做夢也想發財的小老闆接觸到一個他做夢也接觸不到的世界。他現在正熱中與勾結各個賽馬公司的股東賺錢,根本就不知道害怕;但是洛桑的電話使他害怕的,他這半年的所作所為都瞞不過洛桑的眼睛,只是以前不想理會他。

    一個人做一件壞事不可怕,習慣後,他也許就認為這很正常,當洛桑一次性把全成金所有的事情擺在檯面上後,全成金嚇跪下了,這些東西足夠他蹲很久監獄了,不論是在內地還是香港。

    也不知道經過怎樣的交談,小老闆捐出了兩千萬港幣,這是洛桑再次接納他的條件之一,捐出非法所得的一半。看到捐款數字,洛桑也嚇了一跳,全成金還真能劃拉錢。

    全成金對洛桑的演唱會最熱心,唐亦龍因為對這些不感興趣,從沒親身經歷過;唐博士正在進行文化造勢,邀請了一批海內外華人學者,從理論上論證興建八仙山工程對中華民族的「偉大意義」;另一邊,引導媒體漸漸加大對這件事的報道力度,

    全成金加入後,設計出一個偉大的計劃,讓洛桑在各地召開巡迴演唱會,區域包括內地各個省會城市與亞洲各大城市。

    洛桑立即拒絕了這個計劃,他現在連門都不敢出,哪裡能開什麼巡迴演唱會?還是義演。

    計劃既然提出,洛桑是沒權利徹底否決的,他還是要參加一個大型演出,所有對八仙山工程的宣傳與兩個洛桑基金會的宣傳都必須從這個演唱會開始。

    這次,唐亦龍要求洛桑要弄一個大腕來捧場,洛桑沒辦法,「被迫」給黑玫瑰瑪瑞絲.海梅道爾小姐發出邀請。黑玫瑰愉快的接受了邀請。王思韻才不相信洛桑是「被迫」,她才是真的沒辦法;遇到洛桑,哪個女人也沒辦法,與其吃醋,不如離開他,王思韻自問離不開,只有閉上一隻眼睛。

    這叫與人方便自己方便,洛桑口口聲聲說大家是自由的,其實,真正自由的是他;女人,到底是。

    有黑天鵝出場,別的就好半了,只為了看她的演出,亞洲的那些巨星也會來捧場。歷來,歐美當紅的明星不屑與來亞洲演出,只有那些將要過氣的才會到亞洲淘金。瑪瑞絲.海梅道爾小姐是現在倫敦最紅的藝術家,對,人家是藝術家不是藝人,能與藝術家同台演出怎麼也高雅些。

    得到瑪瑞絲小姐要來香港演出的消息,最激動的還是那些高貴的香港紳士們,儘管他們很富豪,儘管他們經常到倫敦看歌劇,儘管他們與倫敦的上層社會有這樣那樣的聯繫,能進入科文特加登皇家歌劇院看夜場演出的也沒幾個,那裡的座位大部分都是常年包坐,就是有些票他們也輕易得不到。

    特別令他們激動的是,瑪瑞絲.海梅道爾小姐將率領橡樹葉芭蕾舞團來香港,在文化中心劇院進行一周的演出。香港文化中心劇院與紅勘不同,那裡是欣賞高雅藝術的殿堂,既然高雅,座位就不能多;整個香港文化中心劇院只有一千七百個座位。

    當即這些人就開始去訂票,但是被告知,這次的演出是租用場地,票全歸半山別墅掌管,也就是歸洛桑掌管,就是港首想欣賞演出也要找洛桑買票。

    那邊,洛桑在與唐亦龍和全成金商量把票價訂在什麼位置合適,洛桑想讓不怎麼富裕的瑪瑞絲小姐掙些錢,唐亦龍主張只送票不賣票,誰為洛桑捐款了就給誰票;全成金心疼錢,捐給基金會的錢就受法律保護了,給橡樹葉芭蕾舞團的錢就要洛桑自己出,那不是個小數字;所以,全成金提出,只有捐款到一定金額才有權利買票,當然,這票價也不便宜,這叫一炮雙響。

    洛桑同意了這個財迷到極點的建議,反正他本來就有財迷的名聲,也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他;沒想到,剛一開口就把前五場的票賣出去了,洛桑基金會也得到了一大筆捐款,怎麼也有兩億多港幣。

    最後兩場演出的票是再也不敢賣了,那兩天是週末,大陸還有好些關係要打發,全成金估計,大陸的富豪最瀟灑,肯定會為藝術掏出更多的錢,比香港掙得還要多。

    現在已經不是錢的事情了,大家比的是面子,能親眼觀看到瑪瑞絲.海梅道爾小姐演繹的黑天鵝,能欣賞到經典的天鵝之死是英國貴族紳士的享受,能得到一張票就是與貴族看齊,最少在心理上是這樣;至於欣賞藝術,那是附帶的。

    這一來,誰也不在乎洛桑與黑道的關係了,人家就是再黑關藝術什麼事?能把這麼偉大的藝術邀請到香港,本身就是一個高貴的紳士,洛桑身邊兩個高貴的王子就是證明。

    據說洛桑與瑪瑞絲.海梅道爾小姐之間也不清楚,具體怎麼不清楚,這還用問,色狼與美女不清楚只有一個意思;至於人家的光頭,那是藝術家的象徵。

    黑道上,也確實平靜了,龍五毫無爭議的做上了大哥的位置;黑社會再黑也是人混的,惡人最怕惡人磨,誰也不想死啊。

    照例,每隔一天洛桑要跟阿秘特佛學《阿含經》,也漸漸化解著心中淤積的怨毒;另一天,就要陪月亮女神狄安娜玩感情,有時兩個人呆膩了,洛桑就露出色急模樣;狄安娜漸漸開放,但是,「總解不開最後一個紐扣」。

    為了滿足阿卜杜拉王子的某些渴望,洛桑時常把他帶進蓮花境界,在那裡面,王子看上了某個狄安娜的精靈仙子。

    這樣的夜晚是刺激的,每次兩個色狼出來,都會色急的撲向各自的伴侶。

    今天一出來,洛桑就感到了壓抑,趙鷹與王思韻都在等著他;肖先生一小時前來電話,通知洛桑:「王飛將軍病危,也許時間已經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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