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志 第二卷 嶄露頭角 第一百四十五章 全身而退
    因心憂陳文志,皇甫飛鶴此際正施展渾身解數,拚命舞動軟劍欲掙脫公孫玉麟與莫平二人的糾纏,耳邊忽響起前者傳音,聞聽之下,心中一喜之餘亦有些將信將疑,面上絲毫不露聲色,傳音道:「當真?」

    陳文志的聲音再度傳來:「鶴兄只管放心,此刻無暇細說,待時機一到,你便會明白,到時你也好趁亂脫身,莫要多做糾纏,免得吃到不必要的苦頭。

    )」

    皇甫飛鶴心中大定,再不多言,但手上動作卻絲毫未緩,不過卻並非要衝破阻攔,而是反過來籍此牽制二人,同時亦避免引得他們起疑。

    追逃之中,陳文志已踏遍了二樓大堂泰半之地。其間,任仁笑見劈空掌難以奏功,數次射出那根長索,欲將他再度縛住。但在早有防備下,他每每均是先一步便將之斬斷,確保身形始終如行雲流水,未有絲毫停滯。如今那長索已長不過丈,再難構成威脅。

    身形不停閃動間,陳文志正默默計算著方位。凡踏過之地,他均記得清楚,因為這關乎其脫身大計的成敗,斷不容有失。

    他每踏一處,腳下便會傳出一道暗勁,注入樓板中。而在此暗勁侵蝕下,樓板之木理結構則被悄然破壞,猶如內部被蟲蟻噬出無數小孔一般,雖表面不見絲毫異常,但其堅實程度卻已大為降低。不過在他小心控制下,每一道暗勁均頗為細小,雖能對樓板造成破壞,卻並不足以使其全然難以承重,既便再次踏足其上也絕不會露出端倪,否則怕早已被顏無瑕等人識破。

    其實,此舉說來倒也不難,凡修煉內力者,只需對內力的掌控達到剛柔隨心之地步便可做到,但對陳文志而言卻絕非易事。他所發暗勁便屬於柔勁,若不是數日來一直跟著孫國峰這個武道精深的高手聆聽教誨,增長見識,以至對內力的掌控有了長足進步,此際斷難以如此不著痕跡的使出暗勁來,更何況他尚處在如此惡劣的境地中,身形不敢有絲毫停滯,心神亦僅能分出少許來控制所發暗勁,其中難度可想而知。

    要知道他發出的每一道暗勁均不容有絲毫差錯,若是太弱,則難達目的,但若是太強,卻又不免會露出馬腳,而致功虧一簣。

    陳文志亦是經過多次嘗試才做到此點的。方開始他傳出的暗勁僅有一絲,待再次踏足其上時便感應樓板堅實程度的變化,而後重又注入一絲暗勁……如此反覆,他才終將所發暗勁的強弱控制到滿意之地步。若非他已領悟自然之道,靈覺遠超常人,兼又身法快捷,斷難做到此點。但既便如此,其間亦是險象環生,幾次都差點被任仁笑的劈空掌掃中。

    可以說,若在平時,他所做的在場所有人亦均能做到,但若換作此刻,處在這般困境中,卻斷難不能,既便任仁笑也不例外。是以並無人會料到他會有如此脫身之策,且因有盛一凡在樓下坐鎮,顏無瑕等人亦下意識的認為陳文志絕不會打樓板的主意。

    不過,此等做法雖神不知鬼不覺,但對處在包圍之中的陳文志而言,卻極為耗費內力乃至心神,且他先前又已然受傷。因此,隨著不斷傳出暗勁破壞樓板,他的臉色已變得有些蒼白,施展身法也開始有些力不從心,已是略有所緩。

    見到他這般情形,顏無瑕等三人不疑有他,尚以為他傷勢發作,再難支撐,均是精神一振,愈發賣力的緊追不捨。

    尤其任仁笑,他武功本在陳文志之上,但因身法不如,始終難奈其何,心中早已羞怒之極,此刻見狀,再不惜消耗內力,一直難以奏功的劈空掌不絕擊出,直欲將其一下拍死。

    陳文志連連躲閃不迭,處境愈發不堪,身周包圍更是已呈逐漸收縮之勢。若再持續片刻,怕是真要變成毫無掙扎餘地的網中之魚了。

    好在,他的脫身大計已接近尾聲。

    心中默算方位,身形不斷變換轉折,於形勢愈加危殆之際,陳文志終奔至其所踏足範圍的中心之地,一直均不曾有絲毫停滯的身形陡然頓住!

    顏無瑕等三人見狀大喜,忙趁機逼近,任仁笑更是搶先便拍出一記劈空掌。

    對此般情形恍如未見,陳文志神色如常,在身形一頓的同時,腳下陡然迸發出一股剛勁,瘋狂的傾瀉於樓板之上!

    「轟!」

    以他為中心,凡其所踏足範圍之內的樓板在此一震下均驟然崩潰,轟然坍塌!而其腳下所在,卻是此範圍內惟一一根立柱,竟被他玄之又玄的探知!

    而此根立柱在那巨大的剛勁下亦陡然開裂,折斷!

    籍此反震之力,陳文志更不怠慢,於樓板坍塌之時,已霍然彈身而起,堪堪避過那記劈空掌,斜射向迴廊外雅間所在。其方向自是有意背離了皇甫飛鶴等三人所交手之處。

    為了此舉他已準備多時,至最後關頭自是不容有失,是以這一掠之勢已將身法施展至極致,猶如半空中劃過一道白色閃電,速度之快,令人乍舌!

    此醉仙樓建造得頗為堅固,且立柱亦不止一根,因此,雖近有五丈方圓的樓板及一根立柱崩潰,但在一陣顫動後卻並未坍塌,甚至連二樓大堂周圍的雅間都依然完好。

    樓板塌陷的太過突然,且範圍又如此之大,全然出乎在場所有人之意料。

    顏無瑕等三人尚未逼至近前,見陳文志一頓之後竟騰身掠起,欲待躍空追擊時,卻覺腳下一空,非但難以著力,連身形亦向下疾墜!

    這一驚非同小可,三人措手不及下忙強提真氣,然因輕功遠未至凌空蹈虛之絕頂境界,無處借力下欲騰升而起已是不能,僅使得身形一輕,下降之勢略緩而已。

    穩住身形,三人抬眼望向電射而走的陳文志,眼中泛起強烈的不甘之色。眼見就要得手,不料轉瞬之間局面卻發生如此巨大逆轉,堪稱煮熟的鴨子又飛了,休說他們,既便任誰怕也難以甘心。

    顏無瑕暗咬銀牙,倏地一抬玉手,短劍激射而出,化作一道白芒,追向陳文志。

    任仁笑亦同時大手一揮,袖中陡飛出一條黑影,如靈蛇般纏繞而去。卻又是一根五丈長索!

    此種長索他共備了兩條,一條被陳文志斬成數段,已不堪再用;而見難以奏功之下剩餘的一條當時也便未再使出,此刻卻是派上了用場。

    公孫玉麒見狀登時反應過來,亦急忙抖手擲出長劍。

    一時間,便見兩道白光,一條黑影自塌陷的大洞中暴射而出,挾著濃烈的不甘,急追向陳文志。

    然陳文志已吃過一次虧,此次焉能不作防備?察覺背後破風聲響,氣勁湧動,早已蓄勢待發的定神刀頓化作一道匹練,反手揮出。

    「鐺!」

    短劍當先被磕飛,遠遠跌落。而定神刀卻餘勢未歇,寒光過處,長索亦被斬斷,毫無沾身之機會。

    不過在氣勁交擊下,陳文志卻是再度噴出一口鮮血,但去勢更疾。

    至於公孫玉麒的長劍,因其出手時已然較前兩人慢了半拍,在陳文志此番借勢加速之下,逕直射在空處,未造成絲毫威脅。

    這便是陳文志為何不選擇沖天而起反倒斜向飛掠之因。若是一飛沖天,在未破頂而出之前,便會始終處在三人視線之內,無論其射出兵刃抑或暗器,他均唯有硬接的份兒,到時既便仍能脫身,也定會身受重傷;而斜向飛掠不僅可以借交擊之力使身法加速,躲過其中的兵刃抑或暗器,令內腑少受些震盪,亦可借殘存樓板阻隔三人視線,使其難以發動第二波攻擊。

    顏無瑕等三人並不如何使用暗器,亦未隨身攜帶,待射出的兵刃無果後,無論如何不甘也唯有眼睜睜看著陳文志消失在視線中。

    那處變故突生,這邊正在激鬥的三人自不會不曉。因陳文志動手腳時有意避開此處,是以他們腳下之樓板雖是一顫卻並未坍塌。

    公孫玉麟與莫平兩人見狀心中大驚,未料陳文志竟有如此扭轉乾坤之手段,一急之下再無心阻攔皇甫飛鶴,況且此舉亦再無用處,立即便欲抽身追擊陳文志。

    但皇甫飛鶴心中大喜之下焉能容其如此?他非但未趁機脫身,反而舞劍更疾,驟盛的劍光將二人死死纏住。

    在這般瘋狂的攻擊下,兩人雖能從容應付,但一時卻難以抽身而退。不過剎那的耽擱,便見陳文志如乳燕歸巢般破壁撞入一處雅間中,轉瞬不見。

    眼見追之不及,二人登時大怒,望向皇甫飛鶴的眼神中驟然暴起寒芒。

    但此際皇甫飛鶴卻是佔據主動,見陳文志順利脫身,豈會再有片刻停留?他深知此二人或許不敢下殺手,但遷怒之下怕是會讓自己吃些苦頭。以一敵二,他自問不是對手,更何況顏無瑕等人。因此,在二人眼中寒芒乍起時,他劍勢倏收,身形疾退,就那麼直直撞入一處雅間中。

    公孫玉麟與莫平二人看著他消沒的身影,臉色陰沉,卻並未追趕,因為既便追上了也僅能讓其受些傷而已,而不能真個將之擊殺。

    但就在此時,皇甫飛鶴的聲音蘊著一抹冷厲忽然傳至:「你們記著,今日之事,我皇甫飛鶴絕不會善罷甘休!」

    聞得此言,二人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尤其是莫平,若置身事外倒也罷了,偏插手後仍讓陳文志逃脫,且又徹底得罪了皇甫飛鶴,一瞬間他心中竟閃過些許荒謬之感。

    而任仁笑與公孫玉麒的臉色亦不好看,顏無瑕雖面罩黑紗,但想來也好不到哪裡去,倒並非怕皇甫飛鶴報復,而是今日之事太過窩火。

    出動數大高手,本以為計劃周詳,天衣無縫,但最終陳文志卻僅是受了些傷而已,堪稱全身而退,此等結果豈能不令他們憋氣?

    但始終在樓下的盛一凡卻神色如常。

    在樓板塌陷時他亦是吃了一驚,因為瞬間他已看清墜下的竟是顏無瑕等人。閃身避開灑落的木片碎屑之時不由抬眼自洞中望去,恰好看到陳文志一閃而過的身影,知已追之不及,因此身形絲毫未動,而是喃喃道:「好手段,好手段啊!」

    待此刻聞得皇甫飛鶴之言,他神色不動的看了看已然落地、灰頭土臉的任仁笑等人,忽搖頭笑道:「有趣,有趣!」言罷,長長伸了個懶腰,全然不顧三人幾欲噴火的眼神,竟自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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