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叔見他發了重誓,頓時有些歉意的道:「張浩天,俺知道你是一個講義氣守信用的好漢,不過事關虎爺的安危,俺不能不謹慎一些。」
張浩天淡淡一笑道:「吳叔,你是不是知道虎爺在什麼地方,想讓我去通知他。」
吳叔見到他已經猜到了,便點了點頭道:「不錯,俺的確知道一個能夠通知虎爺的辦法,不過可能要耽擱你一段時間。」
張浩天道:「我倒是不急著回去,如果能夠幫到虎爺,也是我的榮幸。」
吳叔感激的對他笑了一笑,也不再囉嗦了,道:「俺過去跟了虎爺一段時間,曾經和他去過一個地方,十天之後,也許你在那裡,能夠找到他。」
張浩天立刻道:「什麼地方?」
吳叔道:「離這裡六百公里的W縣東南方向,有一座規模不大,算不上太有名氣的廟宇,叫做清松寺,那座寺與虎爺有些淵源,據俺所知,每年的七月初一他都要到寺裡去呆上三天,只要虎爺還活著,這個習慣絕不會改,你如果去,沒有見到一個和你差不多高大,長得很威武的老年男子在大雄寶殿後面一間供著一尊有點兒奇怪的女菩薩的殿裡打坐,那麼……那麼……」
後面的話,他沒有說下去,一臉的黯然,自然就是如果張浩天沒有看到這樣的一個人,那麼就證明虎爺真的不在人世了。
張浩天仔細的記下了吳叔說的地址,便點了點頭道:「你放心,吳叔,如果虎爺在你說的這個地方,我會去告訴他,讓他小心的。」
吳叔感激的望了他一眼道:「謝謝你,俺真希望虎爺在那裡,他看到了你這樣的人才。一定會喜歡地。要是能夠點拔一下你,你一生都受益無窮了。」
張浩天也地確非常想見到這位傳說中的風雲人物,但想到一事,就道:「我這次去,要是見到的是虎爺的後人或者徒弟呢?」
吳叔沉吟良久,便歎了一口氣道:「那你就勸他最好不要管道上的事了,也好給虎爺留下血脈或者把他的絕技傳下來。現在的江湖,已經不再是過去地江湖,年輕的一輩,不會再像父輩們那樣守著老規矩辦事了。虎爺要是在,憑著幾十年的威名或許還會讓他們顧忌一些,但換了別人,就不一樣了,更何況的是,這個人無論是身手和經驗,都比虎爺差了許多,江湖險惡,他若是想要繼承虎爺地名聲強自出頭,只會白丟了一條性命。」
見到張浩天答應了一聲。吳叔慢慢從脖子上解下一塊上面雕著一隻虎頭的玉牌,交到他手裡道:「這塊玉牌。是虎爺當年分發給各個聯繫人的,聽說取自同一塊玉石,一共有十八塊,俺這是第六塊,如果你見到了虎爺或者虎爺的後人,將這塊玉牌給他,他應該就會相信你的話了。」
張浩天仔細看去。卻見那虎頭的旁邊果然雕著一個大寫的「陸」字。就將這虎頭玉牌掛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然後用衣服遮好。
吳叔這才道:「張浩天。那你快去吧,或許虎爺會提前到清松寺也說不一定,這事越早通知他越好。」
張浩天知道劉德勝在沒有確定虎爺到底在不在世的消息之前,在表面上是會照顧好吳叔的,就點了點頭,仍然扶著他回到了病房,這才告辭而去。
從醫院出來,張浩天直接就租了一輛地士前往W縣,一路全是寬闊平坦的高速公路,下午三點多鐘,就到了W縣。
到了W縣城之後,他並沒有絲毫地耽擱,而是又招了一輛本地的士,前往東南方向的「清松寺」。
一路與的士司機閒聊,張浩天這才知道,「清松寺」建於清乾隆年間,以寺中的古松蒼翠而得名,只是座落於一座高山上,交通不怎麼方便,而W縣是個歷史古城,附近上千年的老寺都有,是以平時去「清松寺」的人並不算多。
司機說得不錯,當向東南方向走了二十公里之後,穿過一座村莊,就只有顛簸難行地黃土路了,地士底部不高,時常被擦住,據司機說,要是遇到下雨,是沒有車願意往「清松寺」跑的。
當走了五公里黃土路之後,遠遠地就見到一座大山,而在半山之腰,遠遠的就見到了一處紅牆綠瓦的建築,正是一座廟宇。
的士司機將張浩天送到山腳下,張浩天多給了他一百元錢,要了他的一個電話,並讓他在這山腳等候,說自己只是上去看看,如果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就會返轉的。
從山腳順著一條狹窄的青石梯快步爬行,沒半個小時,張浩天就到了那寺外,卻見這寺很是陳舊,但牆宇高簷中,處處可以看到修補過的痕跡,而在正中有一道大門,大門之上有一塊黑色長匾,寫的正是「清松寺」三個篆體字。
寺門此時是打開著的,不過卻沒有人守在外面,張浩天上了十幾級台階,就走了進去。
大門之內,塑著四尊凶神惡煞的神像,正是佛座下護法的四大金剛,繞過這些神像,就見到左右兩道小門,張浩天曾經看過一本書籍,對佛教的建築初有涉獵,知道一大兩小的三道門,叫做三門殿,一般的佛教建築入口都是三門而立,所謂「山門」一詞也是由此而來。
出了三門殿之後,就見到了一個極大的庭院,而在這庭院之中,最顯眼的就是一株株虯枝兀接,青蒼滴翠的古松,剛一踏進入,那陣陣松香就撲入鼻中,讓人為之精神一爽。
就在庭院之中,有著一幢極大的建築,正是廟宇中最重要的大雄寶殿,寺廟裡所有的建築,都圍繞著這大雄寶殿而建。
張浩天迎著滿眼青翠,徐徐松香,慢慢的向前而行著,這裡實在是太幽靜了。靜得讓人心波無塵。只偶然有鳥兒的「啾啾」聲從樹枝上傳出,讓人聽著格外的清脆宛轉。
張浩天也去過別的寺廟,不過或多或少都有些遊客與朝佛之人,而這「清松寺」內到現在為止他連和尚都沒有看到一個,實在是清靜之極。
又上了十餘級石階,就到了大雄寶殿的門外,一尊巨大地趺坐著地釋迦牟尼像就顯現於眼前。而在釋迦牟尼的旁邊,還立著兩尊站立著的佛像。
張浩天看過書,知道這兩尊站佛像,就是釋迦牟尼的兩個著名弟子。迦葉尊者與阿難尊者。釋迦牟尼涅之後,迦葉尊者繼續率領眾徒,稱為初祖,而迦葉尊者涅之後,就由阿難傳承,稱為二祖,後世的許多佛家著著都是這兩名尊者借釋迦牟尼之名完成的。
不過此時,張浩天的目光卻投在了三尊佛像之下,在那裡,有十餘個蒲團。一個身材枯瘦地和尚面對著佛像,盤坐在最前面。而他的身後還有八名和尚分作兩排盤坐著,卻沒有聽到誦經的聲音,整個大殿內寂靜得就像是沒人一樣。
吳叔說過,虎爺要是到這「清松寺」來,就會到大雄寶殿後一座供著一尊有點奇怪的女菩薩地殿裡去,張浩天也沒有想著要驚動這些和尚,就要繞到大雄寶殿的後面。
然而。就在他要舉步的時候。坐在最前面的和尚卻忽然轉過了頭來。
張浩天知道他已經發現了自己,不由得暗讚此人的耳力好生的靈敏。在上這台階之時,他是緩慢而行,腳步聲應該是極輕的,但沒想到還是被他聽到了。
這時,那和尚就站起身,向著張浩天走了過來。
張浩天這才看清,這個和尚大約有六七十歲,身材瘦小,不會超過一米六五,臉上沒有鬍鬚,眼角皺如松皮,但眼神淡泊,臉上帶著一種方外的沉靜,讓人一見之下就有肅然起敬之意。
那老和尚行走間看來徐如清風,但卻很快就到了張浩天的面前,向他合什,用平和慈善的語氣道:「施主,到敝寺不知有何貴幹?」
張浩天便也合什道:「大師,我叫張浩天,來自南方,從小在父母地教導下就非常信佛,這次到W縣來辦事,聽說這裡有一個古寺,就想來看看,順便參拜佛祖。不想打擾了師傅你的清修,真是罪過。」
那老和尚卻微微一笑道:「張施主年紀輕輕有如此地理佛之心,那真是難得了,修佛之人,就算是在喧華的鬧市也一樣可以參證菩提,又有什麼打擾的,張施主,你既然想參拜佛祖,那就請進吧。」
聽著老和尚的話,實在是有道之人,張浩天更是起了敬意,又合什謝了,這才進去。
那老和尚帶著他繞過了八個正盤坐著的和尚,到了釋迦牟尼像之前,張浩天向後瞥了一眼,卻見這八名和尚年紀都在五六十歲之間,雖然容貌各異,但此時都低垂著眼睛,雙手互疊,像是入定過去了,便忍不住道:「大師,我到別的寺廟,見到和尚們參佛都是要記誦經文的,想不到這裡地大師們這麼清靜。」
老和尚仍然微笑道:「記誦經文,往往有口無心,不過是些入門地皮毛,本寺的僧人都有二十年地佛學修為,早就到了入定而定,似定非定,冥冥朦朦,與佛相通的地步,那些經文,在他們的心中,而不是嘴上。」
張浩天只看過一本佛書,知道的也是皮毛,並沒有接觸真正的有道高僧,聽著老和尚的話,實是越來越敬佩了,道:「大師,你們這裡就這幾位大師嗎?」
老和尚一邊去佛前取香,一邊道:「老衲這裡只收真正的忘塵離塵之人,而如今想進入佛門的人,多是想借佛名取財斂財,是受不了真正苦修的。」
張浩天點了點頭,見到老和尚將香遞來,便去接住,他依稀還記得書上說的一些規矩,就用佛前的燭火點燃,然後舉過頭連敬了九敬,這才插入香爐之中。
等到敬香完畢,回過頭來,見到老和尚仍然面帶笑容。就知道自己的動作做得到位。
當下他又道:「大師。不知道你們的功德箱在什麼地方,我想捐一個功德。」
老和尚搖頭道:「本寺既不抽籤解籤,也不捐功德,張施主不辭辛苦前來誠心拜佛,就已經是功德了。」
張浩天心中一動,便笑道:「我看別的寺廟,抽籤解籤都是要錢的。更是千方百計的要善男信女多捐功德,大師不要錢,真是太客氣了,不知各位大師生活如何奉養。再說,這佛下地香燭也是要錢地啊?」
老和尚道:「修佛之人,粗茶淡飯就可,本寺渡日之資,已經有大善人相贈,就不勞張施主費心了。」
張浩天明白,這老和尚口中的「大善人」,多半就是虎爺,不過他自然不會點明,就道:「既然是這樣。那我就將錢捐到別的寺廟去,也表示一下我的敬佛之心。」
老和尚道:「這也可以。不過佛門之中,多有敗類,張施主要想行善,未必要借助佛門,日常所遇,皆可為善。」
張浩天越聽越覺得這和尚可敬,便道:「大師說得很有道理。只可惜這裡沒什麼人來。很少有人能夠聽到大師的教誨。」
老和尚道:「世上大多數人向佛,只是想求佛保佑陞官發財。長命百歲,妻兒榮華,如果沒有慧根,對於真正的佛理是聽不進去的,就算是人多,那又如何,求者無應,只會說本寺地佛不靈驗,對於自身,是毫無提升的。」
說到這裡,他凝視著張浩天道:「張施主,老衲看你頭角崢嶸,骨格清奇,有異人之像,不過眉宇中殺氣太盛,正應該多修佛理才對。」
張浩天一聽這話,心中頓時一驚,連忙道:「還請大師指點。」
老和尚微笑道:「天下之人,信佛之人極多,但信佛而不去學佛,就是迷信,拜佛而不學佛,是算不是真正佛教徒的,而修習佛法不是學聰明,而是學智慧,智慧是由定而升,若心能專念不散,從事入理,則能產生智慧。你要記住,佛不是神,大地眾生,皆有佛性,日常生活,就是道場,依老衲之眼,張施主是遇水能游,逢風能升的人物,多接近佛心,對你一生一定大有好處。」
張浩天只覺這老和尚似乎要將自己看穿了一般,心中連呼厲害,怪不得那虎爺要經常來了,能和這樣地大師聊天,也是人生之幸啊。
不過他心裡還是惦記著虎爺的行蹤,便恭恭敬敬的合什一躬道:「大師的話,我一定銘記在心,只是這一趟來得不容易,不知道寺中還有什麼菩薩,我都想去拜一拜。」
老和尚道:「這大雄寶殿的兩側倒還有兩座十八羅漢殿,張施主要是有興趣,老衲倒可以陪你去看看。」
張浩天想去的是大雄寶殿之後,不過這老和尚這麼說,只得道:「那就多謝大師了,還沒有請教大師的法號?」
老和尚微微一笑道:「張施主叫我無嗔就是。」
張浩天立刻道:「無嗔大師,那就麻煩你帶帶路了。」
無嗔應了一聲,就帶著他走了出去,先到了大殿的左側,卻見那裡供著九個羅漢,塑得是栩栩如生,不過看樣子是重新上過彩的。
張浩天看了一陣之後,就和無嗔到了右側的一間殿堂,這裡也有九個羅漢,和左側地九個羅漢合在一起,就是很出名的十八羅漢了。分別是降龍、伏虎、笑獅、騎象、坐鹿、布袋、芭蕉、長眉、歡喜、沉思、過江、探手、托塔、挖耳、看門、開心、舉缽、靜坐諸羅漢。
無嗔對張浩天大有宣揚佛法之意,便道:「張施主,你可知這十八羅漢地來歷嗎?」
張浩天搖了搖頭道:「這我就不知道了。」
無嗔道:「在宋代之前,只有十六羅漢,又稱十六尊者,據經典說,是十六位精通佛理的弟子受了佛祖的囑咐,不入涅,在世間以各種身份普渡眾生,到了宋代,才加入了降龍伏虎這兩位尊者。這些尊者出自各行,像舉缽羅漢,又叫迦諾迦跋厘隋閣尊者,是一位托化緣的行者。而靜坐羅漢,叫做諾距羅尊者,過去是武士出身,力大無窮。歡喜羅漢迦諾伐蹉尊者,原是古印度一位雄辯家。還有一位笑獅羅漢,叫羅弗多尊者,原為獵人,因學佛不再殺生,獅子來謝,所以才有此名。」
張浩天聽出了他說這些話是有所指,便笑道:「無嗔大師,你是說無論做過什麼,都可以學佛成佛,對不對?」
無嗔點頭道:「不僅是人,鳥獸花木,皆有佛性。張施主,你若是能夠消解些戾氣,一定是可以增加福緣的。」
說話之間,兩人已經走出了右側的羅漢堂,張浩天一眼就看到了就在大雄寶殿的後面,果然有一座獨立地殿堂,不過卻緊緊地關著門,便故意道:「啊,那裡還有一座殿,供的是什麼,是地藏王菩薩還是觀音菩薩?」
他一邊說著,一邊就向著那殿堂而去。
然而,此時無嗔卻攔在了他地前面,道:「這是一座廢殿,裡面的菩薩已經損毀,沒什麼看的了,施主,時間已經不早,本寺規矩,不留外客,你還是請回吧。」
張浩天眼尖,已經看到那殿門上懸著一把大鎖,顯然不會有人,看來虎爺還沒有來,那就再等幾天,看七月初一他到不到吧。
當下他便笑了笑道:「既然是這樣,那好吧,無嗔大師,那我就先告辭了。」
無嗔一點頭道:「張施主,望你能夠記住老衲的話,有空多學學佛理。」
張浩天答應了一聲,便向他告了別,大步向山下而去。
回到了縣城,還有七天才到七月初一。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張浩天就起了床,在賓館裡以手為刀練了一趟刀法之後,就在縣城裡閒逛,這才發現W縣盛產藥材,中藥鋪開得滿街都是。
此刻,他心中頓時想起了呂東傑傳給自己的易容術來,這易容術,跟影視裡的化妝術並沒有多大的區別,在C市的這一段時間來,他也請過影視化妝師來教過自己,但是,燕子李三的易容術有一個最大的特點,那就是他留下了一個秘方,可以做成三種藥丸,一種是變顏丸,能夠改變皮膚的顏色,還有一種皺膚丸,藥塗上去能夠在三四天內產生皮膚發皺的效果,完全改變真實的年紀,最後一種是內服的變嗓丸,一吃下去之後,聲音會發生完全的變化,燕子李三能夠到處踩點以及經常逃過警察的追捕,這三種藥丸是功不可沒的。爬^書^網,本章節由""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