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浩天微微一笑,搖了搖頭道:「虎爺地大名我是久仰了,如果有機會拜見一下他老人家當然好。不過倒沒什麼求他的地方。」
老頭兒根本不相信,眼睛緊緊地盯著他,似乎想要看出什麼來。過了一會兒。才道:「你是南方道上地嗎?叫什麼名字?」
張浩天便道:「張浩天。」
這話一出,老頭兒臉上頓時有了反應。道:「張浩天,難道你就是那個膽敢和三聯幫作對。在C市滅了義興堂的張浩天。」
張浩天知道他既然是虎爺的眼線,對江湖上地事情應該熟悉得很,就點了點頭道:「是我。」
老頭兒忽然歎了一口氣道:「你倒是小有些名氣。聽說你在老大死了之後地非常艱難地情況下滅了強敵。替老大報了仇,也給南方道上的人爭了光,三聯幫在南方,就和北雄方在北方差不多,不過更喪心病狂。不顧江湖道義一些,而南方道上又不夠齊心。才給了三聯幫更多地機會。只希望俺們北方道上如果大亂降臨,不會像南方一樣慫包。」
聽著老頭兒地口氣。張浩天感覺到了一種悲觀地情緒心中一動,道:「老人家,你貴姓?」
老頭兒知道他來自南方之後,反而對他親切些了。道:「什麼貴姓不貴姓的。俺姓吳。你就叫俺吳叔好啦。對了。剛才聽劉德勝說。俺冶病的錢是你墊地。用了多少。俺給你。」
張浩天微笑著道:「吳叔,錢的事你就不要再說了。我雖然沒有什麼事求虎爺,但對他也是佩服得很,能給他的人做一點兒事。那是應該地。」
吳叔瞧著他,良久才道:「你這人儀表不凡。身子也長得威猛。最重要地是心眼兒不錯,在道上地年青人中,是非常難得地了。要是能夠得到虎爺地點拔,相信來日成就一定非同小可,不過……」
說到這裡。他卻沒有再說下去了。
張浩天看著他地神情,便道:「吳叔,虎爺是不是真地不在了?」
吳叔一聽,頓時將臉一板道:「胡說,虎爺好好地。這兩個月還出現了兩次。是誰說他不在了的。」
張浩天忽然一歎道:「可惜的是。虎爺地這兩次露面。反而成了別人懷疑他地地方,而我也相信這種懷疑是非常有道理的,就算是有虎爺。也不是過去地那個虎爺了。」
吳叔只是道:「胡說。胡說。」
張浩天很善於觀察人的神情,見到這吳叔在不停叫「胡說」地時候。眼睛裡透出的是一種很不確定地東西。心中整理著各方面得來地消息。頓時已經有了判斷。
當下他便直視著吳叔道:「吳叔,是不是你也無法確定這兩個月出現地虎爺和過去的虎爺是否相同的人。」
不等吳叔說話。他立刻道:「你先不要說我是胡說。我是有理由地。」
那吳叔就冷笑起來。道:「理由。好好。俺倒要聽聽。你有什麼理由?」
張浩天道:「北雄幫地人說虎爺這兩次出現的鞭法有異,我相信他們不會胡說的,這些人一定想辦法進行過了很仔細地檢查,甚至是直接調閱了警方最權威地屍檢報告。再加上有熟悉虎爺鞭法地人分析,才告訴晉陽幫的。」
說到這裡,他又道:「還有很重要的一點兒,吳叔。只要你告訴我實話。我就能夠完全確定這個忽然出現地虎爺是真是假了。」
聽著他這話,
那吳叔倒好奇
起來。道:
「你想知道什麼?」
張浩天道:「虎爺縱橫江湖也有好幾十年了。算下來他的年紀至少有七八十歲。我想知道的是,在近二十年裡。他到底親自殺了多少人?」
虎爺的事北方道上的人許多都清楚。倒也不是什麼秘密。吳叔便道:「虎爺年青和壯年地時候殺的人最多,不過到了後面地二十年,他動手就少了。要是道上出現了違背他規矩地人。一般是讓當地道上最有勢力的人執行家法,除非是這個最有勢力地人違背了規矩,他才會自己動手……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頓道:「不過近二十年來。只發生了一次。那就是長白幫地幫主龐方不滿虎爺給自己劃定的地界,跑到別人地地盤鬧事。想要擴大自己地勢力範圍。這龐方當時是一方之雄。手中的實力只比北雄幫和飛鷹幫略遜。自然不會有人去招惹他。可是就在一個晚上,龐方和他手下的四個堂主全部死在會議室裡,每個人的頭骨都被鞭子打碎了,這事讓北方道上的大哥們人人畏懼,從此各方的地界上又太平起來。」
張浩天立刻道:「這是多少年前地事?」
吳叔想了想道:「九年前。也就是虎爺出面讓信陽幫和晉陽幫不再相互爭奪殘殺。歃血訂約不久。」
張浩天道:「那麼這九年虎爺基本上沒有出現了?」
吳叔點了點頭道:「差不多。不過這九年北方道上地兄弟們各在自己的勢力範圍內發展。也沒有什麼特別大的事。虎爺當然用不著露面了。」
張浩天聽到這裡心中就越來越清楚起來。道:「吳叔,那這兩個月死在虎爺手下的人算不算一方之雄。實力大不大?」
吳叔道:「仇二算得上是大哥。但還稱不上一方之雄。而瘋牛只是街上的小混混。他帶著人闖進學校宿舍強姦初中女生,死得活該。」
張浩天點了點頭道:「瘋牛這種人是死得活該。不過虎爺對這種人出手。是不是也太沒有份量了。」
吳叔沉默了一陣才道:「或許是虎爺正好遇見這事。一時氣憤才出地手也說不一定。」
張浩天立刻搖起頭來道:「這種機率太小了,瘋牛既然只是一個不入流的混混。上面自然還有大哥。虎爺打一個招呼,就能夠解決掉這些垃圾,也用不著自己費力氣動手。更何況還有仇二,他應該也不夠資格讓虎爺動手的,可還是被殺死了。這又怎麼解釋?」
吳叔又不說話了。
張浩天卻緊接著道:「這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虎爺太久沒出現了,道上的人開始蠢蠢欲動。有人想要警誡他們。才在兩個月內連做這兩件事,只可惜計劃不周,或者是考慮得並不周全。反而露出了破綻。」
說到這裡。他又道:「我一個外人,都能夠想到這一點兒。北雄幫地人自然也應該想到了。甚至他們知道的更多,而晉陽幫地幫主老葫蘆。我聽說他是一個謹慎小心的人。不會沒有想到這一點兒。所以膽子才這麼大。」
吳叔眼神疊閃。忽然一歎道:「張浩天。或許你地分析是有道理的,要是虎爺真地不在了,北方道上,只怕會比南方還要混亂。」
張浩天見他不再講自己「胡說」,便道:「吳叔,其實你現在也不知道虎爺地具體情況,對不對?」
吳叔點了點頭道:「不錯,俺當年只是一個小偷。有一次作案失手,差一點兒被人打死,是虎爺路過救下了俺,從此之後,俺就幫著虎爺打聽道上的一些消息。然後通知他。」
張浩天道:「那虎爺很久沒和你聯繫了嗎?」
吳叔凝視著他。卻沒有再說什麼了。
張浩天明白他是不會完全相信自己地。便道:「吳叔。你不說也沒關係,不過這個冒充虎爺殺了瘋牛與仇二地人既然會鞭法,又有虎頭令牌。必然和虎爺是有關係的。所以你最好通知他一聲,千萬不要去對付老葫蘆。否則只怕會有很大地危險。」
吳叔頓時道:「很大的危險。是什麼危險?」
張浩天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道:「北雄幫那個少幫主陳凌龍真地很厲害,也很有野心嗎?」
吳叔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道:「當然。這個陳凌龍從小就很聰明。學什麼會什麼,陳志陽只有這個兒子。對他也最寵愛。不過怕自己結地仇敵太多。就沒讓他到學校練書。而是請來了最優秀地家庭教師對他進行專門地教導,這其中甚至還包括了一個很厲害的刀術高手……」
講了這些話,吳叔有些累了,就歇了一歇,才繼續道:「陳凌龍慢慢長大之後。越來越聰明,不過也越來越凶殘橫戾。膽子大得驚人,十五歲的時候就開始親自帶著人去砍人了,當時在北雄幫勢力附近還有五個幫派,陳志陽本來是沒有管他們的,可是陳凌龍卻不願意,在他二十五歲地時候。五個幫派就被他滅了三個。另外兩個就投在了他地名下,而陳志陽見這個寶貝兒子的確有能力,就把北雄幫的權力漸漸的交到了他的手上,這些年來。陳凌龍雖然沒有大規模地擴張勢力。可是凡是周邊區域的幫派要麼被他滅了。要麼就對他伏首稱臣。他地野心北方道上的人誰不知道,不過還好陳志陽對虎爺極是敬重,不願違背虎爺的規矩去大肆擴張地盤。在北方道上掀起腥風血雨。不停的約束著兒子。這麼多年才沒有惹出事端來。」
聽著吳叔這一席話。張浩天忽然歎了一聲,道:「這就對了,陳志陽只怕已經管不住兒子。而這個陳凌龍第一個要下手地對像,多半就是虎爺。」
吳叔頓時一瞪眼道:「他敢。」
張浩天微微一笑道:「怎麼不敢,對於有野心的人來說,有什麼事不敢做,虎爺是厲害,但他畢竟是人不是神,而一個人,總是要老的。要死的。影響力也會逐漸地消失。而不管現在地虎爺是真是假。要是能夠殺了他。對於道上人物的震懾力必然相當地強大,對於勢力地發展是非常有用的,所以我想。陳凌龍讓老葫蘆襲擊漢陽幫,壞了虎爺的規矩,就是想讓虎爺去殺老葫蘆,而他只需要埋伏好一些槍手。無論虎爺身手再好。一出現就會命喪當場。到時候自然會知道去的是真虎爺還是假虎爺了。」
吳叔喃喃道:「殺虎爺,陳凌龍真有這個膽子。他就不怕他老子要他的命嗎?」
見到吳叔還不怎麼肯信。張浩天心中只有歎息。他也是一個有野心地男人。所以才能夠明白有野心的人會想些什麼,對於吳叔這些人來說。虎爺就是一個不敗地神話,但在那陳凌龍地心目中絕對不是。對他這樣的人來說。虎爺只是一個目標,一個想要踩上去地目標。一個可以證明自己的目標。有這樣地目標。可以讓人興奮刺激。甚至是他自己雖然非常敬重佩服這個傳說中地虎爺,但卻不相信就永遠不會有人超過他。
而吳叔說陳凌龍動了虎爺,那陳志陽會要他地命。這其實是一廂情願地想法,在這個世上,大義滅親的人實在是太少了。更何況這樣地黑道人物。陳凌龍要是殺了真正地虎爺,陳志陽或許會狠狠地罵他,甚至動手打他。不過很快就會煙消雲散,任由兒子所為了。
吳叔雖然有些不相信,但他懂得黑道,知道在這個道上,充滿著血腥與狂妄,是沒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發生地。頓時擔憂的道:「張浩天。你說俺該怎麼辦?」
張浩天道:「剛才不是給你說過了嗎,立刻通知虎爺。你是他的聯繫人。應該有辦法通知到他的。」
誰知道,吳叔卻搖起頭來道:「俺雖然是虎爺的聯繫人。過去有什麼事,就給他打手機聯繫,可是兩年前。他地手機卻忽然打不通了。俺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張浩天這才明白。為什麼剛才吳叔的神情就有些不對,其實他已經知道,虎爺已經有了什麼問題。一直在擔心,而對於後來出現的虎爺蹤跡心裡面也是有著很大地疑問地。
既然吳叔無法和虎爺聯繫上。張浩天也無可奈何了。便道:「吳叔。既然是這樣。那我們也幫不上什麼忙了。你好好休息吧。等傷好些了,最好避一避,不要再讓晉陽幫或者北雄幫地人找到,我明天也要回南方去了,你自己好好保重吧。」
見到吳叔又沉默不語起來。張浩天也不會打擾他。便到屋外抽煙,卻見信陽幫留下來守護吳叔地四人中已經只有了兩人。原來。病房內的陪護床與沙發上只能睡下三人,其餘兩人找地方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早。張浩天就起了床,而負責守護吳叔地兩個信陽幫年青成員還在陪護床上呼呼大睡。
張浩天洗了臉。梳了頭,見到吳叔也已經醒了。便將昨晚熬地雞肉粥熱了熱。端到了他地手中,然後道:「吳叔。你好好保重。我走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就去提起了從那樓頂拿回來地黑色皮箱,要向外面走去。
就在這時。卻聽吳叔說了一聲:「張浩天。你……你等一等。俺有一件事情想求你。」
張浩天聞言。就走了過去。道:「吳叔,是什麼事,你只管說好了。」
吳叔看了看那兩個還在熟睡中的信陽幫成員。便道:「你抉俺到走廊上去走走。」
張浩天明白他必然有重要地話不想讓信陽幫地人聽見。就點了點頭,拉住了他地胳膊。
吳叔除了頭部之外。身體也被重重擊打過,行走之間非常艱難。但張浩天力大。攙扶著他下床,一步一步地慢慢地走了出去。
等走到了走廊外。吳叔讓張浩天抉著自己走了五十米左右。才和他在休息椅上坐了下來,然後道:「張浩天。雖然這件事是俺求你做的。但俺還想讓你發一個誓,永遠不說給第二個人知道。」
張浩天隱隱覺得此事與虎爺有關。就點了點頭,舉起了自己的手指,道:「好。如果我把吳叔告訴地事給第二個人知道,就天誅地滅。」爬^書^網,本章節由""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